第 3 章
虞歌被唐河一拽，从侧身站着变成了彻底面朝向燃站着，两人四目相对。
他变了。
十年前他偏爱色彩，恨不得把彩虹穿身上，如今整个人像是被阴影包裹，连看人的眼神都透着丝丝寒气。
许是当了歌手，走文艺风了。头发半长，在耳朵偏上的位置扎了小揪揪。
发包扎的随意，颈后额边都垂下来几缕浓黑似墨的发丝，落在深邃刻薄的脸颊上，衬得本就淡漠疏离的狐狸眼，愈发冰冷，他直勾勾看人的时候，会给人一种被野兽盯上的危机感，令人不寒而栗，却又疯狂想要靠近。
虞歌克制住自己想要破门而出逃离的冲动，努力平复因为向燃的出现而失律的心跳，嚅嗫半晌声音嘶哑道，“好久不见。”
这话一出，整个包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而作为始作俑者的向燃全然不知。
他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垂眸淡笑，她居然还有脸笑的女人，暗暗磨了磨后槽牙，心里的怒气就要压不住，恨不得马上上前把她堵在墙角逼问，当年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网上曾有人将他动物塑，说他是一只狡猾勾人心魄的野狐，在他看来，那是他们还没见过虞歌，这只狡猾又善变的死狐狸。
知道危险了就翻肚皮卖乖，危机一过又开始故技重施。
谢恒见气氛不对，杵了杵唐河的后腰，给她递了个眼神。
然后快步走到两人中间，挡住了向燃盯人的视线，“时间不早了，大家入座吧。我和燃哥去叫服务员上菜。”
说着半拉半推地把向燃拖出去了，“燃哥，你收敛点，待会把人吓跑了你上哪找人啊。”
向燃冷哼一声，挣开他的手，靠在门点燃了一支烟，火星在烟雾中明灭不定，氤氲的白烟遮住了他眼底的痛苦挣扎，“我只是气不过。”
谢恒挥散面前的白烟，苦口婆心道，“你也知道当时……对她并不友好，她不愿意联系我们也情有可原，不是吗。”
“我不是气这个。”向燃在一旁的垃圾桶上摁灭烟头，低垂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神色，“她……”
谢恒余光瞥见走廊里有个服务员从包厢里出来，连忙朝他招了招手，“可以安排上菜了。”说着又转过头看着向燃道，“燃哥，你刚刚说什么？”
向燃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先进去吧。我去那边散散烟。”说着往庭院里的水榭亭台走去。
谢恒看着他稍显颓唐的背影叹了口气，随即拍了拍脸调整好面部表情，推门进去了。
等向燃回来时，饭局已经进行到劝酒的环节了。他看了一下在谢恒旁边仅剩的空位上坐下，坐下后他才发现谢恒的良苦用心。
若把圆桌看成一个时钟，以棋盘的方向为十二点，虞歌就坐在两点钟方向，他的位置安排在了六点钟的位置，一抬眼就能看见虞歌白净迷人的侧颜。
其实虞歌的长相算不上完美，但见过她的人都会认为她美得惊心动魄。
单论五官精致，她旁边的唐河更胜一筹，论身材她不如右手边的翁文静更符合当代人的审美，她胜在周身气质与外表的矛盾。
这点矛盾，经常使得她一出场就会成为人群的焦点。
她的身材是一些动漫角色里女性角色的翻版，身形消瘦却前凸后翘。脸上一双多情妩媚的桃花眼，因为鼻梁上的一颗小痣硬生生增添了几分疏离。
如今的她，那种鲜明的矛盾冲突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柔，她的柔却又不是那种柔弱无害百依百顺的柔。
更像是庭院里曲水流觞的池水，柔和，清澈，疏离的同时又不让人感觉冰冷，只会产生一种敬意，让人不敢随意冒犯。
然而，总会有有几个喝多了上头就东西南北分不清的蠢货。
忽然，坐在九点钟方向的一个喝的满脸通红的男人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向燃寻声看去却记不清这人是谁，侧头问谢恒道，“这人是谁。”
谢恒从旁边的猜拳游戏里抽空看了一眼，嘴里咕噜咕噜冒着酒气道，“哦他呀。你没见过，高一的时候在我们班，高二的时候成绩退步被转到去其他班去了，好像叫刘什么志。本来也没邀请他，在门口碰见，知道我们开同学聚会，死乞白赖跟来的。”
向燃皱了皱眉，视线从虞歌身上挪到了他身上，直觉告诉他这人要搞事。
果然，刘升智晃晃悠悠端着酒杯，绕了半个桌子走到了虞歌身边，抬手想要靠在她肩膀上被虞歌侧身躲开了。
刘升智扑了个空却也不恼，直接坐在了唐河离开的位置上，嬉笑着把酒杯送到虞歌嘴边笑道，“听说虞总开了一家风投公司，小弟最近有个项目虞总要不投资一下。”
虞歌眼神一冷，面上笑容却不变，“刘总的项目想必非同凡响，岂是我高攀得起的，刘总还是另找高明吧。”
刘升智哈哈一笑，嘴角都咧到了太阳穴，原本还算正常的五官此刻狰狞地像是准备吃人的恶鬼。
他又往虞歌身边挪了挪，一张猴屁股脸都快怼到她肩膀了，“那虞总高抬贵手给小弟引荐一下方总呗。”
虞歌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脚踩在他的桌椅上把人推开，冷声道，“不熟。”
都在一个饭桌上，这边的动静其他人都看在眼里，或者说从刘升智走到虞歌身边时，其他人劝酒嬉闹的声音就放轻了，都不动声色地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刘升智不依不饶，又倒了一杯酒伸了过去，“虞总别那么见外，您以前不是太子伴读么，怎么会不熟。”
虞歌忽然笑了起来，红唇扬起，贝齿在红唇映衬下白的刺眼，眉眼带笑，潋滟的桃花眼闪动着危险的信号。
忽然，她脚踝一弯勾住椅子腿往后一扯，刘升智措不及防面朝桌子狠狠摔了个狗吃屎，手上的酒杯磕在圆桌上，酒水四溅，有几滴溅到了她的肩窝处，迅速晕出了偏偏阴影。
“消息这么灵通，怎么没听说我脾气不好。”
说着抽出纸巾擦了擦水渍站起身，淡笑着迎着众人的目光点了点头道，“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不敢动作。
谢恒从刘升智想要靠在虞歌肩上的时候，酒劲就已经吓醒了，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简直头皮发麻。
小心翼翼瞟了一眼向燃的脸色，果不其然看到了他阴沉的脸上，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起身过去把刘升智扶了起来。
“我说你惹她干嘛，不知道她什么脾气么。沈佳佳她都敢正面刚，你算哪根葱啊就敢调戏她。以前在学校是她年纪小，不想惹麻烦才默认你们这种小跳虫对她指指点点。她现在风头正盛，在各大企业里都是香饽饽，只要她想捏死你就是分分钟的事。”
刘升智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眼底的神色随着他的话在眼眶里高频左右转定，眼底的神色也从恼怒变成了惴惴不安的担忧后怕。
忍不住缩了缩手脚，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问道，“那，那我怎么办？谢恒……蟹老板，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帮帮兄弟啊。”
妈的，智障。
谢恒在心底暗暗翻了个白眼，嘴上迟疑了一下，叹了口气道，“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帮你劝劝她。”
“好好好，我现在就回去。”说着站起身就往外走。
谢恒忙拉住他道，“诶等一下，你刚刚说，虞歌，是太子伴读是什么意思？”
刘升智看了他一眼疑惑道，“毕业的时候沈佳佳不是到处宣扬说虞歌被腾辉老总招去当太子伴读了，还印了传单到处发，你们没看到么？”
看到了。但，谁信啊！
他变了。
十年前他偏爱色彩，恨不得把彩虹穿身上，如今整个人像是被阴影包裹，连看人的眼神都透着丝丝寒气。
许是当了歌手，走文艺风了。头发半长，在耳朵偏上的位置扎了小揪揪。
发包扎的随意，颈后额边都垂下来几缕浓黑似墨的发丝，落在深邃刻薄的脸颊上，衬得本就淡漠疏离的狐狸眼，愈发冰冷，他直勾勾看人的时候，会给人一种被野兽盯上的危机感，令人不寒而栗，却又疯狂想要靠近。
虞歌克制住自己想要破门而出逃离的冲动，努力平复因为向燃的出现而失律的心跳，嚅嗫半晌声音嘶哑道，“好久不见。”
这话一出，整个包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而作为始作俑者的向燃全然不知。
他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垂眸淡笑，她居然还有脸笑的女人，暗暗磨了磨后槽牙，心里的怒气就要压不住，恨不得马上上前把她堵在墙角逼问，当年为什么要不告而别。
网上曾有人将他动物塑，说他是一只狡猾勾人心魄的野狐，在他看来，那是他们还没见过虞歌，这只狡猾又善变的死狐狸。
知道危险了就翻肚皮卖乖，危机一过又开始故技重施。
谢恒见气氛不对，杵了杵唐河的后腰，给她递了个眼神。
然后快步走到两人中间，挡住了向燃盯人的视线，“时间不早了，大家入座吧。我和燃哥去叫服务员上菜。”
说着半拉半推地把向燃拖出去了，“燃哥，你收敛点，待会把人吓跑了你上哪找人啊。”
向燃冷哼一声，挣开他的手，靠在门点燃了一支烟，火星在烟雾中明灭不定，氤氲的白烟遮住了他眼底的痛苦挣扎，“我只是气不过。”
谢恒挥散面前的白烟，苦口婆心道，“你也知道当时……对她并不友好，她不愿意联系我们也情有可原，不是吗。”
“我不是气这个。”向燃在一旁的垃圾桶上摁灭烟头，低垂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神色，“她……”
谢恒余光瞥见走廊里有个服务员从包厢里出来，连忙朝他招了招手，“可以安排上菜了。”说着又转过头看着向燃道，“燃哥，你刚刚说什么？”
向燃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先进去吧。我去那边散散烟。”说着往庭院里的水榭亭台走去。
谢恒看着他稍显颓唐的背影叹了口气，随即拍了拍脸调整好面部表情，推门进去了。
等向燃回来时，饭局已经进行到劝酒的环节了。他看了一下在谢恒旁边仅剩的空位上坐下，坐下后他才发现谢恒的良苦用心。
若把圆桌看成一个时钟，以棋盘的方向为十二点，虞歌就坐在两点钟方向，他的位置安排在了六点钟的位置，一抬眼就能看见虞歌白净迷人的侧颜。
其实虞歌的长相算不上完美，但见过她的人都会认为她美得惊心动魄。
单论五官精致，她旁边的唐河更胜一筹，论身材她不如右手边的翁文静更符合当代人的审美，她胜在周身气质与外表的矛盾。
这点矛盾，经常使得她一出场就会成为人群的焦点。
她的身材是一些动漫角色里女性角色的翻版，身形消瘦却前凸后翘。脸上一双多情妩媚的桃花眼，因为鼻梁上的一颗小痣硬生生增添了几分疏离。
如今的她，那种鲜明的矛盾冲突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柔，她的柔却又不是那种柔弱无害百依百顺的柔。
更像是庭院里曲水流觞的池水，柔和，清澈，疏离的同时又不让人感觉冰冷，只会产生一种敬意，让人不敢随意冒犯。
然而，总会有有几个喝多了上头就东西南北分不清的蠢货。
忽然，坐在九点钟方向的一个喝的满脸通红的男人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向燃寻声看去却记不清这人是谁，侧头问谢恒道，“这人是谁。”
谢恒从旁边的猜拳游戏里抽空看了一眼，嘴里咕噜咕噜冒着酒气道，“哦他呀。你没见过，高一的时候在我们班，高二的时候成绩退步被转到去其他班去了，好像叫刘什么志。本来也没邀请他，在门口碰见，知道我们开同学聚会，死乞白赖跟来的。”
向燃皱了皱眉，视线从虞歌身上挪到了他身上，直觉告诉他这人要搞事。
果然，刘升智晃晃悠悠端着酒杯，绕了半个桌子走到了虞歌身边，抬手想要靠在她肩膀上被虞歌侧身躲开了。
刘升智扑了个空却也不恼，直接坐在了唐河离开的位置上，嬉笑着把酒杯送到虞歌嘴边笑道，“听说虞总开了一家风投公司，小弟最近有个项目虞总要不投资一下。”
虞歌眼神一冷，面上笑容却不变，“刘总的项目想必非同凡响，岂是我高攀得起的，刘总还是另找高明吧。”
刘升智哈哈一笑，嘴角都咧到了太阳穴，原本还算正常的五官此刻狰狞地像是准备吃人的恶鬼。
他又往虞歌身边挪了挪，一张猴屁股脸都快怼到她肩膀了，“那虞总高抬贵手给小弟引荐一下方总呗。”
虞歌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脚踩在他的桌椅上把人推开，冷声道，“不熟。”
都在一个饭桌上，这边的动静其他人都看在眼里，或者说从刘升智走到虞歌身边时，其他人劝酒嬉闹的声音就放轻了，都不动声色地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刘升智不依不饶，又倒了一杯酒伸了过去，“虞总别那么见外，您以前不是太子伴读么，怎么会不熟。”
虞歌忽然笑了起来，红唇扬起，贝齿在红唇映衬下白的刺眼，眉眼带笑，潋滟的桃花眼闪动着危险的信号。
忽然，她脚踝一弯勾住椅子腿往后一扯，刘升智措不及防面朝桌子狠狠摔了个狗吃屎，手上的酒杯磕在圆桌上，酒水四溅，有几滴溅到了她的肩窝处，迅速晕出了偏偏阴影。
“消息这么灵通，怎么没听说我脾气不好。”
说着抽出纸巾擦了擦水渍站起身，淡笑着迎着众人的目光点了点头道，“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不敢动作。
谢恒从刘升智想要靠在虞歌肩上的时候，酒劲就已经吓醒了，看着眼前这一幕他简直头皮发麻。
小心翼翼瞟了一眼向燃的脸色，果不其然看到了他阴沉的脸上，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起身过去把刘升智扶了起来。
“我说你惹她干嘛，不知道她什么脾气么。沈佳佳她都敢正面刚，你算哪根葱啊就敢调戏她。以前在学校是她年纪小，不想惹麻烦才默认你们这种小跳虫对她指指点点。她现在风头正盛，在各大企业里都是香饽饽，只要她想捏死你就是分分钟的事。”
刘升智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眼底的神色随着他的话在眼眶里高频左右转定，眼底的神色也从恼怒变成了惴惴不安的担忧后怕。
忍不住缩了缩手脚，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问道，“那，那我怎么办？谢恒……蟹老板，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帮帮兄弟啊。”
妈的，智障。
谢恒在心底暗暗翻了个白眼，嘴上迟疑了一下，叹了口气道，“这样吧你先回去，我帮你劝劝她。”
“好好好，我现在就回去。”说着站起身就往外走。
谢恒忙拉住他道，“诶等一下，你刚刚说，虞歌，是太子伴读是什么意思？”
刘升智看了他一眼疑惑道，“毕业的时候沈佳佳不是到处宣扬说虞歌被腾辉老总招去当太子伴读了，还印了传单到处发，你们没看到么？”
看到了。但，谁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