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厅后，闵寻已经吃完了早饭，正在沙发上玩积木。
“小寻，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昨晚她就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裙在泳池边睡了一夜，闵灼担心她着凉生病。周围没有邻居，这里离市区也远，去一趟医院十分不便。
“没有。”
闵寻眨眨眼，继续搭积木。
“昨晚你听到她在唱什么歌？”闵灼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他昨晚甚至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她的歌里有波塞冬，就是爸爸你给讲过的海神波塞冬。”
闵灼含着期待的目光询问闵寻：“你能听懂？”
“嗯。”闵寻闭上眼试图根据听到的旋律哼唱出来，却好像被扼住咽喉发不了声音。看到女儿呼吸越来越急促，闵灼不断拍着她的后背来安抚她。
脸都憋红了的闵寻缓过来后，略带歉意地向闵灼说：“爸爸，我唱不出来。”
闵灼一把将她小小的身体揽入怀中，安慰道：“没关系，唱不出来就唱不出来。”
两人暂且将这件事放下，一起专心地玩积木。
十点一刻，门铃响了。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位风尘仆仆的年轻男人，喷过发胶的头发散落在他的额前，本应平整的西装上出现多处褶皱，但男人脸上却未露出一丝疲惫之色。
昨晚才通过电话的赵钦就这样出现在了闵灼面前，他挑眉一笑，心想这还是向来一丝不苟，不允许自己在各个方面包括但不限于工作，生活，外在形象的赵钦吗。
“你不要着急到拖着行李就赶过来。”
面对闵灼的打趣，赵钦没心情应付，他简洁明了地表达了让他如此不体面的原因：“我母亲今早过世了，行李里有重要资料，所以先将它放在您这里，抱歉将军，我先走了。”
赵钦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闵灼将行李箱拖进书房，也不着急打开。突然，一个小脑袋从门缝里冒了出来，“爸爸，我想去看人鱼。”
闵灼微笑着回答：“好，爸爸带你去。”
电梯直达地下一楼，闵寻走在前头，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地下室的门冲了进去。
黑尾人鱼正靠在池边悠闲地玩弄着头发，面对到来的小家伙，她脸上的表情难以言说，闵灼看不透，惊讶，烦躁，讨厌，喜欢，好像都有。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闵寻对黑尾人鱼说的第一句话，她跪坐在水池边，好奇地问对面的人鱼。
两个听不懂的音节从人鱼嘴里发出，闵寻面露喜色，她激动地问：“叶卡就是你的名字？”
人鱼点头。
“爸爸，她叫叶卡。”
还没等闵灼说话，闵寻便又转头和她聊了起来，就在两人聊得热火朝天的间隙，闵灼盯着叶卡仔细端详了一番，她有着传说中人鱼拥有的美艳的外表，尤其那水润的双眸，瞳色和她的尾巴颜色一样，不掺杂一丝杂质的浓墨色，眼眸流转间，可轻而易举摄人心魄。
“爸爸，爸爸！”
看入迷了的闵灼被闵寻唤醒，他低头看到对着他笑眯眯的女儿，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这样笑干嘛？”
“嘿嘿，爸爸你是不是也觉得叶卡很漂亮？”
闵寻问得直击心脏，闵灼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视线与叶卡短暂相撞后，立刻分开。
“小孩子问这个干什么？”
闵寻歪着小脑袋，“是叶卡让我问的，她说你一直在盯着她看。”
女儿天真地说完后，闵灼再也保持不住平常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面前的两人。
半晌，才吐出一个字：“美。”
叶卡噗嗤笑出了声，饶有意思的看向红了脸的闵灼。
聊天结束，闵灼带着闵寻离开地下室，门即将关上的一刻，他看到叶卡轻轻扬起嘴角，释放出意味不明的笑。
赵钦是闵灼的学弟，自大学毕业后便直接跟着他工作。他知道赵钦来自尾铃湾，也知道他家的所有情况，亲人去世，闵灼理当关心一下。
想着便给赵钦发消息，十分钟后得到回复，葬礼于两日后举行，地点在尾铃殡仪馆。
两天一晃而过，闵灼一身黑色正装出现在殡仪馆内，别具一格的英气吸引了在场之人的目光，赵钦隔着老远跟他挥手，闵灼微微点头示意赵钦忙完后再来找他。
他找了个靠后的角落坐下，淡淡地看着一个个前来吊唁的人，赵钦站在前面聆听他们的劝慰，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人。闵灼没记错名字的话，这个人叫赵赐，是赵钦的哥哥，也是尾铃湾公安局的一个警察。
他循着赵钦的方向望去，肤色深一些，剃着寸头的人应该就是赵赐了。闵灼看过赵钦钱包里的全家福，兄弟俩一个像爸爸，一个像妈妈。他又转头看了一眼台上摆放着的黑白照片，赵赐和他妈妈真的是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等所有人吊唁完，赵钦找到闵灼。
“节哀顺变。”
“嗯。”
刚送完宾客的赵赐回来后也凑了上来，他将胳膊搭在比他矮一截的弟弟肩上，笑着伸出手跟闵灼打招呼，“你好，闵灼将军。”
闵灼回握住赵赐的手，“你好。”
上来便报出闵灼的姓名，这令他有些意外。他很少出现在公众屏幕上，再说谁会在意一个年级轻轻，没有实绩的将军。
“我弟弟经常跟我提起你，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将军，佩服。”
佩服二字若是他人对闵灼说出，大概率是在讥讽他靠着死去的元帅父亲上位，但在赵赐口中却只是简简单单地称赞。
看着赵赐傻里傻气的笑容，他不由得想起赵钦跟他说过的糗事。赵钦说过，他哥的心眼都用在了工作上。
“我哪有经常跟你提起将军？”说着他用胳膊肘捣了赵赐一下，没想到赵赐竟然疼得吆喝了起来。
看样子不像装的，赵钦紧张了起来，“受伤了？”
赵赐摆摆手，“小伤，小伤。”无所谓的口气和他龇牙咧嘴的表情形成巨大反差，强烈对比。
“怎么伤的？”赵钦扶着赵赐问。
“前几天抓一个小偷不小心被车撞了一下，不严重。”
赵钦脸色白了白，“这还不严重？我看你是嫌命长了，不想要就给我。”
“行行行，给你，让你长命百岁。”
……
闵灼没有要插入兄弟对话的意思，默默地等两人斗完嘴。
“行了，你就别咒我了，闵灼将军还在这里呢？”赵赐一提，赵钦这才想起闵灼的存在。
“将军，感谢您今天前来，照顾不周，还请见谅。”
闵灼：“跟我就不用说这些客套话了。”
葬礼结束后，趁着夜色未深，闵灼开车来到一家饭店，准备打包一些饭菜带回去。在店里等着的时候，他无意间瞥到饭店对面的水族用品店。
盯着看了几分钟后，闵灼揣着钱包推开了水族用品店的门。
“帅哥，想买些什么？”
扫视一圈后的闵灼挑了几条个头不小，价格昂贵的海鱼，老板见来了一笔大单，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了。
“帅哥，你可真有眼光，这些鱼都是刚到店里的，漂亮着呢，好多顾客都争着要。”
闵灼想刚到店，应该还算新鲜。老板配好相应的饲料后又嘱托了他该如何照顾鱼，闵灼心不在焉地听完了。
回到家，闵寻正躺在沙发上吃冰淇淋。
“小寻，过来帮爸爸搬一下东西。”闵寻听到门外爸爸的喊声，立马放下冰淇淋跑出去了。
“爸爸，你怎么买了这么多漂亮的鱼，一、二、三……十。”
“先搬进去。”
客厅里转眼间堆满了小鱼缸和三麻袋饲料，闵寻累得倒在地上，嘴里呼呼喘气。闵灼没休息，又把饭菜拿出来热了一遍。
饭后，闵寻闹着要去找叶卡，闵灼正好也有此意。于是他抱着一个鱼缸，拎着一麻袋饲料和闵寻来到地下室。
鱼缸，饲料被一左一右摆在叶卡面前，闵灼盘腿坐下，问她：“你吃哪一个？”
“叶卡，你饿吗？”闵寻紧跟着问叶卡，手上还在玩她的头发。
叶卡的视线在鱼和饲料之间徘徊许久后，选择继续沉默。
都不吃？闵灼困惑地看着叶卡，等待她接下来的动作。
半晌，叶卡才冷着脸张口说话。
“爸爸，叶卡说她不饿。”
怎么可能，闵灼更加困惑了，算算时间，叶卡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难道人鱼也需要辟谷？
凌晨时分，书房的灯被打开，闵灼鬼使神差地来到电脑前，打开浏览器搜索关键字“人鱼食物”，然而弹出来的信息不尽如人意。
算了，他没有照顾叶卡的责任与义务，何必操这个心呢，想通后闵灼又游荡到客厅，头像鼓风机一般左摇右晃。
地下室里，叶卡盯着鱼缸里的小鱼看了许久，“真好看，可惜被困在鱼缸里了。”
原来她会说人类的语言，只是不想与闵灼交流，毕竟她对那个男人一无所知。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叶卡耳朵灵敏地抖动两下后，整个人沉入水底开始装睡。他想做什么？叶卡好奇地想，她看不见，但能感知到闵灼正站在水池边看她。
脚步声又响起了，声音忽远忽近，他在往水里扔什么东西？！炸开的水花声不断刺激叶卡的听觉。直到鱼儿摆动尾鳍靠近，扫过她的尾巴，叶卡终于忍无可忍，她迅速浮出水面，与正在半蹲着身子扔下最后一条鱼的闵灼撞个满面，两人的脸无比清晰地映入了对方的眼帘。
噗通一声，游鱼落水，两颗短暂同频跳动的心脏也落回各自的水平线上。
闵灼绷直上半身，扔下鱼缸，“你醒了啊。”
“嘶——嘶——”叶卡不满地用手指了指在她身边游来游去的鱼，用眼神发出疑问，表达生气的心情。
从闵灼的视角来分析叶卡的面部表情，她好像在骂：“你有病。”
“我在给你改善生活环境，制造家的感觉……”
对于闵灼的解释，叶卡并不买账，她随手抓起一条鱼砸向闵灼。
闵灼嘴角一抽，被砸了个正着，消失已久的少爷脾气就这么被激了出来，他一脚将鱼踢回水里，“老子不伺候了。”
说完，叶卡看着他愤怒的背影，目送他离开地下室。不知怎的，她居然笑了起来，反应过来后立刻敛起笑容，顺便吐槽了一句：
“我有病。”
回到房间后的闵灼回忆起刚才在地下室的情景，不由得扶额苦笑起来，“都快三十岁了，怎么还发小孩子脾气……真是奇怪。”
“小寻，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昨晚她就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裙在泳池边睡了一夜，闵灼担心她着凉生病。周围没有邻居，这里离市区也远，去一趟医院十分不便。
“没有。”
闵寻眨眨眼，继续搭积木。
“昨晚你听到她在唱什么歌？”闵灼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他昨晚甚至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她的歌里有波塞冬，就是爸爸你给讲过的海神波塞冬。”
闵灼含着期待的目光询问闵寻：“你能听懂？”
“嗯。”闵寻闭上眼试图根据听到的旋律哼唱出来，却好像被扼住咽喉发不了声音。看到女儿呼吸越来越急促，闵灼不断拍着她的后背来安抚她。
脸都憋红了的闵寻缓过来后，略带歉意地向闵灼说：“爸爸，我唱不出来。”
闵灼一把将她小小的身体揽入怀中，安慰道：“没关系，唱不出来就唱不出来。”
两人暂且将这件事放下，一起专心地玩积木。
十点一刻，门铃响了。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位风尘仆仆的年轻男人，喷过发胶的头发散落在他的额前，本应平整的西装上出现多处褶皱，但男人脸上却未露出一丝疲惫之色。
昨晚才通过电话的赵钦就这样出现在了闵灼面前，他挑眉一笑，心想这还是向来一丝不苟，不允许自己在各个方面包括但不限于工作，生活，外在形象的赵钦吗。
“你不要着急到拖着行李就赶过来。”
面对闵灼的打趣，赵钦没心情应付，他简洁明了地表达了让他如此不体面的原因：“我母亲今早过世了，行李里有重要资料，所以先将它放在您这里，抱歉将军，我先走了。”
赵钦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闵灼将行李箱拖进书房，也不着急打开。突然，一个小脑袋从门缝里冒了出来，“爸爸，我想去看人鱼。”
闵灼微笑着回答：“好，爸爸带你去。”
电梯直达地下一楼，闵寻走在前头，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地下室的门冲了进去。
黑尾人鱼正靠在池边悠闲地玩弄着头发，面对到来的小家伙，她脸上的表情难以言说，闵灼看不透，惊讶，烦躁，讨厌，喜欢，好像都有。
“你叫什么名字？”这是闵寻对黑尾人鱼说的第一句话，她跪坐在水池边，好奇地问对面的人鱼。
两个听不懂的音节从人鱼嘴里发出，闵寻面露喜色，她激动地问：“叶卡就是你的名字？”
人鱼点头。
“爸爸，她叫叶卡。”
还没等闵灼说话，闵寻便又转头和她聊了起来，就在两人聊得热火朝天的间隙，闵灼盯着叶卡仔细端详了一番，她有着传说中人鱼拥有的美艳的外表，尤其那水润的双眸，瞳色和她的尾巴颜色一样，不掺杂一丝杂质的浓墨色，眼眸流转间，可轻而易举摄人心魄。
“爸爸，爸爸！”
看入迷了的闵灼被闵寻唤醒，他低头看到对着他笑眯眯的女儿，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这样笑干嘛？”
“嘿嘿，爸爸你是不是也觉得叶卡很漂亮？”
闵寻问得直击心脏，闵灼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视线与叶卡短暂相撞后，立刻分开。
“小孩子问这个干什么？”
闵寻歪着小脑袋，“是叶卡让我问的，她说你一直在盯着她看。”
女儿天真地说完后，闵灼再也保持不住平常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看面前的两人。
半晌，才吐出一个字：“美。”
叶卡噗嗤笑出了声，饶有意思的看向红了脸的闵灼。
聊天结束，闵灼带着闵寻离开地下室，门即将关上的一刻，他看到叶卡轻轻扬起嘴角，释放出意味不明的笑。
赵钦是闵灼的学弟，自大学毕业后便直接跟着他工作。他知道赵钦来自尾铃湾，也知道他家的所有情况，亲人去世，闵灼理当关心一下。
想着便给赵钦发消息，十分钟后得到回复，葬礼于两日后举行，地点在尾铃殡仪馆。
两天一晃而过，闵灼一身黑色正装出现在殡仪馆内，别具一格的英气吸引了在场之人的目光，赵钦隔着老远跟他挥手，闵灼微微点头示意赵钦忙完后再来找他。
他找了个靠后的角落坐下，淡淡地看着一个个前来吊唁的人，赵钦站在前面聆听他们的劝慰，和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人。闵灼没记错名字的话，这个人叫赵赐，是赵钦的哥哥，也是尾铃湾公安局的一个警察。
他循着赵钦的方向望去，肤色深一些，剃着寸头的人应该就是赵赐了。闵灼看过赵钦钱包里的全家福，兄弟俩一个像爸爸，一个像妈妈。他又转头看了一眼台上摆放着的黑白照片，赵赐和他妈妈真的是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等所有人吊唁完，赵钦找到闵灼。
“节哀顺变。”
“嗯。”
刚送完宾客的赵赐回来后也凑了上来，他将胳膊搭在比他矮一截的弟弟肩上，笑着伸出手跟闵灼打招呼，“你好，闵灼将军。”
闵灼回握住赵赐的手，“你好。”
上来便报出闵灼的姓名，这令他有些意外。他很少出现在公众屏幕上，再说谁会在意一个年级轻轻，没有实绩的将军。
“我弟弟经常跟我提起你，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将军，佩服。”
佩服二字若是他人对闵灼说出，大概率是在讥讽他靠着死去的元帅父亲上位，但在赵赐口中却只是简简单单地称赞。
看着赵赐傻里傻气的笑容，他不由得想起赵钦跟他说过的糗事。赵钦说过，他哥的心眼都用在了工作上。
“我哪有经常跟你提起将军？”说着他用胳膊肘捣了赵赐一下，没想到赵赐竟然疼得吆喝了起来。
看样子不像装的，赵钦紧张了起来，“受伤了？”
赵赐摆摆手，“小伤，小伤。”无所谓的口气和他龇牙咧嘴的表情形成巨大反差，强烈对比。
“怎么伤的？”赵钦扶着赵赐问。
“前几天抓一个小偷不小心被车撞了一下，不严重。”
赵钦脸色白了白，“这还不严重？我看你是嫌命长了，不想要就给我。”
“行行行，给你，让你长命百岁。”
……
闵灼没有要插入兄弟对话的意思，默默地等两人斗完嘴。
“行了，你就别咒我了，闵灼将军还在这里呢？”赵赐一提，赵钦这才想起闵灼的存在。
“将军，感谢您今天前来，照顾不周，还请见谅。”
闵灼：“跟我就不用说这些客套话了。”
葬礼结束后，趁着夜色未深，闵灼开车来到一家饭店，准备打包一些饭菜带回去。在店里等着的时候，他无意间瞥到饭店对面的水族用品店。
盯着看了几分钟后，闵灼揣着钱包推开了水族用品店的门。
“帅哥，想买些什么？”
扫视一圈后的闵灼挑了几条个头不小，价格昂贵的海鱼，老板见来了一笔大单，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了。
“帅哥，你可真有眼光，这些鱼都是刚到店里的，漂亮着呢，好多顾客都争着要。”
闵灼想刚到店，应该还算新鲜。老板配好相应的饲料后又嘱托了他该如何照顾鱼，闵灼心不在焉地听完了。
回到家，闵寻正躺在沙发上吃冰淇淋。
“小寻，过来帮爸爸搬一下东西。”闵寻听到门外爸爸的喊声，立马放下冰淇淋跑出去了。
“爸爸，你怎么买了这么多漂亮的鱼，一、二、三……十。”
“先搬进去。”
客厅里转眼间堆满了小鱼缸和三麻袋饲料，闵寻累得倒在地上，嘴里呼呼喘气。闵灼没休息，又把饭菜拿出来热了一遍。
饭后，闵寻闹着要去找叶卡，闵灼正好也有此意。于是他抱着一个鱼缸，拎着一麻袋饲料和闵寻来到地下室。
鱼缸，饲料被一左一右摆在叶卡面前，闵灼盘腿坐下，问她：“你吃哪一个？”
“叶卡，你饿吗？”闵寻紧跟着问叶卡，手上还在玩她的头发。
叶卡的视线在鱼和饲料之间徘徊许久后，选择继续沉默。
都不吃？闵灼困惑地看着叶卡，等待她接下来的动作。
半晌，叶卡才冷着脸张口说话。
“爸爸，叶卡说她不饿。”
怎么可能，闵灼更加困惑了，算算时间，叶卡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难道人鱼也需要辟谷？
凌晨时分，书房的灯被打开，闵灼鬼使神差地来到电脑前，打开浏览器搜索关键字“人鱼食物”，然而弹出来的信息不尽如人意。
算了，他没有照顾叶卡的责任与义务，何必操这个心呢，想通后闵灼又游荡到客厅，头像鼓风机一般左摇右晃。
地下室里，叶卡盯着鱼缸里的小鱼看了许久，“真好看，可惜被困在鱼缸里了。”
原来她会说人类的语言，只是不想与闵灼交流，毕竟她对那个男人一无所知。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叶卡耳朵灵敏地抖动两下后，整个人沉入水底开始装睡。他想做什么？叶卡好奇地想，她看不见，但能感知到闵灼正站在水池边看她。
脚步声又响起了，声音忽远忽近，他在往水里扔什么东西？！炸开的水花声不断刺激叶卡的听觉。直到鱼儿摆动尾鳍靠近，扫过她的尾巴，叶卡终于忍无可忍，她迅速浮出水面，与正在半蹲着身子扔下最后一条鱼的闵灼撞个满面，两人的脸无比清晰地映入了对方的眼帘。
噗通一声，游鱼落水，两颗短暂同频跳动的心脏也落回各自的水平线上。
闵灼绷直上半身，扔下鱼缸，“你醒了啊。”
“嘶——嘶——”叶卡不满地用手指了指在她身边游来游去的鱼，用眼神发出疑问，表达生气的心情。
从闵灼的视角来分析叶卡的面部表情，她好像在骂：“你有病。”
“我在给你改善生活环境，制造家的感觉……”
对于闵灼的解释，叶卡并不买账，她随手抓起一条鱼砸向闵灼。
闵灼嘴角一抽，被砸了个正着，消失已久的少爷脾气就这么被激了出来，他一脚将鱼踢回水里，“老子不伺候了。”
说完，叶卡看着他愤怒的背影，目送他离开地下室。不知怎的，她居然笑了起来，反应过来后立刻敛起笑容，顺便吐槽了一句：
“我有病。”
回到房间后的闵灼回忆起刚才在地下室的情景，不由得扶额苦笑起来，“都快三十岁了，怎么还发小孩子脾气……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