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助产士
叶流筝的脸颊已经变得湿漉漉的，好似一颗被雨水打湿的石头。
在脆弱的皮肤上催生出病态的潮红，比天边的晚霞更甚。
……
下乡义诊的医疗团队过了晚上六点就不再坐诊了。
如果村民有突发情况急需就诊的话，可以直接去医护人员入住的村民家中找他们。
叶流筝从郭盼娣那里了解到——
医疗团队里有一名经验老到的妇产科医生和一名年轻的助产士。
他们就住在溪水村的村东头矗立的那棵大槐树旁，从左边数起的第一户村民的家中。
……
陆之洲今年六月才刚大学毕业后没多久，就正式入职了上京市第一人民医院。
由于他的入职时间还没满一周年，所以他目前还处于实习期。
这次下乡义诊是他主动向医院提出申请的。
陆之洲一方面是为了更方便自己陪伴和照顾自己的恩师——
六十三岁高龄，依旧坚守在岗位上治病救人的妇产科医生吴慈生教授。
另外一方面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实践经验，更有利于提升自己的助产技术。
吴教授的年龄大了，过了晚上六点就忍不住昏昏欲睡。
再加上她这几日依旧水土不服，饮食也吃不习惯，精神更是一日不复一日。
陆之洲不是没有苦口婆心地劝解过她，希望她可以将自己的身体放在首位，立刻停止义诊，尽快打道回府，好好休息。
但吴教授医者仁心，认为她既然几经波折从千里之外来到了这个与上京市有着霄壤之别的小山村，就应该要轮流将周围的几个村落都至少义诊一遍。
她想要努力提高农村地区妇女的妇科健康水平，帮助女性更好地保护自己的身体健康。
……
叶流筝将车停在了村民的家门口，发现院门向外大敞开着。
只有角落的水池旁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年轻男人正聚精会神地洗着手。
他用的是最专业的“七步洗手法”。
已经做到了第三步——“夹”。
他将手指交叉，用掌心对着掌心轻轻揉搓。
叶流筝来不及等他洗完第七步，直接将自行车扔在了路边，像一颗发射而出的小炮弹，径直朝着年轻男子冲了过去。
“您好，请问妇产科医生住在这里吗？”
“我姐姐难产，大出血，急需救治。”
“情况特别特别紧急！”
“请您帮我喊一下妇产科医生出诊！”
“出诊后，我愿意重金酬谢！”
“麻烦您了！”
叶流筝人生第一次将说话的语速提高至此，迅速得连她自己都快要听不清楚其中的内容了。
但幸好陆之洲上高中时曾学过速记，为此专门锻炼过自己对他人说话语速提高时的专注力和记忆力。
导致他在听到叶流筝噼里啪啦说出这一番话后，不仅没有被她快速喷出的字句砸晕，反而很快就听明白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好！”
“我老师吃完饭，刚睡下不久。”
“我现在就让何助理叫她起来。”
尤其是陆之洲叶流筝说出了那一句“我朋友难产，大出血，急需救治”后，他立刻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急和严重程度非同小可。
他的脸色铁青，眉头紧皱，还沾着些许白色泡沫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显然是已进入高度紧张的状态。
他甚至来不及将手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只顾着要先像弹簧一样蹦跳着冲出去，向前疾驰。
准确无误地跑到了何助理与吴教授同住一屋的房门口，并用力敲响。
随即传来了三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满头花白的吴教授被陆之洲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迈着颤抖的步伐，步履蹒跚地向前移动。
后面还跟着一位拿着医疗用具的何助理。
这般声势浩大的动向霎时间就吸引了所有在房间里休息的医护人员的注意。
他们一边向陆之洲粗略询问了几句情况，一边雷厉风行地提起了早就准备好的医疗用具。
叶流筝与郭盼娣还有医护人员一行人分别坐上了两辆车，迅速朝着杨荷花家驶去。
只剩下那辆破破烂烂的自行车依旧孤零零地躺在路上。
叶流筝与郭盼娣根本就无暇顾及到它，反而下意识将它彻底遗忘了。
……
郭迎娣与郭来娣姐妹二人看着叶流筝与郭盼娣这么快就顺利请来了好几位医护人员，情不自禁地再次抱头痛哭，在心中暗自庆幸:
“妈妈肯定有救了！！！Ｏ(≧?≦)Ｏ”
方和苑怜惜地将尚且年幼的姐妹二人抱在怀中。
她的眼中同样也蓄满了一池既滚烫又晶莹的热泪，脸上却洋溢着替杨荷花感到劫后余生的欢喜与激动。
徐素芬到了现在还在不停地咒骂着杨荷花和叶流筝，“去/死”之类的恶语不绝于耳。
就连收了钱来帮忙接生的蒋桂琴都听不下去了。
她好心出言劝慰徐素芬消消气，不要在杨荷花的产房门口说出这些不吉利的话语，免得触了霉头。
但丧心病狂的徐素芬怎么可能就此轻易罢休。
她不但没有听劝地闭嘴。
就连好心劝慰她的蒋桂琴也被她一起骂了进去。
气得蒋桂琴捂着心口，差点一个仰倒。
她在心中更觉得:
“徐素芬简直是一个狼心狗肺、蛇蝎心肠的毒妇！”
“活该她被叶流筝扇巴掌！！！”
“杨荷花摊上这样的恶婆婆肯定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
叶流筝领着一众医护人员走进屋子里，又听到徐素芬的嘴里还在不断冒出那些丧尽天良、不堪入耳的恶语，再次气从心来。
“徐素芬，你给我闭嘴！”
“你要是再说些不干净的话，大不了我就拿把菜刀，我们同归于尽！”
她照样不惯着徐素芬，又冲上去狠狠地赏了她两个响亮的大耳刮子。
“啪”、“啪”两声落在浑浊又血腥的空气中，显得分外清脆和动听，如听仙乐耳暂明。
“你最好赶紧祈祷荷花姐和她的孩子最后平安无事。”
“如果她们真的有什么好歹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哪怕拼上我的这条命，我也肯定不会放过你！”
叶流筝说完，又觉得不是很解气，当即还想要再赏徐素芬几个大耳刮子消消气。
但如今杨荷花和她腹中的孩子情况危急，她也不想继续在徐素芬的身上浪费时间了。
她只好暂时按捺住心中燃烧的愤恨与不满，打算等到杨荷花顺利生产后，再来抽打徐素芬出出气。
眼不见为净。
叶流筝干脆将被她打到嘴角渗血的徐素芬向旁边用力一推，令她在淌血的水泥地上狼狈不堪地摔了个大马趴。
她不想再看到徐素芬继续挡在门前碍大家的眼。
这一刻，叶流筝为了杨荷花的安危，已经失去了绝大部分的理智。
她也不想再避讳着定远县自古以来的“传说”，也不在乎自己接下来的举动是否真的会冲撞“胎神”，直接了当地请求陆之洲一行人走进了杨荷花的产房。
……
此时，房间内弥漫的血腥味比叶流筝之前在房间外闻到的血腥味更厚重、更浓郁，也更刺鼻。
就像是打开房门后，入目皆是一堆爬满了暗红色的铁锈的废铁，填满了一整个房间，一丝空隙都没有留下。
空气中到处都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随着在场每个人不间断的呼吸，将强烈的不适与恶心的负面感受强塞进他们的身体里。
床上和地上更是流淌着大滩、大滩不规则的鲜血。
有些鲜血已经出现了凝固的表现。
仿佛一条干涸的红色河流，裸露出满目疮痍的河床和寸草不生的土地，不断哀嚎着诉说她的苦难与伤痛。
狭窄又昏暗的房间内，杨荷花躺在简陋的床上，脸色苍白，布满汗水。
她的呼吸短促而无力。
每一次吸气和呼气都伴随着排山倒海般的痛苦，刺激得她眉头紧皱，一刻都没有松开过。
又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她再次攥紧了床单，豆大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不间断地从额头滑落。
她的心跳如擂鼓般狂烈地敲击着她的耳膜。
恍恍惚惚间，她感觉自己仿佛一只穿越风暴的小船，分娩之痛犹如巨浪般翻涌着袭来，重重拍打在她筋疲力尽的残躯上。
每一次宫缩都是对她的身心的巨大挑战。
她的身体在痛苦中垂死挣扎，已然没有了呼救的力气。
而她知道——这就是她的身体即将山穷水尽的证据。
“胎儿可能是巨大儿，难入盆，胎肩嵌顿于产道。”
“紧急助产过程中可能导致胎儿锁骨骨折，缺氧窒息，臂丛神经损伤，颅内出血。”
“严重者，可能会有残疾的风险。”
“因胎儿过大，导致产妇产道撕裂，盆底基层受损，可能会出现子宫破裂甚至膀胱损伤等情况。”
“分娩期的延长，子宫收缩不良造成大出血。”
吴慈生教授语速飞快地说着她的判断，随即招呼着陆之洲来做她的助手。
他们师徒二人又要再次互相配合着帮助产妇分娩了。
……
叶流筝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刚才在院子里见到的那位正在洗手的年轻男人，就是这次下乡义诊的医疗团队里的助产士。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男性助产士。
往常她见过的助产士无外乎都是女性。
但她并不是一个封建迷信的人。
不会因为陆之洲是男性，就贸然阻止他出力为杨荷花助产。
俗话说得好:“不论黑猫白猫，能抓得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如今杨荷花和她的孩子都已经到了性命攸关的危急时刻。
在脆弱的皮肤上催生出病态的潮红，比天边的晚霞更甚。
……
下乡义诊的医疗团队过了晚上六点就不再坐诊了。
如果村民有突发情况急需就诊的话，可以直接去医护人员入住的村民家中找他们。
叶流筝从郭盼娣那里了解到——
医疗团队里有一名经验老到的妇产科医生和一名年轻的助产士。
他们就住在溪水村的村东头矗立的那棵大槐树旁，从左边数起的第一户村民的家中。
……
陆之洲今年六月才刚大学毕业后没多久，就正式入职了上京市第一人民医院。
由于他的入职时间还没满一周年，所以他目前还处于实习期。
这次下乡义诊是他主动向医院提出申请的。
陆之洲一方面是为了更方便自己陪伴和照顾自己的恩师——
六十三岁高龄，依旧坚守在岗位上治病救人的妇产科医生吴慈生教授。
另外一方面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实践经验，更有利于提升自己的助产技术。
吴教授的年龄大了，过了晚上六点就忍不住昏昏欲睡。
再加上她这几日依旧水土不服，饮食也吃不习惯，精神更是一日不复一日。
陆之洲不是没有苦口婆心地劝解过她，希望她可以将自己的身体放在首位，立刻停止义诊，尽快打道回府，好好休息。
但吴教授医者仁心，认为她既然几经波折从千里之外来到了这个与上京市有着霄壤之别的小山村，就应该要轮流将周围的几个村落都至少义诊一遍。
她想要努力提高农村地区妇女的妇科健康水平，帮助女性更好地保护自己的身体健康。
……
叶流筝将车停在了村民的家门口，发现院门向外大敞开着。
只有角落的水池旁站着一个高大、挺拔的年轻男人正聚精会神地洗着手。
他用的是最专业的“七步洗手法”。
已经做到了第三步——“夹”。
他将手指交叉，用掌心对着掌心轻轻揉搓。
叶流筝来不及等他洗完第七步，直接将自行车扔在了路边，像一颗发射而出的小炮弹，径直朝着年轻男子冲了过去。
“您好，请问妇产科医生住在这里吗？”
“我姐姐难产，大出血，急需救治。”
“情况特别特别紧急！”
“请您帮我喊一下妇产科医生出诊！”
“出诊后，我愿意重金酬谢！”
“麻烦您了！”
叶流筝人生第一次将说话的语速提高至此，迅速得连她自己都快要听不清楚其中的内容了。
但幸好陆之洲上高中时曾学过速记，为此专门锻炼过自己对他人说话语速提高时的专注力和记忆力。
导致他在听到叶流筝噼里啪啦说出这一番话后，不仅没有被她快速喷出的字句砸晕，反而很快就听明白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好！”
“我老师吃完饭，刚睡下不久。”
“我现在就让何助理叫她起来。”
尤其是陆之洲叶流筝说出了那一句“我朋友难产，大出血，急需救治”后，他立刻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急和严重程度非同小可。
他的脸色铁青，眉头紧皱，还沾着些许白色泡沫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显然是已进入高度紧张的状态。
他甚至来不及将手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只顾着要先像弹簧一样蹦跳着冲出去，向前疾驰。
准确无误地跑到了何助理与吴教授同住一屋的房门口，并用力敲响。
随即传来了三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满头花白的吴教授被陆之洲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迈着颤抖的步伐，步履蹒跚地向前移动。
后面还跟着一位拿着医疗用具的何助理。
这般声势浩大的动向霎时间就吸引了所有在房间里休息的医护人员的注意。
他们一边向陆之洲粗略询问了几句情况，一边雷厉风行地提起了早就准备好的医疗用具。
叶流筝与郭盼娣还有医护人员一行人分别坐上了两辆车，迅速朝着杨荷花家驶去。
只剩下那辆破破烂烂的自行车依旧孤零零地躺在路上。
叶流筝与郭盼娣根本就无暇顾及到它，反而下意识将它彻底遗忘了。
……
郭迎娣与郭来娣姐妹二人看着叶流筝与郭盼娣这么快就顺利请来了好几位医护人员，情不自禁地再次抱头痛哭，在心中暗自庆幸:
“妈妈肯定有救了！！！Ｏ(≧?≦)Ｏ”
方和苑怜惜地将尚且年幼的姐妹二人抱在怀中。
她的眼中同样也蓄满了一池既滚烫又晶莹的热泪，脸上却洋溢着替杨荷花感到劫后余生的欢喜与激动。
徐素芬到了现在还在不停地咒骂着杨荷花和叶流筝，“去/死”之类的恶语不绝于耳。
就连收了钱来帮忙接生的蒋桂琴都听不下去了。
她好心出言劝慰徐素芬消消气，不要在杨荷花的产房门口说出这些不吉利的话语，免得触了霉头。
但丧心病狂的徐素芬怎么可能就此轻易罢休。
她不但没有听劝地闭嘴。
就连好心劝慰她的蒋桂琴也被她一起骂了进去。
气得蒋桂琴捂着心口，差点一个仰倒。
她在心中更觉得:
“徐素芬简直是一个狼心狗肺、蛇蝎心肠的毒妇！”
“活该她被叶流筝扇巴掌！！！”
“杨荷花摊上这样的恶婆婆肯定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
叶流筝领着一众医护人员走进屋子里，又听到徐素芬的嘴里还在不断冒出那些丧尽天良、不堪入耳的恶语，再次气从心来。
“徐素芬，你给我闭嘴！”
“你要是再说些不干净的话，大不了我就拿把菜刀，我们同归于尽！”
她照样不惯着徐素芬，又冲上去狠狠地赏了她两个响亮的大耳刮子。
“啪”、“啪”两声落在浑浊又血腥的空气中，显得分外清脆和动听，如听仙乐耳暂明。
“你最好赶紧祈祷荷花姐和她的孩子最后平安无事。”
“如果她们真的有什么好歹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哪怕拼上我的这条命，我也肯定不会放过你！”
叶流筝说完，又觉得不是很解气，当即还想要再赏徐素芬几个大耳刮子消消气。
但如今杨荷花和她腹中的孩子情况危急，她也不想继续在徐素芬的身上浪费时间了。
她只好暂时按捺住心中燃烧的愤恨与不满，打算等到杨荷花顺利生产后，再来抽打徐素芬出出气。
眼不见为净。
叶流筝干脆将被她打到嘴角渗血的徐素芬向旁边用力一推，令她在淌血的水泥地上狼狈不堪地摔了个大马趴。
她不想再看到徐素芬继续挡在门前碍大家的眼。
这一刻，叶流筝为了杨荷花的安危，已经失去了绝大部分的理智。
她也不想再避讳着定远县自古以来的“传说”，也不在乎自己接下来的举动是否真的会冲撞“胎神”，直接了当地请求陆之洲一行人走进了杨荷花的产房。
……
此时，房间内弥漫的血腥味比叶流筝之前在房间外闻到的血腥味更厚重、更浓郁，也更刺鼻。
就像是打开房门后，入目皆是一堆爬满了暗红色的铁锈的废铁，填满了一整个房间，一丝空隙都没有留下。
空气中到处都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铁锈味。
随着在场每个人不间断的呼吸，将强烈的不适与恶心的负面感受强塞进他们的身体里。
床上和地上更是流淌着大滩、大滩不规则的鲜血。
有些鲜血已经出现了凝固的表现。
仿佛一条干涸的红色河流，裸露出满目疮痍的河床和寸草不生的土地，不断哀嚎着诉说她的苦难与伤痛。
狭窄又昏暗的房间内，杨荷花躺在简陋的床上，脸色苍白，布满汗水。
她的呼吸短促而无力。
每一次吸气和呼气都伴随着排山倒海般的痛苦，刺激得她眉头紧皱，一刻都没有松开过。
又一阵尖锐的疼痛袭来，她再次攥紧了床单，豆大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不间断地从额头滑落。
她的心跳如擂鼓般狂烈地敲击着她的耳膜。
恍恍惚惚间，她感觉自己仿佛一只穿越风暴的小船，分娩之痛犹如巨浪般翻涌着袭来，重重拍打在她筋疲力尽的残躯上。
每一次宫缩都是对她的身心的巨大挑战。
她的身体在痛苦中垂死挣扎，已然没有了呼救的力气。
而她知道——这就是她的身体即将山穷水尽的证据。
“胎儿可能是巨大儿，难入盆，胎肩嵌顿于产道。”
“紧急助产过程中可能导致胎儿锁骨骨折，缺氧窒息，臂丛神经损伤，颅内出血。”
“严重者，可能会有残疾的风险。”
“因胎儿过大，导致产妇产道撕裂，盆底基层受损，可能会出现子宫破裂甚至膀胱损伤等情况。”
“分娩期的延长，子宫收缩不良造成大出血。”
吴慈生教授语速飞快地说着她的判断，随即招呼着陆之洲来做她的助手。
他们师徒二人又要再次互相配合着帮助产妇分娩了。
……
叶流筝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刚才在院子里见到的那位正在洗手的年轻男人，就是这次下乡义诊的医疗团队里的助产士。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男性助产士。
往常她见过的助产士无外乎都是女性。
但她并不是一个封建迷信的人。
不会因为陆之洲是男性，就贸然阻止他出力为杨荷花助产。
俗话说得好:“不论黑猫白猫，能抓得到老鼠的就是好猫。”
如今杨荷花和她的孩子都已经到了性命攸关的危急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