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雅】小骗子（18）
雪势蔓延得很快。
从一开始的东京飞雪，到后来的全球降雪，仅仅耗费了两天。
“不错，”加隆摩挲着下巴，啧啧评价，“有点我当年全球降雨的态势。小鬼，这不会是你的阴谋诡计吧？其实不是世界想要抹杀你，而是你想要毁灭世界？”
菲利克斯没有心情为自己分辩，眼前的霜白雪景刺痛了他的双眼，他不敢去想，再这样下去，会造成多大的伤亡……不，也许现在就已经有人被冻死了，他们都是因为他而死的，都是因为他。
他低着头，不说话。
加隆看着他的模样，说不清意味地笑了一下，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单独找你出来吗，小鬼？”
菲利克斯仍是低着头，缓缓摇了摇。
“因为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加隆道，“关于你妈妈的身份，想必你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了。但是，关于你的父亲，你了解多少？”
菲利克斯一怔。
他慢慢抬起头，看向加隆：“什么……？”
“你知道你父亲的身份吗？”
“爸爸他……不是黄金圣斗士吗？”
“他当然是黄金圣斗士，但人不是一生下来就成为黄金圣斗士的，人也会有出身，有父母，就像你是他和雅典娜的孩子一样。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是怎么来到这个世上的？”
菲利克斯茫然地摇头。
他只知道，妈妈是宙斯的女儿，轮回转世，以婴儿的姿态降临人间，被城户家的长者收养，但是爸爸……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他心里，爸爸天生就是他的爸爸，妈妈的守护者，女神的战士，黄金圣斗士，至于其余那些……哦，对了，他知道一点——
“爸爸是被史昂爷爷收养的。”他道，“他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就是你，加隆叔叔。”
加隆微笑了一下：“你说得没错。除此之外呢，你还知道什么？”
“……没有了。”
加隆发出一声轻哼：“意料之中，我就知道那个家伙什么都没对你说。”
菲利克斯有些不安：“爸爸他……应该对我说什么？”
加隆张口：“他——”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他看向菲利克斯的身后。
“还是让他自己来和你解释吧。”
菲利克斯转过身。
他的父亲自风雪中走来，蓝色的长发随风飞扬，一袭黄金圣衣闪耀着光泽，完美得如同天神。
“哟。”加隆打了一声不怎么正经的招呼，“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撒加没有理会。
加隆继续道：“雅典娜那边搞定了？还是说——你骗了她？”
撒加还是没有理会。
反倒是菲利克斯有些心慌，左看看他的父亲，右看看他的叔叔，无措询问：“什么？妈妈怎么了？你们骗了她什么？”
“一桩好事，小鬼。”加隆看向他，慵懒地、意有所指地一笑，“你一直以来想要办成的事情。”
菲利克斯一怔。
他的父亲走到他的跟前，呼唤他的名字：“菲利克斯。”
这呼唤冷静而又漠然，仿佛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他是即将死去的亡者，他的父亲是接引亡魂的死神。
但是隐隐的，又透露出一点温柔，好似睡前故事的引调：“跟我来。”
他的父亲朝他伸出手。
菲利克斯仰头看着父亲，一片雪花落入他的眼底，融化开一滴水意。
他乖巧地答应一声，伸手搭上父亲的掌心。
父子俩消失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
加隆望着他们的背影，面无表情地阖上眼，风雪将他的发丝吹得凌乱，拍打上他的脸庞。
……
撒加带着菲利克斯在冰天雪地里行走。
“菲利克斯。”他询问道，“未来的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的身世？”
菲利克斯摇头，低声回答：“没有，我只知道爸爸是被史昂爷爷收养的，从小在圣域长大，除此之外就不知道了。”
“好。”撒加道，声音冷静又温和，“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和你的加隆叔叔，我们兄弟两个，都是以婴儿的姿态降生在圣域的，被称为‘神之子’——”
神明诞生于混沌的宇宙中。
原始神大地之母盖亚与天空之主乌拉诺斯结合，诞生下第一批神明，他们的孩子克洛诺斯推翻了初代神王乌拉诺斯的统治，成为第二代神王，克洛诺斯的孩子宙斯又推翻了父亲的统治，成为第三代神王，并延续至今。
纵观神明的历史，似乎与古今的王朝没什么不同，上一任国王的统治结束，下一任国王的统治开始。
但王朝是有更替的，不仅存在于国王与国王之间，也存在于王朝与王朝之间。
神明也是一样。
祂们，这一种族——终将被后来者取代。
之所以从前没有发生过，是因为时机还未到来。
而现在，时机到来了。
菲利克斯怔怔地听着：“……后来者，指的是爸爸和加隆叔叔吗？”
撒加带着他缓缓往山上走去，菲利克斯不知道这是哪座山，他从没有来过，周围的景色白茫茫一片，除了雪花就是霜雾，给人一种渺远的感觉。
“或许曾经是吧。”他的父亲回答他，风雪扬起他的发丝，拂过黄金圣衣的肩甲，“教皇大人曾以为我和加隆是前代的战士，跟随女神一起转世，后来却发现并不是这回事。我与加隆的出生是纯粹的天意，与任何一方势力无关。”
菲利克斯仍是怔怔的：“听起来……有点像是原始神的诞生……”
撒加平静道：“是很像，所以命运女神才会在我内心种下邪恶的种子，因为一旦让我以正常的轨迹长大，她不敢确保会发生什么。”
“发生什么……”菲利克斯的眼睛微微睁大了，“推翻神王的统治吗？”
他的父亲轻轻笑了一下：“也许吧。我在年轻时的确想过弑神，由我来掌管世界上的一切。加隆也尝试过相同的事。不过我们都失败了。”
“不……”他喃喃道，“你们没有失败……在未来，圣域和奥林匹斯一战的时候，是爸爸和加隆叔叔……终结了战争，推翻了诸神的统治……”
“是吗？”撒加轻轻应了一声，“命运还真是神奇，无论中途有多少曲折，总会通向它既定的终点。”
菲利克斯的心收缩了一下：“星辰的轨迹……无法更改……”
撒加停下脚步，看向他：“这是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我很欣慰你还记得。”
菲利克斯跟着停下，雪花落在他的肩头，无声融化。
“爸爸……到底想说什么？”
撒加想说的很简单。
神明注定走向陨落，因而被剥夺了生育权。
后来者注定走向辉煌，因而有资格孕育新生。
二者的关系本该是东升西落，取而代之，偏偏出现了一个异常点。
菲利克斯。
他的血脉一半来自于神明的母亲，一半来自于后来者的父亲。
这是不被允许的，神明不应当有下一代，尤其是和后来者的下一代，这会造成神权更替的不稳定，力量的来源也会变得不确定。
他的存在会导致整个世界趋于混乱，甚至毁灭。
所以世界不允许他的存在。
所以法则会运转，想要抹杀他。
避免这一切的唯一办法，是他融入法则，融入世界，用自己的力量来维持法则的运转，守护世界的稳定。
他要成为全知全能的神。
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从一开始的东京飞雪，到后来的全球降雪，仅仅耗费了两天。
“不错，”加隆摩挲着下巴，啧啧评价，“有点我当年全球降雨的态势。小鬼，这不会是你的阴谋诡计吧？其实不是世界想要抹杀你，而是你想要毁灭世界？”
菲利克斯没有心情为自己分辩，眼前的霜白雪景刺痛了他的双眼，他不敢去想，再这样下去，会造成多大的伤亡……不，也许现在就已经有人被冻死了，他们都是因为他而死的，都是因为他。
他低着头，不说话。
加隆看着他的模样，说不清意味地笑了一下，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单独找你出来吗，小鬼？”
菲利克斯仍是低着头，缓缓摇了摇。
“因为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加隆道，“关于你妈妈的身份，想必你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了。但是，关于你的父亲，你了解多少？”
菲利克斯一怔。
他慢慢抬起头，看向加隆：“什么……？”
“你知道你父亲的身份吗？”
“爸爸他……不是黄金圣斗士吗？”
“他当然是黄金圣斗士，但人不是一生下来就成为黄金圣斗士的，人也会有出身，有父母，就像你是他和雅典娜的孩子一样。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是怎么来到这个世上的？”
菲利克斯茫然地摇头。
他只知道，妈妈是宙斯的女儿，轮回转世，以婴儿的姿态降临人间，被城户家的长者收养，但是爸爸……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他心里，爸爸天生就是他的爸爸，妈妈的守护者，女神的战士，黄金圣斗士，至于其余那些……哦，对了，他知道一点——
“爸爸是被史昂爷爷收养的。”他道，“他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就是你，加隆叔叔。”
加隆微笑了一下：“你说得没错。除此之外呢，你还知道什么？”
“……没有了。”
加隆发出一声轻哼：“意料之中，我就知道那个家伙什么都没对你说。”
菲利克斯有些不安：“爸爸他……应该对我说什么？”
加隆张口：“他——”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他看向菲利克斯的身后。
“还是让他自己来和你解释吧。”
菲利克斯转过身。
他的父亲自风雪中走来，蓝色的长发随风飞扬，一袭黄金圣衣闪耀着光泽，完美得如同天神。
“哟。”加隆打了一声不怎么正经的招呼，“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撒加没有理会。
加隆继续道：“雅典娜那边搞定了？还是说——你骗了她？”
撒加还是没有理会。
反倒是菲利克斯有些心慌，左看看他的父亲，右看看他的叔叔，无措询问：“什么？妈妈怎么了？你们骗了她什么？”
“一桩好事，小鬼。”加隆看向他，慵懒地、意有所指地一笑，“你一直以来想要办成的事情。”
菲利克斯一怔。
他的父亲走到他的跟前，呼唤他的名字：“菲利克斯。”
这呼唤冷静而又漠然，仿佛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他是即将死去的亡者，他的父亲是接引亡魂的死神。
但是隐隐的，又透露出一点温柔，好似睡前故事的引调：“跟我来。”
他的父亲朝他伸出手。
菲利克斯仰头看着父亲，一片雪花落入他的眼底，融化开一滴水意。
他乖巧地答应一声，伸手搭上父亲的掌心。
父子俩消失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
加隆望着他们的背影，面无表情地阖上眼，风雪将他的发丝吹得凌乱，拍打上他的脸庞。
……
撒加带着菲利克斯在冰天雪地里行走。
“菲利克斯。”他询问道，“未来的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的身世？”
菲利克斯摇头，低声回答：“没有，我只知道爸爸是被史昂爷爷收养的，从小在圣域长大，除此之外就不知道了。”
“好。”撒加道，声音冷静又温和，“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和你的加隆叔叔，我们兄弟两个，都是以婴儿的姿态降生在圣域的，被称为‘神之子’——”
神明诞生于混沌的宇宙中。
原始神大地之母盖亚与天空之主乌拉诺斯结合，诞生下第一批神明，他们的孩子克洛诺斯推翻了初代神王乌拉诺斯的统治，成为第二代神王，克洛诺斯的孩子宙斯又推翻了父亲的统治，成为第三代神王，并延续至今。
纵观神明的历史，似乎与古今的王朝没什么不同，上一任国王的统治结束，下一任国王的统治开始。
但王朝是有更替的，不仅存在于国王与国王之间，也存在于王朝与王朝之间。
神明也是一样。
祂们，这一种族——终将被后来者取代。
之所以从前没有发生过，是因为时机还未到来。
而现在，时机到来了。
菲利克斯怔怔地听着：“……后来者，指的是爸爸和加隆叔叔吗？”
撒加带着他缓缓往山上走去，菲利克斯不知道这是哪座山，他从没有来过，周围的景色白茫茫一片，除了雪花就是霜雾，给人一种渺远的感觉。
“或许曾经是吧。”他的父亲回答他，风雪扬起他的发丝，拂过黄金圣衣的肩甲，“教皇大人曾以为我和加隆是前代的战士，跟随女神一起转世，后来却发现并不是这回事。我与加隆的出生是纯粹的天意，与任何一方势力无关。”
菲利克斯仍是怔怔的：“听起来……有点像是原始神的诞生……”
撒加平静道：“是很像，所以命运女神才会在我内心种下邪恶的种子，因为一旦让我以正常的轨迹长大，她不敢确保会发生什么。”
“发生什么……”菲利克斯的眼睛微微睁大了，“推翻神王的统治吗？”
他的父亲轻轻笑了一下：“也许吧。我在年轻时的确想过弑神，由我来掌管世界上的一切。加隆也尝试过相同的事。不过我们都失败了。”
“不……”他喃喃道，“你们没有失败……在未来，圣域和奥林匹斯一战的时候，是爸爸和加隆叔叔……终结了战争，推翻了诸神的统治……”
“是吗？”撒加轻轻应了一声，“命运还真是神奇，无论中途有多少曲折，总会通向它既定的终点。”
菲利克斯的心收缩了一下：“星辰的轨迹……无法更改……”
撒加停下脚步，看向他：“这是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我很欣慰你还记得。”
菲利克斯跟着停下，雪花落在他的肩头，无声融化。
“爸爸……到底想说什么？”
撒加想说的很简单。
神明注定走向陨落，因而被剥夺了生育权。
后来者注定走向辉煌，因而有资格孕育新生。
二者的关系本该是东升西落，取而代之，偏偏出现了一个异常点。
菲利克斯。
他的血脉一半来自于神明的母亲，一半来自于后来者的父亲。
这是不被允许的，神明不应当有下一代，尤其是和后来者的下一代，这会造成神权更替的不稳定，力量的来源也会变得不确定。
他的存在会导致整个世界趋于混乱，甚至毁灭。
所以世界不允许他的存在。
所以法则会运转，想要抹杀他。
避免这一切的唯一办法，是他融入法则，融入世界，用自己的力量来维持法则的运转，守护世界的稳定。
他要成为全知全能的神。
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