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雅】小骗子（22）
一阵安静。
菲利克斯颤声笑了笑。
“这……是在开玩笑吧？”他求助地看向众人，“这怎么可能呢？那些灾难，离别，失去……仅仅是考验？这、这不可能——”
“菲利克斯……”纱织怜爱地看着他，伸手想要安抚。
菲利克斯避开她，猝然起身，大声嚷道：“——开什么玩笑！”
“坐下。”撒加强硬地命令，“不许对你妈妈无礼。”
菲利克斯僵着身子坐回原位。
“我有个疑问。”艾欧里亚观察着氛围，小心翼翼地开口，“为什么世界要考验菲利克斯？直接选他为引路人不好吗？”
“因为世界挑选的标准变了。”纱织低声道，她的神情有点失落，不知道是因为菲利克斯，还是因为这整件事。“以父神为首的这一代神明，关于他们的事迹，想必大家都听说过。暴力、争端与血腥充斥着整个神话时代。那时，由于文明尚处于蒙昧时期，暴力是解决问题的最有效途径，所以他们的行为是被世界认可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时代的发展，文明逐渐迈向成熟，这个时候，继续推崇这种神权，就不再合适了。”
穆若有所思：“就像人类历史上的王朝一样？初期需要铁血手腕的帝王，便于开疆辟土，但在中后期，就需要温和的守成之君，来维持帝国稳定的运转。”
“没错。”纱织颔首，“所以世界需要考验菲利克斯，考验他是否拥有成为神明的资质。”
“原来如此。”史昂明白了，“道德考验。”
童虎也听明白了：“只要菲利克斯选择牺牲自己，拯救大家，他就算是通过了考验？”
纱织点点头：“对，就是这样。”
菲利克斯恍然：“难怪那时候……妈妈会让我做对选择……原来是因为这样……”
“可是妈妈，”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不直接告诉我呢？我——万一我没有做对选择怎么办？”
“因为这是一项考验吧。”阿布罗狄轻笑，“所以不能告诉你，不然的话，这和作弊有什么区别？”
修罗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作弊才是正常的吧。”
艾俄洛斯猜测：“可能，是因为被发现作弊的话，会被取消资格？”
艾欧里亚嘟囔：“听起来，世界是个很严格的监考员……”
迪斯马斯克“嗬”了一声：“看来我们都得感谢这个孩子，感谢他做对了选择？”
菲利克斯尴尬不已：“不……”
他看向父亲，半是询问，半是转移话题：“那么，在原来的世界里，爸爸消失不见，是因为——”
“我去拜访了原始神。”撒加道，“后来又去了几个地方，求证关于世界的想法。”
菲利克斯激动起来，虽然这激动在目前的情况下毫无必要：“这么说，爸爸没有——没有——？”
撒加没有直接回答：“在世界毁灭前的最后一刻，我证实了我的部分想法。可惜我只来得及把消息通过小宇宙告诉你妈妈……”
他微微阖了阖眼：“好在过去的我依然生出了同样的猜测，并且比未来的我快一步，赶在最后的灾难降临前证实了它们。”
加隆发出一声嗤笑：“听起来像是哪本三流小说的设定，爱与正义是最伟大的魔法，能够拯救一切？”
“爱的确是拯救一切的良药。”纱织温和道，“也许你觉得这种论调很可笑，加隆，但世界的确是以它为法则的。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也不能再见到菲利克斯。”
“我认同这个说法。”艾俄洛斯赞赏地笑开，“我之所以成为圣斗士，就是为了维护爱与正义——我始终相信，世界是需要它们的。”
纱织莞尔：“是的，艾俄洛斯哥哥，爱就是这个世界的本质。因为我们拥有爱，菲利克斯拥有爱，所以世界给了我们新生，让我们再次相聚。”
米罗有些介怀：“听起来是不错，可是，这一切灾难的源头就是世界，我们本不必经历这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阿布罗狄摆弄着指尖的红玫瑰，“世界凌驾于一切之上，即使神明都无能为力，更何况我们呢？而且，经历这些也不坏，不是吗？”
“哪里不坏了。”迪斯马斯克哼哼，“又多了一次死亡的记忆。”
“看开点。”阿鲁迪巴呵呵笑道，“至少这一次，我们没有在寒冰地狱里冻着。”
“呃，我还有个问题。”艾欧里亚道，“为什么我们会恢复这些记忆？”
加隆抱起双臂：“想也知道，这是世界的意志。至于世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意志，我不知道，毕竟我没有和它融为一体过，也许这小鬼知道？”
菲利克斯连忙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今天是他的八岁生日。”沙加道，“自来处来，往去处去。他在八岁时离开，自然会在八岁时回来。”
“这是原因之一。”撒加道，“另外一重原因，或许和他许的生日愿望有关。”
他看向菲利克斯：“你许了什么愿？”
菲利克斯的脸微微红了：“我、我没许什么愿，就是……希望能永远和爸爸妈妈，还有大家在一起……开开心心地生活。”
“这不是许愿，这是诅咒。”加隆一脸严肃地道，“谁会希望和你这样的小鬼永远在一起？就连你的爸爸妈妈，说不定也会嫌弃你烦，觉得你是个电灯泡。”
“加隆！”纱织含笑嗔他，“不要说这种话，菲利克斯会当真的。”
“那他未免太失败了，撒加六岁时就不相信我说的任何一句话了。”
撒加严厉地看了他一眼：“你觉得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最后一个问题。”艾欧里亚像学生一样举起手，“菲利克斯……还算是神吗？”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不是。”撒加回答，“因为世界线被改变了。在原本的世界线里，诸神必然走向黄昏，但在菲利克斯回到过去后，雅典娜说服宙斯，将他接引至世界的中心，这一举动改变了诸神的命运。”
“是的。”纱织附和，“一旦菲利克斯通过考验，神明有极大的可能迎来末日，但父神还是同意了我的要求，世界由此对诸神进行了新的评估。”
加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所以你那时候不在圣域，是去奥林匹斯当说客了？”
纱织颔首：“我说服了父神，与我们合作。”
米罗怀疑道：“但如果神王不这么做，同样会迎来末日，不如赌一把——这是投机取巧的行为，世界会不知道吗？”
“世界的中心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寻到的。”纱织解释，“融入法则需要达成的条件、做法，我们也一概不知，只有父神知道。如果他不同意合作，也许菲利克斯将永远无法成神，诸神尚有退路，而他一旦同意了，就相当于是把主动权交了出去，截断了退路。”
“他不同意也会死。”加隆毫不客气道，“A世界线里不就是这样？最后一切都毁灭了——哦，对，我忘记了，他没有坚持到那个时候。”
“世界自有法则。”撒加道，“我们现在讨论的这些，都只是猜测，也许明天灾难就会重来，也许诸神的黄昏永远不会出现，但至少，我们此刻是团聚的。”
“是。”纱织嫣然笑着，看向他，“只要我们现在在一起，一切就是美好的。”
“我怀疑这个‘我们’包含的范围只有你们两个。”加隆道，“不过算了，反正想再多也没用，不如不去想——”他伸了一个懒腰，“对了，雅典娜，如果我决定去找宙斯那老头子单挑，看看我能不能再成为后来者，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撒加没有看他：“你想去就去。但在此之前，我会剥夺你黄金圣斗士的名号，我不会允许你给圣域带来战争。”
加隆哼声：“我又没问你。你这个可恶的混账，剥夺就剥夺，到时候我成为神王，立即反过来剥夺你教皇的身份。”
童虎做出最后的总结：“所以，一切回到了原来的模样？菲利克斯就是菲利克斯，不再是风暴中心，也不再是神明？”
“对。”纱织应声，“虽然这仅仅是我们的猜测，没有任何证实的手段，但我想，这应该就是事实。”
“小鬼，有点可惜啊。”加隆挑眉一笑，看向菲利克斯，“成神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菲利克斯张口：“我——”
“这是菲利克斯自己的意愿。”纱织摸着他的头，温柔地笑道，“如果不是他想要回来，他是不会回来的……你想要和我们在一起，是不是，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克制着激动，认真地点头：“嗯！”
加隆哼笑：“更像三流小说的设定了。”
“解释清楚就好。”史昂道，“至于往后如何，就像雅典娜说的，交给往后去应对。”
艾俄洛斯露出明朗的笑容：“对，现在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给菲利克斯庆祝生日。”
“生日快乐，菲利克斯！”
女神殿内的氛围重回轻松。生日蛋糕上的蜡烛不知不觉燃尽了，好在用的是无滴蜡型的，没有造成影响。
纱织含着笑示意菲利克斯切蛋糕，分给众人。加隆试图掀起一场蛋糕战争，被撒加用警告的瞪视阻止了。阿布罗狄将红玫瑰作为生日礼物送给菲利克斯。艾欧里亚看起来还有些头晕，但不妨碍他对菲利克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至于菲利克斯，他有很多想问的，也有很多想说的，但最终，他只问道：“只有我们恢复了记忆吗？其他人……圣域里的，还有外面的那些人，都没有恢复？”
穆浏览着手机网页：“应该没有。如果所有人都恢复了记忆的话，这会儿世界早就乱套了。”
“是的，”纱织笑着道，“我猜测，只有在这里的大家——”
她的回答被来电铃声打断，她有些疑惑地拿起手机接听，从里面传出星矢的大嗓门：“纱织小姐！不好了！从刚才开始，我和瞬他们的脑海里就多出了好多奇奇怪怪的记忆！是不是有新的敌人出现了？！”
趁着纱织安抚解释青铜圣斗士的功夫，加隆开始和旁人打赌，最后到底会有哪些人恢复记忆。迪斯马斯克押注全体圣斗士。卡妙淡淡加上奥林匹斯的诸神。米罗觉得如果诸神全部恢复记忆，世界会比现在更为混乱，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大概只有宙斯一个。阿鲁迪巴认为，那些因为灾难而逝去的普通人不会恢复记忆，因为死亡对他们而言是一项可怕的体验。沙加的回答则一贯意识流，表示，会恢复记忆的人，自然是那些应该恢复记忆的人。
史昂叹息圣域又要进入一阵忙碌，童虎在旁边笑呵呵地安慰，提醒他现在已经退休，可以把担子扔给现任教皇。
撒加向菲利克斯开口：“我想，恢复记忆的人选，取决于你的心愿。”
“我的……心愿？”菲利克斯愣愣地重复，“可、可是我什么都没想啊，在恢复记忆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这种事……”
“这心愿不仅属于现在的你，也属于曾经的你。”他的父亲回答，湛蓝的眼眸蕴藏着天空的颜色，宽广，澄净，“所有你不舍得分离的人，都会受到这份心愿的投射——”
一如纱织接听的第二个电话。
“大小姐！刚刚我正在钓鱼，准备钓一条大鱼，作为送给小少爷的生日礼物！可是！就在鱼上钩的那一刻，我忽然感到一阵头晕——我！我竟然产生了幻觉！认为我在瑟伦诺斯湾钓了两次鱼，两次都空手而归！这是我空手而归的第三次——”
在辰巳崩溃的嚎嚷声中，菲利克斯的唇角逐渐弯起，眼里闪烁出点点泪光。
“我不想成神，爸爸。”他小声道，“我只想和你们在一起——不是诅咒，是我的心愿。”
他的父亲温柔微笑，俯下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当然，我们永远都会是一家人。”
菲利克斯颤声笑了笑。
“这……是在开玩笑吧？”他求助地看向众人，“这怎么可能呢？那些灾难，离别，失去……仅仅是考验？这、这不可能——”
“菲利克斯……”纱织怜爱地看着他，伸手想要安抚。
菲利克斯避开她，猝然起身，大声嚷道：“——开什么玩笑！”
“坐下。”撒加强硬地命令，“不许对你妈妈无礼。”
菲利克斯僵着身子坐回原位。
“我有个疑问。”艾欧里亚观察着氛围，小心翼翼地开口，“为什么世界要考验菲利克斯？直接选他为引路人不好吗？”
“因为世界挑选的标准变了。”纱织低声道，她的神情有点失落，不知道是因为菲利克斯，还是因为这整件事。“以父神为首的这一代神明，关于他们的事迹，想必大家都听说过。暴力、争端与血腥充斥着整个神话时代。那时，由于文明尚处于蒙昧时期，暴力是解决问题的最有效途径，所以他们的行为是被世界认可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时代的发展，文明逐渐迈向成熟，这个时候，继续推崇这种神权，就不再合适了。”
穆若有所思：“就像人类历史上的王朝一样？初期需要铁血手腕的帝王，便于开疆辟土，但在中后期，就需要温和的守成之君，来维持帝国稳定的运转。”
“没错。”纱织颔首，“所以世界需要考验菲利克斯，考验他是否拥有成为神明的资质。”
“原来如此。”史昂明白了，“道德考验。”
童虎也听明白了：“只要菲利克斯选择牺牲自己，拯救大家，他就算是通过了考验？”
纱织点点头：“对，就是这样。”
菲利克斯恍然：“难怪那时候……妈妈会让我做对选择……原来是因为这样……”
“可是妈妈，”他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不直接告诉我呢？我——万一我没有做对选择怎么办？”
“因为这是一项考验吧。”阿布罗狄轻笑，“所以不能告诉你，不然的话，这和作弊有什么区别？”
修罗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作弊才是正常的吧。”
艾俄洛斯猜测：“可能，是因为被发现作弊的话，会被取消资格？”
艾欧里亚嘟囔：“听起来，世界是个很严格的监考员……”
迪斯马斯克“嗬”了一声：“看来我们都得感谢这个孩子，感谢他做对了选择？”
菲利克斯尴尬不已：“不……”
他看向父亲，半是询问，半是转移话题：“那么，在原来的世界里，爸爸消失不见，是因为——”
“我去拜访了原始神。”撒加道，“后来又去了几个地方，求证关于世界的想法。”
菲利克斯激动起来，虽然这激动在目前的情况下毫无必要：“这么说，爸爸没有——没有——？”
撒加没有直接回答：“在世界毁灭前的最后一刻，我证实了我的部分想法。可惜我只来得及把消息通过小宇宙告诉你妈妈……”
他微微阖了阖眼：“好在过去的我依然生出了同样的猜测，并且比未来的我快一步，赶在最后的灾难降临前证实了它们。”
加隆发出一声嗤笑：“听起来像是哪本三流小说的设定，爱与正义是最伟大的魔法，能够拯救一切？”
“爱的确是拯救一切的良药。”纱织温和道，“也许你觉得这种论调很可笑，加隆，但世界的确是以它为法则的。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也不能再见到菲利克斯。”
“我认同这个说法。”艾俄洛斯赞赏地笑开，“我之所以成为圣斗士，就是为了维护爱与正义——我始终相信，世界是需要它们的。”
纱织莞尔：“是的，艾俄洛斯哥哥，爱就是这个世界的本质。因为我们拥有爱，菲利克斯拥有爱，所以世界给了我们新生，让我们再次相聚。”
米罗有些介怀：“听起来是不错，可是，这一切灾难的源头就是世界，我们本不必经历这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阿布罗狄摆弄着指尖的红玫瑰，“世界凌驾于一切之上，即使神明都无能为力，更何况我们呢？而且，经历这些也不坏，不是吗？”
“哪里不坏了。”迪斯马斯克哼哼，“又多了一次死亡的记忆。”
“看开点。”阿鲁迪巴呵呵笑道，“至少这一次，我们没有在寒冰地狱里冻着。”
“呃，我还有个问题。”艾欧里亚道，“为什么我们会恢复这些记忆？”
加隆抱起双臂：“想也知道，这是世界的意志。至于世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意志，我不知道，毕竟我没有和它融为一体过，也许这小鬼知道？”
菲利克斯连忙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今天是他的八岁生日。”沙加道，“自来处来，往去处去。他在八岁时离开，自然会在八岁时回来。”
“这是原因之一。”撒加道，“另外一重原因，或许和他许的生日愿望有关。”
他看向菲利克斯：“你许了什么愿？”
菲利克斯的脸微微红了：“我、我没许什么愿，就是……希望能永远和爸爸妈妈，还有大家在一起……开开心心地生活。”
“这不是许愿，这是诅咒。”加隆一脸严肃地道，“谁会希望和你这样的小鬼永远在一起？就连你的爸爸妈妈，说不定也会嫌弃你烦，觉得你是个电灯泡。”
“加隆！”纱织含笑嗔他，“不要说这种话，菲利克斯会当真的。”
“那他未免太失败了，撒加六岁时就不相信我说的任何一句话了。”
撒加严厉地看了他一眼：“你觉得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最后一个问题。”艾欧里亚像学生一样举起手，“菲利克斯……还算是神吗？”
“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不是。”撒加回答，“因为世界线被改变了。在原本的世界线里，诸神必然走向黄昏，但在菲利克斯回到过去后，雅典娜说服宙斯，将他接引至世界的中心，这一举动改变了诸神的命运。”
“是的。”纱织附和，“一旦菲利克斯通过考验，神明有极大的可能迎来末日，但父神还是同意了我的要求，世界由此对诸神进行了新的评估。”
加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所以你那时候不在圣域，是去奥林匹斯当说客了？”
纱织颔首：“我说服了父神，与我们合作。”
米罗怀疑道：“但如果神王不这么做，同样会迎来末日，不如赌一把——这是投机取巧的行为，世界会不知道吗？”
“世界的中心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寻到的。”纱织解释，“融入法则需要达成的条件、做法，我们也一概不知，只有父神知道。如果他不同意合作，也许菲利克斯将永远无法成神，诸神尚有退路，而他一旦同意了，就相当于是把主动权交了出去，截断了退路。”
“他不同意也会死。”加隆毫不客气道，“A世界线里不就是这样？最后一切都毁灭了——哦，对，我忘记了，他没有坚持到那个时候。”
“世界自有法则。”撒加道，“我们现在讨论的这些，都只是猜测，也许明天灾难就会重来，也许诸神的黄昏永远不会出现，但至少，我们此刻是团聚的。”
“是。”纱织嫣然笑着，看向他，“只要我们现在在一起，一切就是美好的。”
“我怀疑这个‘我们’包含的范围只有你们两个。”加隆道，“不过算了，反正想再多也没用，不如不去想——”他伸了一个懒腰，“对了，雅典娜，如果我决定去找宙斯那老头子单挑，看看我能不能再成为后来者，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撒加没有看他：“你想去就去。但在此之前，我会剥夺你黄金圣斗士的名号，我不会允许你给圣域带来战争。”
加隆哼声：“我又没问你。你这个可恶的混账，剥夺就剥夺，到时候我成为神王，立即反过来剥夺你教皇的身份。”
童虎做出最后的总结：“所以，一切回到了原来的模样？菲利克斯就是菲利克斯，不再是风暴中心，也不再是神明？”
“对。”纱织应声，“虽然这仅仅是我们的猜测，没有任何证实的手段，但我想，这应该就是事实。”
“小鬼，有点可惜啊。”加隆挑眉一笑，看向菲利克斯，“成神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菲利克斯张口：“我——”
“这是菲利克斯自己的意愿。”纱织摸着他的头，温柔地笑道，“如果不是他想要回来，他是不会回来的……你想要和我们在一起，是不是，菲利克斯？”
菲利克斯克制着激动，认真地点头：“嗯！”
加隆哼笑：“更像三流小说的设定了。”
“解释清楚就好。”史昂道，“至于往后如何，就像雅典娜说的，交给往后去应对。”
艾俄洛斯露出明朗的笑容：“对，现在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给菲利克斯庆祝生日。”
“生日快乐，菲利克斯！”
女神殿内的氛围重回轻松。生日蛋糕上的蜡烛不知不觉燃尽了，好在用的是无滴蜡型的，没有造成影响。
纱织含着笑示意菲利克斯切蛋糕，分给众人。加隆试图掀起一场蛋糕战争，被撒加用警告的瞪视阻止了。阿布罗狄将红玫瑰作为生日礼物送给菲利克斯。艾欧里亚看起来还有些头晕，但不妨碍他对菲利克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至于菲利克斯，他有很多想问的，也有很多想说的，但最终，他只问道：“只有我们恢复了记忆吗？其他人……圣域里的，还有外面的那些人，都没有恢复？”
穆浏览着手机网页：“应该没有。如果所有人都恢复了记忆的话，这会儿世界早就乱套了。”
“是的，”纱织笑着道，“我猜测，只有在这里的大家——”
她的回答被来电铃声打断，她有些疑惑地拿起手机接听，从里面传出星矢的大嗓门：“纱织小姐！不好了！从刚才开始，我和瞬他们的脑海里就多出了好多奇奇怪怪的记忆！是不是有新的敌人出现了？！”
趁着纱织安抚解释青铜圣斗士的功夫，加隆开始和旁人打赌，最后到底会有哪些人恢复记忆。迪斯马斯克押注全体圣斗士。卡妙淡淡加上奥林匹斯的诸神。米罗觉得如果诸神全部恢复记忆，世界会比现在更为混乱，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大概只有宙斯一个。阿鲁迪巴认为，那些因为灾难而逝去的普通人不会恢复记忆，因为死亡对他们而言是一项可怕的体验。沙加的回答则一贯意识流，表示，会恢复记忆的人，自然是那些应该恢复记忆的人。
史昂叹息圣域又要进入一阵忙碌，童虎在旁边笑呵呵地安慰，提醒他现在已经退休，可以把担子扔给现任教皇。
撒加向菲利克斯开口：“我想，恢复记忆的人选，取决于你的心愿。”
“我的……心愿？”菲利克斯愣愣地重复，“可、可是我什么都没想啊，在恢复记忆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这种事……”
“这心愿不仅属于现在的你，也属于曾经的你。”他的父亲回答，湛蓝的眼眸蕴藏着天空的颜色，宽广，澄净，“所有你不舍得分离的人，都会受到这份心愿的投射——”
一如纱织接听的第二个电话。
“大小姐！刚刚我正在钓鱼，准备钓一条大鱼，作为送给小少爷的生日礼物！可是！就在鱼上钩的那一刻，我忽然感到一阵头晕——我！我竟然产生了幻觉！认为我在瑟伦诺斯湾钓了两次鱼，两次都空手而归！这是我空手而归的第三次——”
在辰巳崩溃的嚎嚷声中，菲利克斯的唇角逐渐弯起，眼里闪烁出点点泪光。
“我不想成神，爸爸。”他小声道，“我只想和你们在一起——不是诅咒，是我的心愿。”
他的父亲温柔微笑，俯下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当然，我们永远都会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