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3——杜松琴酒
推门进来的男人拉开会议桌对面的椅子，坐在虞纾正对面。
他长了张五官极出挑的好皮相，鼻骨高挺，眉目深邃隽逸，瞳孔颜色偏浅，眼尾微微上挑，像一弯黑夜中的上弦月。
此时这双眼睛半垂着眼睑，神色闲散又极淡。
“虞小姐，听说你对敝公司尚有些疑问，你尽管问。”
下巴微扬，语调透出一种的冷淡的疏离。
虞纾抬眼见到是他，犹有些不可置信。
怔怔地望着他好半天没回过神。
两人最后那次见面至今，时隔五年。
五年间不曾有过任何联系。
他似乎还跟五年前一样，可细微之处又似乎有些不一样。
褪去了一些当年的桀骜，眉眼英挺显得更矜贵利落。
一身懒散松垮装扮也敛不住的恣意。
可毫无预见地突然以这样的方式再见，总是难免尴尬。
毕竟在五年前两人最后那次分别，闹得实在算不上愉快。
她定了定神，终是收起脸上异色，面无表情道：“对不起，我没想到这是您的公司，就不耽误靳总您的时间了。”
说着，她站起来，准备起身离开，“我对贵公司无意，相信您也是。”
虞纾还未走出门口，身后蓦然传来男人懒谑的反问。
“你对敝公司无意？”
声音顿了顿，又继续响起，似含着无尽的讽意。
“还是对我无意？”
虞纾惊讶回头，没想到他竟会直接挑明说出来。
四目相对。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氛围沉默。
世界顿时像进入一场默剧演出一样安静。
虞纾抿唇不语，并不接话。
他站起来离开会议桌，缓步走到虞纾身边站定。
空荡的会议室内只有鞋底摩擦地毯的轻微声响，连呼吸都几不可闻。
靳司祈首先打破了这出无声的默剧。
“如果虞小姐以为我还会旧事重提，你也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也太低看我。”
男人声线低醇，语气却凛然，冷峻料峭。
虞纾忍不住想，也许五年过去，他早已不把当年那些事情当回事。自己刚才的说法无异于没事挑事，反而让他觉得自己在挑衅他？
她稍微抬眼。
意外地撞入一道视线中，偏浅色的瞳孔深邃晦暗，说不清道不明。
虞纾轻抿下唇，挺直腰背，直言道：“靳总，我绝无此意，你也能这样想最好。”
靳司祈神情不明，恢复成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你的作品《隐士之主》，包括最近得奖的续作公司都非常欣赏，对虞小姐离开嘉美深表惋惜。这次向你发出offer完全是基于你本身的能力考虑。”
虞纾也沉静下来，尽量当作一场普通面试，仔细思考他的话。
“看来你很了解我的往期作品，只是不知道贵公司能给我多大的创作自由？”
“如果给你绝对的自主权。”靳司祈顿了顿，双手插兜，慢条斯理地回了一句，“你能给我多少回报？”
意思是你别想太多，挖你只是因为你能赚钱，你最好不要胡思乱想以为还有点别的。
虞纾略微吃惊，可他这样说也让她安心不少。
在商言商，投资本就是为了利润，这才符合标准投资人爸爸的做派。
靳司祈像是存心挑衅，声线极为冷淡地接着道，“或者说你并不自信？没把握超越前作，更没把握帮我赚到钱？”
虞纾心说我对自己倒是有信心，只是对你这副不差钱的态度没把握。
虞纾突然想起刚才茶水间里的八卦，长风集团的靳家。
倒也难怪人家对这间小公司不怎么在乎，随便折腾。
虞纾蹙眉道：”当然不是……”
“还是说……”
两人同时出声，虞纾于是截断后话，让他先说。
“还是说，虞纾……”他倏尔俯身，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不少。
他身材笔挺高大，此时微微弓身低头。
身上若有似无的淡香忽近，清冽地湃在空气中，填补两人之间的空隙。
冷冽的杜松木质香混着淡淡的琴酒香气。
他终于没再故意客套地叫她虞小姐，今天第一次开口叫她的名字。
尾音拖长，混在这阵酒香中似带着点说不清的缱绻。
靳司祈唇角微勾，似笑非笑，“你刚才看到我就跑，我可以理解成你心虚么？还是你其实也在为当年事后悔？”
“……”
虞纾眼皮微跳，略过他后面这句不明所以的戏谑。
她试图把话题拉到正轨上，“我当然有绝对的自信，实际上从我离开嘉美前就已有规划，只是立项尚需要点时间。单机游戏开发周期长，既然靳总有魄力投，我自然有信心做。”
靳司祈缓缓直起身体，没再刻意靠近，随意拉开就近一张椅子坐下。
“噢，是吗？我很期待。”
他左腿交叠搭在右腿上，仪范雅致，神情却疏淡。
微微抬手，掌心朝上翻转半圈，示意虞纾坐，摆出一副礼数周全的姿态。
可说出口的话，却不怎么礼貌。
“虞纾你找男人的眼光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这次找工作希望你慎重考虑，可不要再次后悔。”
最后两个字吐字微重，有些咄咄的刺耳。
虞纾咬唇。
但自己对他的这番奚落却又无法反驳。
至于后不后悔。
多说无益，不如闭嘴。
说完这句，靳司祈没再继续刺他，只表示今天本应是另一位合伙人面试她。可两人坐着等了半天也没见他说的那人来。
最终虞纾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说还需要回去考虑。
直到下楼坐进车里，虞纾都没能从再遇靳司祈的惊讶中回神。
她以前只猜测他的家境应该不差，却没想到何止是不差，简直是找不出几个能越过他家了。
余熠也算是生在富豪之家，可跟靳家比起来就像是久贫乍富的暴发户。余熠曾特别沾沾自喜地为接到靳家酒会邀请感到荣幸。
靳家往上数四代够得上开国元勋那一辈。曾祖父那一辈专攻科研，算是建国功勋科学家、无双国士。据说他老人家的雕像现在仍立在北京某大学的校园里，每到考试季还能收到莘莘学子的虔诚祈拜。
靳家从第三代开始转行从商，三代人的努力，现在长风集团已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跨国大集团公司，涉及产业更是深入到经济各个方面。
所以他生来就站在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起点即是大部分人都到不了的终点。
虞纾一边想着这些，一边驾车出停车场。
通过一个右转的弯道时，由于想着事情，也没注意弯道视野盲区的左转来车。
电光火石之间，虞纾反应过来踩下刹车已经来不及。
停车场里骤然响起刺耳的橡胶摩擦地面的声音。
两车相撞瞬间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虞纾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前倾到极限又被安全带拉扯着弹回座椅，她的后脑勺则重重地撞在颈枕上。
幸亏颈枕软弹，倒是不算疼，就是有一瞬间晕眩。
对方先下车，正在查看两车相撞的地方。
虞纾忍着头晕也赶紧推门下去。
“对不起，是我没注意。”
虞纾一看对方的车，暗暗皱眉。
对方开的竟是一辆保时捷帕梅拉，这车维修费可不便宜。可还好自己的车买了全险，修车费倒是不用自己掏，就是明年保费得涨了。
对方是个年轻男人，闻言抬头看向她。
男人的视线落到她脸上有瞬间惊艳，随即露出一个和善的笑。
“没事啊，美女。你是右转，我是左转，应该是我的全责。”
男人长了一张斯文俊秀的脸，笑起来尤其温柔。
虞纾实话实说：“其实我刚才有点走神，所以我应该也有责任。”
男人坚持道：“不是这样算的，右转有先行权，应该我让你的。就像追尾不管前车因何故刹车都是后车的责任一样。”
男人又接着问她：“你人没事吧？受伤了吗？”
虞纾倒是没想到这个开豪车的男人这样通情达理，她揉了揉撞到的后颈说：“没事，就撞到一下后脑勺，还好颈枕够软。”
男人再次问到：“用不用去医院检查一下？”
她赶紧摆手说不用，两人互相添加了微信好友。
虞纾说修好车以后会发报价单给他。
谭珏心情颇好的搭电梯来到15楼SCG公司。
前台接待付雯抬手和他打了个招呼，“谭总早，今天什么事这么高兴呀？”
谭珏笑而不答，径直走进靳司祈的办公室。
“你那个师妹来了吗？”谭珏一进门就问到。
靳司祈没坐在办公桌旁，而是靠在沙发里，双腿交叠搭在茶几上，掀起眼皮道：“走了。”
“怎么？已经面试完啦？”
谭珏正是虞纾所谓的创业富二代。
吊儿郎当的在自家公司挂了个闲职，半年前发小靳司祈回国，他家老头子非让他好好跟人学学，把他撵过来，两人合伙开了这家不大不小的游戏公司。
他这班上的也没太上心，昨晚和狐朋狗友玩得太晚，如果不是HR早上打电话给他，他恐怕还记不起今天有面试这件事。
他坐进沙发另一头，身体后仰倒在靠背里，翘起二郎腿道：“实在是早高峰太堵了，你也知道我什么时候起过这么早。”
靳司祈垂着眼睛看手机，一个眼风都没给他。
谭珏继续说到：“你这么快就面完了？不是说我面试吗？怎么你亲自出马了？”
靳司祈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斜瞥他一眼，“你是真没点数？”
谭珏心虚，避重就轻道：“虽然你说她是业内顶尖，可我还没见过呢，就这么定了？”
靳司祈长指点着手机屏幕打字，一边回消息一边道：“你最好再约她单独谈谈。”
谭珏吃惊，“怎么，你靳三少出马还没拿下？这是什么神仙这么难请？你这学长的面子也不好使啊？”
靳司祈啧地一声，脸色骤然沉了几度，明显不耐烦了。
谭珏小声嘀咕了一句，你都没拿下，还指望我。
忽然他又兴致勃勃地说起另外一件事，“虽然我迟到了，但你说是不是缘分，这么巧我刚在楼下遇见一个特漂亮的小仙女……”
靳司祈不欲听他说这些废话，收回长腿。
手机揣进口袋，双手插兜往外走，“我先走了。”
谭珏也不恼，点点头，“噢对，你不是说早上长风那边有会么，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呢。你去你去。“
说完掏出手机把刚加上的美女微信调出来，给人改了个备注【人美心善仙女】
推门进来的男人拉开会议桌对面的椅子，坐在虞纾正对面。
他长了张五官极出挑的好皮相，鼻骨高挺，眉目深邃隽逸，瞳孔颜色偏浅，眼尾微微上挑，像一弯黑夜中的上弦月。
此时这双眼睛半垂着眼睑，神色闲散又极淡。
“虞小姐，听说你对敝公司尚有些疑问，你尽管问。”
下巴微扬，语调透出一种的冷淡的疏离。
虞纾抬眼见到是他，犹有些不可置信。
怔怔地望着他好半天没回过神。
两人最后那次见面至今，时隔五年。
五年间不曾有过任何联系。
他似乎还跟五年前一样，可细微之处又似乎有些不一样。
褪去了一些当年的桀骜，眉眼英挺显得更矜贵利落。
一身懒散松垮装扮也敛不住的恣意。
可毫无预见地突然以这样的方式再见，总是难免尴尬。
毕竟在五年前两人最后那次分别，闹得实在算不上愉快。
她定了定神，终是收起脸上异色，面无表情道：“对不起，我没想到这是您的公司，就不耽误靳总您的时间了。”
说着，她站起来，准备起身离开，“我对贵公司无意，相信您也是。”
虞纾还未走出门口，身后蓦然传来男人懒谑的反问。
“你对敝公司无意？”
声音顿了顿，又继续响起，似含着无尽的讽意。
“还是对我无意？”
虞纾惊讶回头，没想到他竟会直接挑明说出来。
四目相对。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氛围沉默。
世界顿时像进入一场默剧演出一样安静。
虞纾抿唇不语，并不接话。
他站起来离开会议桌，缓步走到虞纾身边站定。
空荡的会议室内只有鞋底摩擦地毯的轻微声响，连呼吸都几不可闻。
靳司祈首先打破了这出无声的默剧。
“如果虞小姐以为我还会旧事重提，你也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也太低看我。”
男人声线低醇，语气却凛然，冷峻料峭。
虞纾忍不住想，也许五年过去，他早已不把当年那些事情当回事。自己刚才的说法无异于没事挑事，反而让他觉得自己在挑衅他？
她稍微抬眼。
意外地撞入一道视线中，偏浅色的瞳孔深邃晦暗，说不清道不明。
虞纾轻抿下唇，挺直腰背，直言道：“靳总，我绝无此意，你也能这样想最好。”
靳司祈神情不明，恢复成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你的作品《隐士之主》，包括最近得奖的续作公司都非常欣赏，对虞小姐离开嘉美深表惋惜。这次向你发出offer完全是基于你本身的能力考虑。”
虞纾也沉静下来，尽量当作一场普通面试，仔细思考他的话。
“看来你很了解我的往期作品，只是不知道贵公司能给我多大的创作自由？”
“如果给你绝对的自主权。”靳司祈顿了顿，双手插兜，慢条斯理地回了一句，“你能给我多少回报？”
意思是你别想太多，挖你只是因为你能赚钱，你最好不要胡思乱想以为还有点别的。
虞纾略微吃惊，可他这样说也让她安心不少。
在商言商，投资本就是为了利润，这才符合标准投资人爸爸的做派。
靳司祈像是存心挑衅，声线极为冷淡地接着道，“或者说你并不自信？没把握超越前作，更没把握帮我赚到钱？”
虞纾心说我对自己倒是有信心，只是对你这副不差钱的态度没把握。
虞纾突然想起刚才茶水间里的八卦，长风集团的靳家。
倒也难怪人家对这间小公司不怎么在乎，随便折腾。
虞纾蹙眉道：”当然不是……”
“还是说……”
两人同时出声，虞纾于是截断后话，让他先说。
“还是说，虞纾……”他倏尔俯身，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不少。
他身材笔挺高大，此时微微弓身低头。
身上若有似无的淡香忽近，清冽地湃在空气中，填补两人之间的空隙。
冷冽的杜松木质香混着淡淡的琴酒香气。
他终于没再故意客套地叫她虞小姐，今天第一次开口叫她的名字。
尾音拖长，混在这阵酒香中似带着点说不清的缱绻。
靳司祈唇角微勾，似笑非笑，“你刚才看到我就跑，我可以理解成你心虚么？还是你其实也在为当年事后悔？”
“……”
虞纾眼皮微跳，略过他后面这句不明所以的戏谑。
她试图把话题拉到正轨上，“我当然有绝对的自信，实际上从我离开嘉美前就已有规划，只是立项尚需要点时间。单机游戏开发周期长，既然靳总有魄力投，我自然有信心做。”
靳司祈缓缓直起身体，没再刻意靠近，随意拉开就近一张椅子坐下。
“噢，是吗？我很期待。”
他左腿交叠搭在右腿上，仪范雅致，神情却疏淡。
微微抬手，掌心朝上翻转半圈，示意虞纾坐，摆出一副礼数周全的姿态。
可说出口的话，却不怎么礼貌。
“虞纾你找男人的眼光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这次找工作希望你慎重考虑，可不要再次后悔。”
最后两个字吐字微重，有些咄咄的刺耳。
虞纾咬唇。
但自己对他的这番奚落却又无法反驳。
至于后不后悔。
多说无益，不如闭嘴。
说完这句，靳司祈没再继续刺他，只表示今天本应是另一位合伙人面试她。可两人坐着等了半天也没见他说的那人来。
最终虞纾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说还需要回去考虑。
直到下楼坐进车里，虞纾都没能从再遇靳司祈的惊讶中回神。
她以前只猜测他的家境应该不差，却没想到何止是不差，简直是找不出几个能越过他家了。
余熠也算是生在富豪之家，可跟靳家比起来就像是久贫乍富的暴发户。余熠曾特别沾沾自喜地为接到靳家酒会邀请感到荣幸。
靳家往上数四代够得上开国元勋那一辈。曾祖父那一辈专攻科研，算是建国功勋科学家、无双国士。据说他老人家的雕像现在仍立在北京某大学的校园里，每到考试季还能收到莘莘学子的虔诚祈拜。
靳家从第三代开始转行从商，三代人的努力，现在长风集团已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跨国大集团公司，涉及产业更是深入到经济各个方面。
所以他生来就站在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起点即是大部分人都到不了的终点。
虞纾一边想着这些，一边驾车出停车场。
通过一个右转的弯道时，由于想着事情，也没注意弯道视野盲区的左转来车。
电光火石之间，虞纾反应过来踩下刹车已经来不及。
停车场里骤然响起刺耳的橡胶摩擦地面的声音。
两车相撞瞬间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虞纾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前倾到极限又被安全带拉扯着弹回座椅，她的后脑勺则重重地撞在颈枕上。
幸亏颈枕软弹，倒是不算疼，就是有一瞬间晕眩。
对方先下车，正在查看两车相撞的地方。
虞纾忍着头晕也赶紧推门下去。
“对不起，是我没注意。”
虞纾一看对方的车，暗暗皱眉。
对方开的竟是一辆保时捷帕梅拉，这车维修费可不便宜。可还好自己的车买了全险，修车费倒是不用自己掏，就是明年保费得涨了。
对方是个年轻男人，闻言抬头看向她。
男人的视线落到她脸上有瞬间惊艳，随即露出一个和善的笑。
“没事啊，美女。你是右转，我是左转，应该是我的全责。”
男人长了一张斯文俊秀的脸，笑起来尤其温柔。
虞纾实话实说：“其实我刚才有点走神，所以我应该也有责任。”
男人坚持道：“不是这样算的，右转有先行权，应该我让你的。就像追尾不管前车因何故刹车都是后车的责任一样。”
男人又接着问她：“你人没事吧？受伤了吗？”
虞纾倒是没想到这个开豪车的男人这样通情达理，她揉了揉撞到的后颈说：“没事，就撞到一下后脑勺，还好颈枕够软。”
男人再次问到：“用不用去医院检查一下？”
她赶紧摆手说不用，两人互相添加了微信好友。
虞纾说修好车以后会发报价单给他。
谭珏心情颇好的搭电梯来到15楼SCG公司。
前台接待付雯抬手和他打了个招呼，“谭总早，今天什么事这么高兴呀？”
谭珏笑而不答，径直走进靳司祈的办公室。
“你那个师妹来了吗？”谭珏一进门就问到。
靳司祈没坐在办公桌旁，而是靠在沙发里，双腿交叠搭在茶几上，掀起眼皮道：“走了。”
“怎么？已经面试完啦？”
谭珏正是虞纾所谓的创业富二代。
吊儿郎当的在自家公司挂了个闲职，半年前发小靳司祈回国，他家老头子非让他好好跟人学学，把他撵过来，两人合伙开了这家不大不小的游戏公司。
他这班上的也没太上心，昨晚和狐朋狗友玩得太晚，如果不是HR早上打电话给他，他恐怕还记不起今天有面试这件事。
他坐进沙发另一头，身体后仰倒在靠背里，翘起二郎腿道：“实在是早高峰太堵了，你也知道我什么时候起过这么早。”
靳司祈垂着眼睛看手机，一个眼风都没给他。
谭珏继续说到：“你这么快就面完了？不是说我面试吗？怎么你亲自出马了？”
靳司祈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斜瞥他一眼，“你是真没点数？”
谭珏心虚，避重就轻道：“虽然你说她是业内顶尖，可我还没见过呢，就这么定了？”
靳司祈长指点着手机屏幕打字，一边回消息一边道：“你最好再约她单独谈谈。”
谭珏吃惊，“怎么，你靳三少出马还没拿下？这是什么神仙这么难请？你这学长的面子也不好使啊？”
靳司祈啧地一声，脸色骤然沉了几度，明显不耐烦了。
谭珏小声嘀咕了一句，你都没拿下，还指望我。
忽然他又兴致勃勃地说起另外一件事，“虽然我迟到了，但你说是不是缘分，这么巧我刚在楼下遇见一个特漂亮的小仙女……”
靳司祈不欲听他说这些废话，收回长腿。
手机揣进口袋，双手插兜往外走，“我先走了。”
谭珏也不恼，点点头，“噢对，你不是说早上长风那边有会么，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呢。你去你去。“
说完掏出手机把刚加上的美女微信调出来，给人改了个备注【人美心善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