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的不来，八卦的倒是一大堆。看来不论时代如何发展，吃瓜永远是“休闲娱乐来一个”的第一要务。
陆续不断的业务让杨晋乐马不停蹄忙了一上午。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歇一会儿，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便又在办公室门后出现。
杨晋乐一惊，她认得这个女人，就是上次她被社长破口大骂时，在旁边不怀好意安慰他的那个。
这几天工作下来，杨晋乐对身边同事多少都了解了一番。唯独这个人，加上这回，她们统共才见了两次。杨晋乐想，她们或许工作不同，没什么相交的地方，毕竟报社也不全是坐在那写东西的人。
果然，不等她问来意，女人便自顾自一屁股坐在她对面，开门见山说：“江主编，咱们报社财务这方面可不容乐观啊。”
原来是搞财务的，她就说呢。
杨晋乐点点头，等她继续说下去。对方却语调一转，咄咄逼人道：“自从上次你批了那个金墨的稿费，这边资金就越来越少，现在已经捉襟见肘了。他还不是唯一一个，偏偏你江大主编审的东西，我们别的部门的也没本事过问，我今天来就是想说，别随便什么歪瓜裂枣的投稿都给过了，我们起码也是阳春白雪，被那几个老农民抢着吃这碗饭了还能好？”
女人语气义愤填膺，听得杨晋乐简直心惊肉跳。这还是她冒名上岗以来，严格意义上经历的第一件麻烦事。
只不过从对方话里话外看，似乎总觉得编辑这个行业高人一等，不是平民百姓所能触及的。
虽然受年代局限，不能全盘否定她的观点，但这样决绝的态度还是让杨晋乐皱了下眉。毕竟，普罗大众才是广义上文学存在的真正基层。
免得惹祸上身，她只好悻悻地笑了笑，“你说得有道理，我立马跟他们谈谈。”
“嗯，”女人冷冷地抬了抬下巴，补充道，“还有，你个人形象也得稍微管理管理吧，总和那种人混在一起算什么？陈叔他是欣赏你，但你总不能靠你这副皮囊一辈子吧？”
这番话蕴含的信息量实在太大，杨晋乐尚需消化一通。
“陈叔”应该就是社长，她昨天听女人亲口叫过他。说起这个，杨晋乐看他们两人的举止神态，总觉得关系不一般，不像是普通的领导和下属。
她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女人发腻的嗓音和贴附上去的身体依旧让她感到一阵恶寒。
“知道了，我自己心里有数。”杨晋乐赶紧敷衍过去。毕竟现在对面前的人还不了解，敌在暗她在明，至少等她弄清楚情况再从容应对吧。
女人像是碰到颗软钉子，也不好再说什么，扁扁嘴出门去了。
她前脚刚走，李爱青后脚就龙卷风似的卷进来，一脸的疲态，就好像听半天墙角累着她了。
杨晋乐一看又进来一个，简直要崩溃，“你们提前商量好的吧，在走廊排上号了？后面还有几个都进来吧。”
李爱青：“……啊？就我。”
“算了，”杨晋乐认命地摆摆手，“你有什么事？”
两天相处下来，她对李爱青的长辈滤镜已经碎得差不多了，此刻站在面前的，只是个和她“江蕙然”年龄相仿、性格火热直率、作风朴素老实的劳动妇女。
“你怎么跟臧娟扯上关系了？她一个会计来找你干嘛？”李爱青满脸警惕。
杨晋乐先默记了一遍她的名字，才如实道：“她嫌我开支太多，让我精简一下，顺便让我改正下……作风问题。”
这四个字一出来，她瞬间觉得自己变成了八十年代风采特色展里最陈旧的一台老古董电冰箱，贮藏着一鸣惊人的包浆饭菜。
“她净会瞎说，”李爱青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自己和领导那点关系还攀扯不清楚，就眼巴巴地把爪子伸到别人那。”
“她和社长怎么了吗？”杨晋乐试探着问。
李爱青的话似乎正好印证了她的某种猜想。
“你居然不知道？”对方惊奇不已，“臧娟老公常年在外面打工，她自己耐不住就总想勾引社长，顺便多挣点钱好养活孩子。”
李爱青接着补充：“但那姓陈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家室的人了，对她这些小动作不拒绝也不接受，直接默许了。咱单位但凡长眼睛的都能咂摸出来怎么回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男的就喜欢装糊涂。”
没掌握事情真相，杨晋乐也不好判别。然而李爱青这最后一句话，她却是十二分的同意。
男的就喜欢装糊涂，尤其是当上领导的男的。比如自己的某个顶头上司，员工干完的活不闻不问装没看见，没干的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她霎时间和这位实际上比自己大了快五十岁的长辈产生了超越世俗的共鸣。
……
闹了这么一天也快下班了。活没少干，吃的瓜也不少。杨晋乐不禁感叹。
李爱青晚上家里有饭局，打了声招呼提前走了。杨晋乐慢吞吞地收拾东西，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一想到家里那两盏不省油的灯，她就头痛欲裂。
然而现实总归是要面对的。刚到家门口，她就看见一抹巨型阴影笼罩在她家铁门上。
要不是这人整个趴在上面，呈一副生无可恋状，活像刚滋入味的铁板鱿鱼，杨晋乐差点要以为她家遭劫了。
“你干什么呢？”杨晋乐一把将这人翻了个面继续烤，果不其然看见何军朗那副泄气的脸。
“丽丽不给我开门。”他委屈巴巴道。
杨晋乐：“……”
她认命地掏出钥匙，开门时对方还在耳边喋喋不休：“我明明听见她开了两次电视，看了三部动画片，还在客厅地板上蹦哒了大概十分钟，怎么就不理我呢。”
……
杨晋乐想，少年你这惊人的毅力还真是令人折服呢。假以时日锻炼，定能成为以顺风耳之术见长的名侦探。
简而言之就是闲得。你在我家门口趴这么久没被当成变态扔出去就不错了。
杨晋乐无语推开门进去，这才发现何军朗买了大袋小袋的肉菜堆在门口。她一边帮忙拎厨房一边奇怪道：“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不是你要无偿雇我当保姆吗，冰箱里剩下那点可怜的菜，给楼下小花做顿饭她刚好能满意。”何军朗觉得好笑。
小花是楼下王大妈养的狗。
杨晋乐：“……”
看吧，又装糊涂。杨晋乐盯着地上装精排的袋子，这东西在这个年代一般人可买不太起。他明明知道自己想问的不是这个。一个工地干活的钟点工，哪来的这么多钱？
好在何军朗像能看穿内心似的，边洗菜边解释了她的疑惑，“今天建工那边派人来检查，刚巧厂房有个机器突然老化了，他们都没招，结果我帮着弄好了。”
“所以你升职加薪了？”
“不是，我被开了。”何军朗平静道。
……
“本来机器老化是人家来之前就发现的了，我听说赶过去的时候，刚好被巡查的人看到。工头骂我瞎出风头，不仅暴露了设备问题，还显得他们都没本领。”他解释。
“但巡查的特别高兴，”何军朗语气却峰回路转，“问我去不去他们新建的钢厂上班，正是缺人的时候，工钱多一倍，现结，还是稳定工作，我肯定同意了啊。”
杨晋乐简直要被这出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励志打工故事噎住，只能承认技术确实在哪都是硬本领。
那么恭喜何军朗同志，至此已脱离四海为家风餐露宿的小混混生涯。他冷不丁一卸下这个人们已接受习惯的人设，杨晋乐还有点不太适应。
“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她面无表情地夸赞。
至此她经历的离谱事实在太多，已经不觉得一个古惑仔其实是工科生很荒谬了。再说一切皆有可能，这要是放到2023年，这种震惊态度早就被一棒子打成学历歧视了。
“也没有，”何军朗谦虚道，“他们着急叫我，我就随便瞎按了一个键，没想到对了。”
杨晋乐：“……”
看来莽夫确实更容易撞大运，只不过她就多余夸这句！
两人又沉默地把饭弄好，杨晋乐把一看到何军朗就扭头把自己关进卧室的迟紫丽叫出来，并费劲地和她解释何军朗只是自己请的男保姆。
只是迟紫丽本就迷茫的一双眼睛更是射出了迷惑的光。
坐在桌边，看着卖相一贯不错的饭菜，杨晋乐忽然有些于心不忍，想着就算是家政服务也得正常给钱吧。
“今天月底发工资了，你买菜花了多少钱，我给你吧。”她说。
何军朗像听到什么很好笑的话一样，露出了一个陌生的笑，这种笑一般被二十一世纪打工人称为资本家的嘴脸。
“行啊，你看着给吧。”
这下杨晋乐又犯了难，她刚过来也没多久，对这个年代物价还不是很清楚。到底该给多少？
她翻了翻钱夹，找出十块钱出来，买了这么多东西，十块怎么也够了吧。
何军朗煞有介事地接过钱，古怪地看她一眼，“江主编还真是大方，那剩下的我就当辛苦费了。”
“哎等等！”杨晋乐才觉得不对劲，想从里面抽出五块钱来，却被对方握住了胳膊回天乏术。
她那叫一个洗心革面、悔不当初啊！
何军朗晃了晃手里的两张纸币，神秘一笑，“反正你工资比我多多了，这些就当成是你对我的投资吧。”
“什么投资？”杨晋乐没懂。
“等我挣回来再加倍还给你，”他又补充了一句，“你一定要对我有信心。”
陆续不断的业务让杨晋乐马不停蹄忙了一上午。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歇一会儿，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便又在办公室门后出现。
杨晋乐一惊，她认得这个女人，就是上次她被社长破口大骂时，在旁边不怀好意安慰他的那个。
这几天工作下来，杨晋乐对身边同事多少都了解了一番。唯独这个人，加上这回，她们统共才见了两次。杨晋乐想，她们或许工作不同，没什么相交的地方，毕竟报社也不全是坐在那写东西的人。
果然，不等她问来意，女人便自顾自一屁股坐在她对面，开门见山说：“江主编，咱们报社财务这方面可不容乐观啊。”
原来是搞财务的，她就说呢。
杨晋乐点点头，等她继续说下去。对方却语调一转，咄咄逼人道：“自从上次你批了那个金墨的稿费，这边资金就越来越少，现在已经捉襟见肘了。他还不是唯一一个，偏偏你江大主编审的东西，我们别的部门的也没本事过问，我今天来就是想说，别随便什么歪瓜裂枣的投稿都给过了，我们起码也是阳春白雪，被那几个老农民抢着吃这碗饭了还能好？”
女人语气义愤填膺，听得杨晋乐简直心惊肉跳。这还是她冒名上岗以来，严格意义上经历的第一件麻烦事。
只不过从对方话里话外看，似乎总觉得编辑这个行业高人一等，不是平民百姓所能触及的。
虽然受年代局限，不能全盘否定她的观点，但这样决绝的态度还是让杨晋乐皱了下眉。毕竟，普罗大众才是广义上文学存在的真正基层。
免得惹祸上身，她只好悻悻地笑了笑，“你说得有道理，我立马跟他们谈谈。”
“嗯，”女人冷冷地抬了抬下巴，补充道，“还有，你个人形象也得稍微管理管理吧，总和那种人混在一起算什么？陈叔他是欣赏你，但你总不能靠你这副皮囊一辈子吧？”
这番话蕴含的信息量实在太大，杨晋乐尚需消化一通。
“陈叔”应该就是社长，她昨天听女人亲口叫过他。说起这个，杨晋乐看他们两人的举止神态，总觉得关系不一般，不像是普通的领导和下属。
她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女人发腻的嗓音和贴附上去的身体依旧让她感到一阵恶寒。
“知道了，我自己心里有数。”杨晋乐赶紧敷衍过去。毕竟现在对面前的人还不了解，敌在暗她在明，至少等她弄清楚情况再从容应对吧。
女人像是碰到颗软钉子，也不好再说什么，扁扁嘴出门去了。
她前脚刚走，李爱青后脚就龙卷风似的卷进来，一脸的疲态，就好像听半天墙角累着她了。
杨晋乐一看又进来一个，简直要崩溃，“你们提前商量好的吧，在走廊排上号了？后面还有几个都进来吧。”
李爱青：“……啊？就我。”
“算了，”杨晋乐认命地摆摆手，“你有什么事？”
两天相处下来，她对李爱青的长辈滤镜已经碎得差不多了，此刻站在面前的，只是个和她“江蕙然”年龄相仿、性格火热直率、作风朴素老实的劳动妇女。
“你怎么跟臧娟扯上关系了？她一个会计来找你干嘛？”李爱青满脸警惕。
杨晋乐先默记了一遍她的名字，才如实道：“她嫌我开支太多，让我精简一下，顺便让我改正下……作风问题。”
这四个字一出来，她瞬间觉得自己变成了八十年代风采特色展里最陈旧的一台老古董电冰箱，贮藏着一鸣惊人的包浆饭菜。
“她净会瞎说，”李爱青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自己和领导那点关系还攀扯不清楚，就眼巴巴地把爪子伸到别人那。”
“她和社长怎么了吗？”杨晋乐试探着问。
李爱青的话似乎正好印证了她的某种猜想。
“你居然不知道？”对方惊奇不已，“臧娟老公常年在外面打工，她自己耐不住就总想勾引社长，顺便多挣点钱好养活孩子。”
李爱青接着补充：“但那姓陈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家室的人了，对她这些小动作不拒绝也不接受，直接默许了。咱单位但凡长眼睛的都能咂摸出来怎么回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男的就喜欢装糊涂。”
没掌握事情真相，杨晋乐也不好判别。然而李爱青这最后一句话，她却是十二分的同意。
男的就喜欢装糊涂，尤其是当上领导的男的。比如自己的某个顶头上司，员工干完的活不闻不问装没看见，没干的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她霎时间和这位实际上比自己大了快五十岁的长辈产生了超越世俗的共鸣。
……
闹了这么一天也快下班了。活没少干，吃的瓜也不少。杨晋乐不禁感叹。
李爱青晚上家里有饭局，打了声招呼提前走了。杨晋乐慢吞吞地收拾东西，想着能拖一时是一时。一想到家里那两盏不省油的灯，她就头痛欲裂。
然而现实总归是要面对的。刚到家门口，她就看见一抹巨型阴影笼罩在她家铁门上。
要不是这人整个趴在上面，呈一副生无可恋状，活像刚滋入味的铁板鱿鱼，杨晋乐差点要以为她家遭劫了。
“你干什么呢？”杨晋乐一把将这人翻了个面继续烤，果不其然看见何军朗那副泄气的脸。
“丽丽不给我开门。”他委屈巴巴道。
杨晋乐：“……”
她认命地掏出钥匙，开门时对方还在耳边喋喋不休：“我明明听见她开了两次电视，看了三部动画片，还在客厅地板上蹦哒了大概十分钟，怎么就不理我呢。”
……
杨晋乐想，少年你这惊人的毅力还真是令人折服呢。假以时日锻炼，定能成为以顺风耳之术见长的名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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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晋乐无语推开门进去，这才发现何军朗买了大袋小袋的肉菜堆在门口。她一边帮忙拎厨房一边奇怪道：“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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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是楼下王大妈养的狗。
杨晋乐：“……”
看吧，又装糊涂。杨晋乐盯着地上装精排的袋子，这东西在这个年代一般人可买不太起。他明明知道自己想问的不是这个。一个工地干活的钟点工，哪来的这么多钱？
好在何军朗像能看穿内心似的，边洗菜边解释了她的疑惑，“今天建工那边派人来检查，刚巧厂房有个机器突然老化了，他们都没招，结果我帮着弄好了。”
“所以你升职加薪了？”
“不是，我被开了。”何军朗平静道。
……
“本来机器老化是人家来之前就发现的了，我听说赶过去的时候，刚好被巡查的人看到。工头骂我瞎出风头，不仅暴露了设备问题，还显得他们都没本领。”他解释。
“但巡查的特别高兴，”何军朗语气却峰回路转，“问我去不去他们新建的钢厂上班，正是缺人的时候，工钱多一倍，现结，还是稳定工作，我肯定同意了啊。”
杨晋乐简直要被这出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励志打工故事噎住，只能承认技术确实在哪都是硬本领。
那么恭喜何军朗同志，至此已脱离四海为家风餐露宿的小混混生涯。他冷不丁一卸下这个人们已接受习惯的人设，杨晋乐还有点不太适应。
“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她面无表情地夸赞。
至此她经历的离谱事实在太多，已经不觉得一个古惑仔其实是工科生很荒谬了。再说一切皆有可能，这要是放到2023年，这种震惊态度早就被一棒子打成学历歧视了。
“也没有，”何军朗谦虚道，“他们着急叫我，我就随便瞎按了一个键，没想到对了。”
杨晋乐：“……”
看来莽夫确实更容易撞大运，只不过她就多余夸这句！
两人又沉默地把饭弄好，杨晋乐把一看到何军朗就扭头把自己关进卧室的迟紫丽叫出来，并费劲地和她解释何军朗只是自己请的男保姆。
只是迟紫丽本就迷茫的一双眼睛更是射出了迷惑的光。
坐在桌边，看着卖相一贯不错的饭菜，杨晋乐忽然有些于心不忍，想着就算是家政服务也得正常给钱吧。
“今天月底发工资了，你买菜花了多少钱，我给你吧。”她说。
何军朗像听到什么很好笑的话一样，露出了一个陌生的笑，这种笑一般被二十一世纪打工人称为资本家的嘴脸。
“行啊，你看着给吧。”
这下杨晋乐又犯了难，她刚过来也没多久，对这个年代物价还不是很清楚。到底该给多少？
她翻了翻钱夹，找出十块钱出来，买了这么多东西，十块怎么也够了吧。
何军朗煞有介事地接过钱，古怪地看她一眼，“江主编还真是大方，那剩下的我就当辛苦费了。”
“哎等等！”杨晋乐才觉得不对劲，想从里面抽出五块钱来，却被对方握住了胳膊回天乏术。
她那叫一个洗心革面、悔不当初啊！
何军朗晃了晃手里的两张纸币，神秘一笑，“反正你工资比我多多了，这些就当成是你对我的投资吧。”
“什么投资？”杨晋乐没懂。
“等我挣回来再加倍还给你，”他又补充了一句，“你一定要对我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