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的时候，杨晋乐和赵素婷两个人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店对付午饭，百无聊赖地用视线追随室外穿梭而过的车水马龙。
不知道聊到什么，赵素婷突然瞪大双眼，纤细的食指直直抵着桌前的玻璃窗，指尖的方向是咖啡店对面的一家西餐厅。
“那个人好眼熟啊，是不是阿姨？”
赵素婷是见过迟紫丽的，顺着她指的方向，杨晋乐果然看到窗边正津津有味谈笑的一对男女，女人正是她妈。
她已经快十年没见过迟紫丽打扮成这副样子了。精致平整的风衣、搭配恰到好处的饰品和妆容……加班还真是使人衰老，除了自己身边所有人都在变年轻。
“对面是谁啊？我记得叔叔不是基本上天天加班没时间吗。”赵素婷好奇。
“邻居家儿子，刚从国外回来，”杨晋乐用手里的叉子都能猜出来是谁，但一副全无在意的样子，“放心，我妈知道分寸，这次就是和他把话说开的。”
“说开？什么意思，这男的喜欢阿姨啊？”两个人已经收拾东西走到大街上，听赵素婷的语气，应该是显然没料到这一点。
“看样子是，”杨晋乐慢慢蹭着步子，“鬼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哎，是乐乐吧？”陌生男人的声音狭路相逢，旁边站着的迟紫丽显然神色尴尬。
得，最不想碰见的事还是让她给碰见了。
男人却神情自若：“刚才你妈刚给我看了你的照片就遇到你，也太巧了。”他略略环看了下四周建筑，“你就在这附近上班吧？看着环境也一般，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去澳洲那边发展，你这么优秀，在哪工作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杨晋乐：“……啊？”
她也没料到会有这一集等着自己，一时间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扭头一看，赵素婷早就溜出了二里地。
这算什么？公然挖墙脚还是挑衅她们公司HR？
杨晋乐清了清嗓子：“叔叔好，您刚才说的这些对我来说太突然了，我现在也马上要回去工作了。要不然您先和我妈聊着，我这边先失陪了。”
“我又怎么不想，”男人叹了口气，“我和紫丽聊了半天，发现她太固执了，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她呀？我这次回来就是因为放不下紫丽，想给你们更好的生活。”
杨晋乐瞥了一眼低头找地缝的迟紫丽，试探道：“叔叔你……应该知道，我妈她有自己的丈夫，我们也有自己的家庭吧？”
“当然知道，”男人平静地回答：“可从来如此，便对吗？我们有权利除旧迎新，追求更完美的生活。”
“对不起，”杨晋乐被他的满嘴谬论气笑了，也不打算再装什么礼貌谦逊，上来就怼，“我不认为……”
“我不认为您这番话存在什么合理性，”出言堵住她话头的居然是翟临风，“更何况还正大光明挖我们公司的人。”
迟紫丽一看见他就来了精神头，仿佛什么救命恩人似的，两眼放光道：“是小翟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家这些事让你给瞧见了。”
“他不是我们家的。”杨晋乐义正言辞地否定，“以后也不会是。”
“杨晋乐，都几点了还不回去工作，是不是晚上又想加班。”翟临风冷冷扫了她一眼。但杨晋乐知道，这是在给她台阶下让自己快走。
她也决定不再胡搅蛮缠这种没意义的事，至于迟紫丽，下班回家以后再和她复盘。
然而两人连身子都没完全扭过去，李爱青的儿子便出言挽留：“你是乐乐的同事吧？强迫员工在非工作时间工作，已经是侵犯人权的表现了。”
如果不是情势特殊，杨晋乐真想一个人冲上去给他表演什么叫掌声雷鸣。
可惜现在纠结的并不是整件事根源所在，对方又不是什么专为此来考察整顿的法治人员。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纠缠的必要了。
倒是翟临风没顶风而上，在一旁抱手不语，静静盯着杨晋乐。那眼神分明就是，行啊我让你自己选，跟他还是跟我。
杨晋乐眼前逐渐浮现出小时候迟紫丽还没提前退休时，跟她去单位蹭饭，中午食堂打饭的同事里三层外三层围着自己，其中一个四五十岁的油腻男人出言调侃：
“假如你爸妈离婚了，你跟你爸还是跟你妈呀？”
……
这都哪跟哪。想象力真是奇妙的存在。
她挥手赶走自己脑海中已经演入戏的小人，但与此同时，其他一些更乱的思绪趁机涌入，麻痹了思考的通路。
鲁迅确实曾言，从来如此便对吗。可过去大刀阔斧搞革命的日子已成为历史，如今身处难辨是非的灰色大环境下，很难直截了当说出好或不好、是或不是。
像她这种夹在两座大山之间苟延残喘的小人物，拥有说话的机会已是难得，又怎么能逼迫自己强行站队，一头往南墙上撞呢？
除了头破血流，没有其他的结果。
杨晋乐这人有个习惯，一旦脑子里各路观点开始打架，乱作一团，便索性停止思考，嘴皮子倒豆子似的劈里啪啦开始一顿输出。
就像现在，她薄唇轻启，无情地揭露真相：“叔叔您知不知道，您小时候特别可爱，胖乎乎地跟在李婶身边，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看不清，一只手抓着零食吃，一只手举在脸旁边随时等着擦落下的鼻涕。”
杨晋乐感觉随着每一个字音落下，迟紫丽和李爱青儿子的脸越来越黑。但她其实所言非虚，因为自己绘声绘色描写的确实是上次穿越看见的事实。
迟紫丽兴许也是觉得有点过了头，忙扯住杨晋乐的衣角：“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呢，没大没小的，还不快和胡叔叔道歉？”
“妈，我这会还有事，下班回家和您说。”杨晋乐直接一个回避球打出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姓胡的男人脸色憋得像霜打茄子般难看，倒是一旁的翟临风心情很好的样子，精神抖擞春光满面。
……她差点忘了，当时翟临风也是在场的，应该是通过她绘声绘色的描述追溯到了这番场景，实在觉得好笑。
翟临风跟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刷脸扫开闸机，若有所思道：“你的觉悟不错，这才是我们需要的好员工。”
还在拿她开玩笑。杨晋乐默默翻了个白眼，心说你又不是HR，这话说得倒是冠冕堂皇。
但是不对，她一直以为翟临风心情好的原因是脑补到了李爱青儿子童年的黑历史，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她拒绝了直通国外的象牙塔工作，坚定地站对了队。
这人斤斤计较的方式还真是别出心裁。
……
盯了两个小时电脑，杨晋乐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准备去茶水间泡杯茶。
刚端着杯子靠近饮水机，后面就又有人进来，一手拎着水壶一手在打电话。杨晋乐侧头扫了一眼，是胡松筠。
饮水机位置有限，她怕自己接水时间太长耽误别人，便加快了速度。但接满一整壶以后胡松筠还在原地磨蹭，踌躇地望向自己。
杨晋乐回以疑惑的眼神。
对方果然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乐乐，听说你中午碰到我爸了？”
杨晋乐一时大脑短路，下意识回道：“什么？”
不过人在突发情况下总是嘴比脑子快的，杨晋乐话音刚落，便回忆起迟紫丽紧张而焦急的面孔以及指责的话语：“还不快和胡叔叔道歉？”
于是一切都连上了。
“……啊，原来那个是叔叔啊，好巧。”她干巴巴应和着。
世界好小。
既然如此，那不是彻底证实了这个老男人在有家有孩子的前提下，还妄图占别人便宜吗？
胡松筠看出了她的有口难言，叹道：“我都知道了。我家亲戚有门路，爸妈本来在国外养老，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离了，俩人都老大不小的了……我爸倒是没受什么打击，反而火急火燎回国，说要追寻什么旧爱。”
确实比家庭伦理狗血剧还要刺激。杨晋乐消化了一下又问：“他不知道我们是同事？”
“还不知道，”胡松筠摇头，语气又变得吞吞吐吐，“但有件事就是，我爸这人特别惯着我哥，他有什么要求都会尽量满足，但不巧的是……”
“是什么？”
“我哥他想追你。”胡松筠说，“还记得上次在医院吗，他那天根本没什么出警任务，都是他让我配合撒谎，好能顺理成章认识你。”
这下杨晋乐彻底掩饰不住目瞪口呆了，只能发出两个干瘪短促的音节。
上一辈的爱恨情仇纠葛还没完，又轮到她遭殃了。要不是江蕙然和李爱青亲如闺蜜，杨晋乐简直要怀疑这两家是不是有类似罗密欧朱丽叶那样的家族世仇。
“……你为什么不早说？”
“还有，他是怎么知道我的？”
此时此刻杨晋乐只想问她这两个问题。
“这不是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嘛，我也没想到我爸要找的就是阿姨……”胡松筠嘟囔着，“可能是哪次部门聚会，他接我回家的时候看到你一见钟情了吧……哎呀我也不清楚，总之现在你知道了，还是有机会解释清楚的好，否则越来越乱了。”
杨晋乐：“……这个我当然明白，那你能不能帮我跟你哥说一声？”
“这个真不行，”胡松筠立即否定，“我俩从小一起长大太熟了，我跟他说什么他都不往心里去，肯定要你亲自出马才有信服……”
“力”字还没说出口，一道冰冷的声音就自茶水间门外由远及近传来，生生切断了此番秘密谈话。
不知道聊到什么，赵素婷突然瞪大双眼，纤细的食指直直抵着桌前的玻璃窗，指尖的方向是咖啡店对面的一家西餐厅。
“那个人好眼熟啊，是不是阿姨？”
赵素婷是见过迟紫丽的，顺着她指的方向，杨晋乐果然看到窗边正津津有味谈笑的一对男女，女人正是她妈。
她已经快十年没见过迟紫丽打扮成这副样子了。精致平整的风衣、搭配恰到好处的饰品和妆容……加班还真是使人衰老，除了自己身边所有人都在变年轻。
“对面是谁啊？我记得叔叔不是基本上天天加班没时间吗。”赵素婷好奇。
“邻居家儿子，刚从国外回来，”杨晋乐用手里的叉子都能猜出来是谁，但一副全无在意的样子，“放心，我妈知道分寸，这次就是和他把话说开的。”
“说开？什么意思，这男的喜欢阿姨啊？”两个人已经收拾东西走到大街上，听赵素婷的语气，应该是显然没料到这一点。
“看样子是，”杨晋乐慢慢蹭着步子，“鬼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哎，是乐乐吧？”陌生男人的声音狭路相逢，旁边站着的迟紫丽显然神色尴尬。
得，最不想碰见的事还是让她给碰见了。
男人却神情自若：“刚才你妈刚给我看了你的照片就遇到你，也太巧了。”他略略环看了下四周建筑，“你就在这附近上班吧？看着环境也一般，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去澳洲那边发展，你这么优秀，在哪工作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杨晋乐：“……啊？”
她也没料到会有这一集等着自己，一时间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扭头一看，赵素婷早就溜出了二里地。
这算什么？公然挖墙脚还是挑衅她们公司HR？
杨晋乐清了清嗓子：“叔叔好，您刚才说的这些对我来说太突然了，我现在也马上要回去工作了。要不然您先和我妈聊着，我这边先失陪了。”
“我又怎么不想，”男人叹了口气，“我和紫丽聊了半天，发现她太固执了，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她呀？我这次回来就是因为放不下紫丽，想给你们更好的生活。”
杨晋乐瞥了一眼低头找地缝的迟紫丽，试探道：“叔叔你……应该知道，我妈她有自己的丈夫，我们也有自己的家庭吧？”
“当然知道，”男人平静地回答：“可从来如此，便对吗？我们有权利除旧迎新，追求更完美的生活。”
“对不起，”杨晋乐被他的满嘴谬论气笑了，也不打算再装什么礼貌谦逊，上来就怼，“我不认为……”
“我不认为您这番话存在什么合理性，”出言堵住她话头的居然是翟临风，“更何况还正大光明挖我们公司的人。”
迟紫丽一看见他就来了精神头，仿佛什么救命恩人似的，两眼放光道：“是小翟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家这些事让你给瞧见了。”
“他不是我们家的。”杨晋乐义正言辞地否定，“以后也不会是。”
“杨晋乐，都几点了还不回去工作，是不是晚上又想加班。”翟临风冷冷扫了她一眼。但杨晋乐知道，这是在给她台阶下让自己快走。
她也决定不再胡搅蛮缠这种没意义的事，至于迟紫丽，下班回家以后再和她复盘。
然而两人连身子都没完全扭过去，李爱青的儿子便出言挽留：“你是乐乐的同事吧？强迫员工在非工作时间工作，已经是侵犯人权的表现了。”
如果不是情势特殊，杨晋乐真想一个人冲上去给他表演什么叫掌声雷鸣。
可惜现在纠结的并不是整件事根源所在，对方又不是什么专为此来考察整顿的法治人员。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纠缠的必要了。
倒是翟临风没顶风而上，在一旁抱手不语，静静盯着杨晋乐。那眼神分明就是，行啊我让你自己选，跟他还是跟我。
杨晋乐眼前逐渐浮现出小时候迟紫丽还没提前退休时，跟她去单位蹭饭，中午食堂打饭的同事里三层外三层围着自己，其中一个四五十岁的油腻男人出言调侃：
“假如你爸妈离婚了，你跟你爸还是跟你妈呀？”
……
这都哪跟哪。想象力真是奇妙的存在。
她挥手赶走自己脑海中已经演入戏的小人，但与此同时，其他一些更乱的思绪趁机涌入，麻痹了思考的通路。
鲁迅确实曾言，从来如此便对吗。可过去大刀阔斧搞革命的日子已成为历史，如今身处难辨是非的灰色大环境下，很难直截了当说出好或不好、是或不是。
像她这种夹在两座大山之间苟延残喘的小人物，拥有说话的机会已是难得，又怎么能逼迫自己强行站队，一头往南墙上撞呢？
除了头破血流，没有其他的结果。
杨晋乐这人有个习惯，一旦脑子里各路观点开始打架，乱作一团，便索性停止思考，嘴皮子倒豆子似的劈里啪啦开始一顿输出。
就像现在，她薄唇轻启，无情地揭露真相：“叔叔您知不知道，您小时候特别可爱，胖乎乎地跟在李婶身边，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看不清，一只手抓着零食吃，一只手举在脸旁边随时等着擦落下的鼻涕。”
杨晋乐感觉随着每一个字音落下，迟紫丽和李爱青儿子的脸越来越黑。但她其实所言非虚，因为自己绘声绘色描写的确实是上次穿越看见的事实。
迟紫丽兴许也是觉得有点过了头，忙扯住杨晋乐的衣角：“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呢，没大没小的，还不快和胡叔叔道歉？”
“妈，我这会还有事，下班回家和您说。”杨晋乐直接一个回避球打出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姓胡的男人脸色憋得像霜打茄子般难看，倒是一旁的翟临风心情很好的样子，精神抖擞春光满面。
……她差点忘了，当时翟临风也是在场的，应该是通过她绘声绘色的描述追溯到了这番场景，实在觉得好笑。
翟临风跟在她身后不紧不慢刷脸扫开闸机，若有所思道：“你的觉悟不错，这才是我们需要的好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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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对，她一直以为翟临风心情好的原因是脑补到了李爱青儿子童年的黑历史，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她拒绝了直通国外的象牙塔工作，坚定地站对了队。
这人斤斤计较的方式还真是别出心裁。
……
盯了两个小时电脑，杨晋乐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准备去茶水间泡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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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水机位置有限，她怕自己接水时间太长耽误别人，便加快了速度。但接满一整壶以后胡松筠还在原地磨蹭，踌躇地望向自己。
杨晋乐回以疑惑的眼神。
对方果然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乐乐，听说你中午碰到我爸了？”
杨晋乐一时大脑短路，下意识回道：“什么？”
不过人在突发情况下总是嘴比脑子快的，杨晋乐话音刚落，便回忆起迟紫丽紧张而焦急的面孔以及指责的话语：“还不快和胡叔叔道歉？”
于是一切都连上了。
“……啊，原来那个是叔叔啊，好巧。”她干巴巴应和着。
世界好小。
既然如此，那不是彻底证实了这个老男人在有家有孩子的前提下，还妄图占别人便宜吗？
胡松筠看出了她的有口难言，叹道：“我都知道了。我家亲戚有门路，爸妈本来在国外养老，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离了，俩人都老大不小的了……我爸倒是没受什么打击，反而火急火燎回国，说要追寻什么旧爱。”
确实比家庭伦理狗血剧还要刺激。杨晋乐消化了一下又问：“他不知道我们是同事？”
“还不知道，”胡松筠摇头，语气又变得吞吞吐吐，“但有件事就是，我爸这人特别惯着我哥，他有什么要求都会尽量满足，但不巧的是……”
“是什么？”
“我哥他想追你。”胡松筠说，“还记得上次在医院吗，他那天根本没什么出警任务，都是他让我配合撒谎，好能顺理成章认识你。”
这下杨晋乐彻底掩饰不住目瞪口呆了，只能发出两个干瘪短促的音节。
上一辈的爱恨情仇纠葛还没完，又轮到她遭殃了。要不是江蕙然和李爱青亲如闺蜜，杨晋乐简直要怀疑这两家是不是有类似罗密欧朱丽叶那样的家族世仇。
“……你为什么不早说？”
“还有，他是怎么知道我的？”
此时此刻杨晋乐只想问她这两个问题。
“这不是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嘛，我也没想到我爸要找的就是阿姨……”胡松筠嘟囔着，“可能是哪次部门聚会，他接我回家的时候看到你一见钟情了吧……哎呀我也不清楚，总之现在你知道了，还是有机会解释清楚的好，否则越来越乱了。”
杨晋乐：“……这个我当然明白，那你能不能帮我跟你哥说一声？”
“这个真不行，”胡松筠立即否定，“我俩从小一起长大太熟了，我跟他说什么他都不往心里去，肯定要你亲自出马才有信服……”
“力”字还没说出口，一道冰冷的声音就自茶水间门外由远及近传来，生生切断了此番秘密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