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妹子这还是中文吗?

    她江青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这种事不能干吧?

    “专业的事还是专业的人来。”她讪笑:“我不擅长,也下不了手。”

    秦宇然非常友好地把匕首塞她手里:“没事的江小姐,一回生二回熟嘛。”

    地上的人听着他们的对话奋力挣扎起来:“不要,秦哥,我知道错了,我肯定还你钱,真的……”看着秦宇然不为所动,他又几步跪爬到江青面前:“青青,你别这样,我以后一定好好赚钱还债,你别丢下我……”

    看着白元子痛哭流涕的惨状,江青有些恍惚,她认识的白元子阳光帅气,意气风发,在她受孤立时会勇敢站出来和她一起面对,她犯错他会主动顶锅,她罚站他会默默陪伴。

    元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幅样子的呢?

    人不人,鬼不鬼。像条狗一样摇尾乞怜。

    通宵后的头懵懵的,江青眼前甚至有一瞬间出现了幻影。她往前走了两步,踉跄着差点摔倒,还是秦宇然眼疾手快扶了一把:“你怎么了?”

    “我没事,”江青站稳,用手揉捏着太阳穴企图缓解不适感:“白元子还您的那二十万,是我的学费、生活费,是我没日没夜打工挣来的钱。可是他借走的二百多万我一分也没有花,甚至连钱影子也没见到。”她抬头看着秦宇然的眼睛:“你能不能不要再为难我?我就一个普通人,剁手这种事我干不出来。”她现在已经快要到极限,脑袋里的弦崩到了最紧,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掉。

    江青长得很漂亮,五官精致却并不锋利,眉眼淡淡的,唇色也很浅,在她那双猫一样的眼睛里看不到过多外露的情绪。

    秦宇然盯着她因为抬头而露出来的细长脖颈,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好。”

    说罢便有些后悔,这样爽快地答应下来,之后还有再见面的机会吗?

    江青本来只是想试试,没想到他真的吃这一套,她麻溜地道谢,生怕对方反悔,一个弹射起步就离开了工厂。留下白元子在身后绝望地哭喊。

    ***

    接到顾文秋电话的时候,江青正在上课。手机忘记关静音,吸引了全班同学的注意。本想挂断,一看来电显示是顾总,就猫着腰从后门离开了教室。

    “喂,顾总。”那天闲下来之后她上网查了顾氏集团的资料,惊讶地发现顾氏居然是A市最大的投资公司,在全国也是排前三的。于是被顾文秋拒绝后的那点不甘也烟消云散了,A大是还可以,可是放在顾氏这样企业根本不够看。那天他说的S大本科生估计也只能够到应聘的门槛,离录用还差得远。

    “这周三顾氏公开招聘,你来吧。”顾文秋清亮的声音响起:“记得先给HR邮箱投简历,邮箱在公司官网上可以查到。”

    江青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后门可以走,她赶紧打开网站,发现这次招聘的工种很多,于是兴冲冲地问:“好的好的,那顾总我投哪个岗位啊?运营可以嘛?或者宣发?都和我专业蛮对口的。”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江青以为是自己信号不好的时候,顾文秋咳嗽两声:“那个,你还记得我上次说过的,我们不招A大的本科生。”

    “???”江青黑人问号脸,那给她打电话是何意啊?让自己去做个分母充充场吗?

    “但是有的职位对学历要求没有那么高。”顾文秋铺垫,思考着合适的措辞:“你经验少,就应该从基层做起,对吧?”

    “对对,那我投递什么职位呢?我听您的。”江青感激地说。苍天啊大地啊,终于遇到伯乐了!她也是迎来自己事业的……

    “保洁。”

    第一坨大的。

    “抱歉顾总,我还有事,先挂了。”

    她好像没有惹这个人吧?为什么要这样羞辱她!

    “等等,你听我说完。”顾文秋就知道会是这样,所幸他早有准备:“保洁只是你明面上的职位,实际上我会给你交代其他工作,而且我会给你M2的薪酬待遇。如果可以,记得投递资料,顾氏期待你的加入。”

    挂断电话后,江青举着电话愣在原地,不知道这是搞哪样。干保洁的活给管理层的工资?她上网查了下,M2相当于总经理级别,算的都是年薪。

    啊,是金钱的味道!之前打了那么多份工导致她的成绩稳步下滑,马上就要毕业了,工作和人民币总要有一个才行。

    于是第二天她就穿着精心准备的服装准时出现在了顾氏集团的门口。

    “请问您找谁?”前台的表情很微妙,有种想看又不敢看的感觉。

    “我来应聘。”江青双手递上自己的简历:“是你们的人事部经理叫我来的。”

    前台看着简历上21岁的年龄不敢置信:“这…是您本人?”

    她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个穿着碎花袄大棉裤的人和简历上青春阳光的女孩联系起来,这年头一寸大头照也能照骗了吗?

    “是,我就是江青。”江青把帽子摘下来,露出里面那张素净淡雅的脸:“是我,没错。”

    顾文秋刚进公司就看到一个大妈趴在前台,工作人员满眼惊恐地看着她。

    有人闹事?他眉头一皱,快步走过去:“这位女士,请问有什么问题?”

    “我来应聘,顾总。”熟悉的声音让顾文秋有点恍惚,他定睛一看,瞳孔地震:“你为什么穿的这么恶心?”

    他很少用“恶心”来形容一个人的穿着,但这个他是真的没忍住。

    难道在她心里,我的公司就只配这样的穿搭吗?顾总的自尊心深深受挫,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这样比较符合我的身份。”其实是因为她有两个研究生学姐在营销部工作,大学生干保洁还是比较小众的。

    低声些,难道光彩吗?二十一岁,正是好面子的年纪啊!

    “你跟我过来。”顾文秋咬牙切齿地说道,江青屁颠屁颠跟上,在电梯门口被拦了下来:“你走那边,这是总裁专梯。”倒不是有多小气不让人家坐,而是怕有心人在背后蛐蛐。

    江青愣了一下,小说里的女主角不都是“破戒”坐总裁专梯的吗?

    哦,想起来了,她只是个保洁。

    顾文秋的办公室在顶楼,是霸总文里标配的那种带着具有大落地窗,采光极好的套间型办公室。仅仅一个外间就比她和白元子两个人租住的地方大了不止两倍。

    “怎么样?是不是很气派?”顾文秋在江青的脸上看到了羡慕,有些得意洋洋地说。

    “顾总,想坐上您的这个位置需要多久?”

    “……下辈子吧,等我生女儿的时候你投胎。”

    好好好,原来顾总也爱玩抽象。

    顾文秋靠在办公桌沿审视着江青的穿搭,感觉眼睛被强碱了。

    “从明天开始上班,不许穿这样的衣服!”

    “顾总,咱们公司不提倡穿衣自由吗?”

    “穿衣自由是在你不影响别人的情况下,”顾文秋把江青拉到镜子前:“你自己看看,我都不想说你。”

    镜子里的女人硬是把170+的身高拉到155的视觉效果,苗条有形的身材全部被藏在了肥大的衣服下面,和高档简约的办公室格格不入。

    不过她承认,穿红配绿是有点考虑不周。“好的顾总,我一定按照您的要求做!”给钱就是爷,江青只认准人民币。

    “那我们什么时候签合同?”还没见到面试官,心里有点没底。

    “现在就可以。”顾文秋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份合同,在江青请伸手接过的时候忽然拿回去:“我们先来谈谈条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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