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高高瘦瘦的男生拍了拍身上的粉笔灰，走下来。小麦色皮肤的男生，内双的丹凤眼，很明亮有神，身体结实挺拔，冲着林咚和褚楚笑弯了眸，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猪猪，找你爹我什么事？”江彦看着褚楚挑了一下眉。
“滚，”褚楚抬腿就是一脚，“你认识祁夏吧，林咚找他有事。”
江彦神经兮兮地抹了抹自己的下巴，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林咚同学，虽然祁夏长得是帅了点，高了点，人也够义气，打篮球也好……”忽然，江彦将他的脑袋凑近林咚，“鉴于你初来乍到，我劝你，趁早放弃对他的非分之想，他就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说完，还砸吧着嘴，一脸嫌弃。
林咚扯着嘴角，维持体面的微笑，对江彦的称呼默默从江同学变成了江狗。
接着，江彦正色：“我可不是看不惯他脱单啊，我们可是兄弟，钢铁真情谊，杠杠的！”
原来世界上比单身更难受的是你兄弟脱单，但你依然单身。林咚现在算是见识到了。
“哈哈，”林咚尬笑两下，“暑假的时候他校牌落在我这了，我想还给他。因为不是很熟，就提前问问。”
“校牌？”江彦有点惊讶，“他还有那玩意，我就没见他用过！没事，你不用还他，他在学校进进出出从不用校牌。”
林咚汗颜，祁夏，一个活在江彦口中的社会大哥大，兼茅坑臭石头。
“……还是还给祁夏同学吧，当时他也算帮了我的忙。”
闻言，江彦挑挑眉，眯眼咧嘴，点点头，一副“我懂，我懂”的样子。
……林咚沉默，算了，Let it go。
“他就在隔壁班，走吧，我带你去。”
*******
“祁夏——有女生找你——”
林咚觉得江狗是故意的，刻意强调了“女生”两个字。一时间，教室里的人，都齐刷刷看向她。高中生活难免枯燥，俊男靓女之间的绯闻逸事永远是最有料的调味品。不论与自己是否有关，大家都喜闻乐见。
林咚不动声色地退到门后。
江彦叫了半天也不见人回应，索性大剌剌地闯进去，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桌子旁。
也是单人单桌，也是挨着窗户，好巧，林咚暗戳戳地想。桌上，一个少年正埋头熟睡，让林咚觉得莫名熟悉。
江彦粗暴地晃了一下少年的肩膀，又踹了一脚课桌。少年缓缓抬头，蓬松的墨发凌乱地散在额前，白皙的脸颊因为挤压泛起莹润的红色，那双清冷的眼低垂微敛，似有睡意。他略有骨感的手撑着下颌，无甚兴味地抬头看着江彦。
不知江彦张牙舞爪地说了什么，祁夏撑着下巴朝门外的林咚看了一眼，起身走来。
少年身姿挺拔，抬手胡乱揉了揉额前压乱的碎发，身上的校服有些宽大，衬得人清瘦，蓝色的领口斜斜挂在肩头。
林咚看着对面的少年，许多模糊的身影在她脑海里复合重构，校门前、画室里、马路对面、楼梯间，绰约，转而，清晰，重合成面前的清冷少年，祁夏。
原来，不曾相识的时空里，他们相遇了许多次，意料之外地，宿命之中地。
“你好，我是祁夏。”
“……你好，打扰了，我叫林咚。”
林咚拿出校牌，递给祁夏：“你的校牌，上次谢谢你了。”她抬眸微笑。
“没关系。”祁夏低头看了一眼，睫毛半掩住眸子，“扔了吧。”
林咚拿着校牌的手僵在半空，笑容也显得单薄多余，有些怔愣。
“没其他事的话，我可以先走吗？”祁夏歪了歪头，波澜不惊地询问道。
“嗯。”林咚低头应了一声，侧身给祁夏让路。
现在林咚切实体会到了——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江彦说的没错。
林咚挑眉抿唇，转身离开，没有理会江彦在身后喊她，进教室时，随手将校牌丢进了教室后门的垃圾桶里。
“哐当”一声响，校牌毫不含糊地落进垃圾桶深处。
*******
一中惯例，开学就考试，以此来检验学生暑假的学习成果，其实就是要把题出成“极困难模式”，以此来打击暑假松懈的学生，给他们敲警钟、拉长笛。
说来有趣，一中向来以前一次考试成绩来排考场座位，从第一名一直到最后一名，因为林咚没有之前的成绩，所以她坐在最后一名的后面，有生之年系列。
林咚揣着笔袋，从后门进去，就看见在黑板上写考试时间的杨鸣，当即有他乡遇故人之感。杨鸣犀利的目光隔着整间教室射来，林咚嘿然一笑，自觉老实憨厚，规矩非常。
第一场是语文，虽然高中课程已经懈怠一年之久，林咚倒是毫不犯怵，这当年可是她的拿手科目。加之她大学读书不辍，即使语法、背诵之类的忘得一干二净，但阅读、写作的能力都在，倒不费力。
不过数学和理综就另当别论了，她当年学起来就头疼，如今更是有过之无不及。椭圆双曲线、牛顿三定律、钾钙钠镁铝就像是天庭的文曲星写的天书，只能给人界开了慧根的人看懂，林咚这种凡胎□□只能两眼一抹黑，考试全靠蒙。所幸，“小公鸡点到谁就是谁”林咚自小精通，不然这两个半天的考试可如何是好。
正当林咚卯足劲、睁大眼、全神贯注地伸着食指在ABCD间徘徊，突然感觉背后一股森然的冷气，直逼她后颈，一抬头就看见杨鸣站在她身后半米，脸色黢黑，平静地看着她。
大概，黑灯瞎火看鬼片，冒出来个全片的高能时刻，也不及林咚面前此情此景的半分惊悚。只觉前班主任这么一盯她，手臂也僵了，手指也酸了，A中间的一横也陡然一拐，斜飞出去。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坚持到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林咚仰天叹出一口长气，天要亡我，我必……苟活认怂。
“杨老师，监考辛苦了！”林咚哈腰傻笑。
杨鸣没说话，走到教室门口，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咚一眼，抱着卷子走了。
林咚对着冷冰冰的门，做木鸡状，正待回头，和来人撞了满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林咚揉着脑门，赶忙道歉。
“你没事吧？”
闻言，林咚猛地抬头，那人竟是祁夏。林咚也不知道两人算不算认识，还是决定不要热脸贴冷屁股，客气地说了句：“没事儿。”
门外的男生等得着急，唤着祁夏的名字催他快走。
祁夏低头看了看林咚，点着头“嗯”了一声，挎着包走了。
原来他也在这个考场，之前没有在意。
“成绩差”成了林咚对祁夏的第三个标签，前两个分别是社会叛逆大哥大和茅坑臭石头。
最后一门考试是英语，同样是林咚的强势科目，写到作文时，林咚抬头活动下脖子，看到了坐在教室前门口的祁夏，依然趴在桌上睡觉。
怎么能有这么多瞌睡，林咚停下笔痴痴地想，嗯，可能是在长身体，她自信地断定。
“叮铃铃——”苦逼的考试结束，就是一个极珍贵的周末。林咚背着书包去了画室，打算直到晚上都泡在那里。
夏日的傍晚，金黄的斜晖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跃然于林荫道间，一两清风习习，拂面而过，好像褪去了尘嚣，悄然留住烟火里为数不多的浪漫。
林咚慢悠悠晃上八楼，画室的窗户敞着，白花花的画纸散了一地，满是狼藉。林咚扶额。她推开门，小心翼翼在没有画纸的空隙里蹦跳，放下书包，开始一张一张捡拾起来。
画纸没署名，但看得出来都出自同一人之手，笔触和风格林咚曾见过，是祁夏的。素描和速写都有，简洁干净的线条，却有着明晰的动感和得当的明暗。
林咚一直觉得通过一个人的画，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内心情感和性格，她在祁夏的画里也敏锐地察觉到一种轻描淡写却浓烈炽热的情感，若隐若现，想要人看到，又不想让人看到。
如果一定要用词语形容，也许是，孤独和轻狂。
一时间，林咚有种错觉，好像自己不是在捡画，而是在捡起白纸和碳粉里藏着的祁夏。一片又一片，揉碎了落在地上，却被林咚细细打捞起。
她捡得仔细，突然身后的门传来嘎吱一声响，她身子一颤，倏忽转身，就看到了单肩挎着包，一只手插在兜里，倚在门框上的祁夏。
之前画室周五下午从不会有人，祁夏习惯来这里补觉，今天推门却意料之外地看到一个少女蜷缩成圆圆的一团，蹲在地上，专注无比地捡起他随手扔在桌上被风吹落在地的画，时不时还会出神地望着画面发呆。这会儿正像只受惊的兔子，瞠目呆呆地望着他，脸颊和鼻头染着几道黑黑的铅笔印，左手里捧着一大堆画纸。
傍晚的斜阳正巧落在少女身上，带着几分贪恋和缱绻，发丝和脸颊都镀上一层金色，很温暖。
“为什么要捡？”祁夏问。
林咚眨了一下眼，看一下手里的画纸：“画的很好，觉得扔在地上有些作践。”
还有，因为你的画飞了满地，无处落脚。林咚笑着住了嘴，将后半句藏在肚子里。
“好？”
“嗯。线条简洁有力，明暗处理得也很老练，结构也精确。”林咚搜肠刮肚，将自己对绘画为数不多的认识讲出来。
“还有……画里有作者想要表达的情感，你的画里面也有。”林咚迟疑着说。
“猪猪，找你爹我什么事？”江彦看着褚楚挑了一下眉。
“滚，”褚楚抬腿就是一脚，“你认识祁夏吧，林咚找他有事。”
江彦神经兮兮地抹了抹自己的下巴，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林咚同学，虽然祁夏长得是帅了点，高了点，人也够义气，打篮球也好……”忽然，江彦将他的脑袋凑近林咚，“鉴于你初来乍到，我劝你，趁早放弃对他的非分之想，他就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说完，还砸吧着嘴，一脸嫌弃。
林咚扯着嘴角，维持体面的微笑，对江彦的称呼默默从江同学变成了江狗。
接着，江彦正色：“我可不是看不惯他脱单啊，我们可是兄弟，钢铁真情谊，杠杠的！”
原来世界上比单身更难受的是你兄弟脱单，但你依然单身。林咚现在算是见识到了。
“哈哈，”林咚尬笑两下，“暑假的时候他校牌落在我这了，我想还给他。因为不是很熟，就提前问问。”
“校牌？”江彦有点惊讶，“他还有那玩意，我就没见他用过！没事，你不用还他，他在学校进进出出从不用校牌。”
林咚汗颜，祁夏，一个活在江彦口中的社会大哥大，兼茅坑臭石头。
“……还是还给祁夏同学吧，当时他也算帮了我的忙。”
闻言，江彦挑挑眉，眯眼咧嘴，点点头，一副“我懂，我懂”的样子。
……林咚沉默，算了，Let it go。
“他就在隔壁班，走吧，我带你去。”
*******
“祁夏——有女生找你——”
林咚觉得江狗是故意的，刻意强调了“女生”两个字。一时间，教室里的人，都齐刷刷看向她。高中生活难免枯燥，俊男靓女之间的绯闻逸事永远是最有料的调味品。不论与自己是否有关，大家都喜闻乐见。
林咚不动声色地退到门后。
江彦叫了半天也不见人回应，索性大剌剌地闯进去，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桌子旁。
也是单人单桌，也是挨着窗户，好巧，林咚暗戳戳地想。桌上，一个少年正埋头熟睡，让林咚觉得莫名熟悉。
江彦粗暴地晃了一下少年的肩膀，又踹了一脚课桌。少年缓缓抬头，蓬松的墨发凌乱地散在额前，白皙的脸颊因为挤压泛起莹润的红色，那双清冷的眼低垂微敛，似有睡意。他略有骨感的手撑着下颌，无甚兴味地抬头看着江彦。
不知江彦张牙舞爪地说了什么，祁夏撑着下巴朝门外的林咚看了一眼，起身走来。
少年身姿挺拔，抬手胡乱揉了揉额前压乱的碎发，身上的校服有些宽大，衬得人清瘦，蓝色的领口斜斜挂在肩头。
林咚看着对面的少年，许多模糊的身影在她脑海里复合重构，校门前、画室里、马路对面、楼梯间，绰约，转而，清晰，重合成面前的清冷少年，祁夏。
原来，不曾相识的时空里，他们相遇了许多次，意料之外地，宿命之中地。
“你好，我是祁夏。”
“……你好，打扰了，我叫林咚。”
林咚拿出校牌，递给祁夏：“你的校牌，上次谢谢你了。”她抬眸微笑。
“没关系。”祁夏低头看了一眼，睫毛半掩住眸子，“扔了吧。”
林咚拿着校牌的手僵在半空，笑容也显得单薄多余，有些怔愣。
“没其他事的话，我可以先走吗？”祁夏歪了歪头，波澜不惊地询问道。
“嗯。”林咚低头应了一声，侧身给祁夏让路。
现在林咚切实体会到了——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江彦说的没错。
林咚挑眉抿唇，转身离开，没有理会江彦在身后喊她，进教室时，随手将校牌丢进了教室后门的垃圾桶里。
“哐当”一声响，校牌毫不含糊地落进垃圾桶深处。
*******
一中惯例，开学就考试，以此来检验学生暑假的学习成果，其实就是要把题出成“极困难模式”，以此来打击暑假松懈的学生，给他们敲警钟、拉长笛。
说来有趣，一中向来以前一次考试成绩来排考场座位，从第一名一直到最后一名，因为林咚没有之前的成绩，所以她坐在最后一名的后面，有生之年系列。
林咚揣着笔袋，从后门进去，就看见在黑板上写考试时间的杨鸣，当即有他乡遇故人之感。杨鸣犀利的目光隔着整间教室射来，林咚嘿然一笑，自觉老实憨厚，规矩非常。
第一场是语文，虽然高中课程已经懈怠一年之久，林咚倒是毫不犯怵，这当年可是她的拿手科目。加之她大学读书不辍，即使语法、背诵之类的忘得一干二净，但阅读、写作的能力都在，倒不费力。
不过数学和理综就另当别论了，她当年学起来就头疼，如今更是有过之无不及。椭圆双曲线、牛顿三定律、钾钙钠镁铝就像是天庭的文曲星写的天书，只能给人界开了慧根的人看懂，林咚这种凡胎□□只能两眼一抹黑，考试全靠蒙。所幸，“小公鸡点到谁就是谁”林咚自小精通，不然这两个半天的考试可如何是好。
正当林咚卯足劲、睁大眼、全神贯注地伸着食指在ABCD间徘徊，突然感觉背后一股森然的冷气，直逼她后颈，一抬头就看见杨鸣站在她身后半米，脸色黢黑，平静地看着她。
大概，黑灯瞎火看鬼片，冒出来个全片的高能时刻，也不及林咚面前此情此景的半分惊悚。只觉前班主任这么一盯她，手臂也僵了，手指也酸了，A中间的一横也陡然一拐，斜飞出去。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坚持到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林咚仰天叹出一口长气，天要亡我，我必……苟活认怂。
“杨老师，监考辛苦了！”林咚哈腰傻笑。
杨鸣没说话，走到教室门口，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咚一眼，抱着卷子走了。
林咚对着冷冰冰的门，做木鸡状，正待回头，和来人撞了满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林咚揉着脑门，赶忙道歉。
“你没事吧？”
闻言，林咚猛地抬头，那人竟是祁夏。林咚也不知道两人算不算认识，还是决定不要热脸贴冷屁股，客气地说了句：“没事儿。”
门外的男生等得着急，唤着祁夏的名字催他快走。
祁夏低头看了看林咚，点着头“嗯”了一声，挎着包走了。
原来他也在这个考场，之前没有在意。
“成绩差”成了林咚对祁夏的第三个标签，前两个分别是社会叛逆大哥大和茅坑臭石头。
最后一门考试是英语，同样是林咚的强势科目，写到作文时，林咚抬头活动下脖子，看到了坐在教室前门口的祁夏，依然趴在桌上睡觉。
怎么能有这么多瞌睡，林咚停下笔痴痴地想，嗯，可能是在长身体，她自信地断定。
“叮铃铃——”苦逼的考试结束，就是一个极珍贵的周末。林咚背着书包去了画室，打算直到晚上都泡在那里。
夏日的傍晚，金黄的斜晖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跃然于林荫道间，一两清风习习，拂面而过，好像褪去了尘嚣，悄然留住烟火里为数不多的浪漫。
林咚慢悠悠晃上八楼，画室的窗户敞着，白花花的画纸散了一地，满是狼藉。林咚扶额。她推开门，小心翼翼在没有画纸的空隙里蹦跳，放下书包，开始一张一张捡拾起来。
画纸没署名，但看得出来都出自同一人之手，笔触和风格林咚曾见过，是祁夏的。素描和速写都有，简洁干净的线条，却有着明晰的动感和得当的明暗。
林咚一直觉得通过一个人的画，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内心情感和性格，她在祁夏的画里也敏锐地察觉到一种轻描淡写却浓烈炽热的情感，若隐若现，想要人看到，又不想让人看到。
如果一定要用词语形容，也许是，孤独和轻狂。
一时间，林咚有种错觉，好像自己不是在捡画，而是在捡起白纸和碳粉里藏着的祁夏。一片又一片，揉碎了落在地上，却被林咚细细打捞起。
她捡得仔细，突然身后的门传来嘎吱一声响，她身子一颤，倏忽转身，就看到了单肩挎着包，一只手插在兜里，倚在门框上的祁夏。
之前画室周五下午从不会有人，祁夏习惯来这里补觉，今天推门却意料之外地看到一个少女蜷缩成圆圆的一团，蹲在地上，专注无比地捡起他随手扔在桌上被风吹落在地的画，时不时还会出神地望着画面发呆。这会儿正像只受惊的兔子，瞠目呆呆地望着他，脸颊和鼻头染着几道黑黑的铅笔印，左手里捧着一大堆画纸。
傍晚的斜阳正巧落在少女身上，带着几分贪恋和缱绻，发丝和脸颊都镀上一层金色，很温暖。
“为什么要捡？”祁夏问。
林咚眨了一下眼，看一下手里的画纸：“画的很好，觉得扔在地上有些作践。”
还有，因为你的画飞了满地，无处落脚。林咚笑着住了嘴，将后半句藏在肚子里。
“好？”
“嗯。线条简洁有力，明暗处理得也很老练，结构也精确。”林咚搜肠刮肚，将自己对绘画为数不多的认识讲出来。
“还有……画里有作者想要表达的情感，你的画里面也有。”林咚迟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