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散去，林咚仰天长啸，捶胸顿足，老泪纵横，而后步伐沉重、灰溜溜地往教学楼走去。
林咚正垂头丧气爬着楼梯，却隐隐约约听到了祁夏的声音，林咚晃晃脑袋，确定不是幻听。她探身扒在扶手上，伸长脖子向楼梯下那块三角形的空间张望，祁夏竟然真的斜着身子靠在墙上，戴着帽子，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祁夏，你他妈装什么逼，我真不知道谢宁远看上你什么，操！”
“我跟她没关系。”是祁夏的声音。
林咚站在楼梯上，看不到祁夏对面的人，但那人一直在恶语相向，挑衅地谩骂祁夏。
“放屁吧，嘴上说跟谢宁远没关系，背地里还不是勾搭人家。你他妈不就是个死了妈，老爸还出轨，没人要的野崽子吗！真不知道谢宁远怎么就看上你了，老子怎么追都不答应，操。我奉劝你，有多远滚多远……”
那人还没有说完，祁夏就大步走上前去，后面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只有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林咚看不到发生了什么，着急忙慌冲下楼梯，就见祁夏抓着对面男生的领口，眼里都是阴霾。
男生嘴里叼着的烟烧了挺长，烟灰扑簌簌落下来。
眼看祁夏举起拳头，就要上手，林咚箭步上前，大呼一声：“同学——”
见两人都诧异地停下来看向她，她才来得及喘匀了气，拦在祁夏身前，镇定道：“同学，校内禁止抽烟，按照校规，若被发现要实名通报，记过，并遣返回家。”
对面的男生额头还有淤青，看来之前伤得不轻，应该是前段时间和祁夏他们打架的李辉成。
“你他妈谁啊，在这多管闲事？”李辉成叼着烟，低头不屑地看了林咚一眼。
林咚丝毫不怯，掏出了兜里的值周牌，在脖子上戴好，指了指：“值周生。”
“操！”李辉成猛吸了一口烟，扔在地上，指着祁夏，“那他还揪人衣领准备动手打人呢？”
“是吗？”林咚回头看了看祁夏，正乖乖站在她身后，老实规矩，随后，她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道：“这位同学应该是想要阻止你吸烟，这也可以理解，吸烟危害的不只是自己的健康，也会危害他人。”
“再说，”林咚仰头，狡黠地直视李辉成，“还是你觉得我把年级主任叫来，看过现场后，公正处理更好？”
“妈的，算老子倒霉！”李辉成淬了一口，打算要走，“妹子，你叫什么，哪个班的？”
林女侠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昂首挺胸正要回答，却被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拽到身后。
祁夏拦在她身前，将她严严实实罩在身后：“跟你没关系，滚。”
李辉成气急败坏，笑出声来：“这又是你在哪勾搭的妹子？你倒是跟你那出轨的爹挺像，勾搭女人一流。妈的，我走，下回等着瞧！”
李辉成走了，楼梯间安静下来，他最后的话还回荡在祁夏和林咚之间。
林咚悄悄抬头看着祁夏的后背，单薄又落寞，彻底的沉默让她不知所措。
忽然她灵机一动，跃起一步，探身到祁夏面前，从下抬眸仰望着他，将自己的值周牌在祁夏面前晃了晃，眨眨眼，很俏皮地笑着说：“It’s called a hustle, sweetheart！”
祁夏垂眸看着她，眼底满是林咚明媚的笑颜，嘴角的梨涡圆润可爱，他许久没作声。
林咚笑得嘴角僵硬，眼皮直跳，脖子也很酸，如今尴尬到只想以头抢地，找个地缝，全头全尾地钻进去。
“噗——”祁夏突然勾唇笑起来。
林咚咬着唇，抬起两点哀怨的秋波眼，睨向祁夏——小屁孩，笑屁！
但这好像是祁夏第一次这样畅快自然地展颜而笑，阳光打在他身上，照出他脸颊上的绒毛，还有那头蓬松的短发，眼眸弯弯，面部线条更加清晰，明暗交织，好像在镁光灯下微笑的石膏像，古典悠久，干净优美，又散发着少年的朝气。
林咚也笑了，很舒心地，很单纯地。
忽然一个阴影兜头罩下来，遮住了林咚的视线。
祁夏将自己的那顶帽子戴在林咚头上，不轻不重地将帽檐压下来，遮住林咚盈着笑意看向他的那双眼，而后俯身说了一声：“谢谢。”
祁夏的气息拂过林咚的耳畔，很轻柔。林咚没看到，祁夏泛红的耳尖和脸颊，再抬眼时，少年早已消失不见。
******
下午的自习课，林咚给褚楚扔了一个皱巴巴的纸团，写着：褚楚，下课叫上江彦，有事找你们商量。
褚楚没有回头，手背在身后，朝林咚比了一个“OK”。
晚饭时间，教室无人，三人鬼鬼祟祟伸长了脖子凑在垃圾桶旁边的角落。
林咚朝江彦勾勾手：“你想不想向李辉成他们报之前的‘一架之仇’？”
“报仇？”江彦抬眼，额头上三条深深的抬头纹，对上林咚烈火熊熊的目光，豪情万丈道：“要！”
林咚又朝褚楚眨眨眼：“褚楚，想不想为你家江彦报仇？”
褚楚点头，随后意识到不对，脸一红，上前掐住林咚的脖颈：“狗屁，谁要管他啊！”
江彦咧嘴嘿然一笑，一把搭在褚楚肩上：“这么为你爹我着想，为父很是欣慰。”说完，在褚楚的肩上拍了两下。
褚楚没吱声，脸颊彤红，忙低下头。就见林咚不怀好意地朝她挤眉弄眼，暗送秋波。褚楚一记眼刀飞过去。
“林姐，你有什么好对策？”江彦搓着手，跃跃欲试，似乎想到了李辉成一伙吃瘪的样子，乐了。
“靠近点。”林咚神神秘秘，瞅了瞅左右，“我们这样这样……那样那样……”说完，歪嘴，眯眼，邪笑，一副影视剧中邪恶大反派的标准模样。
只见褚楚和江彦齐齐点头，仰视着散发出邪恶光辉的林咚，叩首在地，送上自己肯定的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
值周生晚上自习课间隙，有一项特殊任务，跟着教导主任，拿着手电筒，潜入黑灯瞎火、人迹罕至的小树林——抓早恋！
何其惨绝人寰、灭绝人性的邪恶活动，参与的学生都……激情万丈，一双眼睛雪亮，动作矫健非常，但求精准打击每一段青春萌动的爱恋，快刀斩姻缘，以雪自己单身至今的痛。
林咚向来对这种虽损人但利己的行为敬而远之，这会只能在教导主任的带领下，不情不愿地完成任务。她漫不经心地走在队伍中间，将那盏超大功率、亮到晃眼的手电筒东一照，西一摇。
林子里静谧，没见什么人影，一行人正打算收工，林咚的手电却意料之外地照到了一对卿卿我我的小情侣，正在大树后边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那对小情侣显然被手电筒的光亮惊吓到了，慌不择路，拉着手，撒丫子便跑。
“喂，你们两个，给我站住——”教导主任一边吼，一边追上去，脸上的横肉一颤一颤，动作却出奇敏捷，一看便是经验丰富。
后面跟着的学生争先恐后，兴味高涨，也打着手电筒，飞快得追赶上去。
若干束光追寻着那对小情侣，他们似乎害怕了，窜到一片绿化带中间，没了人影。
大家试探着上前，摩拳擦掌，为最后的胜利重拳出击。一圈人哗啦一下包围上去，白晃晃的手电筒打在蹲在草丛里的人身上。
教导主任手叉腰，挤出双下巴，中气十足地吼道：“你们，给我站起来！”
蹲着的学生慢吞吞站起来，两边的人都呆若木鸡，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哪来的小情侣，只有三个蹲在地上，抽烟，打游戏的不良学生。
打头的正是李辉成。
那三人嘴里叼着烟，一动不动，直到火星燎到了嘴唇，才嗷嗷乱叫，掐灭了烟蒂。手机上画面还在闪动，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手机里，最后一声“triple kill”极为应景地响起，一场精彩绝伦的游戏彻底宣告“game over”。
教导主任脸色铁黑，扭送着三个违反校规的问题学生朝办公室走去。就像是古代囚车上招摇过市的犯人，在众人的目送下赶赴断头台，等待刽子手手起刀落后，身首异处。
围观的人群窸窸窣窣，林咚悄无声息地退出值周生的队伍，扯下脖子上的挂牌，朝楼上飞奔而去。她脚步轻快，迎风奔跑，脸颊上绽开明媚的笑容，楼梯拐角处，陡然撞入一个人怀里，抬头一望，是祁夏。
林咚脸颊红扑扑的，大口喘着气，脸上、胳膊上都是蚊子咬出来的包，头发上挂着几根杂草，鞋子上满是泥土，很狼狈。眼睛却是亮晶晶的。
祁夏扶着她站稳，垂眸看她：“怎么了？”
林咚正要回答，却见教导主任押解着李辉成三人上楼，她不动声色地靠近楼梯右边，和祁夏拉开距离。
祁夏看着脸色黑如锅底的教导主任，还有低头灰溜溜的李辉成，一怔，而后蹙眉看向对面的林咚。用眼神在问：“发生什么了？”
林咚装傻充愣，摊开手臂耸了耸肩，憋着笑，挑眉对祁夏摇头。用口型说：“不是我。”
只见祁夏的眉头皱得更深。
林咚再也忍不住，靠在楼梯的墙壁上，低下头，咬着唇憋笑。
等教导主任走远了，祁夏走过来，抬手拿掉林咚发间的杂草，有些气恼，蹙着的眉却是担忧：“到底干嘛去了？脸上都是蚊子咬的包。”
“嘿嘿，不碍事。”林咚摆摆手，咧着嘴笑。
祁夏吃瘪，恼火脸热，拉着林咚往楼上走，迎面撞上同样一副狼狈样的江彦和褚楚，三人相视，捧腹大笑。只留祁夏，一脸懵。
畅快开怀，少年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浅薄又轻狂。
林咚正垂头丧气爬着楼梯，却隐隐约约听到了祁夏的声音，林咚晃晃脑袋，确定不是幻听。她探身扒在扶手上，伸长脖子向楼梯下那块三角形的空间张望，祁夏竟然真的斜着身子靠在墙上，戴着帽子，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祁夏，你他妈装什么逼，我真不知道谢宁远看上你什么，操！”
“我跟她没关系。”是祁夏的声音。
林咚站在楼梯上，看不到祁夏对面的人，但那人一直在恶语相向，挑衅地谩骂祁夏。
“放屁吧，嘴上说跟谢宁远没关系，背地里还不是勾搭人家。你他妈不就是个死了妈，老爸还出轨，没人要的野崽子吗！真不知道谢宁远怎么就看上你了，老子怎么追都不答应，操。我奉劝你，有多远滚多远……”
那人还没有说完，祁夏就大步走上前去，后面的话都卡在喉咙里，只有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林咚看不到发生了什么，着急忙慌冲下楼梯，就见祁夏抓着对面男生的领口，眼里都是阴霾。
男生嘴里叼着的烟烧了挺长，烟灰扑簌簌落下来。
眼看祁夏举起拳头，就要上手，林咚箭步上前，大呼一声：“同学——”
见两人都诧异地停下来看向她，她才来得及喘匀了气，拦在祁夏身前，镇定道：“同学，校内禁止抽烟，按照校规，若被发现要实名通报，记过，并遣返回家。”
对面的男生额头还有淤青，看来之前伤得不轻，应该是前段时间和祁夏他们打架的李辉成。
“你他妈谁啊，在这多管闲事？”李辉成叼着烟，低头不屑地看了林咚一眼。
林咚丝毫不怯，掏出了兜里的值周牌，在脖子上戴好，指了指：“值周生。”
“操！”李辉成猛吸了一口烟，扔在地上，指着祁夏，“那他还揪人衣领准备动手打人呢？”
“是吗？”林咚回头看了看祁夏，正乖乖站在她身后，老实规矩，随后，她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道：“这位同学应该是想要阻止你吸烟，这也可以理解，吸烟危害的不只是自己的健康，也会危害他人。”
“再说，”林咚仰头，狡黠地直视李辉成，“还是你觉得我把年级主任叫来，看过现场后，公正处理更好？”
“妈的，算老子倒霉！”李辉成淬了一口，打算要走，“妹子，你叫什么，哪个班的？”
林女侠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昂首挺胸正要回答，却被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拽到身后。
祁夏拦在她身前，将她严严实实罩在身后：“跟你没关系，滚。”
李辉成气急败坏，笑出声来：“这又是你在哪勾搭的妹子？你倒是跟你那出轨的爹挺像，勾搭女人一流。妈的，我走，下回等着瞧！”
李辉成走了，楼梯间安静下来，他最后的话还回荡在祁夏和林咚之间。
林咚悄悄抬头看着祁夏的后背，单薄又落寞，彻底的沉默让她不知所措。
忽然她灵机一动，跃起一步，探身到祁夏面前，从下抬眸仰望着他，将自己的值周牌在祁夏面前晃了晃，眨眨眼，很俏皮地笑着说：“It’s called a hustle, sweetheart！”
祁夏垂眸看着她，眼底满是林咚明媚的笑颜，嘴角的梨涡圆润可爱，他许久没作声。
林咚笑得嘴角僵硬，眼皮直跳，脖子也很酸，如今尴尬到只想以头抢地，找个地缝，全头全尾地钻进去。
“噗——”祁夏突然勾唇笑起来。
林咚咬着唇，抬起两点哀怨的秋波眼，睨向祁夏——小屁孩，笑屁！
但这好像是祁夏第一次这样畅快自然地展颜而笑，阳光打在他身上，照出他脸颊上的绒毛，还有那头蓬松的短发，眼眸弯弯，面部线条更加清晰，明暗交织，好像在镁光灯下微笑的石膏像，古典悠久，干净优美，又散发着少年的朝气。
林咚也笑了，很舒心地，很单纯地。
忽然一个阴影兜头罩下来，遮住了林咚的视线。
祁夏将自己的那顶帽子戴在林咚头上，不轻不重地将帽檐压下来，遮住林咚盈着笑意看向他的那双眼，而后俯身说了一声：“谢谢。”
祁夏的气息拂过林咚的耳畔，很轻柔。林咚没看到，祁夏泛红的耳尖和脸颊，再抬眼时，少年早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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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自习课，林咚给褚楚扔了一个皱巴巴的纸团，写着：褚楚，下课叫上江彦，有事找你们商量。
褚楚没有回头，手背在身后，朝林咚比了一个“OK”。
晚饭时间，教室无人，三人鬼鬼祟祟伸长了脖子凑在垃圾桶旁边的角落。
林咚朝江彦勾勾手：“你想不想向李辉成他们报之前的‘一架之仇’？”
“报仇？”江彦抬眼，额头上三条深深的抬头纹，对上林咚烈火熊熊的目光，豪情万丈道：“要！”
林咚又朝褚楚眨眨眼：“褚楚，想不想为你家江彦报仇？”
褚楚点头，随后意识到不对，脸一红，上前掐住林咚的脖颈：“狗屁，谁要管他啊！”
江彦咧嘴嘿然一笑，一把搭在褚楚肩上：“这么为你爹我着想，为父很是欣慰。”说完，在褚楚的肩上拍了两下。
褚楚没吱声，脸颊彤红，忙低下头。就见林咚不怀好意地朝她挤眉弄眼，暗送秋波。褚楚一记眼刀飞过去。
“林姐，你有什么好对策？”江彦搓着手，跃跃欲试，似乎想到了李辉成一伙吃瘪的样子，乐了。
“靠近点。”林咚神神秘秘，瞅了瞅左右，“我们这样这样……那样那样……”说完，歪嘴，眯眼，邪笑，一副影视剧中邪恶大反派的标准模样。
只见褚楚和江彦齐齐点头，仰视着散发出邪恶光辉的林咚，叩首在地，送上自己肯定的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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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周生晚上自习课间隙，有一项特殊任务，跟着教导主任，拿着手电筒，潜入黑灯瞎火、人迹罕至的小树林——抓早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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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咚向来对这种虽损人但利己的行为敬而远之，这会只能在教导主任的带领下，不情不愿地完成任务。她漫不经心地走在队伍中间，将那盏超大功率、亮到晃眼的手电筒东一照，西一摇。
林子里静谧，没见什么人影，一行人正打算收工，林咚的手电却意料之外地照到了一对卿卿我我的小情侣，正在大树后边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那对小情侣显然被手电筒的光亮惊吓到了，慌不择路，拉着手，撒丫子便跑。
“喂，你们两个，给我站住——”教导主任一边吼，一边追上去，脸上的横肉一颤一颤，动作却出奇敏捷，一看便是经验丰富。
后面跟着的学生争先恐后，兴味高涨，也打着手电筒，飞快得追赶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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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试探着上前，摩拳擦掌，为最后的胜利重拳出击。一圈人哗啦一下包围上去，白晃晃的手电筒打在蹲在草丛里的人身上。
教导主任手叉腰，挤出双下巴，中气十足地吼道：“你们，给我站起来！”
蹲着的学生慢吞吞站起来，两边的人都呆若木鸡，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哪来的小情侣，只有三个蹲在地上，抽烟，打游戏的不良学生。
打头的正是李辉成。
那三人嘴里叼着烟，一动不动，直到火星燎到了嘴唇，才嗷嗷乱叫，掐灭了烟蒂。手机上画面还在闪动，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手机里，最后一声“triple kill”极为应景地响起，一场精彩绝伦的游戏彻底宣告“game over”。
教导主任脸色铁黑，扭送着三个违反校规的问题学生朝办公室走去。就像是古代囚车上招摇过市的犯人，在众人的目送下赶赴断头台，等待刽子手手起刀落后，身首异处。
围观的人群窸窸窣窣，林咚悄无声息地退出值周生的队伍，扯下脖子上的挂牌，朝楼上飞奔而去。她脚步轻快，迎风奔跑，脸颊上绽开明媚的笑容，楼梯拐角处，陡然撞入一个人怀里，抬头一望，是祁夏。
林咚脸颊红扑扑的，大口喘着气，脸上、胳膊上都是蚊子咬出来的包，头发上挂着几根杂草，鞋子上满是泥土，很狼狈。眼睛却是亮晶晶的。
祁夏扶着她站稳，垂眸看她：“怎么了？”
林咚正要回答，却见教导主任押解着李辉成三人上楼，她不动声色地靠近楼梯右边，和祁夏拉开距离。
祁夏看着脸色黑如锅底的教导主任，还有低头灰溜溜的李辉成，一怔，而后蹙眉看向对面的林咚。用眼神在问：“发生什么了？”
林咚装傻充愣，摊开手臂耸了耸肩，憋着笑，挑眉对祁夏摇头。用口型说：“不是我。”
只见祁夏的眉头皱得更深。
林咚再也忍不住，靠在楼梯的墙壁上，低下头，咬着唇憋笑。
等教导主任走远了，祁夏走过来，抬手拿掉林咚发间的杂草，有些气恼，蹙着的眉却是担忧：“到底干嘛去了？脸上都是蚊子咬的包。”
“嘿嘿，不碍事。”林咚摆摆手，咧着嘴笑。
祁夏吃瘪，恼火脸热，拉着林咚往楼上走，迎面撞上同样一副狼狈样的江彦和褚楚，三人相视，捧腹大笑。只留祁夏，一脸懵。
畅快开怀，少年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浅薄又轻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