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为什么啊，之前都好好的？”
“……可能没感觉了。”
“他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吧？高中的时候大家都还单纯，去了大学，乱花渐欲迷人眼，劈腿养鱼这类幺蛾子什么都能整出来。你俩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但不在一个学校，不会是因为这吧？”
许愿心直口快，虽然知道这样问可能会让林咚难堪，但她更看不得有人辜负林咚。
林咚倒显得不在意，平淡地说：“我不知道我俩这算不算。学期末我还在学校的时候有了退学的打算，但一个人拿不准，就想找刘睿聊一聊。但他告诉我他在参加导师的课题组，有些忙，过几天。我当时没多想，觉得两人学校也不远，就打算趁着吃午饭的时间去找他，在餐厅边吃边聊，也不会耽误时间。我提前在宿舍楼底下等刘睿，却看到他和一个女生有说有笑地从外面回来，还把那个女生送回了宿舍楼。”
“操，他不是说他忙着做研究吗，怎么和别的女生搞一起了？”许愿在电话那头咆哮，怒火都沿着网线烧到了林咚耳边。“男人的话果然都是放屁！那你咋处理的，有没有上去给他一巴掌，将他渣男的本质公之于众解恨。”
“没，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平静，给他发了分手的消息就离开了。”
“啊，你个不争气的玩意儿。算了，早知道你性子温吞，小时候就算是上学要迟到了，也不愿意跑起来追赶要离站的公交车，更别指望你惩治渣男了。”许愿叹口气。“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想哭的话我许愿奉陪到底。”
林咚咯咯笑起来，放松了很多：“也没有很难过，我觉得我俩可能很早之前感觉就淡了，只是彼此没有察觉到。我高中的时候觉得刘睿很优秀，曾以他为目标好好学习，高考后他表白就答应了。但相处之后我才发现，他和我原本想象的不一样，我喜欢的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虚构出来的他，两人靠得越近，落差就越大。这件事以后，我也算是彻底下定决心和他分手。”
“你能这样想就好，俗话说的好‘男人如衣服’，姐妹才是铁打的真情意。渣男不值得留恋，你有我！”
“那是！我的爱啊就那么一丁点儿，不喜欢我的人我也不会喜欢他。许愿小甜甜才是我的真爱~”林咚扯着嗓子，硬是把许愿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咦，你可够了。行了，早点休息吧，你的小甜甜还得去写那苦逼的结课论文，拜拜啦。”
“嗯嗯。”
“林咚——”
“嗯？”
“加油，大胆去追梦，你的选择我都挺你。”
“收到收到，本咚一定不辜负许愿女士的期望！”
刘睿的那栏聊天框还在不停地出现未接语音，林咚扫了一眼，打算拉黑。在最后按下“确定”时，林咚犹豫了一下，最后给刘睿发了一则消息：下午两点，一中对面车站见，把话说清楚。
林咚下午刚好要去画室，打算提前到，见刘睿一面。
林咚看到车站前的刘睿，走过去。
刘睿向她招手：“林咚。”
等林咚走到他旁边，刘睿一如往常，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很热切地说：“我们去那家麦当劳坐一会，边喝边聊。”
“不用，在这说吧，我还有事。”林咚靠在站牌的柱子上。
刘睿一怔，随后笑了笑：“好。你那天突然给我发消息说分手，我很意外，我们不是挺好的吗？你至少应该跟我说明原因。”
林咚看向马路上飞逝的车流：“我不喜欢你了。既然没有爱情，那恋爱也就该结束了。”
“你这样单方面结束算什么，你把我当什么？”刘睿苦笑，有些失态。
“刘睿，我们一别两宽，好聚好散。你好好冷静一下，不要再联系我了。”林咚不想纠缠，也不想撕破那张脸。刘睿能故作镇定，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继续扮演有责任、且体贴的男友形象，林咚却懒得陪他演戏。她扶了一下肩上的背包，起身打算走。
刘睿有些激动一把拉住林咚，垂眸，问道：“……你那天是不是去了我们学校？”
“是。”林咚挣脱开刘睿的手，直视着他，眼神很平静。
“那个是我同课题组的一个师姐……你，你误会了。”
林咚只觉得讽刺，刘睿明明那么清楚她在介意什么，第一反应就是否定自己和那个女生的关系，所以到底是误会，还是他心里有鬼。
“刘睿，我们就这样吧，你不要再来打扰我。”林咚没看垂头站在原地的刘睿一眼，只想赶紧离开，给这段失败的感情画上句号。
刘睿依然不依不饶，丝毫不顾形象地去拉林咚的手，正要碰到林咚时，却突然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挡住了。
身后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林咚，我等你很久了，原来你在这里，不是说好一起去画室吗？”
林咚一怔，回头看到祁夏正站在她身后，手臂绕过她，为她拦住了刘睿，身上干净清香的洗衣液的味道将她包裹。
正当林咚傻傻望着祁夏没有回过神来时，一顶鸭舌帽扣在她的头上，遮住了灼人的阳光。
“这里很晒，戴上吧。”祁夏带着笑，帮她把帽檐扶正。
“这个是你朋友？”祁夏嘴上在问刘睿，眼里却只望着林咚。
“不熟。”林咚垂眸。
祁夏歪头挑眉，点了点头：“那我们走吧，要上课了。”
“好。”林咚跟着祁夏走出几步，经过刘睿身边时，她停住脚步，平静又很坚定地说，“刘睿，我的喜欢没那么廉价，如果第一选择不是我，那就永远都不要是我。”
不待刘睿反应，林咚仰起头，朝祁夏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我们走吧。”
去画室的路上，林咚一直沉默着。
祁夏什么都没问，只在车多时，将林咚拉到里面，自己走在外侧。
林咚缩在画室的角落出神，忽然抬手摸到了头上那顶帽子，纯黑，白色的logo，帽檐有两个金属环，她用手拨了拨。她小心翼翼地探身，越过画架，望向窗边那张桌子上的祁夏。
午后的画室热气腾腾，林咚的耳尖红彤彤的。那目光蜻蜓点水般掠过，被她不动声色地收藏，无人知晓，只留下一个人慌乱的心跳声砰砰作响。
林咚没能看到，静谧处，祁夏透过夏日的金辉，回望她的目光，专注而深沉。
*****
高二上学期正式开学，周一是惯例的升旗仪式，乌泱泱的学生站在前院的广场上，听校领导中气十足的训诫。
林咚站在最后一排，前面是褚楚，右边是江彦，三个人正小声地咬耳朵，见班主任刘梅走过来，一时间噤声。
林咚无聊，左右张望，意料之外看到了隔着一条空道站在最后一排的祁夏，个头很高，在人群里很出挑。祁夏站姿懒散，眼睫微抬，漫不经心地望着前方，冷冷清清，左手的绷带已经拆除，但嘴角的伤还有痕迹。
“下面有请高二（1）班学生代表谢宁远发表国旗下演讲，大家掌声欢迎。”
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林咚也跟着鼓掌，目光被吸引到前方的演讲台上。距离很远，隔着茫茫人海，林咚只能看到一个短发的女孩，身姿娉婷，声音甜美。
“各位老师、同学，大家早上好，很荣幸能代表高二（1）班发表本次演讲……”
听到这个悦耳宜人的声音通过麦克和音响在广场上空回荡，林咚忽然有些紧张，很想，很想看看不远处的祁夏。
她低着头，不动声色地歪头瞥向祁夏那个方向，心跳得很快。
猝不及防地，少年张扬的目光直撞进她眼眸，祁夏也在看她，被发现也没有收回目光。
林咚浑身僵硬，忘记了回头，傻傻和祁夏相望。
讲台上，谢宁远的演讲声还在回荡。
“……我的演讲到此结束，谢谢大家。”谢宁远在演讲台上鞠躬致谢，台下再次爆发出掌声。
两人在鼎沸与渊薮中，隐晦不宣地对望。
林咚慌不择路，猛地回头，装作看向演讲台的样子，鼓起掌来。但耳尖的绯色却将她暴露无遗。
学校实行轮班值周，升旗仪式结束后各班抽签决定值周顺序，林咚他们班抽到了第一个。
林咚躲在人群后，不想参与，但无奈还是在白敏敏那里领到了一张值周牌，白敏敏美其名曰：让林咚更好地融入班集体，和同学们增进感情。
林咚友好地微笑，并恭谨地收下，内心却在流血落泪。要知道，林咚可是宁愿迟到，也不跑起来追赶公交的人，她只想缩在自己的角落里，窸窸窣窣地捯饬些无伤大雅的闲事。
而且，她现在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三顾茅庐，求祁夏纡尊降贵指点她画画。
她向白敏敏隐晦地暗示，强硬地拒绝都没能成功。
白敏敏只端出一副老干部的派头，缓缓摇头，拍了拍林咚的肩膀，语重心长，苦口婆心道：“林咚，没关系，不要不好意思，大家都很友好。祝你工作顺利。”
林咚：……淦。
“为什么啊，之前都好好的？”
“……可能没感觉了。”
“他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吧？高中的时候大家都还单纯，去了大学，乱花渐欲迷人眼，劈腿养鱼这类幺蛾子什么都能整出来。你俩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但不在一个学校，不会是因为这吧？”
许愿心直口快，虽然知道这样问可能会让林咚难堪，但她更看不得有人辜负林咚。
林咚倒显得不在意，平淡地说：“我不知道我俩这算不算。学期末我还在学校的时候有了退学的打算，但一个人拿不准，就想找刘睿聊一聊。但他告诉我他在参加导师的课题组，有些忙，过几天。我当时没多想，觉得两人学校也不远，就打算趁着吃午饭的时间去找他，在餐厅边吃边聊，也不会耽误时间。我提前在宿舍楼底下等刘睿，却看到他和一个女生有说有笑地从外面回来，还把那个女生送回了宿舍楼。”
“操，他不是说他忙着做研究吗，怎么和别的女生搞一起了？”许愿在电话那头咆哮，怒火都沿着网线烧到了林咚耳边。“男人的话果然都是放屁！那你咋处理的，有没有上去给他一巴掌，将他渣男的本质公之于众解恨。”
“没，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平静，给他发了分手的消息就离开了。”
“啊，你个不争气的玩意儿。算了，早知道你性子温吞，小时候就算是上学要迟到了，也不愿意跑起来追赶要离站的公交车，更别指望你惩治渣男了。”许愿叹口气。“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想哭的话我许愿奉陪到底。”
林咚咯咯笑起来，放松了很多：“也没有很难过，我觉得我俩可能很早之前感觉就淡了，只是彼此没有察觉到。我高中的时候觉得刘睿很优秀，曾以他为目标好好学习，高考后他表白就答应了。但相处之后我才发现，他和我原本想象的不一样，我喜欢的只是自己一厢情愿虚构出来的他，两人靠得越近，落差就越大。这件事以后，我也算是彻底下定决心和他分手。”
“你能这样想就好，俗话说的好‘男人如衣服’，姐妹才是铁打的真情意。渣男不值得留恋，你有我！”
“那是！我的爱啊就那么一丁点儿，不喜欢我的人我也不会喜欢他。许愿小甜甜才是我的真爱~”林咚扯着嗓子，硬是把许愿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咦，你可够了。行了，早点休息吧，你的小甜甜还得去写那苦逼的结课论文，拜拜啦。”
“嗯嗯。”
“林咚——”
“嗯？”
“加油，大胆去追梦，你的选择我都挺你。”
“收到收到，本咚一定不辜负许愿女士的期望！”
刘睿的那栏聊天框还在不停地出现未接语音，林咚扫了一眼，打算拉黑。在最后按下“确定”时，林咚犹豫了一下，最后给刘睿发了一则消息：下午两点，一中对面车站见，把话说清楚。
林咚下午刚好要去画室，打算提前到，见刘睿一面。
林咚看到车站前的刘睿，走过去。
刘睿向她招手：“林咚。”
等林咚走到他旁边，刘睿一如往常，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很热切地说：“我们去那家麦当劳坐一会，边喝边聊。”
“不用，在这说吧，我还有事。”林咚靠在站牌的柱子上。
刘睿一怔，随后笑了笑：“好。你那天突然给我发消息说分手，我很意外，我们不是挺好的吗？你至少应该跟我说明原因。”
林咚看向马路上飞逝的车流：“我不喜欢你了。既然没有爱情，那恋爱也就该结束了。”
“你这样单方面结束算什么，你把我当什么？”刘睿苦笑，有些失态。
“刘睿，我们一别两宽，好聚好散。你好好冷静一下，不要再联系我了。”林咚不想纠缠，也不想撕破那张脸。刘睿能故作镇定，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继续扮演有责任、且体贴的男友形象，林咚却懒得陪他演戏。她扶了一下肩上的背包，起身打算走。
刘睿有些激动一把拉住林咚，垂眸，问道：“……你那天是不是去了我们学校？”
“是。”林咚挣脱开刘睿的手，直视着他，眼神很平静。
“那个是我同课题组的一个师姐……你，你误会了。”
林咚只觉得讽刺，刘睿明明那么清楚她在介意什么，第一反应就是否定自己和那个女生的关系，所以到底是误会，还是他心里有鬼。
“刘睿，我们就这样吧，你不要再来打扰我。”林咚没看垂头站在原地的刘睿一眼，只想赶紧离开，给这段失败的感情画上句号。
刘睿依然不依不饶，丝毫不顾形象地去拉林咚的手，正要碰到林咚时，却突然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挡住了。
身后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林咚，我等你很久了，原来你在这里，不是说好一起去画室吗？”
林咚一怔，回头看到祁夏正站在她身后，手臂绕过她，为她拦住了刘睿，身上干净清香的洗衣液的味道将她包裹。
正当林咚傻傻望着祁夏没有回过神来时，一顶鸭舌帽扣在她的头上，遮住了灼人的阳光。
“这里很晒，戴上吧。”祁夏带着笑，帮她把帽檐扶正。
“这个是你朋友？”祁夏嘴上在问刘睿，眼里却只望着林咚。
“不熟。”林咚垂眸。
祁夏歪头挑眉，点了点头：“那我们走吧，要上课了。”
“好。”林咚跟着祁夏走出几步，经过刘睿身边时，她停住脚步，平静又很坚定地说，“刘睿，我的喜欢没那么廉价，如果第一选择不是我，那就永远都不要是我。”
不待刘睿反应，林咚仰起头，朝祁夏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我们走吧。”
去画室的路上，林咚一直沉默着。
祁夏什么都没问，只在车多时，将林咚拉到里面，自己走在外侧。
林咚缩在画室的角落出神，忽然抬手摸到了头上那顶帽子，纯黑，白色的logo，帽檐有两个金属环，她用手拨了拨。她小心翼翼地探身，越过画架，望向窗边那张桌子上的祁夏。
午后的画室热气腾腾，林咚的耳尖红彤彤的。那目光蜻蜓点水般掠过，被她不动声色地收藏，无人知晓，只留下一个人慌乱的心跳声砰砰作响。
林咚没能看到，静谧处，祁夏透过夏日的金辉，回望她的目光，专注而深沉。
*****
高二上学期正式开学，周一是惯例的升旗仪式，乌泱泱的学生站在前院的广场上，听校领导中气十足的训诫。
林咚站在最后一排，前面是褚楚，右边是江彦，三个人正小声地咬耳朵，见班主任刘梅走过来，一时间噤声。
林咚无聊，左右张望，意料之外看到了隔着一条空道站在最后一排的祁夏，个头很高，在人群里很出挑。祁夏站姿懒散，眼睫微抬，漫不经心地望着前方，冷冷清清，左手的绷带已经拆除，但嘴角的伤还有痕迹。
“下面有请高二（1）班学生代表谢宁远发表国旗下演讲，大家掌声欢迎。”
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林咚也跟着鼓掌，目光被吸引到前方的演讲台上。距离很远，隔着茫茫人海，林咚只能看到一个短发的女孩，身姿娉婷，声音甜美。
“各位老师、同学，大家早上好，很荣幸能代表高二（1）班发表本次演讲……”
听到这个悦耳宜人的声音通过麦克和音响在广场上空回荡，林咚忽然有些紧张，很想，很想看看不远处的祁夏。
她低着头，不动声色地歪头瞥向祁夏那个方向，心跳得很快。
猝不及防地，少年张扬的目光直撞进她眼眸，祁夏也在看她，被发现也没有收回目光。
林咚浑身僵硬，忘记了回头，傻傻和祁夏相望。
讲台上，谢宁远的演讲声还在回荡。
“……我的演讲到此结束，谢谢大家。”谢宁远在演讲台上鞠躬致谢，台下再次爆发出掌声。
两人在鼎沸与渊薮中，隐晦不宣地对望。
林咚慌不择路，猛地回头，装作看向演讲台的样子，鼓起掌来。但耳尖的绯色却将她暴露无遗。
学校实行轮班值周，升旗仪式结束后各班抽签决定值周顺序，林咚他们班抽到了第一个。
林咚躲在人群后，不想参与，但无奈还是在白敏敏那里领到了一张值周牌，白敏敏美其名曰：让林咚更好地融入班集体，和同学们增进感情。
林咚友好地微笑，并恭谨地收下，内心却在流血落泪。要知道，林咚可是宁愿迟到，也不跑起来追赶公交的人，她只想缩在自己的角落里，窸窸窣窣地捯饬些无伤大雅的闲事。
而且，她现在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三顾茅庐，求祁夏纡尊降贵指点她画画。
她向白敏敏隐晦地暗示，强硬地拒绝都没能成功。
白敏敏只端出一副老干部的派头，缓缓摇头，拍了拍林咚的肩膀，语重心长，苦口婆心道：“林咚，没关系，不要不好意思，大家都很友好。祝你工作顺利。”
林咚：……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