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殷郊从帅帐出来后,姬发走上前来问:“如何?主帅怎么说?”

    “无妨,父亲暂时让我照看她,说回朝歌后再行论断,”殷郊对姬发说罢,转头看向我,“你叫什么来着?”

    “是海玥?”姬发不太确定。

    “是的,我叫海玥。”我点点头。

    “海这个姓氏倒是少见。”一旁的姜文焕开口道,“总之没事就好。”

    “庆功宴是不是准备差不多了,各百夫长都到了吗?”殷郊询问姜文焕。

    “酒肉齐备了,大家都正要过去呢!”姜文焕微微一笑,看来大家都想为了胜利一醉方休啊,我可要见识见识。“殷郊,我也能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他爽快地回答。

    “对了,鄂顺的斗篷还在我这,我得还给他。”我取下斗篷,抖了抖上面的灰尘。大家一起走过去的路上,殷郊和姬发给我讲了所谓质子营的结构。东西南北四大伯侯的儿子,也就是姬发他们四人,是质子旅的千夫长,各自统领东西南北四方阵,他们麾下相熟的百夫长以及其他队友则是同封地之属的各小诸侯之子,来自同一故乡,性情习惯也较为相熟,倒是稍稍缓解了思乡之情。但姬发悄悄告诉我,殷郊才是他最好的朋友,我听后忍俊不禁,我说怎么总觉得这俩有点过从亲密呢,雪崩之时瞧把殷郊急得,醒来第一件事就问姬发的情况。“噗嗤。”我轻轻一笑,殷郊在左、姬发在右,同时望向我说:“你笑什么?”

    “啊?”我一愣,“没什么,没什么,快走吧!”

    “海姑娘,你的那个药还有吗?”只见鄂顺从不远处一路小跑而来,“姚庶良的腿受了刀伤,包扎过后还是血流不止,已经很虚弱了,此战伤亡惨重,军医的药物也所剩无几。”鄂顺十分焦急的样子,他真是个温柔善良的人啊。

    “赶紧去看看。”说罢,我们一起来到篝火旁,看到眼前的少年正坐在地上,抱着右腿呲牙咧嘴,血已经染红了里衣,从盔甲的缝隙中不断流出,旁边的人急得用了很多绷带想要帮他止血,但血液像是开闸的洪水不断涌出,层层绷带都被浸染。

    “这样不行,”我急忙上前阻止,“想来伤口创面过大过深,这样绑是没有用的,你们先把绷带拿下来,再把腿上的盔甲卸掉,把他裤腿卷起来。”

    众人疑惑的看着我,不知道我这样是想做什么,姬发率先开口:“你会治病?你是医师?”

    “我不会,但我见过我哥哥给人治疗外伤,他在医院……医馆做事,嗯……在山里久居的人,什么跌打损伤、皮肉之伤都是再常见不过的,我虽不懂药理,但是急救处理可以试试。”我一边拿出挎包里的针线包,一边嘴上胡乱掰扯着,现在也由不得他们信不信了,“还不快照办,你们想他血尽而亡吗?”他们这才按照我说的一一去做,“再拿一坛酒,要最烈、最猛的那种,还有,点一盏灯来。”我的话让他们更不解,他们看着我取出一根针,穿上了细线。

    “你这是要做什么?”殷郊蹲在我旁边好奇地问。

    “把伤口缝起来,”我说。

    “缝起来?”姬发倒吸一口凉气。

    “只有这样,才能让创面缩小,不过我只见过我哥操作,我这也是第一次。”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有的疑惑,有的不屑,也有的愤怒。

    “第一次你就敢这么干?你胆子不小啊。”崇应彪揪起我的衣领,一把将我拽了起来,身边的人立刻起身,姬发正想要动手,殷郊立刻双手钳制住崇应彪,“放开她,”他的声音不怒自威。

    “让我试试,总不会比现在情况更糟糕吧。”我对他说。“崇应彪,你让海姑娘试试,我相信她。”鄂顺开口了,他看了一眼疼痛万分的姚庶良,姚庶良冲他点了点头,他接着说,“我们这就去准备。”

    我先倒了一碗酒,把针放在里面浸泡片刻,拿起来擦干净,再放在灯中的火芯里烤了一会,周围的人都默默看着我的行动,“这是做什么?”鄂顺问我,“消毒啊,怕感染。”鄂顺听罢点点头,我知道他们不懂肯定什么是感染,我也懒得解释,脑海中只不断回忆哥哥先前在家用人体模型一次又一次练习伤口缝合的样子,自己练习就算了,非要拉着我在旁边听他讲解和观看,那段时间都给我看出心理阴影了,看到肉就想吐。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试试看吧,“你把这坛酒闷了,能醉就最好。”我对姚庶良说。

    他看了一眼我,一言不发就干了一坛酒,脸马上就红了起来,眼神也有些迷离,应该是微醺了,我把先前那碗酒含在口中,对着他腿上的伤口一下喷了上去,姚庶良疼得大叫,身体也扭动起来,“赶紧按住他,不能让他乱动。”我大喊,周围几个男子立刻围了上去,按住他的身体。我深吸一口气开始下针,能感觉出他本能地使出了吃奶劲想要挣脱,但几个大男人用尽全力控制他的四肢,我想帮他转移一下注意力,便让姬发把手帕给他含在嘴里,这样即能发泄,又不会咬到舌头。

    我一边缝合,一边浑身冒汗,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滚落,我很紧张,但手却丝毫不敢抖动。这时我感觉到有人用帕子为我轻轻拭去额上的汗水,动作很小心,没有遮挡我的视线。我不敢扭头去看,生怕手中出了岔子,但眼角余光我看到那只拿着帕子的手上缠着胶带和纱布,是殷郊。

    缝了五针后终于结束了,我在缝合处又敷了些碘伏帮助消炎,还好现在是在北地冀州境内,天气寒冷,不然伤口只怕会化脓了。姚庶良靠在一个兄弟身上,喘着粗气,真是难为他了,没有麻药地忍受缝针。做完这一切,我对鄂顺说:“用干净的绷带帮他包扎,轻一点,伤口这些日子不要进水,不要大幅度动作,谨防伤口崩开,七天以后拆线。”

    “海姑娘,谢谢你。”鄂顺真诚地对我说。

    “我才要谢谢你,本来想还斗篷给你的,但是没想到脏成这样了。”我指了指地上全是血污的斗篷。

    “海姑娘,别这么说。”他急忙道。

    “别叫我海姑娘,怪生疏的,如果把我当朋友,就叫我海玥吧。”我微笑道。

    “好,海玥。”鄂顺说罢就去和其他兄弟一起照顾姚庶良了。

    我看着双手满是鲜血,想要起身但腿一软跌坐在地,我此时大口喘着粗气,手也不停发抖,“你没事吧?”姬发很担心地问我,我对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他又说:“你真厉害,以后我们兄弟之中谁再受伤都可以找你了。”

    我苦笑一声:“你想安慰人也太不会说话了,我可不希望你们谁再来吃这个大亏。有水吗?我想清洗一下。”说罢对着姬发晃了晃我的手。

    “我去打水。”姬发起身,殷郊这时过来蹲在我旁边,一手将我肩膀一揽,另一只手横穿我的双膝,将我打横抱了起来,随即说:“姬发,把水打去我营帐,让海玥清洗后歇一会儿。”殷郊抱着我离开。

    “想不到你还有点本事啊,一会过来一起喝酒。”我听见崇应彪在背后说道,我却没什么力气回答他了。

    来到殷郊帐内,他将我轻放在榻上,又拿出来一套干净的衣服说:“这是我母亲给我做的,我还没穿过,你先穿吧。”话音刚落,姬发提着两桶水进来了,并让人端进来一个火盆,“天气寒冷,我和殷郊在帐外,有事叫我们。”

    “好,谢谢你们。”我刚对他们说完,“咕噜噜”,好尴尬,肚子饿得闹腾起来了,我都不好意思抬头看他俩了。

    “哈哈哈,”他二人笑起来,“我们等你,一起去吃烤肉。”殷郊说。“好!”我用力点点头。

    坐在火盆边上,身子越来越暖,我卸下斜挎包,翻了翻里面的物品,本来以为能找到点有用的东西,结果发现只有急救包、补妆用的散粉、防晒霜和一包餐巾纸,钥匙和手机都落在露营地的小桌子上了,这些都用不上啊。我又脱下冲锋衣,检查时发现背后好大的裂缝,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蹭的,算了,也穿不上了,我扔在一边,再里面是一件长袖T恤,还好裤子和鞋子没有坏,能再穿穿,军营里全是男的,肯定也找不到我能穿的,想起苏妲己到现在还是只有那件破烂长袍,顿时觉得自己还是强多了。

    我打了一盆水洗干净双手,一回头看到清水桶内自己的脸,“哈哈哈”我不禁笑了起来,怎么能脏成这样呢,难怪他们不相信我是女人,现在的我可太不修边幅了。我又洗了把脸,把揪成一团的头发放了下来,用手拢拢头发,不至于那么毛燥,拿起帕子沾上水迅速擦了擦身子,感觉轻松舒服多了。

    我摊开殷郊的衣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也太大了吧!裤子就不用想了,简直没法穿。我先穿上了里衣,虽有些长却能接受,然后又拾起外袍对着身体比了比,到殷郊的膝盖位置,在我身上这就得到脚踝了,还好没拖地上,不然得绊死我。我穿上身后,袖子长了一截,我只好用护腕在袖口绑得鼓鼓囊囊的,又扯了一条腰带系在腰间。

    我掀起帐子走了出来,只见殷郊姬发二人一左一右如同门神一样站在外头,这两人真是形影不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那啥呢!

    “走吧!”我出声唤他们,二人回头看我,愣在原地,我也不解。片刻安宁后殷郊率先开口:“海玥你真是女人啊,我现在信了,就是头发短了点。”

    我无奈道:“殷郊你不会说话可少说点吧。”殷郊尴尬地笑笑。

    “海玥,你……还挺好看的。”姬发看着我微笑。

    “这还差不多,谢谢夸奖啊!快走吧,我饿了。”说罢我向前走去,姬发一同跟上。

    “等一下,”殷郊突然叫住我们,我刚一回头,只见殷郊脱下了自己的斗篷,搭在了我的肩上,“夜里凉,披着。”

    “谢啦,我就却之不恭了。”我们三人便一起来到篝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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