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变故
殷寿从台上缓步走下，来到西伯侯席边看着他。我一点点小步挪动着，来至姬发身畔，他仿佛也感知到我的动静，我们不约而同地转头对视一眼，彼此眼中既有疑惑也有担忧，殷寿的想法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西伯侯正手持蓍草，在盘中卜算着，“都说你算卦准，姬昌，你自己又是怎么死的？可曾算出？”殷寿用低沉威严的声音询问西伯侯，他的声音在此时安静的殿宇中显得格外清晰。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禀大王，占卜者，上能占天，下能卜地，唯独算不了自己。”西伯侯缓缓说道，带着有些随意的笑容。
“那你在占卜什么？”殷寿再次发问。
“卦象所示，大王啊，你将死于血亲之手啊……”西伯侯面向殷寿正色道。此言一出，在座所有人都面色一变。血亲之手？殷寿现在仅有的直系血亲便是儿子殷郊和王叔大司命比干了，比干既为大司命，与朝政无关，对殷寿构不成威胁，所谓死于血亲之手难道指的是殷郊？西伯侯精于先天演卦，不大会出错，若殷寿信了，那殷郊以后该怎么办？我不敢往下想了。而殷寿此时的反应却更让我意外。
“哈哈哈哈，天下人都知道，本王为了天下百姓将死于自焚祭天，姬昌，你就是个骗子。”殷寿边说边转身走到大殿中央，“去，站到你们父亲面前。”殷寿让姬发等四人来到自己父亲的席前，我看着他们四人一步一步走向前去，殷寿接着说道：“殷启弑父之时，你们的儿子都在场，亲眼目睹，可你们四人不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实，却相信耳朵听见的谣言。你们并不愚蠢，你们就是存心叛乱。”
果然是殷寿，心思如此缜密。若他表示相信卦象所说，无疑是否定了自己自焚祭天、为民请命的行为，会使得民心不稳。为今之计只有说西伯侯是造谣生事，坐实四大伯侯聚众谋反，如此一来，殷寿的处置便是名正言顺。
殷寿的语言攻势并未停止，他来到崇应彪身畔，“看清楚这些谋逆者的相貌，他们曾经是你们的父亲，”又来姬发身边，“如今，他们是背叛殷商的罪人。”
“我的妹妹嫁给你，如今贵为王后，太子殷郊是我的外甥，我怎么可能谋反呢？”东伯侯为自己申辩，的确，于情于理，东伯侯都是最不可能谋反的。
“苍天为证，我从无谋逆之心。”北伯侯恭敬对殷寿行礼表示忠心。
“砰”的一声，只见南伯侯拍案而起大喝道：“殷寿，你弑父杀兄，引发天谴，你才是天下的罪人。”我看见鄂顺焦急不安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殷寿，他很担心父亲狂言无状被定罪。
“哼，”殷寿冷笑一声，“你们的父亲，把自己最宠爱的儿子留在身边锦衣玉食，等待日后继承爵位，而把你们丢到千里之外的朝歌，不管死活。如今你们已经长大，你们是我亲手训练的殷商勇士，你们是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考验的铁血男儿，没有人可以再摆布你们，你们比你们留在家乡的兄弟更加强大，你们更有资格继承你们父亲的爵位……”殷寿在他们四人身边来回说道，我站在后面心中十分不安：说了这么多，要论洗脑殷寿真是古今第一人，朝着他们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致命一击，如此一来，他们四人就很有可能为殷寿所用，他到底要做什么？
“本王今天就给你们一个讨回公道的机会，谁能杀了自己的父亲，就能取而代之。”殷寿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毕，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我倒吸一口凉气，身子忍不住开始微微颤抖。这简直难以置信，逼子弑父，有悖伦常，真是闻所未闻。我看着眼前的四个少年也正惊诧万分，他们彼此都投去震惊恐惧的目光，这谁能下得了手，那是自己的亲爹呀。
“拔剑，”随着殷寿一声令下，龙德殿大门打开，宫中禁卫军全副武装进入，在门口列好阵型，整装待发。姬发四人见状，都颤抖着拔出腰间的佩剑，一时之间，剑锋竟不知该指向何人。“难道你们忘了冀州城下的苏全孝吗？你不杀父，父有一天必杀你。”殷寿的语气不容拒绝。看来他早有准备，若他们真的动手，殷寿掌握着他们弑父的把柄，便能为己所用；若他们不动手，眼前这架势，只怕落得个父子双亡。好深的谋算，既要杀人更要诛心。
我看见崇应彪一步一步挪动到北伯侯面前，对着北伯侯跪了下来，悲伤地喊着：“父亲。”他心里果然还是有家人的，崇应彪被北伯侯扶了起来，谁知他剑锋一挑，直直刺进了自己父亲的胸膛。一旁的宫女吓得尖叫着退到一旁，趴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好，崇应彪，你现在就是北伯侯。”殷寿果然兑现了取而代之的承诺，我看着崇应彪摇摇晃晃的身体面向殷寿跪倒在他脚下微微颤抖着，不禁心中一紧，崇应彪的眼泪我看见了，他一定也很难受吧，可我不理解他到底出于何念竟然真能下此狠手。
“笨蛋，动手啊。”我回头一看，南伯侯正对着鄂顺咆哮着，鄂顺眼含热泪看着自己的父亲，他一定也知道父亲是想以死来保全自己一命。鄂顺拔出剑却转身冲向殷寿，我就站在殷寿身后不远处，只见殷寿两招就制服了鄂顺，用那把剑抹了鄂顺的脖子，鲜血瞬间喷涌而出，随后他倒在地上不动了。南伯侯哀嚎着想要过来，却被侍卫乱剑刺死。我吓得跌坐在地，看着鄂顺就倒在不远处，我顾不上那么多，只是忍住悲痛和惊恐，爬到他身边，抱着他的身躯，他还在眨眼，我用手使劲按住他脖子的伤口，想要止住鲜血流出，我也知道只是徒劳，我不敢发出声音，只是不住地流着眼泪，鄂顺缓缓抬起手，想要帮我拭去泪水，但是刚碰到我脸颊的一瞬间便垂了下去。
“鄂顺，不要，你不要死啊……”我小声地呼唤着他，紧紧抱住他的头，鄂顺认真地看着我，最后挤出一个微笑后便永远闭上了眼睛。我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哭出声，真的好想大喊有没有人来救救他，但是一抬头又看到那边，姜文焕举着剑后退着，他的父亲东伯侯步步靠近，突然一下直撞向儿子手中的剑，锋利的剑穿过他的身体，他紧紧抱住姜文焕，在他耳边说道：“你要活下去……”随后倒地，再起不能。
“姜文焕，你现在是东伯侯。”殷寿瞥了他一眼说道。姜文焕万分悲痛地跪在自己父亲身前，传出低低的啜泣声。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让四大伯侯和他们的儿子承受这样的痛苦？殷寿怎么能这样毫无人性？四大伯侯忠心耿耿，他们做错了什么竟落得这样的下场，真是令人哀叹唏嘘。这几个少年本处于生命的大好年华，也要承受这样的生离死别，他们又做错了什么？我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
我低头看着怀中无声无息的鄂顺，眼泪一滴滴落在他清秀、质朴的面容上。我来到这个世界对我第一个露出善意的人，他会偷偷给我寻来美食，他会教我骑马，我烦恼焦躁时他会微笑着劝慰我，兄弟们闹矛盾有冲突时他会上去尽力劝架，有人受伤了他也是真心地关心帮助他人……他本永远是质子团里那个友善亲和的存在，但这个阳光真诚、温柔谦和的少年已经永远离开了人世。
“姬发，为何还不动手？”殷寿的厉声发问将我从悲伤中暂时扯了出来。我看见姬发的身躯微微颤抖，双肩不住地起伏着，他看向自己的父亲，不停地喘息着，想来他经历了这些变故一时之间也难以承受。这时姬发松开手中的剑，转身跪倒在殷寿面前，“你要为你父亲求情？”殷寿的语言像是问话又像是威胁，姬发不动手，殷寿怎么会轻易放过他父子二人。
“不，姬昌之罪虽杀不足以解恨，此次四大伯侯密谋叛乱，皆因姬昌伪造卦象，姬昌乃是首犯，罪大恶极。杀了他反而替他掩盖了罪恶，使天下人不明真相。”姬发高声说道，殷寿听到此处面无表情的转身登上王座，我心中为姬发捏了一把汗，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不愿相信他是真的被殷寿洗脑，只怕是想保住他父亲一命，可殷寿岂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只见姬发又向前跪行几步，更加大声说：“必须让他公开谢罪，让天下人知道四大伯侯谋反未遂，是大王当机立断拯救了殷商。”说罢他五体投地，等待殷寿的回应。
“你没能把封神榜带回来给我，有罪；你为殷商捕获了四大叛贼，有功。”殷寿幽幽地说道，“来人，把姬昌押入地牢。”殷寿就这样放过姬昌了？我为姬发的急中生智感到佩服，能在这样的局面下保住自己的父亲属实不易。西伯侯身死于亲子之手对殷寿影响不大，他要的是自己手下人的忠诚和可用，姜文焕和崇应彪手刃亲父，继承爵位。而姬发此举已经向殷寿证明了自己的忠心和才智，殷寿自认为对于这样一个少年还是能够游刃有余地拿捏，杀不杀西伯侯也就无所谓了，留着还能继续牵制姬发和西岐。他若真是那个弑父杀兄的罪魁祸首，他逼着伯侯之子同样弑父，想让他们和自己一样沾染上亲人的鲜血，殷寿这算盘打得真精啊，一分一毫都被他算计得死死的。
姬昌被押入地牢，来了几个侍卫将鄂顺、东南北三位伯侯的尸体抬了下去，我握着鄂顺的手不愿松开，姬发过来扶起我时发力捏了捏我的手腕，我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似乎在提醒我不要任性，我憋着泪水放开了鄂顺的手，眼看着鄂顺被他们抬下去却无能为力。这时殷寿说道：“你们几个，都退下吧。”姜文焕和崇应彪忍着哀痛向殷寿行礼，姬发也拉着我行礼告退出来。我强撑着出了龙德殿，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整个人瘫软下去，还好姬发搀住了我，我看了看旁边失魂落魄的姜文焕和崇应彪，也不知从何安慰。
“我先送你回去吧，”姬发说道。看着他的样子，我明白他心里也不好受，没有说话，默默和他一起回到小院。
我正要进门，回头问他：“姬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姬发一怔，注视着我：“我也不知道，我想先去私下面见大王，再去地牢劝劝我父亲，但愿可以保住他的性命。”
“劝你父亲什么？要他认罪吗？你觉得以西伯侯的为人他会那么做吗？如果会他就不会在大殿之上对大王直言卦象了。”我小声对他说。
“要不是他算什么卦，随意定论人命生死，又怎么会有这样局面……”姬发面露难色，“小玥，你别管这些了，顾好自己便是，有空去看看殷郊如何。”说罢他就转身快步离去，我知道他心存疑虑，他不相信他父亲的先天演卦，也下不了手杀害自己的父亲。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不过一日光景，这个少年肩上就背负了如此重担，难怪他能成长为后来的大周武王。
我将今日发生的变故告诉了惠然和如云，她们也难过得直流眼泪，我觉得好累，身心俱疲地回到屋中，倒在床上没多久就沉沉睡去。闭上眼睛周围一片黑暗，我在这黑暗中不断奔跑，怎么也找不到边际，不知哪里好像传来哭声，那一声声呼唤着“父亲”仿佛就在我的耳边，是谁？是谁在哭？像是姬发的声音。我转身却看到鲜血淋漓的鄂顺站在我面前，表情忧伤不已，“鄂顺？”我惊呼着扑过去却什么也没有抓到。背后又有动静，我一回头，是西伯侯正对着殷寿说：大王将死于血亲之手……然后就是殷郊被殷寿一剑刺死的样子，不，不要……
“不要……”我惊呼着从梦中醒来，急促地呼吸着，额头上、脊背上、手心里全是汗水，“还好是场梦，”我自言自语着，推开窗户看了看，应该正是深夜时分，我心中十分担忧殷郊，不知道殷寿会不会猜忌于他，又挂心于姬发的情形，想着反正也睡不着，还去质子营看看。
我披上斗篷悄悄来到质子营中，这里一片寂静，鸦雀无声。宫中生出这样大的变故，想必其他质子们此刻也是人心惶惶。我遍寻姬发无果，正要离去，回头见到一个身影，吓了我一跳。那个身影默默地站着，没有出声，有些熟悉的高大身形让我渐渐靠近他，借着月色和营火我看清了。
“崇应彪？”果然是他，此时的他面无血色，双眼无神，没有丝毫表情的他让我有些心惊，“你没事吧？”我出言相问，闻到了他身上好大一股酒味，看来喝了不少酒，如今他也只能借酒浇愁了。
他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于是我接着说:“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你也是不得已，节哀顺变。”不知他是在怎样的心态下亲手了结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曾和他有过几次交心之谈，我知道他心中有怨、有恨，他怨父亲将自己送到朝歌为质，更恨父亲这么多年对自己的不闻不问，他羡慕着从小在家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哥哥崇应鸾，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呢？就算继承了北伯侯之位，但是他此刻并不快乐。
“海玥，你看到了，我杀了……他。”崇应彪口中喃喃道，垂下了头，谁能想到曾经那样倨傲不恭的人此刻如此颓然。
“事已至此，不要去回想了。”我走近他，想要安慰，却不知如何说下去，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崇应彪本来低着的头一下抬起，他直直地盯着我，说:“姬发？为什么姬发可以？为什么他可以保住自己的父亲？鄂顺为了自己的父亲，反抗身死，姜文焕的父亲为了儿子主动赴死，只有我，亲手杀了我的父亲，为什么？为什么我是这样的？”
“你当时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一定有你自己的考量，你也许有你不得已的苦衷吧。”我偏开头，不去看他，我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也许我真的是个禽兽吧，哈哈哈哈……”崇应彪突然开始发笑，我从笑声中听出了几分苦涩。
“别这么说……”我搭上了他的手肘，这个时候他也需要陪伴和理解吧，可现在局势尚不明朗，也不知姬发怎么样了，“你先回去歇一会吧，我还有点事要去找姬发。”
说罢我转身欲走，却被崇应彪一把拉住了胳膊，“先是殷郊，又是姬发，为什么是他们？你的眼里为什么看不到我呢？我比他们差在哪里？”崇应彪用低沉的语气对我说，我一时之间难以理解。
“你在说什么呢？我只是……”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我的，还好手上倒有一个。”崇应彪冷笑着，握着我胳膊的那只手上劲又大了一些。
“嘶……崇应彪，你什么意思？”我手臂微微吃痛，看着崇应彪的样子，总觉得有些可怕。
“海玥，我要你。”语毕他手上使力将我拉入了他的怀中，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一下子扛上了肩，接着被他带入了营房。
“崇应彪你干什么？”我在他肩上挣扎着，用拳头使劲捶着他的后背，“你别乱来。”我大声惊呼，想要用劲翻身却被他借力一把拽了下来扔在床上，我用右腿踢向他，却没想到即使喝了酒他的反应还这么迅速，他抓住我的小腿，将我拖到了他面前。接着崇应彪欺身上来，将我的一条腿压在他的膝盖下，我只觉腿脚一麻，难以使劲，我只好用另一条腿踢向他的下&盘，谁知他身子不经意一动，导致我只踢中了他的大腿根。崇应彪脸色一变，感到有些吃痛，随手将我的双腿都固定住。质子营中就属他和殷郊的近身肉搏最为强悍，他的力气很大，我的双腿无论怎么使劲也不能挪动分毫。我只好用手掌甩了他一耳光，“啪”的一声，他捂着左脸看着我，眼中尽是震惊和愤怒，“你清醒一点。”我对他说，我以为他是喝多了酒后乱性，本希望他能因这一耳光清醒些，但我想错了。
他先是拽掉了我的斗篷，又将我的双手抓住控制在我头顶，一只手就握紧了我的双手手腕，另一只手扯下了我的腰带，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动作，同时扭动着身躯说：“崇应彪你是疯了吗？不要这样。”俯身凑到我耳边说：“我就是疯了，我就是被你们逼疯的，为什么你的眼里有殷郊，有姬发，甚至都有鄂顺，为什么你看不见我？为什么？今天我就要你，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然后他开始解我衣袍上的系带，我不停挣扎着，即使手脚都被限制住我也竭尽全力晃动着脑袋和身体，他一时之间竟未得逞，“砰”地一声，因为我晃动着脑袋刚好和他的头撞到了一起，剧烈的撞击使我有些头晕眼花，我摇了摇头试图清醒，却对上了崇应彪满是□□的眼神。他似乎不想再这样麻烦了，直接开始撕扯我的衣服，衣袍就变成了碎布被他扯掉向后扔去，他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用腰带将我的双手捆住，我的奋力挣扎没有带来我想要的结果，反而感觉力气逐渐消耗，已经有些力不从心，我转变策略开始威胁他说：“你不怕我大声喊出来吗？”
“喊？你尽管喊啊，这附近都是我北方阵的兄弟，如今我是北伯侯，他们都不会忤逆我，你不喊我反倒觉得无趣。若是喊来了人，看到你我这样，你觉得殷郊还会要你吗？现在我是北伯侯，你跟了我不会吃亏。”崇应彪笑了笑，丝毫未见惧色，他又开始撕扯我的中衣，再里面只有一件蔽体裹xiong了，我心中大感不妙。
“崇应彪，我求求你，不要，”我开始带了哭腔，他并未理会，我身上的中衣变成碎片离体后，他的手抚上我的肩，他的火热和我的冰凉肌肤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的手在我的身上游移着，嘴中还喃喃着：“殷郊真是好福气啊，居然能……”
“呸，”我一时气结，“殷郊从没有和我做过什么，哪里像你这般如此无耻？”我不能容忍他说殷郊。
“什么？这么久了他居然不下手，我可没他那么蠢。”说罢他低下头想要亲吻我的嘴唇，我偏过头去不愿接受，他掰住我的头，强行让我面对他，我的双手虽然被捆住，但我仍然死死抵住他的下颚，不让他靠近，他一手掰住我被捆的双手，另一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行吻住我的嘴唇，他用力吮吸着，我想扭头挣脱开怎么也无法得逞，只好牙关用力，咬了他的嘴唇，血腥气在我二人的口中弥漫开。
“唔……”他吃痛得哼出声，抬起头看着我，下嘴唇渗出了鲜红的血液，冷笑道：“性子够烈的，不烈就不好玩了。”他说罢一只手开始解我裙裳上的系带，另一只手还是不停在我上身摸索着，不一会裙子就被他褪下，他两下又撕开了我的中裤，白皙映入他的眼帘，接着他拉住我布上的系带，猛地拽开后仔细地盯着我，眼中的□□熊熊燃烧着，喘着粗气，随后迫不及待地脱下自己的衣裳，他身上隆起的肌肉，十分硬实，像一块块坚固的石头，每块肌肉都显示出我反抗无果的力量。
他此时已经贴了过来，我真的害怕了，更可怕的是我的意识虽然很清楚我不愿意，但人的身体却是诚实的。我没有那么古板，并不是为即将要被夺走了第一次感到耻辱，而是我讨厌男女之间的亲密接触是以这种逼迫勉强的形式进行，还是和自己不爱的人。我不敢想象接下来的画面，谁能来救救我？崇应彪直起身子要进行最后一步侵略之时，我想要最后挣扎一下，“崇应彪，你一定要这样吗？”我的语气突然异常平静，他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低头玩味地看着我，我死死盯着他说：“我知道你杀了父亲心里也很痛苦，但是以这种方式难道你就会得到快乐吗？即使今天你得到了我也不过是身体上的满足，我无法反抗，但不意味我属于你，我只会跟着我的心走。”
“你喜欢殷郊？”他突然俯身问我，我们的鼻尖几乎碰到了一起。
“是，我喜欢他。我不想骗你，是因我当你是朋友，你曾经也是一个单纯坦率、心怀梦想的少年，你没有错，只是我们错生于了这个时代，我们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有自己的思量……”我对他说，他好像听进去了，压着我的手竟微微松动了些，我大脑中飞速思考着脱身的方法。
“可我杀了自己的父亲，我连禽兽都不如……”他的眼神有些放空，不知道时不时想起了今晚在大殿上的事情。
“那惨剧不是你造成的，你想想是怎样一双手在控制着你们做出这样痛苦的选择呢？”我引导着他把矛头指向殷寿，他转了转眼珠，稍稍抬起了身子，正认真地思考着，我感觉此时的空间应该够我逃脱了。
“不、不，大王说的才是对的，父亲不爱我，我不杀他，他终有一天会杀了我的，你不要迷惑我。”他突然改变了想法，正想继续手中的动作，我趁他还没用劲，双腿积蓄了许久的力量突然向上一顶，这次正中他下盘，他疼得龇牙咧嘴，用一只手捂着下面，我趁机从他身边滑走，翻身下床，滚到了地上那件斗篷上面，我拾起斗篷，双手的绳索都没有解开就一心想往门外跑。
崇应彪回过神来后，转身追我，却碰巧被地上我那让他褪下的裙子绊住，他一个踉跄没有站稳，给了我开门的时机，我头也不敢回地向外跑去，由于双手被缚我只能抱着斗篷紧紧裹着上身。
不知跑了多久，我实在体力不支，在夜色之中我拐过一道墙根，并没有脚步声逼近，我松了一口气，我用牙齿咬开了手腕上的绳结，将斗篷展开披在身上勉强蔽体。我跌坐在墙角喘着粗气却不敢发出声音，小心翼翼地警惕着四周，体力稍稍恢复我便扶着墙站了起来。
这时背后有一阵脚步声，很轻，我不敢回头，十分害怕看到崇应彪那张脸，我正想全力向前跑出去，“小玥？是你吗？”这声音，好熟悉。
“姬发？真的是你啊……”我凑近看到了眼前熟悉的面容，一晚上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眼泪瞬间涌出，姬发见状吓坏了，迅速悄悄把我带回了他的营房。
西伯侯正手持蓍草，在盘中卜算着，“都说你算卦准，姬昌，你自己又是怎么死的？可曾算出？”殷寿用低沉威严的声音询问西伯侯，他的声音在此时安静的殿宇中显得格外清晰。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禀大王，占卜者，上能占天，下能卜地，唯独算不了自己。”西伯侯缓缓说道，带着有些随意的笑容。
“那你在占卜什么？”殷寿再次发问。
“卦象所示，大王啊，你将死于血亲之手啊……”西伯侯面向殷寿正色道。此言一出，在座所有人都面色一变。血亲之手？殷寿现在仅有的直系血亲便是儿子殷郊和王叔大司命比干了，比干既为大司命，与朝政无关，对殷寿构不成威胁，所谓死于血亲之手难道指的是殷郊？西伯侯精于先天演卦，不大会出错，若殷寿信了，那殷郊以后该怎么办？我不敢往下想了。而殷寿此时的反应却更让我意外。
“哈哈哈哈，天下人都知道，本王为了天下百姓将死于自焚祭天，姬昌，你就是个骗子。”殷寿边说边转身走到大殿中央，“去，站到你们父亲面前。”殷寿让姬发等四人来到自己父亲的席前，我看着他们四人一步一步走向前去，殷寿接着说道：“殷启弑父之时，你们的儿子都在场，亲眼目睹，可你们四人不相信眼睛看到的事实，却相信耳朵听见的谣言。你们并不愚蠢，你们就是存心叛乱。”
果然是殷寿，心思如此缜密。若他表示相信卦象所说，无疑是否定了自己自焚祭天、为民请命的行为，会使得民心不稳。为今之计只有说西伯侯是造谣生事，坐实四大伯侯聚众谋反，如此一来，殷寿的处置便是名正言顺。
殷寿的语言攻势并未停止，他来到崇应彪身畔，“看清楚这些谋逆者的相貌，他们曾经是你们的父亲，”又来姬发身边，“如今，他们是背叛殷商的罪人。”
“我的妹妹嫁给你，如今贵为王后，太子殷郊是我的外甥，我怎么可能谋反呢？”东伯侯为自己申辩，的确，于情于理，东伯侯都是最不可能谋反的。
“苍天为证，我从无谋逆之心。”北伯侯恭敬对殷寿行礼表示忠心。
“砰”的一声，只见南伯侯拍案而起大喝道：“殷寿，你弑父杀兄，引发天谴，你才是天下的罪人。”我看见鄂顺焦急不安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殷寿，他很担心父亲狂言无状被定罪。
“哼，”殷寿冷笑一声，“你们的父亲，把自己最宠爱的儿子留在身边锦衣玉食，等待日后继承爵位，而把你们丢到千里之外的朝歌，不管死活。如今你们已经长大，你们是我亲手训练的殷商勇士，你们是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考验的铁血男儿，没有人可以再摆布你们，你们比你们留在家乡的兄弟更加强大，你们更有资格继承你们父亲的爵位……”殷寿在他们四人身边来回说道，我站在后面心中十分不安：说了这么多，要论洗脑殷寿真是古今第一人，朝着他们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致命一击，如此一来，他们四人就很有可能为殷寿所用，他到底要做什么？
“本王今天就给你们一个讨回公道的机会，谁能杀了自己的父亲，就能取而代之。”殷寿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毕，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我倒吸一口凉气，身子忍不住开始微微颤抖。这简直难以置信，逼子弑父，有悖伦常，真是闻所未闻。我看着眼前的四个少年也正惊诧万分，他们彼此都投去震惊恐惧的目光，这谁能下得了手，那是自己的亲爹呀。
“拔剑，”随着殷寿一声令下，龙德殿大门打开，宫中禁卫军全副武装进入，在门口列好阵型，整装待发。姬发四人见状，都颤抖着拔出腰间的佩剑，一时之间，剑锋竟不知该指向何人。“难道你们忘了冀州城下的苏全孝吗？你不杀父，父有一天必杀你。”殷寿的语气不容拒绝。看来他早有准备，若他们真的动手，殷寿掌握着他们弑父的把柄，便能为己所用；若他们不动手，眼前这架势，只怕落得个父子双亡。好深的谋算，既要杀人更要诛心。
我看见崇应彪一步一步挪动到北伯侯面前，对着北伯侯跪了下来，悲伤地喊着：“父亲。”他心里果然还是有家人的，崇应彪被北伯侯扶了起来，谁知他剑锋一挑，直直刺进了自己父亲的胸膛。一旁的宫女吓得尖叫着退到一旁，趴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好，崇应彪，你现在就是北伯侯。”殷寿果然兑现了取而代之的承诺，我看着崇应彪摇摇晃晃的身体面向殷寿跪倒在他脚下微微颤抖着，不禁心中一紧，崇应彪的眼泪我看见了，他一定也很难受吧，可我不理解他到底出于何念竟然真能下此狠手。
“笨蛋，动手啊。”我回头一看，南伯侯正对着鄂顺咆哮着，鄂顺眼含热泪看着自己的父亲，他一定也知道父亲是想以死来保全自己一命。鄂顺拔出剑却转身冲向殷寿，我就站在殷寿身后不远处，只见殷寿两招就制服了鄂顺，用那把剑抹了鄂顺的脖子，鲜血瞬间喷涌而出，随后他倒在地上不动了。南伯侯哀嚎着想要过来，却被侍卫乱剑刺死。我吓得跌坐在地，看着鄂顺就倒在不远处，我顾不上那么多，只是忍住悲痛和惊恐，爬到他身边，抱着他的身躯，他还在眨眼，我用手使劲按住他脖子的伤口，想要止住鲜血流出，我也知道只是徒劳，我不敢发出声音，只是不住地流着眼泪，鄂顺缓缓抬起手，想要帮我拭去泪水，但是刚碰到我脸颊的一瞬间便垂了下去。
“鄂顺，不要，你不要死啊……”我小声地呼唤着他，紧紧抱住他的头，鄂顺认真地看着我，最后挤出一个微笑后便永远闭上了眼睛。我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哭出声，真的好想大喊有没有人来救救他，但是一抬头又看到那边，姜文焕举着剑后退着，他的父亲东伯侯步步靠近，突然一下直撞向儿子手中的剑，锋利的剑穿过他的身体，他紧紧抱住姜文焕，在他耳边说道：“你要活下去……”随后倒地，再起不能。
“姜文焕，你现在是东伯侯。”殷寿瞥了他一眼说道。姜文焕万分悲痛地跪在自己父亲身前，传出低低的啜泣声。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让四大伯侯和他们的儿子承受这样的痛苦？殷寿怎么能这样毫无人性？四大伯侯忠心耿耿，他们做错了什么竟落得这样的下场，真是令人哀叹唏嘘。这几个少年本处于生命的大好年华，也要承受这样的生离死别，他们又做错了什么？我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
我低头看着怀中无声无息的鄂顺，眼泪一滴滴落在他清秀、质朴的面容上。我来到这个世界对我第一个露出善意的人，他会偷偷给我寻来美食，他会教我骑马，我烦恼焦躁时他会微笑着劝慰我，兄弟们闹矛盾有冲突时他会上去尽力劝架，有人受伤了他也是真心地关心帮助他人……他本永远是质子团里那个友善亲和的存在，但这个阳光真诚、温柔谦和的少年已经永远离开了人世。
“姬发，为何还不动手？”殷寿的厉声发问将我从悲伤中暂时扯了出来。我看见姬发的身躯微微颤抖，双肩不住地起伏着，他看向自己的父亲，不停地喘息着，想来他经历了这些变故一时之间也难以承受。这时姬发松开手中的剑，转身跪倒在殷寿面前，“你要为你父亲求情？”殷寿的语言像是问话又像是威胁，姬发不动手，殷寿怎么会轻易放过他父子二人。
“不，姬昌之罪虽杀不足以解恨，此次四大伯侯密谋叛乱，皆因姬昌伪造卦象，姬昌乃是首犯，罪大恶极。杀了他反而替他掩盖了罪恶，使天下人不明真相。”姬发高声说道，殷寿听到此处面无表情的转身登上王座，我心中为姬发捏了一把汗，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不愿相信他是真的被殷寿洗脑，只怕是想保住他父亲一命，可殷寿岂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只见姬发又向前跪行几步，更加大声说：“必须让他公开谢罪，让天下人知道四大伯侯谋反未遂，是大王当机立断拯救了殷商。”说罢他五体投地，等待殷寿的回应。
“你没能把封神榜带回来给我，有罪；你为殷商捕获了四大叛贼，有功。”殷寿幽幽地说道，“来人，把姬昌押入地牢。”殷寿就这样放过姬昌了？我为姬发的急中生智感到佩服，能在这样的局面下保住自己的父亲属实不易。西伯侯身死于亲子之手对殷寿影响不大，他要的是自己手下人的忠诚和可用，姜文焕和崇应彪手刃亲父，继承爵位。而姬发此举已经向殷寿证明了自己的忠心和才智，殷寿自认为对于这样一个少年还是能够游刃有余地拿捏，杀不杀西伯侯也就无所谓了，留着还能继续牵制姬发和西岐。他若真是那个弑父杀兄的罪魁祸首，他逼着伯侯之子同样弑父，想让他们和自己一样沾染上亲人的鲜血，殷寿这算盘打得真精啊，一分一毫都被他算计得死死的。
姬昌被押入地牢，来了几个侍卫将鄂顺、东南北三位伯侯的尸体抬了下去，我握着鄂顺的手不愿松开，姬发过来扶起我时发力捏了捏我的手腕，我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似乎在提醒我不要任性，我憋着泪水放开了鄂顺的手，眼看着鄂顺被他们抬下去却无能为力。这时殷寿说道：“你们几个，都退下吧。”姜文焕和崇应彪忍着哀痛向殷寿行礼，姬发也拉着我行礼告退出来。我强撑着出了龙德殿，在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整个人瘫软下去，还好姬发搀住了我，我看了看旁边失魂落魄的姜文焕和崇应彪，也不知从何安慰。
“我先送你回去吧，”姬发说道。看着他的样子，我明白他心里也不好受，没有说话，默默和他一起回到小院。
我正要进门，回头问他：“姬发，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姬发一怔，注视着我：“我也不知道，我想先去私下面见大王，再去地牢劝劝我父亲，但愿可以保住他的性命。”
“劝你父亲什么？要他认罪吗？你觉得以西伯侯的为人他会那么做吗？如果会他就不会在大殿之上对大王直言卦象了。”我小声对他说。
“要不是他算什么卦，随意定论人命生死，又怎么会有这样局面……”姬发面露难色，“小玥，你别管这些了，顾好自己便是，有空去看看殷郊如何。”说罢他就转身快步离去，我知道他心存疑虑，他不相信他父亲的先天演卦，也下不了手杀害自己的父亲。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不过一日光景，这个少年肩上就背负了如此重担，难怪他能成长为后来的大周武王。
我将今日发生的变故告诉了惠然和如云，她们也难过得直流眼泪，我觉得好累，身心俱疲地回到屋中，倒在床上没多久就沉沉睡去。闭上眼睛周围一片黑暗，我在这黑暗中不断奔跑，怎么也找不到边际，不知哪里好像传来哭声，那一声声呼唤着“父亲”仿佛就在我的耳边，是谁？是谁在哭？像是姬发的声音。我转身却看到鲜血淋漓的鄂顺站在我面前，表情忧伤不已，“鄂顺？”我惊呼着扑过去却什么也没有抓到。背后又有动静，我一回头，是西伯侯正对着殷寿说：大王将死于血亲之手……然后就是殷郊被殷寿一剑刺死的样子，不，不要……
“不要……”我惊呼着从梦中醒来，急促地呼吸着，额头上、脊背上、手心里全是汗水，“还好是场梦，”我自言自语着，推开窗户看了看，应该正是深夜时分，我心中十分担忧殷郊，不知道殷寿会不会猜忌于他，又挂心于姬发的情形，想着反正也睡不着，还去质子营看看。
我披上斗篷悄悄来到质子营中，这里一片寂静，鸦雀无声。宫中生出这样大的变故，想必其他质子们此刻也是人心惶惶。我遍寻姬发无果，正要离去，回头见到一个身影，吓了我一跳。那个身影默默地站着，没有出声，有些熟悉的高大身形让我渐渐靠近他，借着月色和营火我看清了。
“崇应彪？”果然是他，此时的他面无血色，双眼无神，没有丝毫表情的他让我有些心惊，“你没事吧？”我出言相问，闻到了他身上好大一股酒味，看来喝了不少酒，如今他也只能借酒浇愁了。
他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于是我接着说:“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你也是不得已，节哀顺变。”不知他是在怎样的心态下亲手了结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曾和他有过几次交心之谈，我知道他心中有怨、有恨，他怨父亲将自己送到朝歌为质，更恨父亲这么多年对自己的不闻不问，他羡慕着从小在家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哥哥崇应鸾，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呢？就算继承了北伯侯之位，但是他此刻并不快乐。
“海玥，你看到了，我杀了……他。”崇应彪口中喃喃道，垂下了头，谁能想到曾经那样倨傲不恭的人此刻如此颓然。
“事已至此，不要去回想了。”我走近他，想要安慰，却不知如何说下去，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崇应彪本来低着的头一下抬起，他直直地盯着我，说:“姬发？为什么姬发可以？为什么他可以保住自己的父亲？鄂顺为了自己的父亲，反抗身死，姜文焕的父亲为了儿子主动赴死，只有我，亲手杀了我的父亲，为什么？为什么我是这样的？”
“你当时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一定有你自己的考量，你也许有你不得已的苦衷吧。”我偏开头，不去看他，我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也许我真的是个禽兽吧，哈哈哈哈……”崇应彪突然开始发笑，我从笑声中听出了几分苦涩。
“别这么说……”我搭上了他的手肘，这个时候他也需要陪伴和理解吧，可现在局势尚不明朗，也不知姬发怎么样了，“你先回去歇一会吧，我还有点事要去找姬发。”
说罢我转身欲走，却被崇应彪一把拉住了胳膊，“先是殷郊，又是姬发，为什么是他们？你的眼里为什么看不到我呢？我比他们差在哪里？”崇应彪用低沉的语气对我说，我一时之间难以理解。
“你在说什么呢？我只是……”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我的，还好手上倒有一个。”崇应彪冷笑着，握着我胳膊的那只手上劲又大了一些。
“嘶……崇应彪，你什么意思？”我手臂微微吃痛，看着崇应彪的样子，总觉得有些可怕。
“海玥，我要你。”语毕他手上使力将我拉入了他的怀中，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一下子扛上了肩，接着被他带入了营房。
“崇应彪你干什么？”我在他肩上挣扎着，用拳头使劲捶着他的后背，“你别乱来。”我大声惊呼，想要用劲翻身却被他借力一把拽了下来扔在床上，我用右腿踢向他，却没想到即使喝了酒他的反应还这么迅速，他抓住我的小腿，将我拖到了他面前。接着崇应彪欺身上来，将我的一条腿压在他的膝盖下，我只觉腿脚一麻，难以使劲，我只好用另一条腿踢向他的下&盘，谁知他身子不经意一动，导致我只踢中了他的大腿根。崇应彪脸色一变，感到有些吃痛，随手将我的双腿都固定住。质子营中就属他和殷郊的近身肉搏最为强悍，他的力气很大，我的双腿无论怎么使劲也不能挪动分毫。我只好用手掌甩了他一耳光，“啪”的一声，他捂着左脸看着我，眼中尽是震惊和愤怒，“你清醒一点。”我对他说，我以为他是喝多了酒后乱性，本希望他能因这一耳光清醒些，但我想错了。
他先是拽掉了我的斗篷，又将我的双手抓住控制在我头顶，一只手就握紧了我的双手手腕，另一只手扯下了我的腰带，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动作，同时扭动着身躯说：“崇应彪你是疯了吗？不要这样。”俯身凑到我耳边说：“我就是疯了，我就是被你们逼疯的，为什么你的眼里有殷郊，有姬发，甚至都有鄂顺，为什么你看不见我？为什么？今天我就要你，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然后他开始解我衣袍上的系带，我不停挣扎着，即使手脚都被限制住我也竭尽全力晃动着脑袋和身体，他一时之间竟未得逞，“砰”地一声，因为我晃动着脑袋刚好和他的头撞到了一起，剧烈的撞击使我有些头晕眼花，我摇了摇头试图清醒，却对上了崇应彪满是□□的眼神。他似乎不想再这样麻烦了，直接开始撕扯我的衣服，衣袍就变成了碎布被他扯掉向后扔去，他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用腰带将我的双手捆住，我的奋力挣扎没有带来我想要的结果，反而感觉力气逐渐消耗，已经有些力不从心，我转变策略开始威胁他说：“你不怕我大声喊出来吗？”
“喊？你尽管喊啊，这附近都是我北方阵的兄弟，如今我是北伯侯，他们都不会忤逆我，你不喊我反倒觉得无趣。若是喊来了人，看到你我这样，你觉得殷郊还会要你吗？现在我是北伯侯，你跟了我不会吃亏。”崇应彪笑了笑，丝毫未见惧色，他又开始撕扯我的中衣，再里面只有一件蔽体裹xiong了，我心中大感不妙。
“崇应彪，我求求你，不要，”我开始带了哭腔，他并未理会，我身上的中衣变成碎片离体后，他的手抚上我的肩，他的火热和我的冰凉肌肤形成了鲜明对比，他的手在我的身上游移着，嘴中还喃喃着：“殷郊真是好福气啊，居然能……”
“呸，”我一时气结，“殷郊从没有和我做过什么，哪里像你这般如此无耻？”我不能容忍他说殷郊。
“什么？这么久了他居然不下手，我可没他那么蠢。”说罢他低下头想要亲吻我的嘴唇，我偏过头去不愿接受，他掰住我的头，强行让我面对他，我的双手虽然被捆住，但我仍然死死抵住他的下颚，不让他靠近，他一手掰住我被捆的双手，另一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行吻住我的嘴唇，他用力吮吸着，我想扭头挣脱开怎么也无法得逞，只好牙关用力，咬了他的嘴唇，血腥气在我二人的口中弥漫开。
“唔……”他吃痛得哼出声，抬起头看着我，下嘴唇渗出了鲜红的血液，冷笑道：“性子够烈的，不烈就不好玩了。”他说罢一只手开始解我裙裳上的系带，另一只手还是不停在我上身摸索着，不一会裙子就被他褪下，他两下又撕开了我的中裤，白皙映入他的眼帘，接着他拉住我布上的系带，猛地拽开后仔细地盯着我，眼中的□□熊熊燃烧着，喘着粗气，随后迫不及待地脱下自己的衣裳，他身上隆起的肌肉，十分硬实，像一块块坚固的石头，每块肌肉都显示出我反抗无果的力量。
他此时已经贴了过来，我真的害怕了，更可怕的是我的意识虽然很清楚我不愿意，但人的身体却是诚实的。我没有那么古板，并不是为即将要被夺走了第一次感到耻辱，而是我讨厌男女之间的亲密接触是以这种逼迫勉强的形式进行，还是和自己不爱的人。我不敢想象接下来的画面，谁能来救救我？崇应彪直起身子要进行最后一步侵略之时，我想要最后挣扎一下，“崇应彪，你一定要这样吗？”我的语气突然异常平静，他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低头玩味地看着我，我死死盯着他说：“我知道你杀了父亲心里也很痛苦，但是以这种方式难道你就会得到快乐吗？即使今天你得到了我也不过是身体上的满足，我无法反抗，但不意味我属于你，我只会跟着我的心走。”
“你喜欢殷郊？”他突然俯身问我，我们的鼻尖几乎碰到了一起。
“是，我喜欢他。我不想骗你，是因我当你是朋友，你曾经也是一个单纯坦率、心怀梦想的少年，你没有错，只是我们错生于了这个时代，我们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有自己的思量……”我对他说，他好像听进去了，压着我的手竟微微松动了些，我大脑中飞速思考着脱身的方法。
“可我杀了自己的父亲，我连禽兽都不如……”他的眼神有些放空，不知道时不时想起了今晚在大殿上的事情。
“那惨剧不是你造成的，你想想是怎样一双手在控制着你们做出这样痛苦的选择呢？”我引导着他把矛头指向殷寿，他转了转眼珠，稍稍抬起了身子，正认真地思考着，我感觉此时的空间应该够我逃脱了。
“不、不，大王说的才是对的，父亲不爱我，我不杀他，他终有一天会杀了我的，你不要迷惑我。”他突然改变了想法，正想继续手中的动作，我趁他还没用劲，双腿积蓄了许久的力量突然向上一顶，这次正中他下盘，他疼得龇牙咧嘴，用一只手捂着下面，我趁机从他身边滑走，翻身下床，滚到了地上那件斗篷上面，我拾起斗篷，双手的绳索都没有解开就一心想往门外跑。
崇应彪回过神来后，转身追我，却碰巧被地上我那让他褪下的裙子绊住，他一个踉跄没有站稳，给了我开门的时机，我头也不敢回地向外跑去，由于双手被缚我只能抱着斗篷紧紧裹着上身。
不知跑了多久，我实在体力不支，在夜色之中我拐过一道墙根，并没有脚步声逼近，我松了一口气，我用牙齿咬开了手腕上的绳结，将斗篷展开披在身上勉强蔽体。我跌坐在墙角喘着粗气却不敢发出声音，小心翼翼地警惕着四周，体力稍稍恢复我便扶着墙站了起来。
这时背后有一阵脚步声，很轻，我不敢回头，十分害怕看到崇应彪那张脸，我正想全力向前跑出去，“小玥？是你吗？”这声音，好熟悉。
“姬发？真的是你啊……”我凑近看到了眼前熟悉的面容，一晚上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眼泪瞬间涌出，姬发见状吓坏了，迅速悄悄把我带回了他的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