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离开了学校。
直到彻底离开学校的那一刻，陈云本身看着窗外的眼眸顿了顿。
他知道他忘了什么了。
他忘了问姜雨，她与七年前案件当事人有什么关系没。
“等等...”陈云下意识说了声，但过后，他又道，“算了，回去吧。”
他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而且这事情有点不对劲。对他来说，他怎么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呢。
姜雨...，跟七年前的当事人有着一模一样的名字。可等他现在回忆起来，却连她的脸都拼凑不出。
...
“黎梦，你跟警察都说了什么？”三人回去的路上，江阳站在黎梦旁边，他神色淡淡的，语气也显得很平和。
“说什么，该说什么就说什么。”黎梦这样回答。
“我们是朋友，对吧？”江阳笑了一声，“是关系亲密的朋友，所以，朋友之间就不用互相找麻烦了吧？”
江阳顿了顿，又道：“对了，你奶奶还好吗？家里的灯泡状态怎么样？要不要我再去帮你检查一下？”
“...不用。”黎梦咬了咬牙，她摇头。
“还是帮你看看吧，”江阳笑着看她，“你家里可没几个能用的灯泡了，万一突然炸了，家里可只有奶奶，该怎么办呀。”
“......”
“江阳，”姜雨突然道，“你今天晚上有事吗？”
“嗯？怎么了？”江阳有些诧异，这是姜雨最近第一次主动找他说话。
“你成绩很好吧，我想问你几道题。”姜雨眨了眨眼。
江阳喉咙动了动。这下他有什么猜不到的？有什么题，非得晚上才讲的？虽然他今天本来是有其他安排的，不过...他看着姜雨昳丽的容颜，还是笑着点了点头，“有空的。”
黎梦伸手抓住姜雨的手，她什么也没说。但姜雨回握了过去，同样的，她也什么也没说。
明明是冰冷无比的一只手，此时黎梦握着，好像心里有了什么依靠、支柱一般。
她不再想一直这样妥协下去了，无论是自己作为受害者，还是试图帮着那两人拉姜雨下水。
但是...她也无法忘却之前的噩梦与恐惧。她不愿意...再经受那种折磨了。
中午午休，两人没有在教室里睡觉。
下雨过后，空气总是潮湿而又惹人心烦的，特别是这两天，尤显得格外燥热。
顶楼的楼梯间内，两人坐在一起，黎梦的头靠在姜雨的腿上，姜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宜人冷气，这个时候，黎梦觉得，姜雨不是女鬼。
“你...是地缚灵吗？”黎梦喃喃低声道。
姜雨只是伸出指尖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黎梦黑色柔软的短发，没有说话。
“我遇见你的老师了，她说，你不愿意见她。但我认识了你这么久，我觉得你不是不愿意。”黎梦自顾自说着。
“刚知道你可能早就死了的时候，我很害怕。毕竟小说里的女鬼，或是影视里的女鬼都是扒皮吃人的，我害怕你也会这样对我，我不敢靠你太近。”
“但你还是愿意靠近我。”姜雨说道，“在你心中，我们是朋友，对吗？”
“对，朋友，”黎梦释然一笑，她闭上眼，好似是对姜雨说，又好似是对自己说，“是人是鬼哪有这么重要。有时候，伤害我的不一定是鬼，也有可能是人。跟人相处已经那么难了，倒不如跟鬼相处。”
午间的顶楼梯间，只有她们二人。黎梦就枕着姜雨，渐渐地陷入了梦乡。她哪管身边陪着她的是凶煞或是恶鬼，她只知道，她们是朋友。
随着冰冷的指尖拂过面庞，她在梦里，好像又回到了那个使她粉身碎骨的一天。
...
“黎梦，你前些天跟我说，你家的灯泡一直不亮，很苦恼对吧？”放学时，江阳突然对她说。
“嗯？对的，不过我准备等这周放假了就去找师傅来看一眼，平时家里奶奶一个人，我不太放心。”黎梦点了点头。
“别等周末了，我帮你修吧，”江阳咧牙笑道，“其实我也会修灯泡哦。”
“可是...”黎梦蹙了蹙眉，她下意识觉得这样不好。即便黎梦跟江阳现在的关系算是很好了，但是也不该带着一个异性回家，特别是夜晚。
“你在担心什么啊，”江阳撇了撇嘴，有些委屈地说，“你在防备我吗？我以为我们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
黎梦，你没有做错。
晚上不让异性跟你回家，是正确的选择，即便是再好的朋友，也该留有一丝戒备之心，毕竟人心不可测。
可是...
黎梦抬头看了眼江阳，他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此时有些水润，似乎是真的委屈极了，好似被伤害到了。
可是黎梦。
他是你唯二的朋友，甚至你第二个朋友也是因为他才跟你交好的。
江阳对她很上心，如今只是想帮她装个灯泡，应该没问题吧？
“...好。”黎梦最终同意了。
江阳缓缓露出一个笑，他满意地笑了。学校道路上，亮黄的灯光下，黎梦明明将他看得很清楚，但在这个笑里她又觉得看不清楚。
回家的路上，他们走过那条漆黑的小路，走进康欣小区的大门。这一路上，黎梦心里都在打鼓，她感觉自己身旁跟着的不是江阳，倒像是一只野兽，一只等待着将她拆肢吞入腹中的、饥肠辘辘的野兽。
终于，他们进了门。
奶奶留了顶上昏黄的灯，她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睡觉，腿上还盖着一张毛毯。
可怜的老人，她老了，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清，平日里意识也很迟钝模糊。
所以她看不见，看不见自己的孙女被拖着进入了房间，听不见房门被关上，然后孙女的哭喊声。
她一直睡着，睡着。桌上的菜逐渐凉了，她浑然不知，她只是等着孙女从学校回来，在用那温柔的嗓音告诉她，“奶奶，我回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的灯泡被换了一个新的，孙女终于来喊她了。
只是今天晚上的孙女，似乎有些不对劲，她的声音好哑，带着哭腔。
“梦梦，你怎么了？在学校被欺负了吗？”老人担忧地问道，伸出手想碰碰孙女。
而孙女只是告诉她：
“...奶奶，我没事，我只是...太累了。”
直到彻底离开学校的那一刻，陈云本身看着窗外的眼眸顿了顿。
他知道他忘了什么了。
他忘了问姜雨，她与七年前案件当事人有什么关系没。
“等等...”陈云下意识说了声，但过后，他又道，“算了，回去吧。”
他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而且这事情有点不对劲。对他来说，他怎么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呢。
姜雨...，跟七年前的当事人有着一模一样的名字。可等他现在回忆起来，却连她的脸都拼凑不出。
...
“黎梦，你跟警察都说了什么？”三人回去的路上，江阳站在黎梦旁边，他神色淡淡的，语气也显得很平和。
“说什么，该说什么就说什么。”黎梦这样回答。
“我们是朋友，对吧？”江阳笑了一声，“是关系亲密的朋友，所以，朋友之间就不用互相找麻烦了吧？”
江阳顿了顿，又道：“对了，你奶奶还好吗？家里的灯泡状态怎么样？要不要我再去帮你检查一下？”
“...不用。”黎梦咬了咬牙，她摇头。
“还是帮你看看吧，”江阳笑着看她，“你家里可没几个能用的灯泡了，万一突然炸了，家里可只有奶奶，该怎么办呀。”
“......”
“江阳，”姜雨突然道，“你今天晚上有事吗？”
“嗯？怎么了？”江阳有些诧异，这是姜雨最近第一次主动找他说话。
“你成绩很好吧，我想问你几道题。”姜雨眨了眨眼。
江阳喉咙动了动。这下他有什么猜不到的？有什么题，非得晚上才讲的？虽然他今天本来是有其他安排的，不过...他看着姜雨昳丽的容颜，还是笑着点了点头，“有空的。”
黎梦伸手抓住姜雨的手，她什么也没说。但姜雨回握了过去，同样的，她也什么也没说。
明明是冰冷无比的一只手，此时黎梦握着，好像心里有了什么依靠、支柱一般。
她不再想一直这样妥协下去了，无论是自己作为受害者，还是试图帮着那两人拉姜雨下水。
但是...她也无法忘却之前的噩梦与恐惧。她不愿意...再经受那种折磨了。
中午午休，两人没有在教室里睡觉。
下雨过后，空气总是潮湿而又惹人心烦的，特别是这两天，尤显得格外燥热。
顶楼的楼梯间内，两人坐在一起，黎梦的头靠在姜雨的腿上，姜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宜人冷气，这个时候，黎梦觉得，姜雨不是女鬼。
“你...是地缚灵吗？”黎梦喃喃低声道。
姜雨只是伸出指尖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黎梦黑色柔软的短发，没有说话。
“我遇见你的老师了，她说，你不愿意见她。但我认识了你这么久，我觉得你不是不愿意。”黎梦自顾自说着。
“刚知道你可能早就死了的时候，我很害怕。毕竟小说里的女鬼，或是影视里的女鬼都是扒皮吃人的，我害怕你也会这样对我，我不敢靠你太近。”
“但你还是愿意靠近我。”姜雨说道，“在你心中，我们是朋友，对吗？”
“对，朋友，”黎梦释然一笑，她闭上眼，好似是对姜雨说，又好似是对自己说，“是人是鬼哪有这么重要。有时候，伤害我的不一定是鬼，也有可能是人。跟人相处已经那么难了，倒不如跟鬼相处。”
午间的顶楼梯间，只有她们二人。黎梦就枕着姜雨，渐渐地陷入了梦乡。她哪管身边陪着她的是凶煞或是恶鬼，她只知道，她们是朋友。
随着冰冷的指尖拂过面庞，她在梦里，好像又回到了那个使她粉身碎骨的一天。
...
“黎梦，你前些天跟我说，你家的灯泡一直不亮，很苦恼对吧？”放学时，江阳突然对她说。
“嗯？对的，不过我准备等这周放假了就去找师傅来看一眼，平时家里奶奶一个人，我不太放心。”黎梦点了点头。
“别等周末了，我帮你修吧，”江阳咧牙笑道，“其实我也会修灯泡哦。”
“可是...”黎梦蹙了蹙眉，她下意识觉得这样不好。即便黎梦跟江阳现在的关系算是很好了，但是也不该带着一个异性回家，特别是夜晚。
“你在担心什么啊，”江阳撇了撇嘴，有些委屈地说，“你在防备我吗？我以为我们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
黎梦，你没有做错。
晚上不让异性跟你回家，是正确的选择，即便是再好的朋友，也该留有一丝戒备之心，毕竟人心不可测。
可是...
黎梦抬头看了眼江阳，他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此时有些水润，似乎是真的委屈极了，好似被伤害到了。
可是黎梦。
他是你唯二的朋友，甚至你第二个朋友也是因为他才跟你交好的。
江阳对她很上心，如今只是想帮她装个灯泡，应该没问题吧？
“...好。”黎梦最终同意了。
江阳缓缓露出一个笑，他满意地笑了。学校道路上，亮黄的灯光下，黎梦明明将他看得很清楚，但在这个笑里她又觉得看不清楚。
回家的路上，他们走过那条漆黑的小路，走进康欣小区的大门。这一路上，黎梦心里都在打鼓，她感觉自己身旁跟着的不是江阳，倒像是一只野兽，一只等待着将她拆肢吞入腹中的、饥肠辘辘的野兽。
终于，他们进了门。
奶奶留了顶上昏黄的灯，她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睡觉，腿上还盖着一张毛毯。
可怜的老人，她老了，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清，平日里意识也很迟钝模糊。
所以她看不见，看不见自己的孙女被拖着进入了房间，听不见房门被关上，然后孙女的哭喊声。
她一直睡着，睡着。桌上的菜逐渐凉了，她浑然不知，她只是等着孙女从学校回来，在用那温柔的嗓音告诉她，“奶奶，我回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的灯泡被换了一个新的，孙女终于来喊她了。
只是今天晚上的孙女，似乎有些不对劲，她的声音好哑，带着哭腔。
“梦梦，你怎么了？在学校被欺负了吗？”老人担忧地问道，伸出手想碰碰孙女。
而孙女只是告诉她：
“...奶奶，我没事，我只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