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极品，简直就是极品啊。”
“此男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姜莞，我们现在莫不是在天堂？”
姜莞本来一直都挺欣赏陈美云性格里的那份直爽，她自己是不太会跟人兜圈子的人，跟直来直去的人交往她会比较轻松。这样一想，想路季予这种爱话里藏刀的人如果她在学校里遇见了，应该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直接就永不再相见了。
哪像现在，竟然能坐在一张桌上吃饭了都。
“陈美云，有这么夸张吗？”你爱夸就夸，当是当着人面这么夸多少还是有点过了吧。但事实证明显然是姜莞多虑了，这张桌上现在四个人，除了她，其余三个都丝毫没有不适的表现。
“不是我吹，他在学校里追着他的人排队都排到校门口。”周子放最爱添油加醋，此时不添更待何时。
路季予接过姜莞刚用过的烤肉夹，耐着性子一片一片的把肉平整得铺到烤盘上，生肉受热边缘慢慢卷曲变形。路季予夹起盘子里最后一块生肉，得空看了眼对面眼巴巴盯着肉的人。
满脸期待，像个等糖吃的小女孩。
她是怎么用她那张清冷高傲的脸做出这样的表情的呢。所以连陈乌林也招架不住吗。路季予不动声色地把烤盘上的肉翻了个面。
“你烤肉技术真棒。”姜莞不假思索地说道。
其实我其他技术更棒，你要不要也试一试。
混账想法莫名冒出来。
路季予冷着脸不领情：“这话听着不像是夸人。”
姜莞应了一声：“实话实说而已。”她想有女朋友的男生果然不一样，烤肉都比别人高出好几等。她盘子里还剩三块肉，都是刚周子放夹给她的，不是老了就是没熟。
陈美云哼哼了两声对周子放的吹牛皮不放在心上：“德文中学的吗，又不爱学习，花痴一点也是正常的。”
姜莞闻言，拍了拍陈美云的腿，眼神提醒：干嘛提这个，不是说了不能提这个吗。
周子放冷笑一声，陈美云这一句话在他听踩低拜高的意味特别重：“怎么还搞学历歧视啊，口气这么大，敢问你是哪个高中毕业的？”
“没毕业呢。”陈美云就知道他会问这个，眉间扬起几分得意：“我？我是嘉元中学的，高三。
周子放倒真有点惊讶，眼前这么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人是嘉元中学的，好在他也不差，不甘示弱道：“嘉元这几年是挺好，不过不好意思，我是实验三中的。”
实验三中。
姜莞抬起头，不由得瞟了眼对面的人。
这不就是他中考时的目标学校吗。
对面一直忙着烤肉的路季予没抬头也能察觉她突然昂起头的动作，垂着眼皮把烤盘上边缘一圈烤熟的肉全夹在一个盘子里。
还真是，光听见个学校名都能激动起来。
陈美云更激动，手里筷子直接拍在桌上：“你是实验三中的？”
“那你一定认识陈乌林吧。”
气氛一定程度上冷却了三秒。就连桌上烤的赤红的铁盘都救不回来。
“不认识。”
“认识。”
陈美云觉得有点意思，问周子放：“你是三中的竟然不认识陈乌林？”
周子放一听这名字就浑身不舒服，现在连听两遍，戾气更是蹭蹭地暴涨：“怎么，不认识他犯哪条法了？你准备抓我坐牢啊？”
你有本事你试试啊。
姜莞拿生菜包肉，就顺口问了对面人一句：“你认识陈乌林？”
路季予手里拿着烤肉夹，手肘手腕漫不经心地顶在桌沿上，平时清亮的眼里这会儿情绪很淡，多少有几分傲骨嶙峋的样子。
对啊，你怕了吗，紧张吗。我不仅认识他，我还认识他妈。
路季予正好烤完一盘肉，抬手招服务员换烤盘。姜莞半抬的目光恰好落在他修长有劲的手臂上，青色的筋脉隐约在冷白的皮肤下，仿佛蜿蜒交错的山脉，隐秘而遒劲。
如果说路季予一无所求，心如止水，那也太虚假。他虽然没周子放那么躁动，但也绝对不会是个亏待自己的主。他太知道自己的优势所在，只是从小跟着路临在名利场上轱辘转，见识了无数虚情假意的你来我往，让路季予对逢场作戏早就免疫了。
“你认识陈乌林？”他没回答，故意反问了一句。多少带着几分试探。
“他是我邻居，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
路季予想到底是怎么样的家庭和底气才能养出她这样一种坦荡，毫无保留的性子。
陈美云低头喝了口刚送上来的酸梅汤，大言不惭：“就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
这才对吗。
路季予想。她和陈乌林认识是必然，而她和自己的相识则是偶然。这世道哪有这么多处心积虑的接近和试探。他放下手里的烤肉夹，拿过刚上桌的冰豆浆给自己倒了半杯。要么？他眼神提问对面的人。
姜莞默默把自己的杯子推到他面前。
“我有个同学跟他认识，跟我提起过他几句。”路季予淡淡解释了一句，抽了张纸巾把杯壁上不小心挂着的豆浆擦干净，才把杯子又端到姜莞面前。
他没撒谎，但也没说真话。
“你初中是哪儿读的？”陈美云探头过来，明知故问道。
“思林中学。”
陈美云假装惊讶：“这么牛？我也有个朋友是那儿毕业的，那你怎么会考去德文的？思文重点高中上线率没有百分之一百也有九十九了。哎——。”
她话说到一半，感觉旁边人的脚踢了踢自己的，一转头，姜莞正盯着她看，递了一个不赞成的眼神。
陈美云便只好收声。
一旁的周子放听了不干了，立马就上演护犊情深：“怎么不兴人中考发挥失误啊！而且德文怎么了？德文也有考上985211的啊！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学校歧视那一套!你还是新时代的年轻人呢！”
原本正欲偃旗息鼓的陈美云被呛得小半天没插上一句，但她可从来不吃亏：“德文中学上一个985211该不是要追溯到新时期时代了吧？”
毒，真得好毒。
老，也是真的有点老。
姜莞边听旁边两人吵架，边夹了块路季予刚烤好的肉塞嘴里，不偏不倚地评价道：“这块烤得有点老了。”
对面路季予沉默着没搭腔，手上动作不停，只是抬头看了眼她。姜莞见他好像又有点不高兴了，悄悄凑过去，压着声音开口：“当然比周子放烤得还是好多了。”
这哄得，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就这烂技术，人三岁小孩听了都要翻白眼。
但偏偏，路季予本来都打算撂挑子不干了，这不又认命地端了盘刚上桌的腌渍五花肉继续烤。
没办法，什么肉还能让大小姐亲自烤呢。
路季予默不作声地从从烤盘上夹了块刚烤好得五花肉放她盘子里：“这块刚好。”
姜莞没想到他性子这么争强好胜，随便说了一句肉老，他就又立马烤了一块证明自己。姜莞这次肉也没吃，直接就竖起大拇指漫天赞叹：“这块一看就知道很完美!”
这敷衍不走心的浮夸劲直接都把路季予给整无语了。
姜莞吃饱了，放下筷子，开始喝水。路季予见对面人吃得差不多了，也就撂了烧烤夹低头喝豆浆。
一旁周子放推了推路季予：“我想吃牛舌，烤点呗？”
“你自己没手？”路季予放下豆浆，斜睨了他一眼，态度着实有些恶劣。
不公平！这不公平！周子放在心里高声大喊!明明你刚刚给姜莞烤肉可不是这态度的!
“你刚可不是这个态度。”周子放冷哼了两下，小声抱怨。一桌就这么大，他声音再小，对面两人也听得一清二楚。姜莞看看他，以为他是吃不到肉闹脾气，大方地把手边的盘子往周子放那儿推了推：“你可以吃这儿的。”
周子放摆手拒绝，这不是肉的问题，这是态度的问题。
陈美云这会儿也搁置了筷子，暧昧不清的眼神后知后觉地来回在路季予和姜莞两人身山扫，试图扫出一丝奸情的味道。这才几天啊，难道这大帅哥邻居跟姜莞已经有了一腿。
几个人都各自揣着自己的小心思在疯狂脑补。
只听见路季予慢悠悠地开口：“她请客买单。我不给她烤给你烤？”
……
“捞男！这人十有八九是个捞男！”
一顿烤肉吃完，周子放拉着路季予去烤肉店旁的便利店买东西，陈美云和姜莞站在路口等他们。
陈美云拧着头，透过便利店的落地窗玻璃往里张望了几眼，店内灯火通明，便利店的货架挡住了他们的身影，从这望过去只能勉强看到两个后脑勺。
不过帅哥就是帅哥，连后脑勺都长得比一般人都要来得周正。
但可惜是个捞男。
姜莞嘴里咬着烤肉店送的薄荷糖，两手插在裙子口袋里，她知道陈美云被上一个男朋友骗了之后对这方面就一直很在意，她也不反驳：“放心，捞也捞不到我，他疑似有女朋友。”
陈美云更加无语：“他有女朋友了还对你鞍前马后，还心安理得让你请客吃饭？姜莞你当心点儿哦，我告诉你这个社会对女性可是很残酷的，随便造点黄谣都能把一女生打入十八层地狱。我妈公司的一个职工就因为跟已婚同事闹了点绯闻被人原配追到公司扇耳光。后来查了微信聊天记录一看，原来是渣男把小三的名字备注成他的同事名。”
“你说贱不贱？”
“最后那原配也没道歉，她和那渣男还美美和好了。就那个女职工受不了流言蜚语，精神状态一直不好然后就离职了。”
“不过你放心，要是有人敢让你蒙受这种不白之冤，我一定抄了他的家！”
“不对，都用不上我，李晚女士直接就把人给秒了。话说回来，你妈生日快到了吧，今年有说过怎么过吗？”
姜莞这几天偶尔也想起这件事，微信里李晚一直沉默着没动静，聊天记录还停在上一次她祝贺姜莞拿到加分，然后顺手给她转了账做奖励。
“没有，她最近一直都挺忙。”夜风舒爽，又是吃饱喝足，姜莞惬意地眯了眯眼，十足一只餍足的猫咪样。
陈美云看的出来她心情挺好，心生感叹：“你和你妈的关系比初中好像缓和了不少。”
姜莞抿了抿嘴角。
她和李晚的关系最近的确是有了缓和的趋势，但离无话不谈的母女那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状似玩笑得来了一句：“毕竟李晚女士现在可是富婆，我得抱紧大腿。”
陈美云回头看了一眼，那两男生不知道买了什么东西正在柜台前结账，刚提起陈乌林她就想到件事：“陈乌林前几天还找我呢，问得都是你的事，你没理他吗？”
“他也找我了，问我为什么不回家。”姜莞叹了口气：“我其实真不是为了躲他，我住画室更方便而已。而且那件事过去这么久了，你说他为什么还放不下？”
陈美云捧着脸思考了下：“也许是因为你跟他疏远了。”
“我跟他疏远一部分是因为他妈的事情，但更多的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我有时候觉得他挺陌生的。”
“那这话你跟他说过吗？”
姜莞摇头：“算了，我还是挺膈应那件事的。而且，我有预感，他妈和姜怀南的事还不算完。”
陈美云一直觉得姜莞家的事挺奇妙：“这什么剧本？异父异母的亲兄妹？”
姜莞并不是很喜欢这个话题：“不说这个了。”
她抬头看天，今夜月朗气清，晚风舒爽，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也是个适合喝酒的好天气。
真想喝酒啊。
姜莞把手掏出来举着对着天毫不保留又十分随性散漫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顺便在今天结束之前，默默许了个愿望。
今天结束之前一定要喝到酒。
“此男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姜莞，我们现在莫不是在天堂？”
姜莞本来一直都挺欣赏陈美云性格里的那份直爽，她自己是不太会跟人兜圈子的人，跟直来直去的人交往她会比较轻松。这样一想，想路季予这种爱话里藏刀的人如果她在学校里遇见了，应该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直接就永不再相见了。
哪像现在，竟然能坐在一张桌上吃饭了都。
“陈美云，有这么夸张吗？”你爱夸就夸，当是当着人面这么夸多少还是有点过了吧。但事实证明显然是姜莞多虑了，这张桌上现在四个人，除了她，其余三个都丝毫没有不适的表现。
“不是我吹，他在学校里追着他的人排队都排到校门口。”周子放最爱添油加醋，此时不添更待何时。
路季予接过姜莞刚用过的烤肉夹，耐着性子一片一片的把肉平整得铺到烤盘上，生肉受热边缘慢慢卷曲变形。路季予夹起盘子里最后一块生肉，得空看了眼对面眼巴巴盯着肉的人。
满脸期待，像个等糖吃的小女孩。
她是怎么用她那张清冷高傲的脸做出这样的表情的呢。所以连陈乌林也招架不住吗。路季予不动声色地把烤盘上的肉翻了个面。
“你烤肉技术真棒。”姜莞不假思索地说道。
其实我其他技术更棒，你要不要也试一试。
混账想法莫名冒出来。
路季予冷着脸不领情：“这话听着不像是夸人。”
姜莞应了一声：“实话实说而已。”她想有女朋友的男生果然不一样，烤肉都比别人高出好几等。她盘子里还剩三块肉，都是刚周子放夹给她的，不是老了就是没熟。
陈美云哼哼了两声对周子放的吹牛皮不放在心上：“德文中学的吗，又不爱学习，花痴一点也是正常的。”
姜莞闻言，拍了拍陈美云的腿，眼神提醒：干嘛提这个，不是说了不能提这个吗。
周子放冷笑一声，陈美云这一句话在他听踩低拜高的意味特别重：“怎么还搞学历歧视啊，口气这么大，敢问你是哪个高中毕业的？”
“没毕业呢。”陈美云就知道他会问这个，眉间扬起几分得意：“我？我是嘉元中学的，高三。
周子放倒真有点惊讶，眼前这么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人是嘉元中学的，好在他也不差，不甘示弱道：“嘉元这几年是挺好，不过不好意思，我是实验三中的。”
实验三中。
姜莞抬起头，不由得瞟了眼对面的人。
这不就是他中考时的目标学校吗。
对面一直忙着烤肉的路季予没抬头也能察觉她突然昂起头的动作，垂着眼皮把烤盘上边缘一圈烤熟的肉全夹在一个盘子里。
还真是，光听见个学校名都能激动起来。
陈美云更激动，手里筷子直接拍在桌上：“你是实验三中的？”
“那你一定认识陈乌林吧。”
气氛一定程度上冷却了三秒。就连桌上烤的赤红的铁盘都救不回来。
“不认识。”
“认识。”
陈美云觉得有点意思，问周子放：“你是三中的竟然不认识陈乌林？”
周子放一听这名字就浑身不舒服，现在连听两遍，戾气更是蹭蹭地暴涨：“怎么，不认识他犯哪条法了？你准备抓我坐牢啊？”
你有本事你试试啊。
姜莞拿生菜包肉，就顺口问了对面人一句：“你认识陈乌林？”
路季予手里拿着烤肉夹，手肘手腕漫不经心地顶在桌沿上，平时清亮的眼里这会儿情绪很淡，多少有几分傲骨嶙峋的样子。
对啊，你怕了吗，紧张吗。我不仅认识他，我还认识他妈。
路季予正好烤完一盘肉，抬手招服务员换烤盘。姜莞半抬的目光恰好落在他修长有劲的手臂上，青色的筋脉隐约在冷白的皮肤下，仿佛蜿蜒交错的山脉，隐秘而遒劲。
如果说路季予一无所求，心如止水，那也太虚假。他虽然没周子放那么躁动，但也绝对不会是个亏待自己的主。他太知道自己的优势所在，只是从小跟着路临在名利场上轱辘转，见识了无数虚情假意的你来我往，让路季予对逢场作戏早就免疫了。
“你认识陈乌林？”他没回答，故意反问了一句。多少带着几分试探。
“他是我邻居，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
路季予想到底是怎么样的家庭和底气才能养出她这样一种坦荡，毫无保留的性子。
陈美云低头喝了口刚送上来的酸梅汤，大言不惭：“就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
这才对吗。
路季予想。她和陈乌林认识是必然，而她和自己的相识则是偶然。这世道哪有这么多处心积虑的接近和试探。他放下手里的烤肉夹，拿过刚上桌的冰豆浆给自己倒了半杯。要么？他眼神提问对面的人。
姜莞默默把自己的杯子推到他面前。
“我有个同学跟他认识，跟我提起过他几句。”路季予淡淡解释了一句，抽了张纸巾把杯壁上不小心挂着的豆浆擦干净，才把杯子又端到姜莞面前。
他没撒谎，但也没说真话。
“你初中是哪儿读的？”陈美云探头过来，明知故问道。
“思林中学。”
陈美云假装惊讶：“这么牛？我也有个朋友是那儿毕业的，那你怎么会考去德文的？思文重点高中上线率没有百分之一百也有九十九了。哎——。”
她话说到一半，感觉旁边人的脚踢了踢自己的，一转头，姜莞正盯着她看，递了一个不赞成的眼神。
陈美云便只好收声。
一旁的周子放听了不干了，立马就上演护犊情深：“怎么不兴人中考发挥失误啊！而且德文怎么了？德文也有考上985211的啊！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学校歧视那一套!你还是新时代的年轻人呢！”
原本正欲偃旗息鼓的陈美云被呛得小半天没插上一句，但她可从来不吃亏：“德文中学上一个985211该不是要追溯到新时期时代了吧？”
毒，真得好毒。
老，也是真的有点老。
姜莞边听旁边两人吵架，边夹了块路季予刚烤好的肉塞嘴里，不偏不倚地评价道：“这块烤得有点老了。”
对面路季予沉默着没搭腔，手上动作不停，只是抬头看了眼她。姜莞见他好像又有点不高兴了，悄悄凑过去，压着声音开口：“当然比周子放烤得还是好多了。”
这哄得，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就这烂技术，人三岁小孩听了都要翻白眼。
但偏偏，路季予本来都打算撂挑子不干了，这不又认命地端了盘刚上桌的腌渍五花肉继续烤。
没办法，什么肉还能让大小姐亲自烤呢。
路季予默不作声地从从烤盘上夹了块刚烤好得五花肉放她盘子里：“这块刚好。”
姜莞没想到他性子这么争强好胜，随便说了一句肉老，他就又立马烤了一块证明自己。姜莞这次肉也没吃，直接就竖起大拇指漫天赞叹：“这块一看就知道很完美!”
这敷衍不走心的浮夸劲直接都把路季予给整无语了。
姜莞吃饱了，放下筷子，开始喝水。路季予见对面人吃得差不多了，也就撂了烧烤夹低头喝豆浆。
一旁周子放推了推路季予：“我想吃牛舌，烤点呗？”
“你自己没手？”路季予放下豆浆，斜睨了他一眼，态度着实有些恶劣。
不公平！这不公平！周子放在心里高声大喊!明明你刚刚给姜莞烤肉可不是这态度的!
“你刚可不是这个态度。”周子放冷哼了两下，小声抱怨。一桌就这么大，他声音再小，对面两人也听得一清二楚。姜莞看看他，以为他是吃不到肉闹脾气，大方地把手边的盘子往周子放那儿推了推：“你可以吃这儿的。”
周子放摆手拒绝，这不是肉的问题，这是态度的问题。
陈美云这会儿也搁置了筷子，暧昧不清的眼神后知后觉地来回在路季予和姜莞两人身山扫，试图扫出一丝奸情的味道。这才几天啊，难道这大帅哥邻居跟姜莞已经有了一腿。
几个人都各自揣着自己的小心思在疯狂脑补。
只听见路季予慢悠悠地开口：“她请客买单。我不给她烤给你烤？”
……
“捞男！这人十有八九是个捞男！”
一顿烤肉吃完，周子放拉着路季予去烤肉店旁的便利店买东西，陈美云和姜莞站在路口等他们。
陈美云拧着头，透过便利店的落地窗玻璃往里张望了几眼，店内灯火通明，便利店的货架挡住了他们的身影，从这望过去只能勉强看到两个后脑勺。
不过帅哥就是帅哥，连后脑勺都长得比一般人都要来得周正。
但可惜是个捞男。
姜莞嘴里咬着烤肉店送的薄荷糖，两手插在裙子口袋里，她知道陈美云被上一个男朋友骗了之后对这方面就一直很在意，她也不反驳：“放心，捞也捞不到我，他疑似有女朋友。”
陈美云更加无语：“他有女朋友了还对你鞍前马后，还心安理得让你请客吃饭？姜莞你当心点儿哦，我告诉你这个社会对女性可是很残酷的，随便造点黄谣都能把一女生打入十八层地狱。我妈公司的一个职工就因为跟已婚同事闹了点绯闻被人原配追到公司扇耳光。后来查了微信聊天记录一看，原来是渣男把小三的名字备注成他的同事名。”
“你说贱不贱？”
“最后那原配也没道歉，她和那渣男还美美和好了。就那个女职工受不了流言蜚语，精神状态一直不好然后就离职了。”
“不过你放心，要是有人敢让你蒙受这种不白之冤，我一定抄了他的家！”
“不对，都用不上我，李晚女士直接就把人给秒了。话说回来，你妈生日快到了吧，今年有说过怎么过吗？”
姜莞这几天偶尔也想起这件事，微信里李晚一直沉默着没动静，聊天记录还停在上一次她祝贺姜莞拿到加分，然后顺手给她转了账做奖励。
“没有，她最近一直都挺忙。”夜风舒爽，又是吃饱喝足，姜莞惬意地眯了眯眼，十足一只餍足的猫咪样。
陈美云看的出来她心情挺好，心生感叹：“你和你妈的关系比初中好像缓和了不少。”
姜莞抿了抿嘴角。
她和李晚的关系最近的确是有了缓和的趋势，但离无话不谈的母女那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状似玩笑得来了一句：“毕竟李晚女士现在可是富婆，我得抱紧大腿。”
陈美云回头看了一眼，那两男生不知道买了什么东西正在柜台前结账，刚提起陈乌林她就想到件事：“陈乌林前几天还找我呢，问得都是你的事，你没理他吗？”
“他也找我了，问我为什么不回家。”姜莞叹了口气：“我其实真不是为了躲他，我住画室更方便而已。而且那件事过去这么久了，你说他为什么还放不下？”
陈美云捧着脸思考了下：“也许是因为你跟他疏远了。”
“我跟他疏远一部分是因为他妈的事情，但更多的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我有时候觉得他挺陌生的。”
“那这话你跟他说过吗？”
姜莞摇头：“算了，我还是挺膈应那件事的。而且，我有预感，他妈和姜怀南的事还不算完。”
陈美云一直觉得姜莞家的事挺奇妙：“这什么剧本？异父异母的亲兄妹？”
姜莞并不是很喜欢这个话题：“不说这个了。”
她抬头看天，今夜月朗气清，晚风舒爽，是个难得的好天气。也是个适合喝酒的好天气。
真想喝酒啊。
姜莞把手掏出来举着对着天毫不保留又十分随性散漫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顺便在今天结束之前，默默许了个愿望。
今天结束之前一定要喝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