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贡品被调包,宋祈安被禁足这事,小枝不敢再多言一句,可招架不住沈溪眠穷追不舍地问。

    “殿下,奴婢与您同居深宫,也不过是听了些只言片语。”小枝无奈道。

    “那我直接去问皇后。”一个两个怎么都遮遮掩掩,话都说不明白,沈溪眠很是苦恼。

    “别别别——”小枝觉得自家公主这两日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主子的事她一个小丫鬟哪敢瞎猜测,但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这事是她跟公主殿下说的,她一定小命不保。

    “公主殿下,奴婢只是一个小丫鬟,不能私论国事,您别为难奴婢了。”

    “有我在,不会有人敢拿你怎么样的。”沈溪眠隐隐明白凡间的皇宫与天庭不一样,有许多规矩,她也不想为难小枝,可她如今熟识的人除了宋祈安,就只剩小枝。

    “跟我说说吧,跟我说说吧,说不定我帮了宋祈安,他就愿意同我成亲了。”沈溪眠扯着小枝的袖子撒娇,因记得昨夜她说的话,“成亲”两个字沈溪眠说得很轻。

    小枝拗不过她,只好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东渊使者来朝进贡,贡品被调包了,使者说是世子殿下做的。皇上很生气,认为东渊对天齐不敬,但没有确凿证据,只能先禁足世子殿下。”

    “那要是我找到证据证明不是宋祈安做的,皇上是不是就会解除他的禁足了?”沈溪眠眨了眨大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点天真愚蠢。

    小枝迟疑道:“按理说是这样的。”不过一想到公主殿下不靠谱的性格,她又连忙道:“但这件事事关两国交好,一个不慎引起两国大战,到时候又将是一地生灵涂炭。公主殿下还是莫要掺和了。”

    沈溪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老君跟她说过,她要和宋祈安成亲,也要阻止两国大战。“我会阻止他们打仗,我也会证明宋祈安是清白的。”

    小枝感觉自己的天要塌了,她就不应该多嘴。“不不不,公主殿下,您是金枝玉叶,只用每日开开心心的就好,剩下的事自会有人解决。”

    “何出此言?若无国家,又何来的公主,我受万民供养,岂能见他们受战争纷扰而袖手旁观。”沈溪眠一改嬉笑模样,神色严肃,看起来不似开玩笑。这话是老君教导她的,她虽不甚理解,但老君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枝一愣,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接着低声道:“公主殿下说的是,只是这件事兹事体大,还需从长计议,殿下不要冲动。”

    沈溪眠当然明白,她虽久居财神殿,不理凡间事几百年,但凡人奸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点也不好对付,她自会小心行事。

    沈溪眠又缠着小枝给她讲讲宋祈安,小枝久居深宫,但因为是公主身边的贴身丫鬟,也读过一些书,识得几个字,因此对天下形势也稍有了解。

    原来宋祈安本是东渊曜王的独子,曜王是东渊圣上的胞兄,曾助他登上皇位。外人所传,他们兄弟二人情比金坚,只是当时二人爱上了同一个女子,这女子后来嫁给了曜王,自此两人间有了嫌隙,但也一直是阋墙御侮。

    后来天齐东渊两国交战,曜王战死疆场,曜王妃却转身被封为曜贵妃。而宋祈安披上东渊皇子的身份被送来天齐当质子。

    “哼!”沈溪眠轻哼一声,不屑道:“东渊皇真是好手段。”

    小枝“哎哎”两声,急道:“公主殿下慎言,否则奴婢就不同公主殿下讲了。”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沈溪眠捂住嘴,眨眼示意小枝继续说。

    小枝缓声道:“三年前,两国交战,东渊大败,天齐东渊签下了八城盟约,东渊割下八座城池给天齐,此外还要每年向天齐进贡。可今年东渊向天齐进贡的贡品却被调包了。”

    “那使者为何说是宋祈安做的?”沈溪眠一针见血地问。

    小枝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她也只是听其他下人八卦时才了解到一些情况。

    “此事恐怕得问来进贡的使者大人了。”

    “那我们就去会会他!”沈溪眠拍案而起,就要走向殿外。

    小枝吓得哇哇大叫,连忙拉住她的衣摆:“公主殿下,说好不冲动的!使者大人在宫外的馆舍,我们如何见得了。”

    “我们不能出宫吗?”沈溪眠疑惑道,她这个公主原来也有这么多事不能做。

    “我的殿下呀,出宫是要令牌的!”小枝欲哭无泪,自家公主是不是真的失忆了,怎么连这都能忘。

    “这个令牌我没有吗?我可是公主。”沈溪眠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脑袋。

    “公主殿下当然有,可您前脚用公主令牌出宫,后脚皇后娘娘就会知道,娘娘肯定不许公主殿下掺和这事,要是追究起来,奴婢肯定少不了一顿罚。”暂且不论带着公主私谈国事,就光看管公主不利这一条罪名,怪罪下来就有得她受。

    沈溪眠又泄气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倒在软榻上,想学二郎神养的啸天犬一样仰天长啸。

    偏偏不凑巧的是,颜太傅来了。

    颜太傅看着她张牙舞爪的字,差点儿掩面而泣:“殿下呀,半日不见,您又拜了哪家的新师傅,写出这般字迹。”他实在是无颜见天子。

    “写得不错吧!”沈溪眠以为太傅在夸她,期待地问。

    “你!”太傅气得双手打颤,连连唤人送来茶水。“孺子不可教也!”他抿了口茶水,顺了顺气才不至于让自己晕厥过去。

    小枝端着茶水,替自家公主捏了把汗。

    “太傅莫生气,太傅莫生气。不知溪眠哪里做错了?”沈溪眠对这个老头很有亲切感,见他生气连忙哄道。

    颜太傅重重地放下茶水,不客气道:“殿下哪里有错!是老夫才疏学浅,教导不了殿下,老夫等会便启禀皇上和皇后娘娘,为公主殿下再寻一位良师。老夫再不愿踏进皇宫半步。”说着他就起身要离开。

    小枝连忙跪地求情:“颜太傅,请留步,公......”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沈溪眠两眼放光地抓住颜太傅的衣袖:“太傅是从宫外进来的?等会可是要出宫?”

    “那是自然!”颜太傅甩袖。

    小枝偷偷抬头与沈溪眠对视上了,她知道自家公主又要惹事了。公主要做什么,她是拦不住的。

    沈溪眠猛地跪在地上,抱住颜太傅的老腰,嚎啕大哭:“太傅不要告状,溪眠以后会好好写字的。”

    这般有失礼仪,老太傅吓得连连推开她:“公主这是作何!公主这是作何!实在有失体统啊!”

    沈溪眠抱住太傅不肯放手,嘴里含糊不清地高声求饶,手却偷偷将他腰间的令牌塞进衣袖。

    “求太傅了!”令牌得手,沈溪眠放开他,泪眼婆娑地跪在地上。

    沈溪眠可是耍赖惯手,以前在财神殿,老君都奈何不了她,更何况一个战战兢兢老实本分的老太傅。

    老太傅哀叹一声:“老夫不说了老夫不说了,公主殿下饶了老夫吧。”他扶了扶自己的腰,感觉一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谢太傅!”沈溪眠从地上窜起来,冲小枝使了个眼色:“太傅今日受累了,要不先去偏殿歇息歇息,我让人备上点心茶水。”

    颜太傅没拒绝,跟着小枝去了偏殿。

    安顿好太傅,小枝偷偷溜回书房。

    “小枝看看,这个令牌能不能出宫!”沈溪眠兴冲冲地举着令牌给小枝看。

    “公主殿下,奴婢也不知。”小枝怎会懂这些,就连公主令牌她也只见过几次。

    “不管了,我们先试一试。”沈溪眠将令牌放进怀里,宝贝似地拍了拍。

    她命小枝准备两套小太监的衣服,自己则是到处找自己的公主令牌。她已经想好了,白日里拿着太傅令牌出宫太过招摇,她们得晚上行动。

    小枝拿来衣服后,愁眉苦脸地问沈溪眠:“公主殿下,我们真的要偷偷出宫吗?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小枝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沈溪眠信誓旦旦保证道,她可是天上财神殿的小神君,如今她虽然没有法术,可她身手还在,岂会怕这些凡人。

    小枝还是觉得惶恐不安,她颤声道:“公主殿下,外面不似宫内,要不...要不我们先去找世子殿下吧,对!先去找世子殿下,他现在肯定冷静好了,指不定正需要您呢。”

    这话正中沈溪眠下怀,她也准备去找宋祈安的,她可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沈溪眠嫌步辇速度太慢,和小枝两人走去德阳宫。

    “宋祈安,你冷静好没!我拿到太傅令牌了,晚上准备去问问那使者,你马上就可以出去了。”一想到晚上要和小枝偷偷溜出宫,沈溪眠有些按耐不住的兴奋,这听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公主殿下的意思是,她想为殿下您查明真相,还您一个清白。”小枝忙不迭解释道。

    宋祈安仍不正眼看她,刚刚黑影说的话他不是没考虑过,只是这华阳公主愚蠢至极,实在不是可用之才。

    但她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这正是宋祈安需要的。他虽可以偷偷溜出宫,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他现在被禁足了。

    宋祈安打算破罐子破摔,于是转过头耐住性子说:“宫外危险,公主殿下不若也带上在下,在下身手好,可以保护殿下。”

    “好呀好呀!”沈溪眠眉开眼笑道,宋祈安果然是心悦自己的,只要替他查明真相,他一定愿意同自己成亲,而且也能给东渊一个交代,阻止两国大战,真是一举两得。

    果然好忽悠,宋祈安在心中不屑道。

    小枝看着事情的发展走向不对,心下焦急,不对呀不对呀,她原以为世子殿下会嫌公主殿下烦,不让公主管这件事,怎么现在世子殿下要同公主殿下一起出宫。

    宋祈安出宫是有自己的打算,他在洛川忍辱负重三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重回东渊,为父亲报仇。可东渊里盯着他的人不少,他在天齐不敢轻举妄动,可用之人也不多。如今使者身边的眼线失联,他只能自己去看看外面是何情况,要是能利用华阳公主的名号查案,会少很多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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