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道:“我怎么没发现你竟然这么大胆呢?王小花~”

    我面无表情道:“我自来便是这样,可能是你眼睛不大好吧。”

    “说,你是什么时候对我有,有这样的心思的?”我真想把他的嘴给缝上,但苦于手里没有针线,只好继续道:“我一直都有,你没看出来罢了。”

    “你既然对我这样了,是不是要对我负责啊?”陈源紧挨着我,我的脸有点痒痒的,忙用手挡了挡,道:“怎么负责?”

    “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不是个能托付终身的良人~我就知道,有的人做了事之后就翻脸……”没等陈源说完,我实在是忍不了了,终于捂住了他的嘴,我真是怕了他了。

    等了会儿,他似乎平静了下来,我看他正常了些,好像不会再发疯了,才敢放开手。

    陈源笑着道:“好了,不逗你了。”

    也不知夜风中是不是裹着蜜,我觉得心中充盈着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甜蜜。

    我再不愿去想一切是不是对,或是不是错,是不是应该或是不是不应该,我只知道,我的心让我这样做,我丝毫违背不得,也根本不想违背,我只是这样想着,便这样做了,就是这样简单。

    以前我有太多的无奈与无力,而现在,我只想按照我自己的本心去生活,不管结果如何,这个人我绝不会放手。

    这种感觉真奇怪,对什么产生执念,我从没体验过,但如今它以燎原之势完全席卷我的整个身心,让人感到恐惧,但又觉得无比兴奋与满足,兴奋满足到什么恐惧都不再害怕。

    我向陈源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陈源摇了摇头,说那么久远的事他怎么可能记得?

    骗人,他阿娘肯定跟他提起过,我都听我阿娘说过的,我控诉道:“第一次见面你就嫌我丑!”

    “我没有~”陈源有些委屈,他可能真觉得他阿娘是在编故事骗他,可我却是深信不疑:“你就有!”

    “好吧,我有。”陈源低低道。

    看在他也是年幼无知的份上,我就不和计较了,我只是有些疑惑“为什么你小时候总爱找我玩啊?”

    陈源认真想了想,道:“不知道,就是很想和你待在一起,觉得很舒服。”这话说的,虽没有什么动人的词句,但无端让我心里狠狠一颤,果然,他最懂如何让我一瞬心软到不像话。

    “最重要的是,看你一个人可怜兮兮地玩泥巴,我就觉得这个女孩一定非常需要我的陪伴。”果然,他也最懂得如何让我一瞬重新硬起心肠来。

    “滚!”

    我加快了脚步,但忘了我们俩还牵着手,是以,我又被拉了回去,我重重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觉得我真是蠢到自己都无语的地步。

    就这样一路笑闹着,我们终于到了衣铺,本来天空只有零星几颗星星,现在已经成了光芒四射,璀璨耀眼的美丽星河,我抬头看着头顶的星空,又深深看了眼陈源的眼睛,虽然很不舍,但还是挥手与他告别。

    陈源这次回了头,我笑着不停冲他摆手,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黑色夜幕中,再也看不见,我本以为萧岩哥哥已经回房间睡下了,刚要迈步进去,没想到他突然举着烛火凑到了我身边,我吓了好大一跳,差点一巴掌扇过去,看清是萧岩哥哥后,刚想说什么,先不由自主捂住了嘴,反应过来后,才觉着这似乎有点不打自招的嫌疑,便又放下手来,好在萧岩哥哥只是以为我被吓着了,也没细看,只是睡眼惺忪道:“怎么回来这么晚?我都要等睡着了。”

    似乎不是睡着,而是确确实实睡着了吧,我打着马虎眼,道:“一时聊得有点激动,忘了时间。”

    “噢,快进去睡吧,要是再这么晚,我可不会等你了啊~“说着萧岩哥哥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困得直流泪水,我便跟着萧岩哥哥进了屋,竟是一夜无梦,一觉睡到了天亮。

    我一直记得那天和小胖吃饭的时候,他都没怎么动筷,偶尔拿起筷子吃一口,似乎都会疼得脸色一变,就想着找时间去买些药拿去,也不知道小胖是不是真的牙疼,用不用得上,反正我想着下次去的时候要带上。

    这天我刚好抽出空来,特意挑了人少的时候去,路上买了些缓解牙疼的药,一进去店里没有客人也没有伙计,我便想着进里面的屋子去看看,走了一段路,听到其中一间屋子有什么声响,我想里面应该有人,正好可以问问小胖在不在,刚准备敲门进去,就听到小胖的声音隐约传出“你连鱼刺都挑不干净,还能干什么啊,我给你们钱让你们干活,你们就是这么干的吗,你看看这鱼肉都挑烂了,客人还有心情吃吗?”

    有另一个人似乎忍不住极小声地嘟囔了句什么,我没听清,就听房间里传来一声碗碟砸碎在地的脆响,我吓了一跳,想着他们应当是在处理饭馆内部的事情,我似乎不方便打扰,这种情况也的确不好进去,我刚想走开时,就听到了小胖十分震怒的声音,声音并不大,更像是压抑过的,但无端让人觉得心中一寒,他道:“做不到,我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你们提出来的吧,我不是还给你们做了三年示范呢吗,怎么,说得到做不到啊,我做得到,你们就金贵,怎么都学不会是吧?”

    整个房间再没传出一丁点声音,只有小胖的声音轻轻砸下“既然你们做不了,我也不便强求,要走的话,我不拦你们,就是小五啊,我记得你不是还欠了我二十两银子吗?还有你们其他人,我记得也是在这儿预支过一年还是两年的薪水来的,是吧?我应该没记错吧,当时你们说家里有困难,我可是立马就给了你们的,现在你们要走了,我们该把这笔帐好好算算了,是吧。当然,要是你们确实拿不出的话,那就只好继续在这儿挑鱼刺了,我看今晚你们也就别睡了,手笨的话就要多花些时间,是不是啊?要是你们想和我一起去见官的话,我正好也有时间,咱们可以现在就去。”房间里更是一片死寂。

    等了一会儿,有女人的惊叫传出,我又听到小胖轻柔的声音“哎呀,娘子,我一不小心没有拿稳碎片,划伤了你,你不会怪我吧?”

    小胖的娘子道:“没事,没事。”只是那声音任谁听了,都会觉得里面饱含着极度的恐惧。

    “杵在这儿干嘛,还不滚出去干活?”小胖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是小胖的声音吗,我将药放下一边的桌上,在那些伙计出来前,跑了出去,在店门前我又看了好几遍,确定这是我上次来过的那家店,是小胖经营的那家店,所以刚才确实是小胖的声音,可我怎么觉得那是另外一个人,小胖怎么会用那样的语气说出那样的话呢,小胖从来不会对人恶语相向的,那样充满威胁与压迫意味的话怎么可能出自他的口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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