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嗜爱捉弄愚人,它习惯机缘巧合的安排不幸的悲剧戏幕,擅长阴差阳错的将心腹之交的友情弄得支离破碎。

    再经由情节的高潮起伏,不厌其烦的把彼此拥有深厚情谊的人们变为敌对仇恨的双方。

    它最喜欢这样做了。

    而作为悲剧中,夹在是与非,对与错,黑与白之间的两难人,他只能怀揣满腹的遗憾和忏悔拼命祈祷着……

    祈祷自己能够尽量帮助他们弥补亏欠,化解矛盾,祈祷会有握手言和,重归于好的一天,祈祷能再次一起骑上心爱的机车,飞驰电掣的日子。

    他曾无比诚挚的在心底许愿过……

    会有奇迹发生。

    【2003.8.20】

    这天的夜晚降临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早,街边灯火通明,流光溢彩的模样只会平添并不相通的欢笑喜乐,渲染无法感同身受的悲哀痛楚。

    头顶的天空啊,就像那天一般黑压压的,似要压得喘不上来气,叫人含泪唏嘘不已。

    并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一周前的天降横祸。

    今天是Mikey的生日。

    场地圭介没去,或者说没脸去。

    自那晦暗血腥的一晚过后,他时常追悔莫及,时常难以忘怀,甚至精神状态每况愈下。

    而当夜晚降临时,他剩下的全部时间都会化为恐怖如斯的噩梦注加纠缠在他本就稀少可怜的睡眠中,周而复始,无法平复。

    为什么那时没有极力阻止他呢?为什么没有阻止呢?为什么……

    如果此时的上天愿意大发慈悲给他一次穿梭时空的机会,场地圭介一定会竭尽全力去改写他们悲剧的命运,一定会拼上性命的。

    这样……

    他也就不用遇见那个如同带刺蔷薇花般艳姝娇娆的女孩了。

    ……

    “又是你?走走走,案子已经审理完了!”

    “麻烦你们宽容一下再听听我的陈述吧!我的朋友真的不是故意杀人的,求求你们了!”

    日本东京府警视厅的门口,最近经常会有一个年仅12岁的男孩过来光顾。

    他外露的虎牙透着股莫名的攻击性,可那张稚嫩青涩的脸却堆满了心慌着急与迫切焦躁,声嘶力竭的恳求着拉他的两名警察。

    实在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不染发不打耳洞,身上也没有纹身,看上去就是平常家里的普通小孩为什么会在深夜出入警局呢?

    他啊,最讲究重情重义了,只不过太想救救自己的朋友而已……

    “啊呃!”

    可这次幼稚可笑的求情依旧不例外,场地圭介还是被里面的警察给轰了出来。

    他灰头土脸的咬牙爬起,不肯放弃一点希望,走上前用力拍着紧闭的门,大声喊道。

    “就让我说五分钟就好!不,三分钟,一虎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很可惜的是,世态炎凉,人心复杂,没人会理一个未成年孩子说的话。

    或者说,根本不会相信的。

    过了一会,场地圭介的嗓子都快要喊哑了,但照旧换不来丝毫显著的成果。

    “……可恶。”

    他心头积攒着无名愤怒,剥去无理取闹的孩子外衣,不甘心地砸舌咒骂了一句。

    一股子不良少年的痞气。

    最后也只好落寞无助的深深忘了眼玻璃门里冷血寡情的陌生世界,便失望的走到一旁墙边蹲下,身上穿得单薄,他努力缩紧手脚汲取着温暖。

    到底还是没有放弃,即便孤立无援,即便孑然一身,他也会去斡旋目前糟糕透顶的情况。

    他想救「羽宫一虎」。

    他真的……是想要拯救他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度快要昏昏欲睡的时候,场地圭介隐约听到渐行渐近的汽车鸣笛,以及冷白惨淡的车光径直打过来的动静。

    “哎呦~初鹿野警视监,出差辛苦您了,快快里面请吧。”

    有人急忙开门出来,面带着笑容夹道欢迎,那副嘘寒问暖,趋炎附势的嘴脸真实而丑陋极了。

    蹲在墙边昏头昏脑的场地圭介这些天为了帮羽宫一虎减轻点判罚都没怎么睡好觉,疲惫极了。

    他想要睁眼去看,但困倦的睡意迟迟占上风,不肯随他所愿。

    没想到下一秒,却听到。

    “真奇怪啊,你在这干嘛呢?”

    一道骄矜甜软的女声在他面前突然响起。

    他立马惊醒,睁开沉重的双眼,迟缓的视线慢慢上移,一个穿着打扮鲜艳娇贵,吃着棒棒糖的小女孩正笑逐颜开的望着他。

    一度觉得时间就此停了下来。

    “……”

    幼嫩的狼眸轻眨微睁,眼底朦胧惺忪的睡意顷刻间消散殆尽。

    不远处天边墨染的暮夜弥漫,无一星光,无一闪亮,仅她那双好似「蔷薇花」的眸子水光潋滟,晶莹嫽俏的盯着自己。

    就像是上天显灵派给他的救星。

    场地圭介缓不过来神,不敢相信的盯着眼前忽然出现的女孩。

    紧接着他发现对方除了外貌和服饰上的显眼外,她右眼眼下的那颗隐秘细巧的泪痣也着实锦上添花,不过……

    唯独脸上的笑意莫名带着不属于当前年龄的成熟感,从深层次来讲,称得上戏谑揶揄的意味。

    然后,便听她十分熟稔似的继续同他调侃道。

    “哑巴了吗?我问你话呢。”

    场地圭介一时大脑空白,不知道这样漂亮的女孩为什么会出现在警局门口,也不知道年龄恐怕比他还小的孩子为什么会有那般的笑容。

    “你…是谁?”

    全程,只剩下不由自主地发问。

    但不管是现在狼狈落魄的形象,还是低哑干涩的声音,种种一切尴尬的情况都让他觉得无地自容,难堪不已。

    接着,就默默羞红了脸。

    可惜没等他听到答案,便见旁边乌泱泱一大帮人簇拥的一个样貌俊朗英气的中年男人登上了台阶。

    那个男人骨子里自带的警觉性极高,几乎是瞬间就注意到这边不寻常的状况。

    “嗒,嗒……”

    停下脚步,睨着一双犀利敏锐的眼睛看了过来。

    即使未曾靠近,他自然而发的气场也尤为魄力且压抑,而身上正气凛然的高级警服更是把他衬托的不怒自威,高不可攀。

    场地圭介心生胆寒,暗自握紧双手。

    没想下一秒,竟然看到这样令人诚惶诚恐的男人渐渐面露无奈,温柔道。

    “蔷薇,玩累了就叫管家送你回家,别等爸爸了。”

    他在冲他的女儿说话,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过。

    女孩听见,回过头含笑自若,恭敬颔首的回道。

    “我知道了,那您就去忙吧。”

    她待人接物的礼仪做得十分中规中矩,滴水不漏,看来是从小就受过高等教育的孩子。

    他们的身份不是普通人,

    而他……和他们更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乖巧懂事的女孩目送自己父亲进了警局后,等再转头便发现刚才蹲墙边的男孩已经不见了。

    “……”

    挑挑眉,没感到惊讶的回身望向不远处。

    车水马龙,光怪陆离的城市有人好似被抛弃般可怜惆怅,拖沓着脚下慌张的步子逐渐隐没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不见踪影。

    她抬手制止一旁管家准备开口吐露的话。

    蓦地,在背景森然冷峻的东京府警视厅笼罩下,露出一抹兴味的笑意来。

    原来,就是他啊。

    ……

    东京夜晚的街头,场地圭介孤苦伶仃的走在人来人往的喧嚣热闹中。

    周围熙熙攘攘,灯火阑珊的一切,与他一身的寂寥落寞,心烦意乱显得格格不入极了。

    就在这时,在不经意路过一家橱窗的时候,透过反光的玻璃橱窗他又一次瞄见在后面正大光明跟踪自己的女孩。

    “嘁……”

    厌烦的咬咬牙,便加快步伐想要甩开身后的人。

    这样的憋闷烦躁一直持续到下一个路口拐角处,他见人还纠缠不休的跟着自己,终于忍无可忍的转过身喊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含着棒棒糖的女孩仿佛没看到他的怒不可遏般,无辜摊手道。

    “嗯?我只是觉得你挺有意思的。”

    她瞅着男孩那张气急败坏的俊脸,玫红色的瑰丽眸子一弯,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银铃般清脆悦耳。

    又赶在对方要再次发火前,想到一个好点子,提议道。

    “这样吧,我们来玩一个「交换游戏」怎么样?”

    听到这话,场地圭介心中怒火一滞,皱起眉,盯着对面笑起来人畜无害的女孩,有点不明所以。

    “什么?”

    他其实并不是很想玩。

    而她仍旧无视他脸上的抵触和谨慎,带着一脸天真烂漫的走过去。

    随后站定,仰起圆巧的小脑袋,开心的望着提防自己的男孩。

    “你给我讲讲你为什么会大晚上蹲在警局门口,我就……”

    狡黠一笑。

    “亲你一下?”

    “!”

    话揣的是不负责的调戏捉弄,但心尖却像是被羽毛轻抚般悸动不已。

    场地圭介的脸很不争气的唰一下红了。

    他很快察觉到自己的异样,眼神飘忽不定,赶紧单手捂住通红的脸,向后退几步,什么恶劣讨厌的话都讲不出来了。

    这个家伙究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啊……

    女陔不以为然,觉得这个游戏既公平,又合情合理,她取下口中甜腻,拿着棒棒糖指着对方,笑盈盈的歪头道。

    “很划算吧。”

    场地圭介简直不知该作何反应了,今晚的经历属实荒诞奇妙。

    先是莫名其妙出现并且跟着自己不放的陌生女孩,又是听她莫名其妙提出的交换游戏,这一件件异乎寻常的事都匪夷所思极了。

    脸上烧灼滚烫的感觉慢慢散尽,冷静下来的狼眸戒备的盯着对面的人。

    他原本是想要掉头离开的,但突然想起刚才在东京府警视厅看到的架势,心底陡然萌生起另一个打算。

    或许……他真的找到救星了呢。

    ……

    半晌,坐在一家商店门口台阶上的女孩听完叙述,丝毫不意外的点了点头。

    姣好白嫩的面容好像并未对整个悲剧产生过多的怜悯惊讶,更多的是事不关己。

    她随手扔掉吃完的棒棒,转过头满不在乎的冲人笑着。

    “原来上周的杀人案就是你朋友干的啊,嗯……挺厉害的嘛,才12岁就胆子大到敢犯罪了……”

    “他不是故意的!只是害怕我被发现才……”

    听到这般奚落的话,场地圭介情绪激动打断道,可后面想要解释清楚的话却到半途中欲言又止了。

    其中的难言之隐只有他能感同身受,无人理解,无人在乎。

    他能理解羽宫一虎的……

    一旁的女孩侧目瞅了瞅他可怜怅惘的神情,无趣的努努嘴,轻巧敏捷的跳下台阶,转过身,挥挥小手道。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的故事啦,bye~”

    说完便欢快的朝一侧街道走去。

    场地圭介瞧着她毫无留恋地背影,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之前「游戏」的交换条件好像是……

    身后灼热探究的视线实在太过强烈,女孩忍不住回头一瞧,轻笑勾唇,不怀好意的调侃道。

    “喂,你该不会……真等着让我亲你吧?”

    他猛地回过神,撇过通红地脸,吼道。

    “八,八嘎!才没有呢……!”

    被骂了她也不恼,只别有深意的继续笑笑,也不知信了没。

    “是嘛,那我先走了。”

    眼见女孩又要走,场地圭介着急忙慌的跳下来,跑到前面张开双臂,难堪的把人拦下。

    “等,等一下!”

    他注意到女孩笑意愈深的眼神,有些赧色,有些羞于启齿的支支吾吾着。

    最后下定决心,背过手,非常诚恳的冲人鞠躬,闭眼大声道。

    “我知道你的身份肯定跟刚才那群条子有关,所以能不能拜托你进去跟他们说一下,不会太为难你的……!只要,只要能帮我朋友稍微减轻下判处就好。”

    听到这般以权谋私,异想天开的话,女孩那双蔷薇色的眸蒙上幽邃凉薄的气息,深处暗花蔓生作祟,沉默着不知其想。

    她仅仅思考了几秒,再次恢复原先含笑自若的模样,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不过,还没等对方高兴几秒又提出新的条件。

    “行啊……那你拿什么换呢?”

    场地圭介赶紧慌张的摸了摸自己两个干净的裤兜,面露为难。

    “换?我,我没有钱的……”

    看着颇为沮丧的男孩,她倒好笑起来。

    “哈?那种东西我家里向来不缺的。”

    不要钱?那是要换什么?

    这一刻,他心里不禁惶恐不安起来,迟疑道。

    “那,那你想要什么……”

    女孩笑容变得恶劣,也没多刁难他,只是故作姿态的思虑一番后,便道。

    “嘛……看在我今天心情不错份上,只要你肯陪我玩上几天,我就帮你这个忙,怎么样?”

    条件简单极了,不过场地圭介心里还是有些没底,不敢应声。

    但事到如今他已经走投无路了,无人可以拜托,只有……

    “……好。”

    ……

    就这样彼此相互约定下来,没有一纸合约,仅口头上简单的承诺。

    那短暂的时日里温存和欣喜的确让人流连忘返,他见识了不少上流社会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生活,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好似误入了一座不切实际的象牙塔般,渐渐脱离原有的斗殴打架,浑噩舔血日子。

    也正是因此,他有时才会迷失自我沉沦不醒。

    以为,她是喜欢他的。

    以为,她跟自己的心情一样。

    那些模棱两可的言语和举止会迷惑人心,驱使着你的眼睛有失偏颇,产生曲解的错觉。

    他以为是这样……

    可惜尽管能在无数欢声中忘却不少烦恼,但终究到只是披上巨大失望的糖衣炮弹,陷阱圈套。

    最后的结果,很不尽人意。

    她骗了他。

    “「Qara」!「Qara」……!”

    得到判决消息的当晚,有人恍然大悟才明白命运是不可能会眷顾愚人的,它擅长与狡猾的人心合作,编织真切且生动的美梦,令人无法拒绝。

    所以在拆穿这镜花水月的一切后,打上谎言标签的现实才会更为反转惨酷。

    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罢了。

    该知道的,早该知道的……根本不会有什么所谓的‘救星’。

    他才是最蠢的一个。

    “轰隆隆……!”

    渐渐的,整个东京的上空突然有暗霾乌云聚集,下一秒一道闪电像长蛇张牙舞爪的撕裂,震耳欲聋。

    霎时间雨点连成了线,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铺天盖地地倾泄下来,浇灭一腔真情流露,粉碎一隅异想天开。

    真伤心啊,连上天都开始笑话他了,这场大雨就是为他而下的吧。

    “出来!你给我出来!”

    场地圭介在漂泼大雨中,黑发狼狈淋湿,虎牙恼怒颤抖,隔着警区冰冷的大铁门,疯狂喊道。

    之前嬉戏玩闹的场景皆是虚伪作假,通通化为乌有,无情背叛的凄凉滋味深深贯穿了他信任的心脏。

    太傻了,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样欺骗了他呢?

    恐怕,从一开始提出平等交换「游戏」的时候就没打算要帮他,对吗?

    只是玩弄,只是摆布,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对吧。

    好样的……初鹿野蔷薇。

    “谁啊?”

    终于在他不知嘶吼叫嚣了多少遍时,里面传来不悦的动静,有人慢条斯理打着伞走了过来。

    场地圭介一见来人立马上前死死抓住漆黑的栏杆,目呲欲裂,像极了一头要咬人的狼,骇人极了。

    但对方那丝毫没有感到惊讶诧异的脸,不禁令他双眼猩红,脸红筋暴的吼道。

    “你骗我!你根本就没有去帮一虎说情对不对……!为什么啊?!”

    “场地。”

    他的焦躁愤怒,与她的冷静淡漠形成对比。

    还以为最起码会有一点愧疚感,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恰好证实了他的猜想:

    她根本一早就做好了准备。

    “你觉得杀了人的人会得到宽恕吗?”

    而吐露的一字一句深知灼见,语气却平凡通俗得像背后所要付出的‘偿命’代价一样稀松平常。

    无比现实残酷的话,给了他一记痛彻心扉的重拳,怔忡在原地,怒火彻头彻尾淋漓下一盆冷水,锥心刺骨,瞬间说不出任何反驳斥责的话。

    这一刻他好像明白了,所谓公平的「交换游戏」其实隐隐暗喻着什么,在警告他不要碍眼,不要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她继续说。

    “‘有应就有果’,这个道理恐怕连比我小的孩子都懂,你不可能不知道吧。”

    一报还一报,杀人不偿命已经算是大发慈悲,再给了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了。

    人要学会珍惜,才行。

    场地圭介心死的胸腔里在绝望哭泣,可被冷雨拍打的面上却发泄不出一滴泪水。

    他没有资格委屈的。

    就在这时,不远处肃穆庄严的警区闪过朦胧的灯光,传来忽大忽小的喊声,有人找来。

    管家在后为其撑着伞,上前附耳轻声提醒了几句,女孩侧头点点头。

    然后冷漠的转过身,却没走出几步又偏过脸,隔着晃动的雨幕,隔着沉重的铁门平静的注视他,仿佛如同一个陌生人般掀不起一点波澜。

    或许,这才是真实面目。

    “还有……”

    她眼底毫无温度,看着对面男孩满脸受伤的模样不为所动,最后开口道。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啊?少来找我。”

    冷血傲慢,狂妄自高,这才是她的真实面目。

    周身雨滴噼里啪啦地作响,他再一次恍若被世界抛弃的末路人,无人在意。

    场地圭介艰涩的咽了咽喉间苦楚,心死的闭上眼,意识到属于整个社会的上位者眼里不曾会有蝼蚁的存在,他们自恃清高,目中无人。

    她和他的父亲一样,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

    不知过去了多久,女孩早已离开,独留下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的男孩。

    “哈……”

    被大雨浇的场地圭介缓缓仰起头,密密麻麻的雨点打在惨白无力的脸上,颓废的喟叹了一口气。

    他突然发现不管是初见,还是诀别,她给他带来的影响永远是那么深刻。

    她,不会感同身受的。

    --- --- ---

    回到现在。

    【2005.11.7】

    一周后,东万VS芭流霸罗的大战以前者吸收了后者,扩大势力到450人为结局。

    时至今日,那个作为「游戏」所欠下的吻,场地圭介意外从一瓶喝剩的罐装汽水上讨了回来,可遭受背叛的心脏依旧缺失一角。

    是哪呢……

    身上的刀伤还未好全,靠在医院病床上的少年放下手中羽宫一虎在进少年院前寄来的信。

    纸张落款的最后一句写着:

    ‘我对不起你,场地。’

    他淡然带笑转过头去,望着枯黄树叶逐渐飘落,空气微冷的窗外。

    “呵……”

    想起什么,蓦地释然一笑。

    啊,原来是。

    “喜欢呐。”

    她不要,他便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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