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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谢亭便亲自去告之荆楚货物已到,明日便可出发。荆楚便邀谢亭一同去春华城有名的春华酒肆吃饭,一进去赤狗狗、阿律、驴粪竟也在这里吃饭。驴粪差点叫了谢亭,幸得阿律拉住了他。

    谢亭见荆楚只顾拽他上楼,吆喝着把前日弹月琴那人叫来。

    遇见契丹人,只是巧合?

    谢亭被他按坐在主宾席,哈哈笑说,那日停歇就想约公子喝酒,怕公子有事,今日既已事毕,虽不敢喝醉,必要让我做这东道,这一路还靠公子指点。

    谢亭笑说,荆统领客气。

    荆楚又招呼季师父坐,谢亭也让荆楚的副统领卢枫坐。季默和卢枫也不客气,一同在次席上坐。王吉和荆楚的侍卫守在门外,酒菜上来,荆楚先敬了谢亭和季师父一杯。抱月琴的女子进来,荆楚说,捡好的,弹与公子听。

    女子说,《高山流水》如何?

    谢亭说,可以。

    女子便弹奏起来。荆楚忽然想起一事说,陛下新宠了一位潘淑妃,公子可曾听说?

    谢亭没想到他会在此说这个,略感意外说,没有,可是有什么轶事?

    荆楚抬手轻指了一下他说,公子知趣!陛下不是喜欢驾羊车巡幸?说着他挪坐到谢亭身旁,准备继续说,又抬头看弹月琴的女子说,小女娘不能听。

    女子抿嘴笑,继续弹琴。

    他这才接着说,潘淑妃便将褰(qiān)帷装饰一番,并在外头的地上洒上咸水。陛下每次经过,羊都会停下舔地而不前行。你猜陛下如何说?

    谢亭说,不知。

    陛下说羊都会为你而徘徊不前,更何况人呢,便日日往她那里去。这淑妃,她能想出这等办法来。

    谢亭笑,说,想来陛下也是爱重她,其中缘故怎会不知?前朝开国皇帝就喜欢驾羊车巡幸,宫人们争相在门上插上竹枝,又把盐水洒在地上,羊喜欢食咸,便会停下。

    荆楚哎呀了两声,说还是你们读书人识得多,想来是陛下喜爱她。他又低声好奇说,那接这贵人,应该也不全是那句谶言的缘故吧?

    谢亭想,原来他是想谈这个。谢亭说,如此谶言,想来不好轻易撩下。

    荆楚认同说,是,是。又担心说,此事不会对你我对陛下有后患吧?

    谢亭笑,小声说,此事陛下只对你我说来,对外只说是与柔然相交,只要有大魏还在大宋与柔然之间,与柔然相交,在大宋就不会有人说是错。

    荆楚想,与谢亭也不过是初次相交,他避重就轻也正常。便一笑说,是,是。

    他连着在这里吃了几天,把觉着好吃的都给谢亭上了一遍。谢亭吃着水晶肴肉还不错,季默甚喜那蒸豚,荆楚让店家把能带上路的菜都做上三十份,明日一早送到他住的客栈。

    卢枫起来敬了一遍酒,季默又敬一遍,谢亭有些微醉,酒席方散。

    季默和王吉把谢亭扶上马车,荆楚送他们走后,说这谢公子还真是没有酒量。

    卢枫笑,说早知等他醉了再问他。

    荆楚说,你以为跟着他这师父是白跟的,会容你我套话?荆楚用手背轻轻拍了拍他胸脯说,你我加起来,未必打得过他。

    卢枫很是吃了一惊,和荆楚上了来接他们的马车。掀着车窗的帘子,见方才弹月琴那女娘从酒肆出来,往后街去了,才让马车往他们住的客栈来。

    卢枫不解说,阿舅既要告诉将军,为何不直接说?

    荆楚无奈说,直接说,一问一答便要表态,我如何表态?我推说一概只听谢亭的,我打探,让他派人来听,一次不明,我说再找时机,便可慢慢来,出了大宋,他一时也就寻不着我了。

    卢枫还是不甚明白,疑惑说,不过一个美人,皇后原不得宠,多了一个潘淑妃,不过有些美貌,又是谢家主导,还会得罪谁?

    荆楚睨了他一眼,说都说我好色,你才是只想榻上这点事。

    卢枫很有些意外。

    荆楚说,你想想陛下的兄长被废的说词为何?

    卢枫一笑说,居丧无礼,好为游狎之事……卢枫脸色一变说,阿舅是担心……以此再行废立?

    荆楚点了个头,说,当今陛下原不似他那兄长,为何皇位还未坐稳,就做这样一件事?我该站哪头?

    卢枫忽然想起说,谢亭、谢晦,不都是谢家?

    荆楚说,此等大族,各自押宝是常事,忠君之事?还是请君入瓮?

    那阿舅准备如何?

    不管哪头,都要先把美人接来再说,一路先听他谢亭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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