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失格
其实眛芙来并不是看不出夏油杰无视她的原因。
自己这副皮囊吸引了很多人，其中有多少人是真诚的，又或者不怀好意的，她都懒得去分辨。
至于为什么会在意夏油杰的无视，单纯是觉得人类因为莫名其妙的情感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就连夏油杰也不免俗。
作为要与他相处十年的人，眛芙来并不想和他产生过多不必要的羁绊，还是划清界限比较好。
想到这，眛芙来刚要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对方先一步开口：“对不起。”
夏油杰因为眛芙来突如其来的质问哑然，他定了定心神，低声致歉。
在少女平和的目光下，他勾起如同春风温柔的笑意，“眛芙来，我想我应该很在意你。”
这是告白吗？
这样想着，眛芙来也就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同时，她开始思索用什么借口拒绝。
“不，是对家人的在意。”
眛芙来一愣，瞳孔颤了颤。
以前碰到的人类是有说过要和她成为家人之类的话，但无一例外，那些人最后都死了。
人类与恶魔之间只有利益，那些人类看她时的眼神就差把唯利是图写在脸上了。
她凝望着夏油杰，毫不留情拒绝：“我不需要家人。”
夏油杰眨了眨眼，深紫色的眼眸低垂，他低低笑起来：“试一试嘛，和我成为家人吧，兄妹关系怎么样？”
“不要。”眛芙来道。“夏油君想玩过家家的话，那对双胞胎会很乐意。”
夏油杰微笑着竖起手指在唇前，“既然是兄妹了，眛芙来可以叫我杰，也可以叫哥哥，当然我会更喜欢哥哥这个称呼。”
这家伙倒是很开心地自说自话啊。
“夏油君，我的年龄可能比你祖宗还要大。”眛芙来皮笑肉不笑。
“所以兄妹什么的，夏油君就不要想了。”
夏油杰沉思一瞬，他笑了，“那就祖孙也可以。”
眛芙来眼皮子一跳，不想再继续这诡异的话题。
趁着电梯门打开，她先一步走出电梯，丸子头少年则不紧不慢缀在她身后。
“你知道吗《人间失格》的电影——”
眛芙来脚步停住，两名路人护士的话入耳，她们在讨论最新上映的电影《人间失格》。
“眛芙来喜欢看电影吗？”
夏油杰走到她身边，注意到她的神色流露出一抹暗色。
眛芙来给出一个保守的回答：“还行。”
“那我们现在就去看吧。”
夏油杰右手握拳拍左掌心，面上露出回忆什么的表情。“说起来，我爸爸还挺喜欢太宰治的。”
“所以，眛芙来就陪我去看吧？”
他唇边展开脆弱的微笑，目光炯炯。
眛芙来鬼使神差地点头，“好吧，看完电影我要吃两份银座寿司。”
“嗨，嗨。”夏油杰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已是晚上，她们只能赶上最后一场电影。
电影播放厅内除了夏油杰和眛芙来零零散散坐着几人。
夏油杰将刚买的大桶爆米花和柠檬气泡水递给眛芙来，眛芙来也不客气，接过开始吧唧吧唧吃起来。
电影播放到大半，主人公太宰治的形象已是深入人心，与情人的纠缠，神经质一般的自甘堕落，溢出屏幕的颓败死气。
夏油杰突然意识到，身旁爆米花咀嚼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下了。
他侧头望去，大屏幕的光渲染着少女清晰的侧脸，她眼角滑落一滴剔透的泪珠。
电影画面停在太宰治倒在雪地里吐血，身上白雪般的花喷溅上了血。
影院内本就没什么人，这时的气氛很是压抑沉默。
直到电影结束，眛芙来一句话也没说。
电影院灯光大亮，两人并未急着离开。
“眛芙来觉得怎么样？”夏油杰声音轻巧问道。
“……还不错，夏油君呢？”
眛芙来与他对视，他缓缓道：“说实话，有点难过，主角其实并不是讨厌这个世界，而是在害怕，所以才会逃避活着吧。”
眛芙来沉默几秒，她轻轻点头：“不过我倒很羡慕他，能够主宰自己的生命。”
因为是从害怕活着的恐惧中诞生的恶魔，她无法自杀，每一次都会复活。
夏油杰不语，静静地听她说话。
“其实我有一个梦想。”眛芙来双眸弯起，语气很轻。
“我想要彻底死去。”
夺取电锯恶魔心脏只有一个原因，她想抹杀所有恶魔，这样人类就不会整日担忧如何生存，也就不会生出害怕活着的恐惧，她也就能够消失。
一开始她找到电锯恶魔，自愿想让对方吃掉自己。
在她数次挑衅下，她被电锯恶魔杀了数次，又复活了数次，但对方就是不肯吃掉她。
最终敲定了夺取电锯恶魔心脏的方案，她要成为最强恶魔。
夏油杰听到眛芙来有梦想时是好奇的，他知道眛芙来是恶魔，但除了这一点他对她一无所知。
直到她平静无比地说出——我想要彻底死去。
对于死亡，她是向往的。
电影的片尾曲颓败糜美，仿佛揭露着少女的灵魂。
脆弱干净的外表下，没有盛开着美丽不屈的花，有的只是随时会融化的雪。
*
从电影院离开后，夏油杰按照约定带眛芙来去了银座。
见到眛芙来胃口大开的模样，他脑中紧绷的弦松开不少。
第二天，夏油杰早早起了床，整理好去北海道要带的行李后去看了看睡得香甜的双生子，又在眛芙来的房门前驻足，抬手放在门把手上片刻放了下去，转身就要离开时背后的门突然打开。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他大脑空白一秒。
“咦，偷看美少女睡觉的变、态。”
夏油杰：……
他转身过来，轻咳一声，“只是日常对家人的关怀。”
“话说眛芙来不是喜欢睡懒觉吗？”
眛芙来冲他的行李努了努下巴，看似不耐烦道：“还不是夏油君扰人清梦。”
“抱歉抱歉。”夏油杰抚额歉笑，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收拾行李时声音太大了。
蓦然，他目光一顿。
少女往他怀中丢了一个不算重的单肩包，这个包正是自己给她买的。
再看她，身穿一条淡蓝色度假风长裙，外披白色镂空披肩。
怎么看都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吧？！
他愣住那几秒，眛芙来冷笑一声：“怎么了孙子，拿个背包孝敬老人家都不愿意吗？”
夏油杰：……
不是，她怎么入戏这么快？！
昨天还是一副不能接受的嫌弃样，今天就把自己代入成了他奶奶？
最后夏油杰屈服。
穿着袈裟的黑发少年背着一个黑色的可爱款双肩包，身后跟着打扮度假风的金发少女。
这两人的组合一上飞机就吸引了各种目光。
自己这副皮囊吸引了很多人，其中有多少人是真诚的，又或者不怀好意的，她都懒得去分辨。
至于为什么会在意夏油杰的无视，单纯是觉得人类因为莫名其妙的情感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就连夏油杰也不免俗。
作为要与他相处十年的人，眛芙来并不想和他产生过多不必要的羁绊，还是划清界限比较好。
想到这，眛芙来刚要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对方先一步开口：“对不起。”
夏油杰因为眛芙来突如其来的质问哑然，他定了定心神，低声致歉。
在少女平和的目光下，他勾起如同春风温柔的笑意，“眛芙来，我想我应该很在意你。”
这是告白吗？
这样想着，眛芙来也就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同时，她开始思索用什么借口拒绝。
“不，是对家人的在意。”
眛芙来一愣，瞳孔颤了颤。
以前碰到的人类是有说过要和她成为家人之类的话，但无一例外，那些人最后都死了。
人类与恶魔之间只有利益，那些人类看她时的眼神就差把唯利是图写在脸上了。
她凝望着夏油杰，毫不留情拒绝：“我不需要家人。”
夏油杰眨了眨眼，深紫色的眼眸低垂，他低低笑起来：“试一试嘛，和我成为家人吧，兄妹关系怎么样？”
“不要。”眛芙来道。“夏油君想玩过家家的话，那对双胞胎会很乐意。”
夏油杰微笑着竖起手指在唇前，“既然是兄妹了，眛芙来可以叫我杰，也可以叫哥哥，当然我会更喜欢哥哥这个称呼。”
这家伙倒是很开心地自说自话啊。
“夏油君，我的年龄可能比你祖宗还要大。”眛芙来皮笑肉不笑。
“所以兄妹什么的，夏油君就不要想了。”
夏油杰沉思一瞬，他笑了，“那就祖孙也可以。”
眛芙来眼皮子一跳，不想再继续这诡异的话题。
趁着电梯门打开，她先一步走出电梯，丸子头少年则不紧不慢缀在她身后。
“你知道吗《人间失格》的电影——”
眛芙来脚步停住，两名路人护士的话入耳，她们在讨论最新上映的电影《人间失格》。
“眛芙来喜欢看电影吗？”
夏油杰走到她身边，注意到她的神色流露出一抹暗色。
眛芙来给出一个保守的回答：“还行。”
“那我们现在就去看吧。”
夏油杰右手握拳拍左掌心，面上露出回忆什么的表情。“说起来，我爸爸还挺喜欢太宰治的。”
“所以，眛芙来就陪我去看吧？”
他唇边展开脆弱的微笑，目光炯炯。
眛芙来鬼使神差地点头，“好吧，看完电影我要吃两份银座寿司。”
“嗨，嗨。”夏油杰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已是晚上，她们只能赶上最后一场电影。
电影播放厅内除了夏油杰和眛芙来零零散散坐着几人。
夏油杰将刚买的大桶爆米花和柠檬气泡水递给眛芙来，眛芙来也不客气，接过开始吧唧吧唧吃起来。
电影播放到大半，主人公太宰治的形象已是深入人心，与情人的纠缠，神经质一般的自甘堕落，溢出屏幕的颓败死气。
夏油杰突然意识到，身旁爆米花咀嚼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下了。
他侧头望去，大屏幕的光渲染着少女清晰的侧脸，她眼角滑落一滴剔透的泪珠。
电影画面停在太宰治倒在雪地里吐血，身上白雪般的花喷溅上了血。
影院内本就没什么人，这时的气氛很是压抑沉默。
直到电影结束，眛芙来一句话也没说。
电影院灯光大亮，两人并未急着离开。
“眛芙来觉得怎么样？”夏油杰声音轻巧问道。
“……还不错，夏油君呢？”
眛芙来与他对视，他缓缓道：“说实话，有点难过，主角其实并不是讨厌这个世界，而是在害怕，所以才会逃避活着吧。”
眛芙来沉默几秒，她轻轻点头：“不过我倒很羡慕他，能够主宰自己的生命。”
因为是从害怕活着的恐惧中诞生的恶魔，她无法自杀，每一次都会复活。
夏油杰不语，静静地听她说话。
“其实我有一个梦想。”眛芙来双眸弯起，语气很轻。
“我想要彻底死去。”
夺取电锯恶魔心脏只有一个原因，她想抹杀所有恶魔，这样人类就不会整日担忧如何生存，也就不会生出害怕活着的恐惧，她也就能够消失。
一开始她找到电锯恶魔，自愿想让对方吃掉自己。
在她数次挑衅下，她被电锯恶魔杀了数次，又复活了数次，但对方就是不肯吃掉她。
最终敲定了夺取电锯恶魔心脏的方案，她要成为最强恶魔。
夏油杰听到眛芙来有梦想时是好奇的，他知道眛芙来是恶魔，但除了这一点他对她一无所知。
直到她平静无比地说出——我想要彻底死去。
对于死亡，她是向往的。
电影的片尾曲颓败糜美，仿佛揭露着少女的灵魂。
脆弱干净的外表下，没有盛开着美丽不屈的花，有的只是随时会融化的雪。
*
从电影院离开后，夏油杰按照约定带眛芙来去了银座。
见到眛芙来胃口大开的模样，他脑中紧绷的弦松开不少。
第二天，夏油杰早早起了床，整理好去北海道要带的行李后去看了看睡得香甜的双生子，又在眛芙来的房门前驻足，抬手放在门把手上片刻放了下去，转身就要离开时背后的门突然打开。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他大脑空白一秒。
“咦，偷看美少女睡觉的变、态。”
夏油杰：……
他转身过来，轻咳一声，“只是日常对家人的关怀。”
“话说眛芙来不是喜欢睡懒觉吗？”
眛芙来冲他的行李努了努下巴，看似不耐烦道：“还不是夏油君扰人清梦。”
“抱歉抱歉。”夏油杰抚额歉笑，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收拾行李时声音太大了。
蓦然，他目光一顿。
少女往他怀中丢了一个不算重的单肩包，这个包正是自己给她买的。
再看她，身穿一条淡蓝色度假风长裙，外披白色镂空披肩。
怎么看都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吧？！
他愣住那几秒，眛芙来冷笑一声：“怎么了孙子，拿个背包孝敬老人家都不愿意吗？”
夏油杰：……
不是，她怎么入戏这么快？！
昨天还是一副不能接受的嫌弃样，今天就把自己代入成了他奶奶？
最后夏油杰屈服。
穿着袈裟的黑发少年背着一个黑色的可爱款双肩包，身后跟着打扮度假风的金发少女。
这两人的组合一上飞机就吸引了各种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