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尽头的审讯大厅内亮如白昼,由于顶部新安装了一盏花瓣形琉璃灯的缘故。十几支婴儿手臂粗的蜡烛燃烧着,发出了橘黄色的光芒,让整个大厅看上去温馨而柔和。

    约摸有百十名蛊仙门的门人围成了一个圆圈坐着,他们有的在交头接耳,有的在喝着茶水,皆是一脸的轻松惬意,像是在等待着一场好戏开场似的。

    圆圈中间放置了一张长木桌,梁郁被绑在上面,呈“大”字形状,四肢皆用粗麻绳捆得严严实实的,丝毫不能晃动。他的面色很平静,目不转睛地望着头顶的琉璃灯,内心里却不甘心:“篱落,你知道吗?或许在下一刻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死亡并不可怕,我曾经征战沙场早已见惯生死。可是我现在还不想死,因为我还没有揭穿上官涤尘的假面目。你还一直被他蒙在鼓里。我是那么的喜欢你,我绝不允许自己的心上人被一个伪君子所蒙骗。可是我太大意了,没能揭穿对方的人皮面具!我太愚蠢了!太无能了!我恨我自己!”

    琉璃灯发出的橘黄色光芒射入了他的眼睛里,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绝望与不甘。只听一个声音道:“门主驾到!”大厅内的众人立时全部站了起来,低首侍立,鸦雀无声。只见上官涤尘走在前面,身后跟着菊韵和柳生。

    上官涤尘依旧是一袭白袍,面带和熙的笑容,手持一支碧绿色的玉箫缓缓步入大厅,环视了众人一眼,随即拿玉箫点了一下示意众人落座。一众门人全部坐了下来,上官涤尘道:“平日里大家伙都忙于公务,很难得聚在一处。今儿借着有些风吹草动刚好聚一聚,让大家伙聊聊天、找找乐子。”

    众人听了之后神态轻松了下来。上官涤尘也落了坐,冲身后的柳生道:“柳生,开始你的表演吧。让大家伙开开眼界!”柳生道:“请门主放心!”随即招了招手,又有四名侍卫走了过来,其中一名手里拎着个精致的木箱子,外面还挂了一把小铜锁。

    柳生将木箱子放在长桌旁,掏出随身的钥匙准备打开。菊韵打趣道:“柳生,想必这箱子里装着你柳家的传家之宝吧?”

    众人纷纷睁大了眼睛,面露好奇之色。柳生得意地道:“蛊小姐所料不错!这宝贝还真是祖上传下来的,有日子没拿出来用了。”当即吩咐身旁的侍卫拿过来一碗热胡椒汤和一盏烛灯。

    不多时,一碗热胡椒汤已经端了过来。柳生打开箱盖,取出一个软布包裹,又打开包裹,露出了一件金灿灿的物事,是一把呈镰状弯曲的利刃。柳生将利刃拿在手里,介绍道:“这东西叫‘镰子刀’,听说是用金和铜打造的,比一般的铁制兵器要锋利得多,而且可以起到消毒的作用。”

    镰子刀在灯光下发出晃眼的光芒,众人纷纷瞧稀奇似的盯着看,发出了一阵阵惊叹之声。上官涤尘赞道:“不错!还真是巧夺天工啊!谁能想到造出这么一把东西用来阉人呢!”柳生冲两名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二人开始除去梁郁下半身的衣物。

    上官涤尘起身走到长桌旁,扫了眼他的下半身,微笑着道:“梁统领,此时此刻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现在不说待会儿估计疼得就说不出话了。”梁郁知道在劫难逃,早已忘记了害羞,沉声道:“上官涤尘,落到你手里我无话可说,只求你一件事。”

    上官涤尘道:“你是想求我好好对待你的心上人?”梁郁没有否认:“不管怎么说,她一直深爱着你,而且无论现在还是将来,也阻挠不到你的宏图大业。希望你不要伤害她。”上官涤尘道:“只要她不妨碍到我,我不会为难她的。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多谢!”梁郁说完这两个字,不再发声。上官涤尘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只见柳生捋起自己的袖子,两手沾着热胡椒汤清洗梁郁的下身,顺便解释道:“热胡椒汤可以起到消毒的作用,防止伤口发炎。”

    清洗完毕后,柳生用一条白色的巾布擦干手,拿起镰子刀在烛焰上来回烧了烧,然后道:“你们两人用手掰开他的腿根部位,死死按住不要动!我要先割蛋蛋!”

    众人发出了一阵哄笑之声,纷纷伸长了脖子望着长桌,很怕错过了精彩瞬间。上官涤尘饶有兴趣地道:“看来今儿这个节目不错!大家伙的观赏兴致很高嘛!”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声。只见两名侍卫扳住了对方的腿根部位,另一名侍卫也做好了准备。

    柳生低伏了身子,一手握紧镰子刀缓缓靠近,然后猛然出手,隔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长桌上的梁郁只觉下身猛地刺痛了一下,立时咬紧牙关,几乎要疼死过去。然后感觉到有人在用手挤压,渐渐就失去了知觉。

    另一名侍卫拿过来一个白色的瓷碟,柳生挤压了一会儿,两颗球状的东西落到了瓷碟里。他端着瓷碟冲众人道:“到这里呢阉人的第一步‘割蛋蛋’就算完成了。给你们看看蛋蛋长啥样哈。”

    场上又是一阵爆笑之声。待众人都看过后,柳生放下瓷碟,重新拿起镰子刀在烛焰上烧了烧,介绍道:“第二步就是割了。”

    只见他一边操作,一边如数家珍似的介绍起来:“第二步就需要相当高的功力了,阉人的关键就在这一步。割浅了会留有余势,将来里面的脆骨会往外鼓出,就必须再挨第二刀,即俗称的‘刷茬’;如果割深了,将来痊愈后会往里塌陷,形成坑状,解小便时呈扇面状,一辈子不方便。所以宫里的阉人十个有九个都有尿裆的毛病,这就是阉割的后遗症。”

    说话的工夫,柳生已经完成了第二步,瓷碟里又多了一件东西。而长桌上的梁郁早已经昏死了过去,毫无声息。

    柳生用巾布开始擦拭镰子刀,补充道:“被阉割者阉完后必须由人架持搀扶着在室内遛二至三个小时,然后方可横卧休息。刚阉完的三天,是被阉割者最难熬的时光。在这三天里,他们躺在特制的门板上,双手、双腿都被套锁牢牢地捆住,根本不能动,目的主要是避免触摸创口,以免感染。门板中间还留有带活板的小洞口,大小便时用。待三天后尿液能够排出,阉割即告成功。然而苦难并没有过去,最重要的是抻腿,每抻一次都痛得心肝碎裂、浑身发颤,但这对阉割者来说是必须的,否则可能导致腰佝偻,一生都不能伸直,所以只能忍受这种剧痛。此后的调养期仍需百日左右。待过了百日,就算成了一个真正的阉人了。”

    接着,柳生将镰子刀包裹进软布里,放入木箱子里。上官涤尘瞥了眼长桌上昏死过去的梁郁,带头鼓起掌来,余下众门人纷纷附和,大厅内顿时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柳生像是有些害羞的样子,两只手无处安放似的,一会儿放在胸前,一会儿别在身后。

    上官涤尘挥了手,掌声立时响了起来,随即严肃地道:“方才大家伙欣赏了柳生阉人的过程。我们都看到了,他非常专心,这点值得我们蛊仙门上上下下警惕。如今的局势波诡云谲,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态势。这就告诫我们办差的时候要更加用心,不能出丝毫差错。稍微一个不留心,就可能落得满盘皆输的下场。”

    “谨遵门主教诲!”上官涤尘又训诲了一番,众门人方才散去。柳生望了眼长桌上的梁郁,请示道:“门主,这个阉人该怎么处理?要不把他做成人彘算了,囚禁在牢房里多折磨几年。”

    上官涤尘走到长桌旁,摇了摇头:“他已经是个废人了,对我毫无用处。若是做成人彘,没的还要浪费一个坛子。”转而望着菊韵道:“菊韵,依你之见呢?”菊韵想了想道:“听说潜龙山西南面有个蚀骨渊,终年浓雾缭绕,深不见底。而且下面经常会有怪叫声传上来,都说下面住着一个蚀骨老妖,专门啃食活人的骨头。不若把他丢下去让蚀骨老妖饱餐一顿算了。”

    上官涤尘复又望着柳生,像是在征求他的想法。柳生听得有些害怕,轻颤了一下道:“蚀骨老妖的事我也听说了。好多人都听到过渊底的怪叫声,传得很邪乎。属下觉得蛊小姐这个提议很好,刚好可以听听蚀骨老妖啃骨头的声音,蛮有意思的。”

    “有点太残忍了哈!不知篱落若是知道了她的爱慕者落得如此下场,心里会作何感想?”上官涤尘将玉箫横在胸前,饶有兴趣地道,“你还别说,我还真想知道她心里的感想是什么。”菊韵笑道:“若是小夫人知道了,估计会万分震惊吧。她会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梁统领,心里会非常内疚。”

    上官涤尘瞥了眼梁郁,吩咐道:“今晚就把他丢进蚀骨渊里,然后听听下面有什么动静,回来告诉我。”柳生应道:“属下即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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