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外,举目所及,皆是一片暗淡的灰色。夕阳缓缓而下,放射出一丝微弱的光芒洒在一方野塘的水面上,跟着水面起起伏伏的晃动。

    四下里一个人影子也没有,忽见一匹黄骠马快速奔跑过来,马背上坐着宇文弋罗,只见她手里拎着一个食盒,待马儿到了野塘边勒住了马缰绳。

    黄骠马嘶鸣一声,两只前蹄扒拉着足下的野草。宇文弋罗一个翻身下马,亲昵地摸了摸马头,哄道:“不要出声!冬季的落日别有一番景致,小心惊到了。”那马儿像是听懂了似的,立时低着头,一副温顺的样子。

    宇文弋罗拎着食盒走到野塘边,对着缓缓下降的日头蹲了下来,小心地打开食盒,取出几样祭品和一个精巧的香炉,随后点燃了几炷清香,立时有灰色的烟雾升腾起来。她拿出一沓纸钱走到野塘边,扬手甩了出去,漫天的纸钱如雪花一般四处飘落,大部分落到水面上,随波逐流飘向远处。

    她的神色中带着一丝哀伤,望着即将坠落的日头,用一种低沉的声音道:“老将军!属下宇文弋罗今日特意过来送您一程,您一路走好!”

    随着最后一抹残留的夕阳钻入天际线里,苍茫大地随之暗了下来。四下里一丝风都没有,分外静谧,像是天地间混沌初开的时刻。

    宇文弋罗站到祭品、香炉面前,恭敬地跪了下来,双掌重叠于胸前,规规矩矩地弯腰磕了三个头。高越的音容笑貌适时地浮现在她眼前,她不禁回忆起二人血染疆场的峥嵘岁月。虽然二人是上下级关系,却也是亲密无间的同壕战友,曾经携手打了多少次胜仗啊!

    而现在,却是她亲手杀害了对方,送他上了那条不归的黄泉路!

    宇文弋罗木桩子似的跪在塘埂上,心绪久久不能平静。自从进入兵营担任官职后,对方就教她排兵布阵、统御兵士,俨然就是她的恩师啊!

    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是她是怎么报答对方的呢?非但杀死了对方,而且尸骨无存。就连那些活着的未亡人想祭奠都到不了坟前。宇文弋罗仰头望着昏暗的苍穹,愧疚地闭上了双眼。

    猛然间,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响声——吱吱扭扭,像是破旧的马车车轮转动发出的声音。声音虽然不大,却异常清晰,每一个音符像是都故意往她的耳朵里钻,听得人心烦意乱。宇文弋罗下意识地望了眼身后,除了一片荒芜的野地外,什么也没有。

    那响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宇文弋罗看到野地上的野草在晃动,像是真有一辆马车的车轮轧了上去,正向自己开了过来。黄骠马像是非常不习惯那种响声,耳朵不停地摇动起来,两只前蹄也不停地扒拉着地上的黄土,显得暴躁不安。

    宇文弋罗眼神犀利,像是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缓缓站起来。也就是走几步路的工夫,那响声像是来到了她面前,忽然间戛然而止,荒野再次归于了死寂。

    只见几步之外隐隐绰绰地闪动了一下,宇文玺铭和他坐着的独轮车凭空出现在了视线范围内。

    宇文玺铭正襟危坐,手里拿着一件长条形物件,莹白色,上尖下方,是一件颇有象征意义的玉圭。宇文弋罗略感诧异,还是俯身打了招呼:“父亲,您怎么来了?”宇文玺铭像是没看见她似的,独轮车自行向前转动,直接来到塘埂边上。

    他瞥了眼一块方形绸布上摆放着的祭品和燃烧着的清香,默然道:“罗儿!告诉为父,你在祭奠何人?”宇文弋罗心下一阵慌乱,忙道:“女儿在祭奠自己的夫君。因为年底事多,年坟都没上。所以今天——”

    “哦?是宇文家的那个废物女婿?”宇文玺铭手拿玉圭指着一碟烧鹅,慢悠悠地道,“不过,为父记得他好像从来不吃烧鹅。因为他喜欢丹青,最拿手的好像就是画鹅,所以从来不吃。怎么到了那一世反倒变了口味呢?”宇文弋罗盯着那一碟肥腻的烧鹅,无言以对。

    “宇文弋罗!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着自己父亲的面睁着眼睛说瞎话!”宇文玺铭忽然暴怒起来,锐利的目光如刀尖一般直射到她身上。宇文弋罗吓得“扑通”跪了下来,赶忙认错:“女儿知错了,还望父亲恕罪!”

    宇文玺铭尖声道:“说!你是不是在祭奠高越那个顽固不化的老小子?”宇文弋罗胆战心惊地点了点头。

    宇文玺铭气得脸上的表情扭曲起来,回望着地上的祭品、香炉等一应摆设,手中的玉圭指了一下,一道绿幽幽的光芒射了出去,击中那些摆设后立时炸裂开来,像是点燃了一串炮仗一般。

    随着一阵砰砰啪啪声,祭品、香炉、瓷碟、绸布支离破碎,再也没有一件是完整的模样。宇文弋罗低着头,眼角余光瞥见了眼前的一幕,吓得大气也不敢喘。那一阵声响在宇文玺铭耳中,像是一首悦耳的曲子一般,听得他面带陶醉之色。

    一曲终了,轮椅车转动到宇文弋罗面前,宇文玺铭弯腰盯着宇文弋罗,歪着脖子道:“罗儿,你是不是觉得为父让你锻杀高越太狠毒了?他在兵营里算是你的领路人,又教会你很多本事,也算半个恩师吧。所以让你杀了自己的恩师你于心不忍是吗?你是不是觉得为父做错了?”

    “女儿不敢!”宇文弋罗小心翼翼地答道。宇文玺铭哼了一声:“不敢?那你为何要偷偷来祭奠他?”宇文弋罗再次认错:“女儿知错,还望父亲恕罪!”

    宇文玺铭望着对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妇人之仁!居然还敢暗中祭奠自己的敌人!你心里是不是盼着那个老小子好好活着,然后统领千军万马将君上救出来,然后再将我们宇文家族的人连窝端了?”

    宇文弋罗吓得连忙跪伏在地,头也不敢抬起来,哀求道:“女儿知错,还请父亲饶恕!女儿今后再也不敢感情用事了。”

    她下意识地瞥了眼宇文玺铭,对方端坐在轮椅车上,已然与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只有手里莹白色的玉圭在黑暗中透出一抹白光,显得格外惹眼。

    宇文玺铭又道:“这两日为父准备约见那个笑里藏刀的上官老小子,跟他谈谈监事阁的问题。如果能够谈妥的话,再准备对拜月城展开行动。虽然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但是只要拿下了它,相信洞城和万兽城就不战而降了。罗儿,为父先给你透个风儿,让你心里先有个准备。”

    “父亲但有吩咐,女儿必定全力以赴!”她猛然想起他方才言语中提到的“监事阁”,看来宇文家族和上官家族要联手对付这个效忠于君上和宫氏家族的神秘机构了。

    监事阁作为直接听命于君上的一支神秘力量,一直蒙着一层面纱,不肯显露于世人眼前。此刻潜力世界里两大权势家族联手,监事阁估计也难逃被瓜分或者瓦解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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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将将擦黑,朱宅后院里显得一片落寞,贴着墙根栽植的几株红梅显得有些孤寂,枝头上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朱明烨负手而立,眼神盯着一株红梅,陷入了良久的沉思之中。

    背后有轻微的脚步声,路阮走了过来。她穿的衣衫轻薄,是夏日里才能上身的,阵阵微风飘过来轻轻带起裙摆。她走到朱明烨身旁,并未出声,目光也落到了墙根的几株红梅上。

    朱明烨伸手点了下面前的两株红梅,道:“阮阮,还记得这两株红梅吗?是去岁我们亲手栽植的。你的这一株还在茁壮成长,花瓣娇小玲珑,花色如烈焰般艳丽。而我的这一株呢,已经黯然凋零。”

    路阮瞥了眼,果然如他所言,两株红梅虽然都贴着墙根栽植,境况却大不相同。她沉默了片刻,言道:“梅虽然耐寒力很强,但还是喜温暖气候,而且花期对气候变化非常敏感。我的这一株长在靠外边的位置,可以接收到更多的日光,而且通风良好,自然长得要茂盛一些。”

    朱明脸上浮出一丝笑意,道:“你倒是挺会安慰人的。方才我本来还因为自己栽植的那株红梅长势不佳,心里有些难过,这会子心情好多了。”

    “朱叔叔,这可不像你。身为君上的股肱之臣,心里想的应该是军国大事。怎么什么时候也开心伤春悲秋了?一株红梅的死活又有何碍呢?”朱明烨慨叹道:“治大国如烹小鲜。一株红梅都栽植不好,何谈治国呢?”

    二人说话间,忽见路静紫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一叠声喊道:“朱叔叔!大姐姐!有人来了!来找你们的!”待对方到了近处,路阮皱眉道:“都多大的人了,遇事还慌慌张张的。有话就不能好好说?东一句、西一句的!”

    朱明烨笑道:“是谁来找我们?”路静紫喘着气道:“我也不清楚,来人就在厅堂里候着。你们怎么跑这里来了?让我四处找都没找到。”

    三人快步来到厅堂里,只见是监事阁里的一名阁员,见到朱明烨、路阮,立时施礼:“属下参见大阁领、路堂主!”朱明烨道:“何事?”

    只听那名阁员道:“回大阁领的话,君上下发了一道圣旨给大阁领和监事阁,胡公公已经带着圣旨过来了,请大阁领和路堂主速到总坛议事大厅候旨。”朱明烨心里没来由地跳了一下,面不改色道:“知道了,你回去吧。我们稍后就到。”

    那名阁员躬身退出厅堂,隐没在了夜色里。路阮转而望着朱明烨道:“奇怪!怎么会是胡公公过来传旨呢?”

    朱明烨身为宫弼的心腹重臣,即使有旨意给监事阁,也会事先通知他的。这次太过反常了。朱明烨隐隐中有些不安:“突然传旨,恐非吉兆啊!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再说。”

    二人回房换上官衣,弃了马车,直接施展“羽化”赶往了潜龙山。来到监事阁总坛,直接朝一楼议事大厅走去,身旁陆陆续续有阁员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很显然也都是刚刚接到消息。

    穿过房门,抬步入了大厅,眼前陡然一亮,明晃晃的大厅如白昼一般。朱明烨环视了一众阁员,目光落到了凌朔风和一名白衣男子身上,二人站在台子中央位置,微微欠身交流着什么,一副窃窃私语的表情。

    路阮也颇感好奇,低声道:“朱叔叔,那白衣男子是何人?好像不是监事阁的阁员吧?”朱明烨笑道:“没想到你居然还不认识他,人家可是潜力世界里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他就是上官家的长公子上官涤尘,有‘翩翩公子’的美誉呢!”

    路阮闻言目光扫了过去,刚好上官涤尘像是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用一种温润、柔和的目光迎了上来。二人的目光略一触及,路阮赶忙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接着,只听一个高声道:“胡公公到!”只见胡公公单手捧着一道圣旨,右手握着一把浮尘,身后跟着四名小太监走了进来。

    大厅内立时肃静下来,烘托出了一种严阵以待的气氛。胡公公等一行人直接走到大厅最前方,踩着台阶上了台子。只见他面向众人站好,手中的浮尘挥动了一下,捏着嗓子尖声道:“圣旨下!监事阁大阁领朱明烨及一众阁僚、修复还原司司正上官涤尘接旨!”

    “臣朱明烨恭迎圣旨!”朱明烨当先跪了下去。路阮、上官涤尘、凌朔风及一众阁员也全部齐刷刷地跪下身去。

    胡公公摊开圣旨,缓缓念道:“奉天承运,君王诏曰:本君近来幽居无极殿将养龙体,然朝事繁巨,皆委决于中枢台三位中枢大臣,本君心里实感不安。监事阁大阁领朱明烨自统御监事阁以来,忠心耿耿、屡建奇勋,殊勘嘉奖,今特免去其监事阁大阁领之职,着即晋封为中枢大臣,与另外三位中枢大臣执掌中枢,共理朝政。原监事阁佐阁领凌朔风历练有成,着即晋升为大阁领,统御监事阁全部事务。现任修复还原司司正上官涤尘兼任监事阁佐阁领一职。旨到之日,即行交割,不得迁延!此诏!钦此!”

    “臣等领旨谢恩!吾主万岁万岁万万岁!”朱明烨、上官涤尘、凌朔风三人齐声道。路阮听了心里不由“咯噔”一声,回想起之前朱明烨在宅中说的话,果然不是吉兆啊!

    表面上好像是进入中枢台成为中枢大臣,也就比相国稍稍矮一级,实际上只是个虚职而已,并无实权。中枢台由左、右相大人掌控,其它的中枢大臣根本就别想染指。

    这一道突然而来的旨意,实际上是明升暗降啊!朱明烨失去了监事阁大阁领的重要职务,而领了一个毫无价值的虚职。

    只见胡公公宣读完圣旨,冲着朱明烨等一干人道:“朱大人、凌大人、上官大人,你们就遵旨即行交割吧。咱家先告辞了。”朱明烨等人应了声,目送胡公公一行人离开议事大厅。朱明烨环视了一下厅内的阁员,只见有人欢喜,有人忧虑,神态不一。

    “都散了,各自办差去吧。”朱明烨招呼了一声,众人纷纷向厅外走去。路阮走在人群后面,只听凌朔风阴阳怪气地道:“大阁领……哦不能这样称呼了,应该是朱大人,我们就马上开始遵旨交割吧。这大阁领的印信……”

    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张狂劲儿!路阮懒得再听,快步出了议事大厅,一径回到自己的公事房里。贴身侍从蓝楹见她面色难看,只是小心翼翼地端了盅热茶上来,方走到门口准备退出去,忽地惊道:“属下蓝楹参见佐阁领!”

    是新任佐阁领上官涤尘到了?路阮只得起身,见上官涤尘已经走入房内,回首冲蓝楹道:“起来吧!泡一盅热茶给我。”瞥了眼路阮面前的绿茶,随即补充了一句:“要跟你们路堂主的一样哦!”

    蓝楹应了一声,退了出去。路阮方要见礼,上官涤尘摆手道:“这些虚礼先免了。明日我才正式走马上任。”自己坐到公案前的一把椅子上,蓝楹已经端了一盅冒着热气的绿茶走了进来。上官涤尘伸手接了过来,口中还不忘温和地道了谢。

    只见对方抿了一口,冲路阮道:“路堂主请坐,不必太过拘谨。我只是想趁此机会跟你照个面而已。其实在我心里早就想见见你了,只是一直苦无合适的机会。这下好了,我们成了同僚,彼此见面就方便多了。”对方完全是一副细雨和风的轻松模样,让路阮一时摸不透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路阮也只能跟着客套:“上官大人说笑了,属下不过是一介女流而已,领个小差事度日罢了。不像上官大人乃相府长公子,年纪轻轻已是一司主官,前途无可限量!”

    “堂堂‘英武侯’的女儿,再加上监事阁谍报堂堂主的位子,路堂主又何必妄自菲薄呢?”话到这里,他目中精光闪烁了一下,直射到路阮的脸上。路阮丝毫不惧,目中光芒大盛,一眨眼的工夫就将对方压了下去。

    电光火石间,上官涤尘的眼神又柔和起来,手里端着茶盅,赞道:“了不得!看路堂主的样子,体内的潜力想必已达到了第七境界——潜灵出窍。放眼整个潜力世界,恐怕也找不出几个。”路阮没有否认:“我不过是机缘凑巧而已。”

    上官涤尘脸上浮出一丝不以为然的笑容,随即开始低头品茶。路阮不经意地瞄了对方一眼,也开始饮茶,心里却七上八下的,猜不透对方怎么会突然找上门来,莫不是要拉拢自己?

    好一阵子,上官涤尘才开了口:“路堂主,方才的圣旨都听清楚了吧。从这一刻起,监事阁要换主人了。不知路堂主有何打算?”

    路阮平静地盯着对方,并未立即发声。看情形今晚的这道圣旨是宇文家族和上官家族议定的结果,淩朔风代表了宇文家族,而上官涤尘则代表了上官家族。身为宫氏家族代言人的朱明烨却被残忍地逐出局了。

    他上官涤尘抢先一步面见她,摆明了是想拉拢她呢。路阮不卑不亢地答道:“属下并无什么打算,只是规规矩矩地照章办差而已。佐阁领若有差遣,属下悉听吩咐。”她的回答中规中矩,注视着对坐的上官涤尘。

    借着明亮的灯光,可见对方脸上隐隐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愠色。上官涤尘放下手中的茶盅,压低了声音道:“路堂主,你是个聪明人,很多事情不用我拿在明面上说吧?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家父在府中也经常提起你,夸你品行端一、才能卓著,将来的成就绝不会亚于英武侯。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有位而有为。即使你有一身通天的本事,也要有个位子才能施展不是?”

    “右相大人谬赞了。路阮一介小女子,实不敢当。”路阮又道,“更何况我也没有一身通天的本事,只想过好当下就行了。”上官涤尘继续打机锋道:“恕我直言,如今的时局晦暗不明,就像黎明时分一般。想过好当下也并非一件易事。”

    路阮目光坚定:“上官大人这话不假。不过我坚信:黑暗的黎明只是暂时的,光明迟早会到来。到那时,世间的一切黑暗终将消散。”望着对方坚毅的目光,上官涤尘知道此番的初次见面估计要徒劳无功了,心里却生出了另外一条花花肠子。

    此女的相貌虽然抵不上萧沉鱼,可是头顶着“罗刹娘子”孤女的光环,在潜力世界里名气甚大,若是能拉入红罗帐中颠鸾倒凤,肯定别有一番风情啊!

    当他心里生出这个□□的念头时,不禁又细细看着对方,只见对方眉梢眼角隐隐透着一丝孤冷的寒意,有一种遗世独立的高傲,让人不容侵犯。

    上官涤尘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起身道:“路堂主,我是个新人,走马上任之后还需你多多协助啊。”路阮客套道:“佐阁领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就是。属下自当从命。”

    “告辞!”上官涤尘向房门口走去,刚迈步走到门边,碰巧朱明烨推门走了进来。二人刚巧碰了个对脸,上官涤尘礼节性地后退一步,朱明烨也不客气,走进来道:“佐阁领这就开始走马上任了?”

    上官涤尘笑了笑道:“哪里哪里,在下先过来混个脸熟,也方便日后办差嘛。你们聊吧,告辞!”抬步走了出去。

    朱明烨目送对方离开,反手关上房门,望着路阮问道:“上官涤尘来找你何事?”路阮的眼神痴痴的,像是遇到了疑难之事一般,口中喃喃自语:“这位不速之客忽然来找我的原由,我自己也正在琢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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