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剩下的日子有条不紊地继续。1992年9月,欧洲各国魔法部代表在维也纳举行了会议,会议表决通过了重启三强争霸赛的决定,并在20天后投票选出了举办地——位于苏格兰的霍格沃茨。

    另外,魁地奇世界杯的资格赛正在进行。虽然中途也出过几次斗殴事件,但是也没有掀起什么大水花。如果不是斗殴增加的工作量最后都会落在自己身上,阿格莱亚也不是不能和万千球迷感同身受的,毕竟她曾经也是骑着儿童扫帚漫天乱飞的角色。但是她已经很久没有打过魁地奇了。卡西奥佩娅和西格纳斯对她的“纠正”还是有些成效的。

    1993年复活节的前夕,英格兰队以10: 390输给了特兰西瓦尼亚队,无数球迷度过了一个被泪水浸湿的复活节。阿格莱亚认识的一个魔法体育运动司的女巫伯莎·乔金斯告诉她,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信件冲进他们部门的不列颠和爱尔兰魁地奇联盟指挥部,他们不得不把滑稽产品专利办公室腾出来做仓库。还有许许多多激愤的球迷寄来了吼叫信,假期结束后卢多·巴格曼的办公桌都被吼叫信的“残骸”淹没了,他借着这个理由已经几天没来上班了。

    除了魁地奇世界杯外,三强争霸赛的筹备工作也十分繁重。尽管阿格莱亚理解这场比赛是不同国家之间年轻巫师们建立友谊的绝好方式,但是暴增的工作量还是让她感到无比绝望。在被海量文件追赶的五月,阿格莱亚一度崩溃,坐在书房的壁炉前毫无形象地大哭,把从小跟着她的家养小精灵可丽吓得魂飞魄散,想要惩罚自己又碍于阿格莱亚的命令不敢撞墙,只好抽抽噎噎地给阿格莱亚端来她爱吃的玛德琳蛋糕。画像里的卡西奥佩娅先是训斥了她,甚至还破天荒地安慰了她几句,但是都是些“淑女”“体面”“风度”之类的老生常谈,阿格莱亚不为所动,只是一心一意地哭泣。最后,卡西奥佩娅不得不把布莱克家的祖先都找了过来,十几个阿格莱亚不认识的老头老太太在画框里推推搡搡,书房顿时就变成了个百鸟笼。

    “不要推我,阿克图勒斯*!”

    “莱克里丝,别在这儿睡觉,这里可没地方。”

    “真没用,为了这点小事哭哭啼啼,和你父亲一个样软弱。你既然如今在魔法部,就应该尽自己的能力净化魔法社会……”

    “闭嘴吧,埃拉朵拉*,什么时候你成了教育家?我的孙女再不好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帕勒克斯*,就是因为你的软弱放任,你的儿子和外孙才会成为家族的耻辱!耻辱!”

    “她不是布莱克家族的人!族谱上可没有她的名字!我们为什么要管她?”

    “阿格莱亚,布莱克家族可没有遇到挫折只会哭泣的人……”

    “她父亲取的这是什么名字?为什么不用星座命名?”

    “阿尔法德向来就没什么眼光,还弄出个私生女来,幸好他被除名了。”

    “让一让,让一让,让我看看这个文件上写的什么。”

    “菲尼亚斯*,你每天在校长办公室还没看够吗?应该把位置让给我们,天天在老宅里面只能睡觉,太无聊了。”

    “到处都是臭烘烘的混血和泥巴种……虽然你已经堕落了,但还算有救,不许和他们在同一个包厢看比赛。”

    “三强争霸赛!我们霍格沃茨的勇士一定会是冠军,最好是斯莱特林的。”

    ……

    【这就是卡西姑妈挂在嘴边的“风度”吗?】

    被这些祖先打断了哭泣的阿格莱亚一边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一边暗暗在心里想。

    【我死了之后可不要是这副德性。】

    这么多祖先,但是没有几个是阿格莱亚认识的。被一屋子陌生人围着,她再次不可避免地感到孤独。

    她想她父亲了。

    【我的名字是最美的。爸爸说我就是他在黑夜里的光辉*。】

    阿格莱亚被他们吵得头疼,他们对于阿尔法德的评价也让阿格莱亚心头窝火。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把泪水挤出去,终于看清了点心碟子的位置。她站起身抚平了裙子上的褶皱,又理了理头发,然后端起可丽精心制作的玛德琳蛋糕,朝着画像问道:“吃吗?”

    画框里都已经要打起来的布莱克们安静一下,似乎是被阿格莱亚不同寻常的反应震住了。阿格莱亚看见卡西奥佩娅和西格纳斯悄悄从画框边缘溜走了。

    以前西里斯说布莱克家的祖先烦人她还不相信。

    “噢,对不起,我忘了,你们吃不到。”阿格莱亚平淡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歉意。说完这句话后,她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还绽放出一个优雅又虚假的笑容。

    “太可惜了,本来我还准备用蛋糕堵住你们喋喋不休的嘴巴的,看来现在只能来硬的了。”她挥动魔杖,画像里的人就发不出声音来了,书房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画框里的几个人破口大骂,面色都扭曲起来——普通布莱克操作,不必在意。

    “再见。”她再挥魔杖,画框两边的帘幕就合上了。

    阿格莱亚捻起一块小玛德琳蛋糕吃起来,随手把盘子放在书桌边上的实木小几上,然后坐下来处理工作。这群烦人的祖先虽然废话连篇,但是至少说对了一件事——她可不能被这点小事打倒,丢了她父亲的脸面。阿格莱亚顺便吩咐在一旁观看了阿格莱亚大发神威后瑟瑟发抖、要哭不哭的可丽去做晚饭。

    【卡西奥佩娅姑妈*永远找不对方法,不过最终也达到了目的。】

    她不知道的是,卡西奥佩娅和西格纳斯一起逃窜到了已经荒废了十多年罗齐尔庄园*才堪堪躲过其他画像的抨击,而马尔福家在画像中沉睡的先祖则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不断被冲过来找人的布莱克们弄醒,双方甚至都爆发了一场巨大的争吵。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不管怎么样,工作还是要继续的。虽然两项重大的活动让阿格莱亚几乎累到猝死,但是这对于她的职业生涯大有裨益。之前她一直是克劳奇的助理,但是现在她已经逐步开始承担了部分副司长的职责。阿格莱亚相信有朝一日她会成为正式的副司长。

    六月的时候阿格莱亚听伯莎·乔金斯(梅林,她真的太爱分享八卦了)说霍格沃茨出现了学生被石化的现象,还没有调查出事故原因,但似乎不是什么大事,也没太在意。等到七月初,阿格莱亚才听说她那个说话拿腔拿调的做作姐夫被霍格沃茨开除了校董资格。当时听到这消息时,阿格莱亚舀布丁的手都停了一下。

    【这可真是一个令人讶异的消息,而我一点都不幸灾乐祸。也许我该给西茜写封信问候一下,或者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亚瑟·韦斯莱一家中了金加隆大奖,他们一家九口人去埃及旅游的照片还登上了《预言家日报》的头版。上次亚瑟·韦斯莱告诉她他们家有五个孩子在上学时阿格莱亚就够惊讶的了,没想到他还有两个已经毕业了的孩子。梅林的胡子!七个孩子!不知道有多少纯血家族看到这张照片当面骂韦斯莱是纯血叛徒穷酸鬼,繁殖得比地精还快,其实背地里羡慕得不得了,日夜向梅林祈祷他们能像人家一样子孙满堂。他们终日惶惶不安,生怕自己“高贵”的血统、悠久的历史和极端的纯血至上主义无人传承下去。

    【这就是上天的旨意——纯血主义活该消亡。可惜他们太蠢了看不出来。】阿格莱亚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阿格莱亚目前的生活充实而平静,没有人敢来随便骚扰她,她只需要维持表面的社交然后专心对付自己的工作就足够了。不过她不知道,她已经维持了十二年的看似平静的生活马上就要再生波澜了。

    七月末的一天,阿格莱亚在办公室里收到了来自尼法朵拉·唐克斯的传讯纸飞机。唐克斯是她的侄女,也是她在霍格沃茨时候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她展开信纸,发现唐克斯的笔迹分外潦草,还有拼写错误,然而她却笑不出来了。

    “西里斯·布莱克从阿兹卡班越狱了。保重。”

    阿格莱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张纸条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来回敲打着她的脑袋,叫她整个人头晕目眩,无法思考。

    她的堂哥从阿兹卡班越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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