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13 在古灵阁
圣诞节很快就结束了，阿格莱亚甚至连礼物都没来得及拆开，她就要抛下心中繁杂的思绪重新迎接自己的工作了。
好在重新开业的第一天，阿格莱亚就收到了罗马尼亚火龙保护区的回信，对方表示会马上开始办理火龙出境的手续，并且还附上了一大堆需要填写的表格，让阿格莱亚痛并快乐着。
寒暄、讲场面话可从来不是阿格莱亚擅长的事情。而填表总是免不了要把同一件事、同一个目的包装成几段不尽相同的漂亮话来应付那几个标题用词语焉不详、让人区分不开的空白格子里，反正对于阿格莱亚来说，填表很是让人不耐烦。
不过即使再不耐烦，阿格莱亚还是会坐下来强迫自己硬着头皮去应付那一沓厚厚的表格。她在心中恹恹地给自己打气，以期早点填完表格、早点摆脱这项烦人的工作。如果拖到最后她还要熬夜，实在是不值得。早在她刚刚调到国际魔法合作司时，她就尝过了消极怠工、报复性熬夜的苦果。要不是1991年末的那场大病让必须拖着病体应付风云变幻的东欧魔法界的阿格莱亚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今日事，今日毕”“逃避永远不会等于解决办法”“懒惰永远不会带来进步”，我们亲爱的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助理只怕今天都还在和她初入魔法部时那样踩着截止日期交工。
在解决完罗马尼亚寄来的表格后，阿格莱亚像抛掉了一个包袱似的踏着轻快的脚步下班了，就连出现在魔法部电梯里的塞尔温都丝毫没能影响她的心情。打开家门后，阿格莱亚随意地把高跟鞋一脱，然后把外套和手提包随意地扔在沙发上，转身飞快地上了二楼的卧室去迎接还没开封的圣诞礼物。
阿格莱亚的卧室其实是由卧房、浴室、衣帽间和小客厅四个部分组成。衣帽间的实木地板上孤零零地躺着几个包裹，阿格莱亚的神色一顿，走向礼物的脚在半空中转向。她若无其事地把套装和直筒裙脱下，换上了一条厚实柔软的暗红色灯芯绒连衣裙。她低头系腰带时往礼物的方向一瞥，却发现其中一个包裹特别打眼。它比其他的都要更长更重，阿格莱亚弯下腰摸了一下外包装，感觉像是一把飞天扫帚。
【知道我喜欢骑扫帚的有几个人呢？】
十多年来就在几个人面前骑过飞天扫帚的她心里突然对于包裹的来历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这个猜测让她的手都变得颤抖起来。
出于某种毫无道理的矜持心态，她若无其事地把那个来历不明的包裹拨到一边，先开始查看剩下的礼物。纳西莎送的是一瓶香水，闻起来有点像栀子花，又有点绿茶的清香；唐克斯送的是霍利黑德哈比球队*的微缩模型，阿格莱亚可以看见一个神似格韦诺格·琼斯*的模型正在模拟击球的动作；安多米达送的是一盆魔法风信子，花瓣落下来会变成一朵紫色的小云飞走；阿曼达·瑟林送的是一个被施了空间扩展咒的四方形手提包，阿格莱亚觉得这个印着Hermès的包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伯莎·乔金斯送了她一瓶果酒；萝拉·贝尔送了她一盒卢森堡巧克力。这些就是阿格莱亚在英国收到的全部礼物了——也许还要加上克劳奇先生回复她的贺卡和那个无名氏送来的包裹。
“可丽，”阿格莱亚皱起了眉头，起身装模作样地抚平了裙子上不存在的褶皱，转头呼唤起自己的小精灵，“这个包裹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小主人，这件包裹是在圣诞节前夕到的，可丽已经检查过了，可以放心地打开。”可丽出现在卧室里，腰上系着围裙，显然是正在准备晚餐。
“那你还记得送货的猫头鹰长什么样子吗？”阿格莱亚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
“大包裹是由六只猫头鹰一起送过来的。它们都是商店送货的猫头鹰……可丽不记得它们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小精灵怯怯地回答道，眼睛里含着泪水，似乎为自己没能帮上忙而感到很是后悔。
阿格莱亚挑了挑眉，放缓语气吩咐可丽继续去准备晚餐，顺便提醒她把晚餐端到卧室来。
【也许只是我在胡思乱想。】
她泄气地挥动魔杖把这些礼物分门别类的收好，然后端坐在梳妆台前用自己有点颤抖的手把头发打散，用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然后装作平静地指挥可丽把晚餐放在小客厅的茶几上。待到可丽下楼，她立刻毫无形象地坐到床上，动作急切地拆开了剩下的那个大包裹。
一把漂亮的飞天扫帚掉在阿格莱亚紫罗兰色的床单上，这把扫帚的手柄被打磨得相当光滑，顶端镌刻着一串数字，尾部的枝条被打理得整整齐齐，呈现出漂亮的流线型。阿格莱亚看见包裹里有一张手写介绍卡，上面写着：“独一无二的火弩/箭！本款最新高速飞天扫帚采用流线型设计，优质黑檀木*柄，钻石打磨，注册号码手工镌写。私人订制的榛木枝条*，使扫帚具有无与伦比的平衡性和精妙的准确性。”
阿格莱亚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她的心神全被这把闪闪发光的最新款扫帚吸引了，她感到一种难以抑制的澎湃激情在她的心脏中跳动，诱惑着她抛却过去十年西格纳斯对她的约束和要求，跨上这把飞天扫帚去云海里遨游，让这把扫帚展示它那能在十秒钟内从静止加速到每小时150英里的神奇性能。
【这绝对是每个魁地奇爱好者都不能拒绝的圣诞礼物。】
阿格莱亚着迷似的把这把扫帚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她深呼吸好几下才让自己从得到最新款飞天扫帚的狂喜中冷静下来。她轻轻把火弩箭收进衣柜里，决定找机会试一试这把火弩/箭。她又拿起了被她扔在一边的那张介绍卡，指尖划过那句“私人订制的榛木枝条”，陷入了思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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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一大早，阿格莱亚就去了古灵阁。只是前天晚上她没能找到布莱克家族的金库钥匙，于是今早她出门时脸色难免不太好看。
阿格莱亚很少去布莱克家族的金库。她根本不在意布莱克家族到底有多少金子埋在地底下。在她看来，布莱克家族的711号金库是属于西里斯的，毕竟他才是沃尔布加的亲儿子，她平常也只从阿尔法德的个人金库里支出。而且通往布莱克家族金库的路上阿格莱亚必须得经过那条可怜的龙，它总是会令她产生给火龙保护区或者魔法生物管理控制司野兽办公室下面的火龙研究与限制局写投诉信的冲动，因此她通常是不乐意下到711金库的。
可丽和阿格莱亚在家里找遍了都没有发现那把小小的金库钥匙，最后还是画像里的卡西奥佩娅提醒她们，金库钥匙已经和西格纳斯的遗物一起被阿格莱亚打包放进了布莱克家族的711号金库里。幸好阿格莱亚的魔杖也可以用作身份证明，不然把钥匙锁在金库里的她就真的永远没法进入布莱克的金库了。卡西奥佩娅再三嘱咐阿格莱亚第二天一定要去把钥匙拿出来，阿格莱亚也只好不乐意地答应了。
“布莱克小姐，我能为您做点什么？”柜台后面的一个妖精看见这位稀客走过来，立即向她问好。作为布莱克家族唯一可能在古灵阁现身的财产继承人，阿格莱亚·布莱克的出现自然第一时间引起妖精们的注意。妖精虽然说不上多喜欢巫师，但是谁会和金子过不去呢？
选择在周末上午出现在古灵阁的顾客并不多，大厅里很是安静。即使妖精的音量不高，他的话语还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隔壁柜台前的巫师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也许是从阿格莱亚这张格外耀眼的面庞上看出了她堂哥的影子，或者是被“布莱克”这个臭名昭著的姓氏和阿格莱亚高傲的神情吓到了，他迅速地移开了目光，脚步略显匆忙地离开了柜台。
对此，阿格莱亚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用一种带着丝丝厌倦的语调冷淡地说道：“我想进入711金库，再看看金库近半年来的支出。”
“没问题，请出示您的身份证明。”
阿格莱亚把她的榛木魔杖递过去，妖精仔细检查后朝她点了点头，又转头叫了一个年轻一点的妖精过来，对他低声吩咐了几句。没多久，那个妖精就带来了一个叮当作响的小皮包，然后又离开了。阿格莱亚扫了一眼那个皮包，又飞速地移开视线。
“请跟我来吧，布莱克小姐，”柜台上的妖精说着，从凳子上跳下去不见了，“鲍格罗德去调取金库的支出记录了，我先带您去您的金库。”
阿格莱亚不记得自己在看完支出记录后是怎样向那个妖精告辞的。她只是又一次感到天旋地转，连古灵阁亮堂的天花板都变得黯淡起来。
没错，在1993年十二月，布莱克家族的金库支出了继1985年沃尔布加去世后的第一笔款项，这笔钱被打进了魁地奇精品店的账户里。
阿格莱亚很确信自己没有中夺魂咒，也没有在刚过去的十二月里在魁地奇精品店进行过任何消费，更别提买两把飞天扫帚送给自己和哈利·波特了！但是魁地奇精品店出示的转账凭证上却赫然写着她的名字，是她那个比邓布利多的长名字还要多一个中间名的全名，而且清楚地写着要从711号金库里取钱！阿格莱亚以梅林的名义发誓，她从来没有从布莱克家族金库取出过一个金加隆！
【西里斯！是西里斯，一定是他！】
阿格莱亚从看到记录的那一刻起就听见自己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尖叫着这句话，她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在精明的妖精面前勉强维持住自己冷淡的面色，她的手指甚至都因为太过用力地捏着金库钥匙而发痛。她的堂哥入狱十几年后逃出来，花的第一笔钱不是给他自己买些用得上的魔杖、食物和衣服，而是一掷千金给堂妹和教子买圣诞礼物！她都不知道是该因为西里斯的记挂而喜极而泣还是应该痛斥他的不谨慎与愚蠢。喜悦、期待与震惊总是和担忧、嫉妒和愧疚相伴而行，它们如同龙卷风一样在阿格莱亚的心里刮过，让她险些就维持不住表面上的冷静与傲慢。她觉得身上忽冷忽热，眼前的景物甚至都模糊起来。她尽力用她一贯的冷淡语调谢过古灵阁的妖精，然后她完全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向外走去。当她走出古灵阁最外面的那道青铜大门，她就一把扶住了古灵阁阶座上的白色石柱，然后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幻影移形离开了对角巷。
好在重新开业的第一天，阿格莱亚就收到了罗马尼亚火龙保护区的回信，对方表示会马上开始办理火龙出境的手续，并且还附上了一大堆需要填写的表格，让阿格莱亚痛并快乐着。
寒暄、讲场面话可从来不是阿格莱亚擅长的事情。而填表总是免不了要把同一件事、同一个目的包装成几段不尽相同的漂亮话来应付那几个标题用词语焉不详、让人区分不开的空白格子里，反正对于阿格莱亚来说，填表很是让人不耐烦。
不过即使再不耐烦，阿格莱亚还是会坐下来强迫自己硬着头皮去应付那一沓厚厚的表格。她在心中恹恹地给自己打气，以期早点填完表格、早点摆脱这项烦人的工作。如果拖到最后她还要熬夜，实在是不值得。早在她刚刚调到国际魔法合作司时，她就尝过了消极怠工、报复性熬夜的苦果。要不是1991年末的那场大病让必须拖着病体应付风云变幻的东欧魔法界的阿格莱亚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今日事，今日毕”“逃避永远不会等于解决办法”“懒惰永远不会带来进步”，我们亲爱的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助理只怕今天都还在和她初入魔法部时那样踩着截止日期交工。
在解决完罗马尼亚寄来的表格后，阿格莱亚像抛掉了一个包袱似的踏着轻快的脚步下班了，就连出现在魔法部电梯里的塞尔温都丝毫没能影响她的心情。打开家门后，阿格莱亚随意地把高跟鞋一脱，然后把外套和手提包随意地扔在沙发上，转身飞快地上了二楼的卧室去迎接还没开封的圣诞礼物。
阿格莱亚的卧室其实是由卧房、浴室、衣帽间和小客厅四个部分组成。衣帽间的实木地板上孤零零地躺着几个包裹，阿格莱亚的神色一顿，走向礼物的脚在半空中转向。她若无其事地把套装和直筒裙脱下，换上了一条厚实柔软的暗红色灯芯绒连衣裙。她低头系腰带时往礼物的方向一瞥，却发现其中一个包裹特别打眼。它比其他的都要更长更重，阿格莱亚弯下腰摸了一下外包装，感觉像是一把飞天扫帚。
【知道我喜欢骑扫帚的有几个人呢？】
十多年来就在几个人面前骑过飞天扫帚的她心里突然对于包裹的来历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这个猜测让她的手都变得颤抖起来。
出于某种毫无道理的矜持心态，她若无其事地把那个来历不明的包裹拨到一边，先开始查看剩下的礼物。纳西莎送的是一瓶香水，闻起来有点像栀子花，又有点绿茶的清香；唐克斯送的是霍利黑德哈比球队*的微缩模型，阿格莱亚可以看见一个神似格韦诺格·琼斯*的模型正在模拟击球的动作；安多米达送的是一盆魔法风信子，花瓣落下来会变成一朵紫色的小云飞走；阿曼达·瑟林送的是一个被施了空间扩展咒的四方形手提包，阿格莱亚觉得这个印着Hermès的包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伯莎·乔金斯送了她一瓶果酒；萝拉·贝尔送了她一盒卢森堡巧克力。这些就是阿格莱亚在英国收到的全部礼物了——也许还要加上克劳奇先生回复她的贺卡和那个无名氏送来的包裹。
“可丽，”阿格莱亚皱起了眉头，起身装模作样地抚平了裙子上不存在的褶皱，转头呼唤起自己的小精灵，“这个包裹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小主人，这件包裹是在圣诞节前夕到的，可丽已经检查过了，可以放心地打开。”可丽出现在卧室里，腰上系着围裙，显然是正在准备晚餐。
“那你还记得送货的猫头鹰长什么样子吗？”阿格莱亚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
“大包裹是由六只猫头鹰一起送过来的。它们都是商店送货的猫头鹰……可丽不记得它们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小精灵怯怯地回答道，眼睛里含着泪水，似乎为自己没能帮上忙而感到很是后悔。
阿格莱亚挑了挑眉，放缓语气吩咐可丽继续去准备晚餐，顺便提醒她把晚餐端到卧室来。
【也许只是我在胡思乱想。】
她泄气地挥动魔杖把这些礼物分门别类的收好，然后端坐在梳妆台前用自己有点颤抖的手把头发打散，用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然后装作平静地指挥可丽把晚餐放在小客厅的茶几上。待到可丽下楼，她立刻毫无形象地坐到床上，动作急切地拆开了剩下的那个大包裹。
一把漂亮的飞天扫帚掉在阿格莱亚紫罗兰色的床单上，这把扫帚的手柄被打磨得相当光滑，顶端镌刻着一串数字，尾部的枝条被打理得整整齐齐，呈现出漂亮的流线型。阿格莱亚看见包裹里有一张手写介绍卡，上面写着：“独一无二的火弩/箭！本款最新高速飞天扫帚采用流线型设计，优质黑檀木*柄，钻石打磨，注册号码手工镌写。私人订制的榛木枝条*，使扫帚具有无与伦比的平衡性和精妙的准确性。”
阿格莱亚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她的心神全被这把闪闪发光的最新款扫帚吸引了，她感到一种难以抑制的澎湃激情在她的心脏中跳动，诱惑着她抛却过去十年西格纳斯对她的约束和要求，跨上这把飞天扫帚去云海里遨游，让这把扫帚展示它那能在十秒钟内从静止加速到每小时150英里的神奇性能。
【这绝对是每个魁地奇爱好者都不能拒绝的圣诞礼物。】
阿格莱亚着迷似的把这把扫帚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她深呼吸好几下才让自己从得到最新款飞天扫帚的狂喜中冷静下来。她轻轻把火弩箭收进衣柜里，决定找机会试一试这把火弩/箭。她又拿起了被她扔在一边的那张介绍卡，指尖划过那句“私人订制的榛木枝条”，陷入了思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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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一大早，阿格莱亚就去了古灵阁。只是前天晚上她没能找到布莱克家族的金库钥匙，于是今早她出门时脸色难免不太好看。
阿格莱亚很少去布莱克家族的金库。她根本不在意布莱克家族到底有多少金子埋在地底下。在她看来，布莱克家族的711号金库是属于西里斯的，毕竟他才是沃尔布加的亲儿子，她平常也只从阿尔法德的个人金库里支出。而且通往布莱克家族金库的路上阿格莱亚必须得经过那条可怜的龙，它总是会令她产生给火龙保护区或者魔法生物管理控制司野兽办公室下面的火龙研究与限制局写投诉信的冲动，因此她通常是不乐意下到711金库的。
可丽和阿格莱亚在家里找遍了都没有发现那把小小的金库钥匙，最后还是画像里的卡西奥佩娅提醒她们，金库钥匙已经和西格纳斯的遗物一起被阿格莱亚打包放进了布莱克家族的711号金库里。幸好阿格莱亚的魔杖也可以用作身份证明，不然把钥匙锁在金库里的她就真的永远没法进入布莱克的金库了。卡西奥佩娅再三嘱咐阿格莱亚第二天一定要去把钥匙拿出来，阿格莱亚也只好不乐意地答应了。
“布莱克小姐，我能为您做点什么？”柜台后面的一个妖精看见这位稀客走过来，立即向她问好。作为布莱克家族唯一可能在古灵阁现身的财产继承人，阿格莱亚·布莱克的出现自然第一时间引起妖精们的注意。妖精虽然说不上多喜欢巫师，但是谁会和金子过不去呢？
选择在周末上午出现在古灵阁的顾客并不多，大厅里很是安静。即使妖精的音量不高，他的话语还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隔壁柜台前的巫师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也许是从阿格莱亚这张格外耀眼的面庞上看出了她堂哥的影子，或者是被“布莱克”这个臭名昭著的姓氏和阿格莱亚高傲的神情吓到了，他迅速地移开了目光，脚步略显匆忙地离开了柜台。
对此，阿格莱亚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用一种带着丝丝厌倦的语调冷淡地说道：“我想进入711金库，再看看金库近半年来的支出。”
“没问题，请出示您的身份证明。”
阿格莱亚把她的榛木魔杖递过去，妖精仔细检查后朝她点了点头，又转头叫了一个年轻一点的妖精过来，对他低声吩咐了几句。没多久，那个妖精就带来了一个叮当作响的小皮包，然后又离开了。阿格莱亚扫了一眼那个皮包，又飞速地移开视线。
“请跟我来吧，布莱克小姐，”柜台上的妖精说着，从凳子上跳下去不见了，“鲍格罗德去调取金库的支出记录了，我先带您去您的金库。”
阿格莱亚不记得自己在看完支出记录后是怎样向那个妖精告辞的。她只是又一次感到天旋地转，连古灵阁亮堂的天花板都变得黯淡起来。
没错，在1993年十二月，布莱克家族的金库支出了继1985年沃尔布加去世后的第一笔款项，这笔钱被打进了魁地奇精品店的账户里。
阿格莱亚很确信自己没有中夺魂咒，也没有在刚过去的十二月里在魁地奇精品店进行过任何消费，更别提买两把飞天扫帚送给自己和哈利·波特了！但是魁地奇精品店出示的转账凭证上却赫然写着她的名字，是她那个比邓布利多的长名字还要多一个中间名的全名，而且清楚地写着要从711号金库里取钱！阿格莱亚以梅林的名义发誓，她从来没有从布莱克家族金库取出过一个金加隆！
【西里斯！是西里斯，一定是他！】
阿格莱亚从看到记录的那一刻起就听见自己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尖叫着这句话，她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在精明的妖精面前勉强维持住自己冷淡的面色，她的手指甚至都因为太过用力地捏着金库钥匙而发痛。她的堂哥入狱十几年后逃出来，花的第一笔钱不是给他自己买些用得上的魔杖、食物和衣服，而是一掷千金给堂妹和教子买圣诞礼物！她都不知道是该因为西里斯的记挂而喜极而泣还是应该痛斥他的不谨慎与愚蠢。喜悦、期待与震惊总是和担忧、嫉妒和愧疚相伴而行，它们如同龙卷风一样在阿格莱亚的心里刮过，让她险些就维持不住表面上的冷静与傲慢。她觉得身上忽冷忽热，眼前的景物甚至都模糊起来。她尽力用她一贯的冷淡语调谢过古灵阁的妖精，然后她完全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向外走去。当她走出古灵阁最外面的那道青铜大门，她就一把扶住了古灵阁阶座上的白色石柱，然后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幻影移形离开了对角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