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子，鱼食。”
“忍丫头，快快快，鱼上钩了，快拉杆，哎呀，快接住，鱼要跑啦。”
顾言尘靠在船边，喝着酒，暗叹不知走水路对老山羊是好还是坏。可看着船头钓鱼的老山羊，精神奕奕，还不忘指挥着忍冬和白及，心中也放心不少。
七日前，老山羊吐血晕倒，险些没命，亏得忍冬及时给他扎针，这才喘过气来。
歇息一日后，老山羊便嚷嚷着要坐船走水路。他觉得马车空间太小，手脚伸展不开，且太颠簸，坐久了屁股痛，不利于养病坐船就不一样，宽敞，还能欣赏两岸风景，心情也会舒畅很多。但坐船比马车要慢上三日之多，顾言尘等人自然不会答应。
可老山羊却说：我此生最大的乐趣，就是游戏人间，自在逍遥。即便是死，也情愿快快乐乐，舒舒服服的死去，而不愿死在那狭窄的马车上，窝囊。
顾言尘几人也不在阻挠，只能找到船行，乘船继续前往百花谷。虽然天冷，但越是接近百花谷，天气越来越暖，云清日暖，河面也没有结冰，一路行来倒也顺畅。
而且，天下船行，皆属顾家，顾言尘也不担心安全问题。
只是这一路上，老山羊仍不死心，想方设法的给他和忍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但都被两人巧妙避开了。
“二少爷，可以用膳了。”说话的是这艘船的伙长，人称李老头。
顾言尘回神，点了点头。
“李老头，叫上水手们，把这吃食搬到甲板上来，晒着太阳，喝上几口，这才畅快。顺便准备点碳火，咱们烤鱼，让大伙尝尝鲜。”老山羊拎着鱼，乐呵呵地叫住李老头。
李老头知顾言尘几人和善，没有什么架子，尤其是这老山羊，常与他们打成一片，喝酒吃肉，天南地北无所不谈。也知道他是二少爷的师傅，不等顾言尘点头，径直去准备了。
半炷香后，甲板上好不热闹。水手们也不怕冷，光着膀子，端着饭碗，拎上一壶酒，随地而坐。急得李老头踹了旁边的水手一脚：“兔崽子，也不嫌丢人，一个个快把衣服给我穿上，忍冬姑娘脸薄，别给人家吓到了。”
“李老头，让娃子们好好吃饭，都是走江湖的，不在乎这些规矩。”老山羊叫住李老头，又往忍冬碗里夹了些菜，“来，忍丫头，尝尝这鱼肉，刺少肉嫩。”
老山羊自在惯了，并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顾言尘几人本就是男子，自然也不在乎。
可忍冬就不行了，她很少出谷，谷中虽有男弟子，可谷规森严，并没有弟子敢如此行事。只能低头吃饭，眼睛盯着碗，不敢乱看。好在老山羊担心她害羞，不时给她夹菜。
“李老头，劫船的又来了。”众人吃得正热闹，一水手指了指远处，又接着吃起来。
顾言尘等人来到船边，只见不远处，一艘船正朝他们驶来，船上插有一面写有“李”字的旗帜。
待船临近，顾言尘才看清，这是一艘非常寒酸的船。
船不大，看上去似乎是艘渔船，十几人站在上面刚刚好。船身上的木板有五六种颜色，且都是旧的，一看就是经过多次修补。部分木板甚至漏出了木材原有的颜色。插在船头的旗帜也布满黑色补丁，遮住了原本的红色。
带头的站在船头，手背身后，脸上有条深深的刀疤，身后的十几人举着刀，嘴里大叫着打劫。
其中两人先是熟练地甩出钩索，勾住了顾言尘一行人的船，接着利索地爬了上来。然后用刀指着众人，瞪着双眼：“老子是李家村的，打劫，快放下舷梯。”
“这可是顾家的船，你们敢。”白及反抗道。
“劫的就是你顾家，都站好了，刀剑无眼，可别伤了你们这些细皮嫩肉的少爷小姐。”
顾言尘怎会害怕这些劫匪，正准备上前，肩膀却被老山羊抓住了。
“别急，先看看再说。”老山羊先是喝了口酒，然后看向带头的，“当家的，不知怎么称呼。”
“哼，老头，别想套我口风，我可不傻。”
“没有没有，只是出门在外想交个朋友，日后也好有个照应。”
“还是这老头识趣。在下李四，人称刀疤，家住附近的李家村。”带头的也是心大，直接就自报家门，“只要你们好好配合，以后在这一片，我李全保你们平安。”
“太好了，多谢李当家。”老山羊客气回道，接着又问了些琐碎的事情。
说话间，剩余的劫匪陆陆续续上了船。这些人上船后，第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吃食，眼睛直直地盯着，不停地咽口水。
而顾言尘几人看到这些劫匪的真面目后，也是吃了一惊。
他们之中，有的和老山羊差不多岁数，头发花白，弯着腰，或许是拿不动大刀，他拿的是一把菜刀。
还有个小孩子，大概七八岁，脸色蜡黄，眼睛里没有光彩，他拿的是一把砍菜刀。
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面黄肌瘦，穿着破烂。为了吓唬人，每个人都瞪着眼，板着脸，凶神恶煞地盯着顾言尘几人。
“这还是劫匪吗？和乞丐有何区别。”顾言尘心里暗叹。
“咳咳咳，各位别紧张，看上什么尽管拿。”老山羊率先开口。
“李叔，不必为难他们。”顾言尘纵使不愿相信陌生人，可是眼下的一切，让他心底有了小小的变化，这天底下，苦难之人竟如此之多，谁能帮助他们走出困境呢？
“这个给你”，忍冬递给小孩一个馒头。可小孩并没有接，只是盯着馒头一个劲的吞口水，“当家的说，别人给的东西不能拿。”
“大伙去仓库看看，有什么吃的，一并带走。”李全自然看到手下人盯着吃的吞口水，因为他自己也没忍住吞了口水。怕待久了有变故，他连忙吩咐手下办事，好回家煮粥喝。
“我带你们去。”老李头带着几个劫匪，走进船舱。
片刻之后，劫匪一脸满足，每人抱着两袋粮食走出船舱，装货又是一阵忙活。
“老爷爷，我听您咳嗽多痰，我这里有些清肺止咳的药丸，您带回去，每日一粒，可以缓解病情。他日有空到百花谷，好好医治，不收诊金。”不知何时，忍冬已经从船舱取出一瓶药丸，递给年长的劫匪。
李全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老者颤抖着手接过药丸，小心地放在怀里，并朝着众人，鞠了一躬。
“多谢，告辞。”李全拱手，带着手下离去。
目送劫匪远去，顾言尘几人脸色沉重。
“老山羊，他们真的是劫匪吗？为何如此穷困。”顾言尘心中有太多疑惑，他本以为天下太平，人人都有衣穿，有饭吃。本以为像刘四那般穷困潦倒的只是极少。没曾想，对于有些人而言，吃饱穿暖已是奢侈。
“朝廷连年征收，普通老百姓无法承受，只能铤而走险，若是生活安乐，谁愿意落草为寇。”老山羊严肃说道。
“二少爷，这算得了什么。李家村好在有个李全，会点拳脚，带着村子里的人出门打劫，有些村子，卖儿卖女，日子更难熬。”李老头叹道。
“我们几个幸亏遇到了顾老爷，有了活干，有饭吃，有衣穿。那些找不到差事的，可就苦了。”一水手说道。
顾言尘深吸一口气，心里如却不好受：“难道就没有人管吗？”
“哎，谁又会在乎我们的死活，就跟死了头畜生一样，草席一裹，埋了就是。”李老头抓起酒壶，喝了一口。
“多亏了咱们家主心善，特别嘱咐出船时多备粮食，一分自用，一分就分给那些打劫的人。”李老头漏出欣慰的笑容，“况且，真正的劫匪要是敢来，李全第一个就不同意。”
“那为何不直接给村民们送粮食，也可以省去很多麻烦。”白及也是一脸疑惑。
“傻小子，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这顾家已得了财富，若是在得民心，岂不要招来更多祸端，自然只能暗地给。”老山羊敲了下白及脑门。
“老爷为了避人耳目，每月都会派人到李家村吓唬劫匪。但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时间久了，大家也就心照不宣，互相配合着演戏。”李老头想到自己也曾去吓唬过，无奈摇头。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老山羊喝了口酒，“你们三个还是太年轻了，身在富贵家，不知穷人苦。看来今天倒是给你们长见识了。别跟死了师傅似的，苦着一张脸。咳咳咳——”老山羊取笑道。
“老山羊，我能做点什么。”顾言尘突然问道。
“顾小子，你年幼时被骗，差点丢了小命，从此就不敢轻易相信他人。其实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只是怕受伤害，像只刺猬一样，把自己保护在尖刺之下。”老山羊语气沉重，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和顾言尘说话。
“我——”
“我知道，今天的所见所闻让你感到不可思议，心生怜悯，但我希望你不是一时可怜他们，而是能完全打开自己，相信这世间的善和美好，感受他人的爱和喜怒哀乐，带着爱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老山羊拍了拍顾言尘肩膀。
“老山羊，虽然不易，但我愿意去试试。”顾言尘举起酒壶，“来，老山羊，看谁先倒下。”
“好你个顾小子，想让我早死，好独吞遗产吗？”老山羊撸起袖子，“白小子，你也一起来，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宝刀未老。”
“师傅，我去搬酒。还有，你好像就只有一间破竹屋，哪有什么遗产。”还没等老山羊踢过来，白及笑着溜了。
不远处，一直未说话的忍冬，看着师徒三人，轻笑着摇了摇头。“真好。”
视线最终落在顾言尘身上，胸口传来一阵暖意。她久久的凝视着，周围的一切也跟着静止了一般，她看不到船动，听不到风声，感受不到冷暖，只有心跳声，噗通噗通……
“顾言尘，还有五日就到百花谷了，保重——。”一声轻叹，落入风中。
“忍丫头，快快快，鱼上钩了，快拉杆，哎呀，快接住，鱼要跑啦。”
顾言尘靠在船边，喝着酒，暗叹不知走水路对老山羊是好还是坏。可看着船头钓鱼的老山羊，精神奕奕，还不忘指挥着忍冬和白及，心中也放心不少。
七日前，老山羊吐血晕倒，险些没命，亏得忍冬及时给他扎针，这才喘过气来。
歇息一日后，老山羊便嚷嚷着要坐船走水路。他觉得马车空间太小，手脚伸展不开，且太颠簸，坐久了屁股痛，不利于养病坐船就不一样，宽敞，还能欣赏两岸风景，心情也会舒畅很多。但坐船比马车要慢上三日之多，顾言尘等人自然不会答应。
可老山羊却说：我此生最大的乐趣，就是游戏人间，自在逍遥。即便是死，也情愿快快乐乐，舒舒服服的死去，而不愿死在那狭窄的马车上，窝囊。
顾言尘几人也不在阻挠，只能找到船行，乘船继续前往百花谷。虽然天冷，但越是接近百花谷，天气越来越暖，云清日暖，河面也没有结冰，一路行来倒也顺畅。
而且，天下船行，皆属顾家，顾言尘也不担心安全问题。
只是这一路上，老山羊仍不死心，想方设法的给他和忍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但都被两人巧妙避开了。
“二少爷，可以用膳了。”说话的是这艘船的伙长，人称李老头。
顾言尘回神，点了点头。
“李老头，叫上水手们，把这吃食搬到甲板上来，晒着太阳，喝上几口，这才畅快。顺便准备点碳火，咱们烤鱼，让大伙尝尝鲜。”老山羊拎着鱼，乐呵呵地叫住李老头。
李老头知顾言尘几人和善，没有什么架子，尤其是这老山羊，常与他们打成一片，喝酒吃肉，天南地北无所不谈。也知道他是二少爷的师傅，不等顾言尘点头，径直去准备了。
半炷香后，甲板上好不热闹。水手们也不怕冷，光着膀子，端着饭碗，拎上一壶酒，随地而坐。急得李老头踹了旁边的水手一脚：“兔崽子，也不嫌丢人，一个个快把衣服给我穿上，忍冬姑娘脸薄，别给人家吓到了。”
“李老头，让娃子们好好吃饭，都是走江湖的，不在乎这些规矩。”老山羊叫住李老头，又往忍冬碗里夹了些菜，“来，忍丫头，尝尝这鱼肉，刺少肉嫩。”
老山羊自在惯了，并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顾言尘几人本就是男子，自然也不在乎。
可忍冬就不行了，她很少出谷，谷中虽有男弟子，可谷规森严，并没有弟子敢如此行事。只能低头吃饭，眼睛盯着碗，不敢乱看。好在老山羊担心她害羞，不时给她夹菜。
“李老头，劫船的又来了。”众人吃得正热闹，一水手指了指远处，又接着吃起来。
顾言尘等人来到船边，只见不远处，一艘船正朝他们驶来，船上插有一面写有“李”字的旗帜。
待船临近，顾言尘才看清，这是一艘非常寒酸的船。
船不大，看上去似乎是艘渔船，十几人站在上面刚刚好。船身上的木板有五六种颜色，且都是旧的，一看就是经过多次修补。部分木板甚至漏出了木材原有的颜色。插在船头的旗帜也布满黑色补丁，遮住了原本的红色。
带头的站在船头，手背身后，脸上有条深深的刀疤，身后的十几人举着刀，嘴里大叫着打劫。
其中两人先是熟练地甩出钩索，勾住了顾言尘一行人的船，接着利索地爬了上来。然后用刀指着众人，瞪着双眼：“老子是李家村的，打劫，快放下舷梯。”
“这可是顾家的船，你们敢。”白及反抗道。
“劫的就是你顾家，都站好了，刀剑无眼，可别伤了你们这些细皮嫩肉的少爷小姐。”
顾言尘怎会害怕这些劫匪，正准备上前，肩膀却被老山羊抓住了。
“别急，先看看再说。”老山羊先是喝了口酒，然后看向带头的，“当家的，不知怎么称呼。”
“哼，老头，别想套我口风，我可不傻。”
“没有没有，只是出门在外想交个朋友，日后也好有个照应。”
“还是这老头识趣。在下李四，人称刀疤，家住附近的李家村。”带头的也是心大，直接就自报家门，“只要你们好好配合，以后在这一片，我李全保你们平安。”
“太好了，多谢李当家。”老山羊客气回道，接着又问了些琐碎的事情。
说话间，剩余的劫匪陆陆续续上了船。这些人上船后，第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吃食，眼睛直直地盯着，不停地咽口水。
而顾言尘几人看到这些劫匪的真面目后，也是吃了一惊。
他们之中，有的和老山羊差不多岁数，头发花白，弯着腰，或许是拿不动大刀，他拿的是一把菜刀。
还有个小孩子，大概七八岁，脸色蜡黄，眼睛里没有光彩，他拿的是一把砍菜刀。
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面黄肌瘦，穿着破烂。为了吓唬人，每个人都瞪着眼，板着脸，凶神恶煞地盯着顾言尘几人。
“这还是劫匪吗？和乞丐有何区别。”顾言尘心里暗叹。
“咳咳咳，各位别紧张，看上什么尽管拿。”老山羊率先开口。
“李叔，不必为难他们。”顾言尘纵使不愿相信陌生人，可是眼下的一切，让他心底有了小小的变化，这天底下，苦难之人竟如此之多，谁能帮助他们走出困境呢？
“这个给你”，忍冬递给小孩一个馒头。可小孩并没有接，只是盯着馒头一个劲的吞口水，“当家的说，别人给的东西不能拿。”
“大伙去仓库看看，有什么吃的，一并带走。”李全自然看到手下人盯着吃的吞口水，因为他自己也没忍住吞了口水。怕待久了有变故，他连忙吩咐手下办事，好回家煮粥喝。
“我带你们去。”老李头带着几个劫匪，走进船舱。
片刻之后，劫匪一脸满足，每人抱着两袋粮食走出船舱，装货又是一阵忙活。
“老爷爷，我听您咳嗽多痰，我这里有些清肺止咳的药丸，您带回去，每日一粒，可以缓解病情。他日有空到百花谷，好好医治，不收诊金。”不知何时，忍冬已经从船舱取出一瓶药丸，递给年长的劫匪。
李全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老者颤抖着手接过药丸，小心地放在怀里，并朝着众人，鞠了一躬。
“多谢，告辞。”李全拱手，带着手下离去。
目送劫匪远去，顾言尘几人脸色沉重。
“老山羊，他们真的是劫匪吗？为何如此穷困。”顾言尘心中有太多疑惑，他本以为天下太平，人人都有衣穿，有饭吃。本以为像刘四那般穷困潦倒的只是极少。没曾想，对于有些人而言，吃饱穿暖已是奢侈。
“朝廷连年征收，普通老百姓无法承受，只能铤而走险，若是生活安乐，谁愿意落草为寇。”老山羊严肃说道。
“二少爷，这算得了什么。李家村好在有个李全，会点拳脚，带着村子里的人出门打劫，有些村子，卖儿卖女，日子更难熬。”李老头叹道。
“我们几个幸亏遇到了顾老爷，有了活干，有饭吃，有衣穿。那些找不到差事的，可就苦了。”一水手说道。
顾言尘深吸一口气，心里如却不好受：“难道就没有人管吗？”
“哎，谁又会在乎我们的死活，就跟死了头畜生一样，草席一裹，埋了就是。”李老头抓起酒壶，喝了一口。
“多亏了咱们家主心善，特别嘱咐出船时多备粮食，一分自用，一分就分给那些打劫的人。”李老头漏出欣慰的笑容，“况且，真正的劫匪要是敢来，李全第一个就不同意。”
“那为何不直接给村民们送粮食，也可以省去很多麻烦。”白及也是一脸疑惑。
“傻小子，自古得民心者得天下。这顾家已得了财富，若是在得民心，岂不要招来更多祸端，自然只能暗地给。”老山羊敲了下白及脑门。
“老爷为了避人耳目，每月都会派人到李家村吓唬劫匪。但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时间久了，大家也就心照不宣，互相配合着演戏。”李老头想到自己也曾去吓唬过，无奈摇头。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老山羊喝了口酒，“你们三个还是太年轻了，身在富贵家，不知穷人苦。看来今天倒是给你们长见识了。别跟死了师傅似的，苦着一张脸。咳咳咳——”老山羊取笑道。
“老山羊，我能做点什么。”顾言尘突然问道。
“顾小子，你年幼时被骗，差点丢了小命，从此就不敢轻易相信他人。其实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只是怕受伤害，像只刺猬一样，把自己保护在尖刺之下。”老山羊语气沉重，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和顾言尘说话。
“我——”
“我知道，今天的所见所闻让你感到不可思议，心生怜悯，但我希望你不是一时可怜他们，而是能完全打开自己，相信这世间的善和美好，感受他人的爱和喜怒哀乐，带着爱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老山羊拍了拍顾言尘肩膀。
“老山羊，虽然不易，但我愿意去试试。”顾言尘举起酒壶，“来，老山羊，看谁先倒下。”
“好你个顾小子，想让我早死，好独吞遗产吗？”老山羊撸起袖子，“白小子，你也一起来，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宝刀未老。”
“师傅，我去搬酒。还有，你好像就只有一间破竹屋，哪有什么遗产。”还没等老山羊踢过来，白及笑着溜了。
不远处，一直未说话的忍冬，看着师徒三人，轻笑着摇了摇头。“真好。”
视线最终落在顾言尘身上，胸口传来一阵暖意。她久久的凝视着，周围的一切也跟着静止了一般，她看不到船动，听不到风声，感受不到冷暖，只有心跳声，噗通噗通……
“顾言尘，还有五日就到百花谷了，保重——。”一声轻叹，落入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