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主院施工,李成瑾没办法继续住,就搬去了苏绽的屋子。

    他的东西也不多,下人们把房间的摆设重新换上,浴室又特意按照李成瑾的习惯放置东西。

    苏绽担心李成瑾的身体,每日除了正午阳光正暖时可以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外都不让他外出,在另一侧耳房改成书房,让他在那里办公。

    每天晚上用瓷瓶给他暖被窝,李成瑾倒是也没冷过。

    他这几年意向不愿意与人亲近,没想到要搬来与苏绽一起住,并没有别扭的感觉。

    晚上睡觉的时候苏绽会让他躺到里面,替他盖好被子,然后吹蜡烛再上床钻进自己的被窝。

    看着这些日子苏绽废寝忘食的忙活,李成瑾劝着她出去走走。

    苏绽来洛都除了第一天逛了半天后,再没上过街。主要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刚成婚事情又多,哪里有时间。

    李成瑾这么一说,她也心动了。

    正巧白夫人和嫂子约她,去她的绸缎铺子。

    白夫按她画的设计图人安排人把每个款式的衣服都做了一件,让她去看看效果。

    现在才十月,还有一段时间洛都贵女们开始带披风了,苏绽又把做胭脂的方法告诉了白夫人,还让水仙手把手教了一次。

    水仙心思活络,率真可爱,跟作坊的女工们处的很好,还把做口脂,头油、皂角的配方告诉白夫人,白夫人妯娌俩和世子夫人用过苏绽自己做的胭脂,知道是上乘的东西,学会做胭脂的方法,求之不得。

    白夫人说年底分红愿意给苏绽一成的分红,当是帮她设计衣服和胭脂的钱,苏绽坚持不要,还是白夫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做了工作,苏绽才答应的,当时她以为也没多少钱。

    苏绽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一举举动会让白夫人在洛都一众绸缎庄及胭脂铺子里脱颖而出,不但狠狠赚了一笔钱,更是在日后引领洛都的穿衣打扮风尚。

    此后苏绽一有空闲都出府,除了在街上逛逛,淘点新鲜东西,去白夫人铺子,买点新奇的东西,这样也就十月到了中旬。

    有一日,苏绽和水仙在街上闲逛,发现一个打扮奇特的人,不紧不慢尾随她门两条街,仿佛是刻意跟着她的。

    她带着水仙她们改变了路线,绕道进了白夫人胭脂铺子。

    那个人也直接跟了进来。

    一身男装的苏绽出来,和颜悦色道:“阁下跟了一路,想必不只是为了买胭脂吧?”

    “请恕冒昧,在下楚地南宫璞。

    秦王新婚不出府,我不好上门打扰,得知王妃素日经常来胭脂铺子,特来求见王妃。”

    说着用大夏的礼仪,拱手行礼。

    原来是他,苏绽不动声色的观察对面人,听他说“不好上门打扰”的时候看他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苏绽不着痕迹挥手安抚了四朵花,佯装不知前因后果,上前行礼:“原来是南楚世子殿下,失敬失敬。跟了我几条街,不知世子殿下寻我有何贵干?”

    “不瞒王妃,姑母的寿辰已经过,在下不日便回楚地。

    父王身体每况愈下,但楚地的洪灾严重,隐患未解除,他老人家忧心不已,母妃也惦念秦王殿下,临行前再三嘱咐我看望秦王殿下。

    实不相瞒,我此行最大的目的就是拜访秦王,我若无功而返,实在不知回去如何面对父王母后及楚地对父老乡亲。”

    苏绽看他,他神情不慌不张,说话条理清晰,措辞滴水不漏,语气诚恳。不由佩服心思缜密,细细打量他。

    他身上穿了个黑色锦衣,花纹却和洛都不相同,看着三十出头,个子不高不低,不矮不胖,皮肤白皙,长相斯文,一股书生气,看着人畜无害。

    “你们有句话叫“解铃还须系铃人”。今日种种,虽因姑母起,却可以因秦王终。今日这般境地,归根结底还是陛下迁怒于我们,在下无能,现在已经无法得知秦王是如何中毒的了。

    只是我姑母虽会养蛊,却一辈子不争不抢,绝不会刻意害亲王殿下,也没有理由害贤妃娘娘,请王妃明鉴。”说着又行了一礼。

    苏绽明白他的意图:“世子想让我做什么?不妨直说。”

    南宫璞面上一喜:“还望王妃能转告秦王,求他从中周旋,在下愿意做任何事,只愿能见他一面。”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瓷瓶,“在下听闻王妃擅长医术,这是一瓶楚地生长的情花草炼制的解蛊丸,乃我南楚罕见药材。

    南楚医者花费五年做出来的药丸,普通患者连续服用九九八十一日就可将体内蛊虫吐出,对身体伤害极小,就当是给王妃的见面礼。”

    说着双手递给苏绽。

    水仙接了药丸,苏绽道:“世子的话,我会如实转达给王爷。

    请世子耐心等待两日,必有消息。”然后告辞。

    苏绽回府后,得知李成瑾在写信,特意端了甜汤去找他。

    他们成婚以来苏绽照顾李成瑾的衣食住行,却从没有在公务上插过手,她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在他心中是什么分量。

    苏绽其实也没有把握说服他,但俗话说心结宜解不宜结,连方嬷嬷都知道这件事有蹊跷,李成瑾难道会想不到吗?

    她委婉的将事情说了,特意强调了收了他一瓶解毒必备的药,又小心翼翼道:“你若觉得不合适,我就不再插手了,可我想着这件事已经发生了,无论是你的王妃还是医者,我只会想着治好你。”

    严格老说他们也算是表兄弟。虽然南宫璞有一半的南楚血统,但是皇帝却是他的亲舅舅。

    据说嘉纯公主是自愿嫁到楚地的,原本想让她嫁到北燕和亲,为此惹怒了先帝,从此对她很是冷淡。

    李成瑾倒没有太过惊讶,“想必世子做了不少功夫。

    其实年少时我们也相熟,他在洛都当质子,我们也常常玩到一起。

    不过他说的有道理,我中了蛊毒这么多年没发现,应该是下蛊之人不知道蛊毒是需要养蛊之人启动的,所以蛊有可能不是贵妃下的,而且中蛊又意外救了我一命,不然我也抗不到现在。”

    苏绽点头道:“殷贵妃特意来参加我们婚宴,想必就是因为这个事,只是她不善言辞,加上人多嘴杂,没找到机会。”

    李成瑾沉思道:“我几乎没怎么见过大姑母,据说她脾气很好,不争不抢,唯一一次忤逆皇爷爷就是想嫁到南楚。

    据说南楚王对她也很好,可见她在识人上有过人之处。南楚与大夏交好,若是只因为咱们的事情让南楚频频受灾,确实不好。

    过两日让洪公公亲自去鸿胪寺邀请南楚世子到秦王府一叙。”

    受到邀请后南宫璞只身到秦王府,带来了两罐毛尖及两册竹简。

    其中一册竹简上记录着失传的编钟演奏方法。编钟不同于筝或瑟的弹奏,而是乐器庞大,成排,声音浑厚清亮,而是用编钟敲打,另一侧是曲谱,乃是南宫璞自己所做的春江花月夜。

    俩人打开了话匣子,直接打开罐子喝着上好的毛尖。

    苏绽特意做了糯米鸡和油焖大虾等菜式,配上自己做的桂花酿,南宫璞对菜肴味道赞不绝口,还详细打听了糯米鸡的做法,现场记下来,要给楚王吃。

    李成瑾不但答应会帮他周旋,还答应他在寻找工匠的时候会让江宁府的人帮着寻找有经验的工匠。

    十月中旬下了一场大雪。

    瑞雪兆丰年,皇帝召集群臣举行了家宴。

    据说宴会上楚王世子给陛下献了一把银质短刀,成串的铃兰花,花纹繁琐又不杂乱,异常精美,皇帝看了非常喜欢。

    没两日下令从大夏调集一百位有治水经验的匠人,年后由新任工部左侍郎杨翼出使楚地。

    进入十月下旬后,日子就慢慢变冷了。

    树上的黄叶掉的七零八落,一夜就积了厚厚一层,晨起随风起舞,飘到背风的地方。

    地笼修好了后苏绽为了方便照顾李成瑾,跟着搬到了茂园。

    这个地笼铺的很好,即使光脚踩在地上丝毫不觉得冷,而且没有烧炭的刺鼻味。苏绽指挥人重新布置了屋子,换了些颜色亮堂的摆设,又在室内放了几盆绿植保持湿润。

    房里暖融融的,上午阳光好的时候还能开窗透气。楚随说以前一到冬天李成瑾就冻得下不来地,几乎是在床上度过。

    因为院子里也铺了管道,即使寒冬腊月,也像春天一样暖和。阳光好的晌午苏绽都会让楚随推李成瑾上院子里晒晒太阳,有助于他恢复。

    苏绽严谨的制定了详细的一日三餐菜谱和作息时间表,从早上起床时间、一天喝多少水吃几次药、三顿饭的荤素搭配、饭前饭后水果、午睡、晒太阳一一都有定量和时间。

    这可把楚随高兴坏了,一丝不苟遵照执行。水仙鄙视楚随是盲目顺从,苏绽现在让他屠城,说为了救秦王,他估计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就这样坚持下来,李成瑾的脸上恢复了血色,嘴唇也没那么发白,人看着精气神好了很多,也不像从前那么虚弱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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