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缕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里,光线柔和而温暖,洒在了沈清筠那绝美的面庞上。

    她徐徐睁开双眼,轻声唤道:“小桃,你们快进来。”

    慵懒的声线活脱脱一只橘猫。

    门外传来了两个丫鬟急切的回应声:“是是是,小姐,我们进来了。”

    她们急忙推开门,快步走进屋内。两人手中捧着一盆热水和衣物,其实她们很早就在外边侯着了。

    二人走到床边,将东西放在桌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扶起沈清筠。

    “夫人~起来吧!”

    馨竹温柔地说道,随后把浸了热气的帕子一把按在她脸上,稍用些力,洗脸的同时让她清醒清醒。

    沈清筠只微笑着点了点头,起身任由她俩拉着自己到妆奁前,两双手摆弄她的头发和脸蛋。

    动作极其轻柔,熟练地梳理着沈清筠的长发。

    灵巧的手指将发辫编成精致的发髻,点缀上华丽的发饰,使沈清筠看上去更加婉约动人。

    小桃轻轻地为她涂粉、抹胭脂,让她的面容显得更加清丽脱俗。

    随后,沈清筠站起身来,轻轻拂动裙摆,她对着镜子仔细端详一番,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此刻,她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就在此时,馨竹突然开口:

    “姑娘,有一件事,我们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清筠见她神情有些怪异,便疑惑地问道:“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难道又是沈则宁那个贱人搞出来的?”

    馨竹脸色难看地回答:“不是小姐想的那样,跟姑爷有关。”

    “陆虞衡?他怎么了?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沈清筠心中一紧,担忧地问道。

    然而,馨竹却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是的,姑爷走了。”

    “什么?陆虞衡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沈清筠震惊得差点跳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心里暗自嘀咕着,按照原著的剧情发展,陆虞衡不应该这么早就离开啊!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呢?

    “说是去剿匪了,眼不见为净也不错不是吗?”

    小桃满脸笑意,她就是见不得那样丑陋的人染指沈清筠。

    “瞧你说的什么话,隔墙有耳你不知道?叫别人听了去,不撕烂你的嘴,以后这样的话就算是在我面前也不能够再说了,以后叫侯爷,不能随便叫。”

    沈清筠叮嘱道。

    现如今的剧情走向和书里已经大不相同了,可陆虞衡这人秉性如何她还不清楚。

    这两人在她房中一直不受拘束,再这样大胆,恐会出事。

    她们两个耸肩,对视一眼,

    馨竹说道:

    “我们当然明白姑娘的用心,一定时刻谨记。”

    沈清筠这就准备去给公婆敬茶,这种事情她还是头一遭做。

    在现实中,她无须做这么多,因为霍云庭父母早逝。

    一想到这里,想到百花楼里面的情形。

    她有些恍惚,那个人会是他吗?

    若是他,那她该怎么办?

    “罢了,这原就不是我的错,不管了。”

    旁边两人疑惑地问道:

    “怎么了?”

    她笑道:

    “没什么要紧事。”

    说完就上路了。

    到了正堂中,又多了几张生面孔。

    小桃悄悄地挪一小步。

    “姑娘无须忧心,我们两个早已经打听清楚了,正座上两位正是老侯爷和太君,您只需向他们请安即可。”

    沈清筠去往旁边丫鬟处取了茶水,先敬婆婆,再敬公公。

    “二老请用。”

    她刻意将声音放得很低。

    太君姓林,名宴。

    “不错。”

    她对此女印象不错,就是这容貌可担不起倾国倾城之名。

    她看向丈夫,对方一点表情都没有。

    林宴一个眼神飞过去,陆昭了然,硬挤出一抹笑容。

    “多谢了。”

    他现在没什么心情照看儿子,这孩子天没亮就离开了,身体本就不好

    再加上沈则宁此前的名声,他的印象就更差劲了。

    沈清筠似乎看出来两人心中所想。

    也不顾这么多人在场了。

    “昨日之事,侯爷需给我一个交代,何以我下轿,侯府送出一只公鸡?昨夜侯爷又持剑伤人。”

    她伸手将领子放低一些。

    脖颈上的伤痕有些触目惊心。

    “这,这是,衡儿干的?”

    林宴满目皆惊,她的儿子绝不会是这种人。

    “难不成是我故意要陷害他不成?我一个弱女子何来的铁器,婚房中又怎么能有铁器,再者,我到现在都未曾见过夫君相貌,他一早就走,何时把我看在眼里。”

    林宴语塞,这事真的是陆虞衡不对,她就是想狡辩也无处可辩。

    “你,你且再等等,他奉旨剿匪。”

    语气中饱含无奈。

    “此事可暂且歇下,还有一事,为什么我沈清筠会上了你忠勇侯府的花轿,这事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语调并不高,却叫在场人倒吸一口气。

    “沈清筠?你是沈三?”

    “怎么,太君也不知,那侯爷可知?你们可真是好样的,这事我一定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语气一点点拔高,林宴眼中的嫌恶之色逐渐消失,转变为欣赏。

    “别,这……我可为你打包票,衡而求娶的是你姐姐,可如今,我们也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

    “就这样算了!”

    沈清筠的气焰也被勾了上来。

    “他在洛河州,一时也回不来,至于其他,需等他回来才是,孩子,你冲我们发火算是什么道理?”

    林宴此刻的耐心极好,她是知道沈清筠这人的,虽是个庶出,为人聪颖,那日翰林诗社她也去凑了热闹,自此留下深刻印象。

    沈清筠说道:

    “太君,我原想将错就错,可世上哪个女人可以忍受丈夫把剑横自己面前,我险些丧命,我自请入宫,讨一道旨意,我亲自去找侯爷。”

    她可不愿意落得原主那样的结局。

    她沈清筠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滋润,世道不公,她又何必再守礼。

    “等等,我同你一起进宫,孩子,你方才敬茶,也说明你现在还认我这个老婆子,你一人入宫怕是讨不得好,我同你一起进宫。”

    “随你的便。”

    沈清筠转身就走,林宴走在后面。

    沈清筠耳边又来了声响。

    “姑娘,刚才那样有些,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馨竹不想她一入门名声就毁了,那这几年的努力可就付之东流了。

    她回复道:

    “我故意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厌恶我,谁知道他们还不错,不过这婚我还是要退的。”

    小桃与馨竹在前引路,沈清筠很快就出了府,就在这时,林宴与下人牵着两匹马前来。

    “孩子,你可会骑马?”

    “进宫骑马?于礼不合,我不干。”

    她冷漠地说。

    “是不干还是不行,只有你自己知道了,孩子这事我们侯府一点消息都没有,那么这身后之人是谁想必你也清楚了,无论是忠勇侯府还是威宁伯府,没有皇上的旨意,何人敢这般大胆,你进宫去找谁说理?谁又可以帮你,郭玥婷吗?她一介白身,就算颇得太后赏识,这也没用的。你与衡儿才新婚,何不等上一段时间,半年你看如何,一成婚就和离,我们两府的名声该往哪里搁呢?”

    林宴语调淡然,恰微风拂面,吹动鬓角的几条皱纹。

    沈清筠道:

    “有道理,不过宫里我还是要去,我今日就要前往洛河州。”

    “嗯,好。”

    这下林宴没什么话说了,到了这个份上对双方都好。

    她正欲下马与沈清筠一起坐轿,刹那间这女子一纵而上,坐在马身上。

    坐得稳稳当当的。

    “你会马术?”

    “略懂一二,驾——”

    沈清筠许久不曾纵马狂奔过了。

    马蹄起,她周身带着风。

    林宴紧随其后,只剩那两个小丫头在原地发愣。

    “姑娘好不地道,把我们两个扔在这里。”

    小桃气呼呼地说道。

    “别气别气,我们可不会骑马,难道要和姑娘共乘一匹马吗?”馨竹说道。

    “罢了我们,我们要不去看看那几个书生,我不懂,姑娘怎么要把这几人带走。”

    小桃一看到那几个登徒子就来气。

    “也不能这样说,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这几个书生也不是全无用处,去洛河州可用得上。”

    说完,两人就动身去寻那几个书生。

    *

    二人一路策马到了皇城外边,恰巧此时正好下朝。

    马儿长脖子忽然扬起,两条腿在空中扑腾数下,沈清筠握紧缰绳,控住住马,而后单手撑着马背,翻身而下。

    一步到位,在场之人无不驻足观望,自然也包括萧泓丞。

    他从来不知她还有这样的本事,可惜不再属于他了。

    他心生胆怯,不敢上前了。

    沈清筠背着手等候晚到的林宴。

    不过片刻的功夫就等来了。

    “小丫头,功夫不错嘛!”

    林宴拍拍她的肩膀,刻意拉近两人的距离。

    若说昨日她也不喜这个新妇,今日她可喜欢得紧了。

    “你这般人才,就该做我家的媳妇。”

    沈清筠给了她一个白眼。

    “郎有才女有貌,小女才貌双全,您的儿子是有貌还是有才?哪里配得上我?若小女没记错,他大我十岁,做我叔伯长辈都做得,再长几年都能生我,我是脑子被压扁了才会要他。”

    沈清筠傲气十足,一点面子也不给。

    她平日里断不会这般咄咄逼人,要想摆脱陆虞衡需得让他双亲对自己厌弃才是。

    林宴非但不讨厌,反而对她越来越喜欢。

    毕竟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被换亲,她才是最冤的。

    “配不配得上得先见过面不是吗?我衡儿文才欠缺,武艺不低,这相貌……也是极好的。”

    这实话她不敢说了,陆虞衡早年被称为“马上潘安”,自从那次中毒,平日里要么闭门不出,要么就戴上了面具。

    沈清筠看她吞吞吐吐的模样,真实情况如何自己就明白了。

    “相貌如何也与我无关,总之,我找到他,休夫第一件事,此后死生不复相见。”

    “这个当然随你。”

    林宴立马惊出一身冷汗。

    这小姑娘年纪不大,气势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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