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城夜里是潮湿的凉,枝叶镀上冰凉水珠,枝叶缓缓挪动,妄图接近昏黄的路灯光照取暖。

    24楼的公寓里,屋里漆黑,唯一光源是沙发处的昏黄落地灯,两道密不可分缠绵的影子隐隐灼灼映射在墙上,像一场别无他人的影子游戏。

    季木木感觉身上体温燥热的厉害,就像泡在滚烫的水里,灼热得难以呼吸。

    压在身上的人,与她呼吸交缠深吻,他炙热的吻让人心脏狂跳,让人抑制难耐想要更多。

    她就像块巧克力,融化的黏腻让她难以抓住任何东西。

    靳司白胸腔起伏喘着粗气,淡光中,看了她很久很久,拨开她额边湿发,虔诚如珍世珠宝落下一吻在她漂亮湿润的眼睛上。

    天色开始破晓,两人依偎拥抱在沙发上,季木木被折腾的实在疲惫无力,安静潮红的脸蛋贴在靳司白的心脏位置,听着他从胸腔传来的心跳声,缓缓沉睡过去。

    第二天接近中午,季木木还是睡得昏天暗地,靳司白担心她这样睡下去,一点东西都不吃,怕她把胃搞坏,直接一把将她抱起,伺候小公主一样洗漱。

    季木木迷糊刷着牙,瞧见自己脖颈上的密密麻麻的印子,脸红到爆炸,也是气得不行,这男人是要吃人吗,昨晚虽然没做到最后一步,但是该做的都做了,跟他平时的人设一点都不符合,说好的冷酷、高高在上呢,全部丢的一干二净,他简直就是禽兽。

    而且凭什么她累的半死,他还这样神清气爽。

    季木木怨气深深,一口吐干净嘴里的泡沫,怨恨地用眼睛瞪着他,仿佛在看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靳司白被她这模样逗的不行,摸了摸她的脑袋,俯身在她脸颊亲了一下,嗓音如醇厚的大提琴,“别气了,先吃饭,早餐你都没吃,这样会饿坏自己的。”

    脸上的触感让季木木心脏跳跃的有些加快,但是想到身上那些痕迹,还是不能轻易原谅他,季木木哼了哼,扭头不理这人。

    倏地,季木木身体腾空,来不及惊叫就被靳司白拦腰抱着去了餐厅,他身材拓跋健硕,抱着她就跟小孩子那样轻松。

    “吃完送你回学校。”靳司白吹了吹调羹里的粥,喂到女孩嘴边。

    季木木有些哭笑不得,靳司白这家伙,是真的把她当小孩子了吗,没想到他还有老父亲的这一面。

    吃完饭后,靳司白送季木木回了学校,在宿舍楼下舍不得走,抱着她腻歪了好久才肯放人,惹得不少女生纷纷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羡慕、嫉妒、嘲讽一波。

    “晚点找你。”靳司白拇指蹭在她的脸蛋皮肤,如上等的白玉一样细腻光滑。

    “我和舍友她们约好今晚外面吃饭。”季木木一口拒绝。

    “......”

    靳司白抿唇,表情写满他很不高兴。

    “我们太腻歪了,这样不大好。”季木木小声嘀咕。

    “情侣不就是这样的吗?腻歪吗?我觉得我们见面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女朋友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靳司白瞟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故作镇静,“你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大哥,你脑子在想什么?她才不要!

    靳司白实在是太腻歪了,心情坏的时候就真的生人勿近,心情好的时候就真的全面开花,真没想到他华城赫赫有名的小恶霸,谈起恋爱是这幅模样。

    “你收起你那小心思吧,这是不可能的。”昨晚他压在身上吃人的那模样,还历历在目,季木木脸红心跳,实在是承受不住这位爷。

    --

    商场里的人不断往往来来,季木木托腮不由的想到,靳司白脸臭臭像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一样,气呼呼的走了的模样就觉得实在好笑。

    “木木,傻笑什么呢?”唐眉眉取了点好的奶茶回到卡座,就见她在发呆。

    “少女的心思你别猜,别猜别猜。”郑清平一本正经地把歌都哼上了。

    “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唐眉眉兴奋的八卦之魂已熊熊燃起,“木木你就老实交代,昨晚和靳学长干什么去了。”

    对于这两人的揶揄和八卦追问,季木木真是哭笑不得,这叫她怎么敢说,赶紧转换话题待会哪里先逛,果然涉及到更喜欢的逛街,唐眉眉决定先放季木木一马。

    几个女孩正当聊得兴奋时,一个眼眶通红的小男孩走到在她们卡座旁,小心翼翼伸出手扯住季木木的衣角,很是可怜兮兮的一幅模样盯着季木木。

    “姐姐,我和爸爸妈妈走丢了,你能帮我找吗?”小男孩压抑着不安的哭声,任谁见了都觉得不帮忙都于心不忍。

    季木木压低身子和小男孩目光平视,柔声安抚问他,“别哭,告诉姐姐,你是在哪个位置和爸爸妈妈走丢的?”

    小男孩胀着脸憋住眼泪不肯说话,又死死抓着季木木的衣角不放。

    唐眉眉见小男孩不肯说话,应该是紧张不安什么的,将桌上她们刚点的蛋糕递给他哄道,“小弟弟先吃点蛋糕,别哭别哭,你要说出来姐姐们才能帮你啊。”

    这话一说完,小男孩突然放开声音嚎啕大哭起来,一时间整个奶茶店里的人不明所以地看向季木木这桌,小男孩用手背擦着不断掉下来的眼泪,脸色通红像是被家长恶劣狠狠教训的委屈样子,周遭的人见此情景就开始纷纷吐槽指责。

    “现在的年轻妈妈们啊,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怎么带好小孩的。”

    “孩子都哭得快断气的样子了,还有心思在这坐着喝奶茶,也不知道怎么做人母亲的。”

    “瞧着那么年轻,该不会是后妈吧!”

    “那这孩子也太遭罪了!”

    .......

    周围的恶言恶语不明是非的指责,像喷粪一样的话让唐眉眉这暴脾气简直要气炸了,好好坐在这里开开心心的,莫名其妙地被人扣屎盆子还挨骂,不由得对小男孩这只会哭的态度也有些焦急,起身准备好好问他个清楚。

    季木木按住唐眉眉,声音透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别着急,让我来问。”

    季木木转身用了点力把被抓住的衣角抽出,“姐姐现在就带你出去找爸爸妈妈,你看这样可以吗?”眉眼柔和无害,眸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色。

    郑清平感觉这小男孩实在有些怪异,他很抗拒她和唐眉眉两个人,而且目标明确就是只要找季木木,现在社会上很多利用同情心诱骗年轻女孩的新闻层出不穷,她担心木木上当被骗。

    “木木,我和你一起。”郑清平很不放心。

    “对对对,木木,我和清平一起跟上。”唐眉眉也跟着点头开口。

    最后季木木还是没让她们俩跟上,说最多在商场里找两圈就应该能找到小男孩的父母,实在找不到,她会带着小男孩去警察局,交给警察去处理。

    透过落地玻璃,望着季木木和小男孩走远的背影,连唐眉眉这样粗线条的都觉得很有问题,有些不安和担心,“不会是什么骗子吧?”

    “我们在后面悄悄跟上,万一木木出事也能有个照应。”郑清平紧锁眉头,这些奇怪的点串连起来连唐眉眉都察觉怪异,木木向来心思谨密,难道她知道却故意为之?是在谋划着什么事?

    郑清平不能让季木木出事,随即拉着跟唐眉眉跟了上去。

    “姐姐,就在那边,你跟我来。”小男孩像是找到熟悉的路,激动高兴扯着季木木的袖子往他指着的方向走。

    季木木趁小男孩专心带路,速度极快在手机编辑一条信息偷偷发了出去。

    小男孩猛然停下步伐,站在商场拐角处的防火门前。

    季木木扫了眼周围,这位置是摄像头监控的死角,心里不由嘲讽哼笑,果然如此。

    乍然,小男孩转身出奇用力地掐紧了季木木的手腕,那是超出了同龄小孩子的力道,和成年男性的力度无异。

    刚刚还在哭泣可怜兮兮着的小男孩,这时眼神阴暗嘴巴咧开露出焦黄的牙齿,诡异如恶鬼般朝着季木木笑得阴森渗人,像极了肮脏沟渠里的变异毒鼠,张着恶心毒液的爪子,一寸一寸咬向季木木。

    “姐姐,到了。”嗓音不是稚嫩的孩子音,而是如烂肉被绞肉机搅碎的中年男声,尖锐刺耳。

    季木木愕然,这“小男孩”原来是矮小症者装扮的,看来背后那位,为了让她落入圈套也是煞费苦心了。

    “小男孩”将季木木一把用力推进了厚重的防火门,季木木肩膀撞在墙上很是吃痛,安全通道里的灯早已被破坏,在黑暗处视线根本看不清,来不及站起身,就被身后的人将一条味道刺激的毛巾,毫不留情用力捂住季木木的口鼻,最后彻底昏迷倒在了地上。

    哗啦一桶冰水从头到脚全数浇在季木木身上,矮小症男人用他尖锐刺耳的嗓音,粗鲁强行叫醒昏迷中的季木木。

    季木木全身湿冷,垂着的头缓缓睁开了眼睛,身体轻轻动了动,发现动弹不得,她的双手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拴在锈迹斑斑的铁架上,脚腕也不能幸免的栓得死紧,麻绳将她的皮肤勒出了血痕,绑得很是用力,生怕绑的不紧让她有机会挣脱逃跑。

    “小姐,已经把人弄醒了。”矮小症男人顶着一张小孩子的脸,与之相反讨好的嗓音却格格不入十分难听,现在刻意为之讨好掐媚的声音,像在垃圾场里的残破铁片,用力划过地面制造的尖锐刺耳的噪音。

    “醒了?刚好我叫来的人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说话的是个女人,这声音不但不刺耳,而且还是老熟人,季木木不抬头也知道这是谁了。

    她果然,赌对了。

    高跟鞋在粗糙不平的地面,嗒嗒的鞋声如危险倒计最后的钟声,慢慢走到季木木跟前。

    汤凝姝挑起季木木的下巴,指尖将那红的似血的锋利指甲,狠狠掐入季木木的皮肤里,她最痛恨季木木这张脸了,漂亮的不可方物,美得让人惊心动魄,那年轻满满的胶原蛋白深深刺激着汤凝姝。心底愤恨起来,就是季木木这张脸,把司白蛊惑得这样不记情份残忍对付她和汤家的,如果不是这贱人勾引,司白早就是她汤凝姝的人了。

    须臾,汤凝姝歪着头,笑得病态温婉,还是在人前那个高不可攀的大家闺秀,却像如美女毒蛇般渗人恶寒。

    “这张脸连我是个女的,也看得心痒啊。”此时的汤凝姝情绪病态扭曲,恶毒地盯着季木木脸上早已被指甲抠出的血痕,仰脸笑的癫狂,“就是不知道这张脸被摧残刮花之后,司白还会不会要你这贱人。”

    “唉.....”汤凝姝故作为难叹了声,善解人意垂着眼看着季木木,宛若十分贴心怜惜,“我也不是个残忍的人,要不我先让你看看,”故作停顿眨了眨眼睛,一下又一下拍着季木木的脸,笑的恶毒,“别人是怎么承受的,待会你有心理准备后就不会觉得痛了。”

    “你看,我对你还是挺好的。”汤凝姝说完,朝后挥了挥手。

    给季木木看戏的人,是被打得脸肿狼狈不堪的李梦,几个男人毫不怜惜粗鲁地把她像条狗一样拖到汤凝姝面前,像丢什么恶心的垃圾一样,甩在潮湿肮脏的地上,这地方是郊外废弃的工厂,四处荒无人烟,就算大声呼叫,也不会有人听到,更不要说此时李梦还抱有幻想地声嘶力竭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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