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征兆,突然传来燕贴木儿暴毙的消息。有人说燕贴木儿是死于最近一次宴会上的那杯毒酒,有人说燕贴木儿得了一部武功秘籍,逆练经脉导致走火入魔。更有人说燕贴木儿一夜七次新郎,花甲老翁鹿茸加狗鞭用力过猛导致了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在各种宫廷剧中都少不了“杯中有毒”的桥段,要说古代后宫各种阴谋诡计的背后,都少不了什么鹤顶红、□□这些“日常良药”。其实,从远古时代就有很多关于草药的记载,其中,也包括很多厉害的毒药。主要记载的有:断肠草、雷公藤、另一种断肠草—钩吻、鸩酒、砒石、鹤顶红、番木鳖、夹竹桃、天然□□、乌头、见血封喉又名毒箭树、雪上一枝蒿、奎宁、情花等等。

    颠茄在元朝时期,是非常受欢迎的毒药,特别是在争权夺势的宫廷内被广泛应用。这种毒药的毒性非常大,即使很少的量就可以让人立即死亡。因为,颠茄在进入人体后,可以让服用者的瞳孔扩散开来,在死之前可以让任何人都变成大眼美人,因此,它也有一个别名叫做“美人”。

    除了颠茄,马钱子也是比较流行的毒药,因为这个毒药虽然名字虽然普通,可是其毒性猛烈,给服毒人带来的痛苦也是首屈一指。一旦服用马钱子,它就会让人全身肌肉迅速收缩,脊背变形,头部上翘,整个人仿佛像是中了魔咒一般,最后,在这种惨痛的折磨中慢慢死去,可见,吃了马钱子的人是多么痛苦。

    从成吉思汗开始,元朝的宫廷斗争就是一部下毒的历史。

    成吉思汗有四个儿子,拖雷是最小的那个,而且也最受成吉思汗疼爱。拖雷胆量骁勇善战加之蒙古的习俗一直跟在成吉思汗的身边,所以,他掌握的兵权最多,实力也是最强的。因此,从1227年开始他一直执行蒙古大汗的权利。

    1229年,因为国家元首的位子一直空着,大臣们就请求召开库利尔台大会,正式选举大汗。窝阔台和拖雷两兄弟一直暗地里较劲,争夺大汗。所以,大会开了一个月也没有什么结果。这时候,一位大臣找到拖雷,说:“监国,我已经卜算过,明天就是立新王的最后日子,一旦错过,蒙古的命运将会走下坡路。“拖雷听了很生气,他知道这是在为三哥争取,他说:“我又没有亏待过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位大臣坦荡荡地说:“立你三哥是先大汗的遗志,先大汗对我不薄,我可不能忘恩负义!如果因为这事你要杀我的话,那就来吧,我可不怕,正好可以到底下跟大汗告状!“这话把拖雷堵的哑口无言,大臣又再接再厉:“近日一直听到闲言碎语说您一直不召开大会,是想自己独霸汗位,我就跟他们争吵,说您是最孝顺的儿子,是成吉思汗最疼爱的儿子,品行端正,不会做这些事的!“听到这儿,拖雷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流下眼泪,终于答应退让,成全窝阔台成为新的大汗。

    窝阔台上位后,跟拖雷表面上相处的还算风平浪静,但是内心里是非常的不放心的。有一次,窝阔台带着拖雷去游玩避暑,突然窝阔台就病倒了,于是便寻来巫师,询问缘由。巫师一见就很凝重的说:“窝阔台大汗,这不是普通疾病啊,这是由于您这些年的征战中,杀害的生灵太多,因此老天爷对您的惩罚啊!“听到这,窝阔台慌了,他急忙询问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惩罚,只见巫师一本正经地说道:“办法不是没有,大汗您只需找一个亲王代替您接受惩罚即可。“

    窝阔台很为难,但还是硬着头皮把拖雷叫了过来,很忧伤的对他说:“四弟,我这病怕是好不了啦!“于是便让巫师又把话重新说了一遍。“死,我不怕,还希望我死后,你好好的治理国家!“拖雷一听这话,便接过话:“既然我可以代替三哥接受惩罚,那便让我去死吧。“于是接过巫师下了咒语的水,喝过便口吐白沫,四肢抽搐,被抬回自己的帐篷后,没多久便去世了。从始至终,窝阔台对这件事都表现的很淡定。

    成吉大汗的儿子,尚且相互残杀下毒,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至于燕贴木儿怎么死的,已经不重要了,而被谁杀死的,答案也很简单。政治有一个简单的公式,对谁的利益最大化,谁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这会皇太后卜答失里敏锐地意识到政坛即将重新洗牌,需要加紧布局。此时此刻,她急需在燕贴木儿家族和伯颜当中找到一个政治平衡的支点,而元惠宗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用来出面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铁锅,你也年纪不小了,婶婶给你定了一门亲事。”皇太后卜答失里没有给元惠宗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任何商量的余地。毫不费力就到嘴的食物,不是毒药,就是诱饵。

    古代的很多贵族婚姻往往都会直接和利益挂钩,而且越到上层社会,这种现象就越是普及。比如皇帝的子嗣到了娶妻的年龄,对象要么是王公大臣家的千金小姐,要么就是别国的公主等等。事实上这种婚姻背后隐藏的其实是政治上的一种合作互助关系,大多数时候都是婚姻服务于政治的,也就是说政治是目的,而婚姻则是一种手段。

    自己喜欢的心上人奇洛生死未卜,而此刻却要迎娶仇人的女儿。铁锅直感到像有屎盆子扣在脑袋上一样恶心。

    这是一件痛苦和愤怒的事情,元惠宗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第一次饮下了高度的烈酒,立马感到有一股陌生的逼人的味道像一堆熊熊烈火,直逼喉咙,刺激着舌根。.接着,一团淡蓝色的灵魂力忽然升空,无声的爆开,化为了点点的光点,扑向了虚空中的金色阵纹,跟着,一团又一团,数不清的淡蓝色灵魂力在空中爆开,就如那最美丽的盛放得烟花。

    生若是快乐的时候,恍然回头也许就是数年的时间过去了,一点儿都不会觉得时间漫长。人生若是痛苦的时候,一秒钟也像是缓慢的钟摆,迟迟不肯到位落下,度日如年也不足以形容它的漫长

    那头尸骨未寒,这头就已经张罗起元惠宗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的亲事了。在皇太后卜答失里的积极撮合下,元惠宗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把眼睛一闭,张灯结彩迎娶燕贴木儿的女儿答纳失里,主动搭建起政治联姻的桥梁,拉拢起燕贴木儿的家族势力。当然,作为政治交易,战战兢兢在一旁等待继位的铁锅,获得了燕贴木儿家族势力的积极支持,没有争议地当上了皇帝,大元帝国真空了半年的皇位终于有了归属。可是豺狼走了,豺狼的女儿却像蛇一样缠着,旁边还有一只更强大的虎豹在虎视眈眈。新上位的权臣伯颜,似乎更狠,也更加霸气。

    不过元惠宗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表面上还是服服帖帖地做着傀儡皇帝,但暗地里不甘架空,一有机会就见缝插针,挑唆鹬蚌相争,期待两败俱伤以便从中渔利。他清醒地认识到,目前朝廷上的势力主要分为几派。一派是燕贴木儿的家族势力,一派是伯颜家族。这两派都是在两都之战中立下汗马功劳,掌握着实权。另一派则是皇太后卜答失里,背后有娘家弘吉剌部落的支持。

    朝廷国事,铁锅左右逢源,试图在各种政治势力之间不断寻找平衡。皇宫里面的大小事宜,则直接对皇太后卜答失里言听计从,撒手放权。自己乐得清闲。

    终日而思矣,不如须臾之所学也;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也。登高而招,臂非加长也,而见者远;顺风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假舆马者,非利足也,而致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也,而绝江河。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元惠宗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喜欢汉学,里面凝聚了前贤的大智大慧,睿语哲思。每一次接受经典的薰淘,都会如沐春风。境界也随之登堂入室。月亮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自已不会发光,而是巧妙通过日地月不同的位置关系,影射出太阳的力量。初一十五,太阳地球月亮都会在同一条直线,只是农历初一的时候,月亮在太阳和地球中间,这叫晦,月亮暗淡无光。而农历十五的时候,地球在太阳和月亮之间,这叫望,这个时候的月亮又大又圆光彩夺目。大道至简,悟通了这一点,元惠宗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知道,他已经又练成了天子十二道章月亮心法的第三重功法,斗转星移。并且给这个傀儡皇帝注入了新的灵魂。离强势真命天子取令行时的目标,也越来越近了。

    元惠宗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常常思考,世祖忽必烈在即位蒙古大汗之时其实手里拿的是一副烂牌,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战胜了有力的竞争对手阿里不哥。一开始,蒙哥大汗并没有指定忽必烈为他的继承人。而按照蒙古人的习惯,推举一个大汗是需要所有王公在库布里台大会现场进行表决的,忽必烈也没有经过这一套程序,只是直接宣布自己是大汗。所以忽必烈即位之时,他并不是一个天之骄子的形象,而是一个拿着一手烂牌的、名义上的王位继承人。

    但忽必烈很会团结各派的势力,特别是通过不断的迁都,来和谐各派的政治势力。首先是将原本蒙古的都城从外蒙古的和林,迁到了游牧民族控制的草原和农耕民族控制的平原的交界地带---金莲川。紧接着,忽必烈又在已经打下来的金国的中都建立了一个新的都城,并将其改名为汗八里,也就是元大都的前身。忽必烈不断迁都建都的行为看似不符合逻辑,不像是一个游牧民族的主子会干的事儿,但是在忽必烈的立场上,它自有政治上的妙用。

    第一个团结的对象就是“黄金家族”的那些堂兄弟们,那些蒙古王公们,表达没有要控制他们的意思,因为已经把原来的都城让给了他们,以此来减少他们的戒心,获得他们名义上的承认。第二个团结对象是普通的蒙古人,表示虽然他搬到了离汉人很近的地方,但是仍然有一颗草原儿女的心,因为忽必烈将新的都城仍然建造在了金莲川草原地带,以示没有忘本之心。第三个团结对象就是蒙古人刚刚征服的金国,他要向那些已经和汉人趋于同化的金国人以及原来的汉人表明,他并不是一个野蛮的征服者,因为他的都城都是按照汉人的传统,按照儒家的经典和周礼的要求修建得四四方方,以此表明自己统治的诚意。

    树欲静而风不止。燕贴木儿的儿子唐其势和塔剌海,在朝廷上与伯颜的冲突越来越剧烈。

    本来燕贴木儿家族还打算在宫中密谋,伺机而动,要除去伯颜。伯颜的一方也有所察觉,做好了准备。而老谋深算的伯颜最终技高一筹,先下手为强。率先带领着大队的军马士兵重重包围了皇宫,率先发动了政变,对燕贴木儿家族来了一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早朝刚刚完毕,大殿之外便传来一片嘈杂之声,擒贼先擒王。伯颜挥剑高呼:“唐其势密谋造反,生擒唐其势者赏钱万贯。”卫士们听到伯颜的号令,立即蜂拥而上,将燕贴木儿的大儿子唐其势里三层外三层的紧紧包围。

    本来昨夜皇后答纳失里还和他的两个哥哥唐其势,塔剌海商量着对付伯颜的细节,并派人出宫安排了大量的伏兵在京城的东郊等候消息,也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还没来得及出宫,就在皇宫里中了伯颜的埋伏,招来灭门的灾难。

    “弃械投降者,既往不咎,负隅顽抗者格杀忽论。”伯豢眸色狠戾,厉声冷喝。”

    都到这个份儿上了,眼见大势已去,唐其势稀稀落落的随从开始丢盔弃甲,跪地投降。

    唐其势有些猝不及防,却又无可奈何,此时此刻只能双手死死抓住大殿的门框,并且对着大殿内的元惠宗大声呼救:皇上救我。“好像这是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任由士兵们拖拉,就是不肯放手。门框发出吱吱吱的绝望响声。

    大殿之上,元惠宗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和皇太后卜答失里正襟危坐,无动于衷。此时此刻他们面面相觑,心里非常明白,目前只能明哲保身,而且还要看伯颜的脸色,一不小心就会变成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伯颜见状大努,抽出宝刀,对着唐其势当胸就是一刀,把其捅倒,然后命令几名强悍的卫士硬生生的将唐其势拖出去处死。

    燕贴木儿的小儿子塔剌海似乎不声不响在刚才的骚乱当中消失了。大队大队的宫廷卫兵冲了进来,挥舞着寒光闪闪的刀剑,一个角落一个角落的逐一搜捕。

    京都血红的宫殿,威严冷峻,神圣不可侵犯。每一扇门,每一叶窗,都彰显着皇都的威严与皇权的至高无上。只是此时此刻,却不知有多少人为此而命丧于此。

    燕贴木儿的女儿,皇后答纳失里此刻正坐在广寒殿中,肥大的袍襟垂落下去,微微抖动。

    皇后答纳失里也知道,伯颜很快就会带人到这里来搜查了,一切也即将结束。只是,这个时候,她只能做的事情,就是不让别人注意到自己宽大的袍襟,所以伸手轻轻抚弄一下,努力让它停止颤动,结果却是徒劳。袍襟依然在不停地抖动,这种抖动她也无法制止,因为那袍襟的下面此刻正战战惊惊躲藏着她的二哥——塔剌海,因为被追杀而张惶失措。

    可惜,塔剌海到底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场劫难,紧闭的殿门澎的一声被人轰然一脚踢开,一股狂风从外面吹了进来,伯颜的卫士杀气腾腾冲了进来。一位力士,青面獠牙,从皇后肥大的衣摆下面把塔剌海像一条死狗一样拖出去,使劲揪着塔剌海的头发,挥起大铁锤,对着脑袋大喝一声,用力一砸,顿时脑瓜子四分五裂,脑浆喷溅了皇后的一身。

    皇后纳塔里失心里极为恐慌,一边哭泣,一边大声嚎叫:“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太后卜答失里。这时伯颜从他的侄儿脱脱手边接过一杯毒酒,用力捏起皇后的下巴,强迫纳塔里失张开嘴巴,无情地将那杯酒灌了下去。纳塔里失哭着挣扎,却又不得不咽下这恶果。须臾之间,纳塔里失腹中疼痛如绞,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就这样,权倾一时的燕贴木儿家族,一日之间就烟消云散。而伯颜也随之登上了权力的最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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