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没有料到这个回答，整个人都不出声了。
赵今越似乎对路线十分熟悉，她穿过各种小巷子，来到了一个看上去还不错的小区。
保安看了她一眼，赵今越解释道：“我是栗冬琴的女儿，我来找我妈的。”
保安脸上闪过疑惑，一边翻着记录着小区户主的名册，一边问道：“栗冬琴是那一家？”
这时，一个年级稍大一点的保安从门卫室里面走出来，对他同事说道：“就是那个荣辉家，让她进去吧。”
赵今越道谢后，杵着拐杖朝着不远处的一栋楼走去。
荣辉？
她的父亲好像不叫这个名字。
喜乐觑着赵今越平静的脸色，能感觉到她的心情不是很愉悦，于是他暂时把自己的疑问吞在肚子里，默默地跟在她身边。
赵今越很快就到处了，她站在一户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门内响起了一些声音，紧接着一个女人打开了门。
她画着精致的妆，但依然能看出比照片上的人更显得苍老一些，岁月带走了她的青春，皱纹已经爬上了眼角。
女人看到是她，脸上闪过了惊恐的神色，她侧过身心虚地往后一瞥，便大声说道：“你找错人了，你的外卖送的是对面那栋楼的。”
门被关上了。
这屋子隔音效果并不强，赵今越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男声：“谁啊？”
紧接着，她听到自己的母亲说：“送外卖的，送错地方了。”
赵今越的神色没有波动，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但此时她的手放在门铃上，有些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打扰。
里面的人拌了几句嘴，门再次被打开了，赵今越看到了一个五十岁上下已经秃顶的男人。
喜乐适时吐槽：“这男的长得真磕碜啊！”
栗冬琴快速来到他的身后，略带撒娇地说了一声：“荣哥……”
荣辉脸上带着笑意，他似乎是认出了赵今越，回头对栗冬琴说：“怎么你姑娘来了不请进来坐坐呢，来，赶紧进来。”
赵今越往后撤了一步，躲过了荣辉想要接过拐杖的手。
栗冬琴见荣辉没有生气，神色一反刚才的惊恐抗拒，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连忙接过赵今越的拐杖将她搀扶进来，嘴里还念叨着：“哎呀我们佑歌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还不快叫荣叔叔。”
赵今越听话：“荣叔叔。”
佑歌这个名字唤起了喜乐已经遗忘的记忆，他想起来了，赵今越以前并不叫现在这个名字，那时候她叫赵佑歌。
荣辉的家里十分宽敞，客厅里巨大的落地窗，华丽精致的吊灯以及巴洛克的装修风格都能看出他家的条件不错，比她们以前好得太多了。
赵今越进门的时候先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四点上下了，她提前想好的说辞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栗冬琴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怎么不来找妈妈”“妈妈好久没见你了”之类，荣辉就坐在沙发上笑吟吟地看着她。
这样的场合让赵今越无比焦虑，她的双手不安地扣在一起，直到荣辉开口问：“佑歌这次过来有什么事吗？”
赵今越看了栗冬琴一眼，栗冬琴躲开了她看过来的眼神。
有人肯定不想她住进来。
赵今越在内心叹了口气，她清楚地知道，在这里，她的亲生母亲依然是做不了主的，就像以前在家里那样。
“冬琴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提出来，”荣辉不介意她刚才的无礼，反而像个十分善解人意的长辈耐心说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跟我客气。”
赵今越短暂地犹豫了一下，就决定违背母亲的愿望，争取住下来——距离房东宋姐说的时间快到了，她舍不得住酒店，也暂时找不到住宿，她来这里之前本就打算的死皮赖脸住下。
她对着这个家的主人说道：“叔叔，我遇到了一点困难，没有地方住了，请问我可以在你家借住两天吗，以后我会把这两天的租金补上。”
荣辉笑道：“一家人哪有什么租金的说法，我这里还有很多空房，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不知道为什么，荣辉表现得十分和蔼，但是赵今越就是觉得十分不舒服，她余光看到坐在一旁像空气一样的母亲，忽然愣神道：她现在像她说的那样找到幸福了吗？
荣辉的声音将赵今越拉回来：“你的东西呢？没有带过来吗？”
“我的东西还在原来租的那个房子那里，今天五点之前就必须搬出去了。”毕竟是求人帮忙，赵今越为表诚意，把租房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省去了喜乐的部分。
荣辉听完，立刻打电话请搬家公司的人去赵今越所说的住址搬东西，还考虑到赵今越的腿脚不便，吩咐栗冬琴出去买菜，连晚上要吃什么都安排好了。
在这过程中，栗冬琴没有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荣辉才是赵今越的亲生父亲。
荣辉对赵今越十分热情，从吃穿用度到婚姻嫁娶方面一一关心，直到一个电话把他叫走。
“姑娘，你先在家坐，一会儿搬家公司就能把你的东西送到，我临时有事要出去一趟，晚饭就让你妈妈陪你吧。”
“谢谢叔叔。”
栗冬琴一直没有搭话，直到这时她才起身帮荣辉系好领带，温柔地说道：“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荣辉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母女两人，气氛一下子凝滞了。
栗冬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你不是一直心高气傲吗，怎么现在会来找我。”
赵今越一听到她说这些话就难受，她低下头说道：“我记得你之前有困难的时候，我帮了你。”
我想我们是一家人，应该互相帮助。
后面这句话赵今越没有说出口，她知道，这个家早就散了。
“以前让你嫁人你不愿意，非要读书，你看读出来不也是一样没出息，要是你当初能听我们的话早点嫁人，日子也不至于过成这样，还能帮衬帮衬家里，”栗冬琴责备道。
赵今越沉默。
栗冬琴见她这落魄的样子，似乎生出了些许母爱，她放软语气，轻轻捋了一把赵今越的头发，语重心长地劝道：“你呀，都这么大了还没嫁出去，去到哪里都要懂得避嫌，这里不是你的家，你还是尽快找个住处搬出去为好。”
赵今越应了一声，甩掉乱七八糟的想法，看着桌上的水果，自我说服道：今晚有地方住已经很好了，你已经达到你的目的了，你还难过什么，赵今越，别矫情了！
栗冬琴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此时似乎也没有别的话要对赵今越说，她换上常服，准备出门：“我去把菜买回来，别像个菩萨一样傻坐在那儿，把厨房里的碗都洗了，冰箱里剩下的菜也洗好切好，其他的我回来做。”
话音未落，栗冬琴就已经在门外了，这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走了进来，在赵今越面前拿起了一个小小的遥控器，对着天花板按了一声，又带着遥控器匆匆离开了。
关门声把陷入回忆里的赵今越拉了回来，她后知后觉地看向刚才遥控器所对着的方向，看到了一个显眼的摄像头。
她突然很想离开这里。
房子里安静得可怕，赵今越能听见墙上挂钟指针走动的声音，像是在倒计时，似乎在指针停止的时候，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一样。
不知何处而来的恐惧让赵今越顾不上有监控的事实，她在空荡的房子里开口道：“喜乐？”
没有回应。
“你还在吗？”
依然是一片死寂。
他走了吗？
赵今越进门的时候，因为喜乐的存在，她甚至还有些被人知道家丑的羞愧感，但现在，她突然很想和喜乐说话。
她站起身，在偌大的房子里喊道：“喜乐！”
一个声音从窗外由远及近地过来：“来啦~”
尾音上扬，还带了夹子音，就像电视剧里青楼招客的声音一样。
赵今越突然又不想和他说话了。
“怎么啦怎么啦！”喜乐似乎心情很好，“想我了吗？”
赵今越没理他，问道：“你去哪儿了。”
“我出去玩！”喜乐道，“这个地方真好，下面好多小花园呐，你要下去看看吗？”
赵今越想到栗冬琴出门前的吩咐，又想到这只鬼一来就到处玩，越想越来气，于是临时决定不理他了。
“你去干什么呀，”喜乐无忧无虑，心情没有受到一点点感染，“你要洗碗吗？真过分，哪儿有让客人洗碗的！”
该说不说，赵今越虽然知道麻烦别人的时候应该要帮忙做事，但她的内心还是对这句话表示了赞同。
紧接着喜乐话音一转，没头没尾地说道：“如果把你当家人，就会心疼你没地方住，心疼你在外面努力奔波，如果把你当客人，就会好言好语好好招待你，但是她没有，她赶你走——你既不是家人，也不是客人，是她眼中的累赘。”
赵今越拿着洗碗布的手一抖，愣在原地。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很羡慕那些有家的生命，”喜乐没有再嘻嘻哈哈，他的声音变得很平和，就像在叙述一个简单的下午，“他们有优越的条件，有着满满的爱，他们什么都不缺，但是我却要为了生计四处奔波，朝不保夕。”
“我很痛苦，但是我不想去死，我想活着，”喜乐的声音里似乎有笑意，“我想活得漂亮，活得精彩，我想证明，其实流浪的生命也可以拥有灿烂的一生。”
“那你做到了吗？”赵今越轻声问。
“或许吧，”喜乐道，“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我度过了惊险但还算不错的一生。”
因为遇到了某个人。
“一切都会好的，我已经看到了，你想要的一切都会实现，”他轻轻说道，“那么，在找到幸福之前，请再坚持一下，好吗？”
他的声音很好听，让人想到一个盛夏的夜晚，从不知何方传来的悠扬小曲，悄无声息地荡进心里。
“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赵今越似乎对路线十分熟悉，她穿过各种小巷子，来到了一个看上去还不错的小区。
保安看了她一眼，赵今越解释道：“我是栗冬琴的女儿，我来找我妈的。”
保安脸上闪过疑惑，一边翻着记录着小区户主的名册，一边问道：“栗冬琴是那一家？”
这时，一个年级稍大一点的保安从门卫室里面走出来，对他同事说道：“就是那个荣辉家，让她进去吧。”
赵今越道谢后，杵着拐杖朝着不远处的一栋楼走去。
荣辉？
她的父亲好像不叫这个名字。
喜乐觑着赵今越平静的脸色，能感觉到她的心情不是很愉悦，于是他暂时把自己的疑问吞在肚子里，默默地跟在她身边。
赵今越很快就到处了，她站在一户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门内响起了一些声音，紧接着一个女人打开了门。
她画着精致的妆，但依然能看出比照片上的人更显得苍老一些，岁月带走了她的青春，皱纹已经爬上了眼角。
女人看到是她，脸上闪过了惊恐的神色，她侧过身心虚地往后一瞥，便大声说道：“你找错人了，你的外卖送的是对面那栋楼的。”
门被关上了。
这屋子隔音效果并不强，赵今越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男声：“谁啊？”
紧接着，她听到自己的母亲说：“送外卖的，送错地方了。”
赵今越的神色没有波动，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但此时她的手放在门铃上，有些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继续打扰。
里面的人拌了几句嘴，门再次被打开了，赵今越看到了一个五十岁上下已经秃顶的男人。
喜乐适时吐槽：“这男的长得真磕碜啊！”
栗冬琴快速来到他的身后，略带撒娇地说了一声：“荣哥……”
荣辉脸上带着笑意，他似乎是认出了赵今越，回头对栗冬琴说：“怎么你姑娘来了不请进来坐坐呢，来，赶紧进来。”
赵今越往后撤了一步，躲过了荣辉想要接过拐杖的手。
栗冬琴见荣辉没有生气，神色一反刚才的惊恐抗拒，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连忙接过赵今越的拐杖将她搀扶进来，嘴里还念叨着：“哎呀我们佑歌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还不快叫荣叔叔。”
赵今越听话：“荣叔叔。”
佑歌这个名字唤起了喜乐已经遗忘的记忆，他想起来了，赵今越以前并不叫现在这个名字，那时候她叫赵佑歌。
荣辉的家里十分宽敞，客厅里巨大的落地窗，华丽精致的吊灯以及巴洛克的装修风格都能看出他家的条件不错，比她们以前好得太多了。
赵今越进门的时候先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四点上下了，她提前想好的说辞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栗冬琴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怎么不来找妈妈”“妈妈好久没见你了”之类，荣辉就坐在沙发上笑吟吟地看着她。
这样的场合让赵今越无比焦虑，她的双手不安地扣在一起，直到荣辉开口问：“佑歌这次过来有什么事吗？”
赵今越看了栗冬琴一眼，栗冬琴躲开了她看过来的眼神。
有人肯定不想她住进来。
赵今越在内心叹了口气，她清楚地知道，在这里，她的亲生母亲依然是做不了主的，就像以前在家里那样。
“冬琴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提出来，”荣辉不介意她刚才的无礼，反而像个十分善解人意的长辈耐心说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不用跟我客气。”
赵今越短暂地犹豫了一下，就决定违背母亲的愿望，争取住下来——距离房东宋姐说的时间快到了，她舍不得住酒店，也暂时找不到住宿，她来这里之前本就打算的死皮赖脸住下。
她对着这个家的主人说道：“叔叔，我遇到了一点困难，没有地方住了，请问我可以在你家借住两天吗，以后我会把这两天的租金补上。”
荣辉笑道：“一家人哪有什么租金的说法，我这里还有很多空房，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不知道为什么，荣辉表现得十分和蔼，但是赵今越就是觉得十分不舒服，她余光看到坐在一旁像空气一样的母亲，忽然愣神道：她现在像她说的那样找到幸福了吗？
荣辉的声音将赵今越拉回来：“你的东西呢？没有带过来吗？”
“我的东西还在原来租的那个房子那里，今天五点之前就必须搬出去了。”毕竟是求人帮忙，赵今越为表诚意，把租房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省去了喜乐的部分。
荣辉听完，立刻打电话请搬家公司的人去赵今越所说的住址搬东西，还考虑到赵今越的腿脚不便，吩咐栗冬琴出去买菜，连晚上要吃什么都安排好了。
在这过程中，栗冬琴没有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荣辉才是赵今越的亲生父亲。
荣辉对赵今越十分热情，从吃穿用度到婚姻嫁娶方面一一关心，直到一个电话把他叫走。
“姑娘，你先在家坐，一会儿搬家公司就能把你的东西送到，我临时有事要出去一趟，晚饭就让你妈妈陪你吧。”
“谢谢叔叔。”
栗冬琴一直没有搭话，直到这时她才起身帮荣辉系好领带，温柔地说道：“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荣辉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母女两人，气氛一下子凝滞了。
栗冬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你不是一直心高气傲吗，怎么现在会来找我。”
赵今越一听到她说这些话就难受，她低下头说道：“我记得你之前有困难的时候，我帮了你。”
我想我们是一家人，应该互相帮助。
后面这句话赵今越没有说出口，她知道，这个家早就散了。
“以前让你嫁人你不愿意，非要读书，你看读出来不也是一样没出息，要是你当初能听我们的话早点嫁人，日子也不至于过成这样，还能帮衬帮衬家里，”栗冬琴责备道。
赵今越沉默。
栗冬琴见她这落魄的样子，似乎生出了些许母爱，她放软语气，轻轻捋了一把赵今越的头发，语重心长地劝道：“你呀，都这么大了还没嫁出去，去到哪里都要懂得避嫌，这里不是你的家，你还是尽快找个住处搬出去为好。”
赵今越应了一声，甩掉乱七八糟的想法，看着桌上的水果，自我说服道：今晚有地方住已经很好了，你已经达到你的目的了，你还难过什么，赵今越，别矫情了！
栗冬琴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此时似乎也没有别的话要对赵今越说，她换上常服，准备出门：“我去把菜买回来，别像个菩萨一样傻坐在那儿，把厨房里的碗都洗了，冰箱里剩下的菜也洗好切好，其他的我回来做。”
话音未落，栗冬琴就已经在门外了，这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走了进来，在赵今越面前拿起了一个小小的遥控器，对着天花板按了一声，又带着遥控器匆匆离开了。
关门声把陷入回忆里的赵今越拉了回来，她后知后觉地看向刚才遥控器所对着的方向，看到了一个显眼的摄像头。
她突然很想离开这里。
房子里安静得可怕，赵今越能听见墙上挂钟指针走动的声音，像是在倒计时，似乎在指针停止的时候，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一样。
不知何处而来的恐惧让赵今越顾不上有监控的事实，她在空荡的房子里开口道：“喜乐？”
没有回应。
“你还在吗？”
依然是一片死寂。
他走了吗？
赵今越进门的时候，因为喜乐的存在，她甚至还有些被人知道家丑的羞愧感，但现在，她突然很想和喜乐说话。
她站起身，在偌大的房子里喊道：“喜乐！”
一个声音从窗外由远及近地过来：“来啦~”
尾音上扬，还带了夹子音，就像电视剧里青楼招客的声音一样。
赵今越突然又不想和他说话了。
“怎么啦怎么啦！”喜乐似乎心情很好，“想我了吗？”
赵今越没理他，问道：“你去哪儿了。”
“我出去玩！”喜乐道，“这个地方真好，下面好多小花园呐，你要下去看看吗？”
赵今越想到栗冬琴出门前的吩咐，又想到这只鬼一来就到处玩，越想越来气，于是临时决定不理他了。
“你去干什么呀，”喜乐无忧无虑，心情没有受到一点点感染，“你要洗碗吗？真过分，哪儿有让客人洗碗的！”
该说不说，赵今越虽然知道麻烦别人的时候应该要帮忙做事，但她的内心还是对这句话表示了赞同。
紧接着喜乐话音一转，没头没尾地说道：“如果把你当家人，就会心疼你没地方住，心疼你在外面努力奔波，如果把你当客人，就会好言好语好好招待你，但是她没有，她赶你走——你既不是家人，也不是客人，是她眼中的累赘。”
赵今越拿着洗碗布的手一抖，愣在原地。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很羡慕那些有家的生命，”喜乐没有再嘻嘻哈哈，他的声音变得很平和，就像在叙述一个简单的下午，“他们有优越的条件，有着满满的爱，他们什么都不缺，但是我却要为了生计四处奔波，朝不保夕。”
“我很痛苦，但是我不想去死，我想活着，”喜乐的声音里似乎有笑意，“我想活得漂亮，活得精彩，我想证明，其实流浪的生命也可以拥有灿烂的一生。”
“那你做到了吗？”赵今越轻声问。
“或许吧，”喜乐道，“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我度过了惊险但还算不错的一生。”
因为遇到了某个人。
“一切都会好的，我已经看到了，你想要的一切都会实现，”他轻轻说道，“那么，在找到幸福之前，请再坚持一下，好吗？”
他的声音很好听，让人想到一个盛夏的夜晚，从不知何方传来的悠扬小曲，悄无声息地荡进心里。
“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