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帐中，白守明依旧坐在主位上，他手边堆叠了几张边关布防图，都是打开的状态，看样子已经等待江月流和齐文瑶许久了。他见江月流与齐文瑶走进来，脸上神色不变，伸手道：“两位，请坐。”
齐文瑶进了帐中仿佛噤声了一般，眼睛盯着自己脚下或是帐中陈设，就是不与白守明对视。主位之下两边都设有位子，齐文瑶刻意退后一步，跟在江月流身后坐下。江月流心中了然，知道齐文瑶又想起幼时的尴尬之事，也就顺从地坐了上去，挡在齐文瑶面前。
“将军，今早我们随李副将前去查看城南那户人家的情况，想必李副将已经禀告将军了。”江月流行一礼道。
“嗯。”白守明的的回答依旧简短，只是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这第四起案子同前三起一样，人失踪不见，现场只有大片血迹。我与师姐用灵力探查，想追踪残留的妖力好找出潜藏的妖魔，只是现场没有半点妖力残留。”
“莫非，不是妖魔？”白守明皱起眉头。
“不，我们推测还是妖魔所为，只是整件事太过奇怪，我们还理不清头绪。不过今早我们检查完王家，倒是从其他弟子那里听到了一件事，或许可以作为破突破口。”
“哦？请讲。”
江月流深吸一口气，对上白守明的视线开口道：“今早其他弟子冒雨去检查前一天的阵点是否被破坏，然而有一人躲在门后观察。”
“是什么人？”
“城南李自诚府中的人。我和师姐已经去拜访了他，他似乎早料到我们会来，也不慌张，将我们请进府中，交谈之中他的表现滴水不漏。”
“那李自诚说是经商，却一脸儒生气质。说话听着真诚，然而却叫人看不透，说不定背后做什么勾当。”齐文瑶补充道。她开口时也不跟白守明对视，眼睛只看向白守明手边的布防图。
“李自诚？”白守明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似乎是想起来什么。
“将军认识他吗？”江月流好奇地问道。
“三十岁上下，留胡须，穿着考究？”白守明报出几个特征。
“正是此人！虽然探查了他并不是身负妖力，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白守明的表情有了些许松动，似乎对此事表示怀疑，沉默片刻之后他开口道：“李副官，你来说。”
“是，”站在一旁的李启应下，缓缓开口，“李自诚此人，在当地还算颇有名气。他早年满心扑在科考上，谁知几年不中，这才转头离了京城经商。他眼光独到不说又懂得把握机会，生意越做越好，西凉那边有几个贵族只爱从他那里买货物。他生意做大了，就开始资助这边的学堂，算算日子，如今也有四五年了吧。近来我们与西凉那边关系紧张，他还放出话来，只说是如若要打，他必定捐钱捐物。”
“如此说来，此人还称得上善人？”齐文瑶忍不住出声。
“正是。方才仙人说他府中的人一早偷看你们布阵，会不会只是单纯好奇你们在做什么？”李启想起李自诚近年来的所作所为，他也不太相信李自诚会与这些事有牵连。
齐文瑶冷哼一声，上下打量李启，不紧不慢地开口：“李副将，我来问你。倘若也是今早这种大雨，天刚蒙蒙亮，就有人在军营外面探头探脑，将如何处置？”
“此人必定心怀不轨、想要探听军中机密，应当遣人抓捕拷问。”李启答得毫不迟疑。
“这便对了，人做事总是怀着目的的，不会平白无故就采取行动。况且那李自诚又是商贾，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我们今日去他府中，看那些下人规规矩矩，若是没有主子的授意，又怎么敢擅自行动？他平日里怕是有意演给你们看的。阳处的东西他是做得不错，可是关起府门来，阴处的东西你们又知道多少？”齐文瑶道。
齐文瑶谈起这些总是十分擅长，原因无他，从前在京城中与一众贵女打交道早已摸清楚何为人心。况且她那尚书爹也常常带着她四处交际，官场浮沉、明争暗斗比任何事都能锤炼人心性。她在宗门中几年，识人的技巧仍旧未被磨灭，那李自诚分明就是在演戏。
“不过也不必担心，我与师姐觉察出异样，已在李自诚身上布下术法。李府有变，我们能及时感知到。”江月流微微一笑。
“也好，”白守明的表情又恢复如常，“接下来，两位如何行动？”
这话让江月流和齐文瑶一起陷入沉思。虽说在李自诚那里隐约摸到一点苗头，然而一探李府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现。在宗门时，授课的小长老说过，妖魔的化形术修炼得越来越好，越来越懂得隐藏自己，化作人形收敛妖气一般的探查是探不出的。探灵术修炼到一定水平是能破开妖魔化形术的伪装，进而探查到妖力的。江月流和齐文瑶一向对自己的术法很是自信，这还是头一回碰壁。
难道要一户一户地排查吗？这也太耗时间了，若是排查时再生变故该如何是好？
“师姐，莫非只能……”江月流一转头对上齐文瑶的视线。
“看来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齐文瑶点点头。
既然大的妖魔找不到，只能退而求其次。江月流和齐文瑶的探灵术学得好，只要将这术法的范围扩大覆盖全城，一定能找出一些潜藏的妖魔。然而这样的灵力消耗不是她们能负担的，即便是聚集这次跟着来的其他内门弟子的灵力，其实也做不到用探灵术覆盖全城。如今之计，只能将这边城中的区域划分开，挨个探查。
“将军，我想只有……”江月流开口说了一半，就被一个突然冲入帐中的士兵打断。
“报——将军！”那冲入帐中的士兵气喘吁吁，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函。
“辛苦，去休息吧。”白守明点点头，接过李启呈上的密函。
江月流与齐文瑶静静等着白守明拆封查看。那张总是冷着的俊脸上，眉头慢慢紧皱，看来是发生了什么紧急大事。
“两位来看看。”白守明将密函递给离他最近的江月流。
江月流接过，只见那密函上赫然写着西凉的情报。说是西凉流言更盛，传言说西凉失踪的三个商贾都是盛国人所杀。民众多愤恨，纷纷要求举兵攻打盛国以讨回公道。西凉的皇帝目前没有主动开战的打算，一边安抚民众一边又调集了不少士兵前往边关驻扎。
“据说那西凉的皇帝平庸无能，吃的是祖宗的老本，这时候倒是还知道不能轻易用兵。”齐文瑶看完密函也紧皱眉头，她深知流言危害，如今这个形势，他们若是不能尽早抓住真凶，到时候两国兵刃相接是不可避免的。
“两位，还有什么其他办法？”白守明也知道知道这么下去一场恶战不可避免，身为将领，他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部将死在战场上的。
“没办法了，只能先找出几个低级的妖魔，看看能不能从这些妖魔嘴里知道些什么。将这边关的街区图给我，我跟江月流来分区域排查。”齐文瑶咬咬牙道。
“好，劳烦两位。”白守明点点头，抬手示意李启去取图。
“等等，西凉那边还有三个商贾受害，我们还未排查西凉那边的情况，”江月流想起什么，眼神突然亮了起来，“不如这样，我去西凉那边排查，师姐在这边排查，双管齐下。”
“只怕西凉那边也是一样的情况……罢了，这样也好，别漏了任何线索。”齐文瑶小声嘀咕一句，最后还是点头同意。
“时间紧迫，那我们现在就去办。”江月流起身行礼，意欲离开。
“等等，仙人要如何，如何去西凉？”白守明突然开口叫住江月流。
“御剑飞行去，这样来回迅速。”江月流答。
“笨！你这样岂不是引人注目！况且去了西凉又如何去找那三户个受害商贾的家？我们虽是修仙之人，然而来了人间还是要守人间的规矩，”齐文瑶在一边听着翻了一个白眼，转头对白守明道，“请宁将军起草一份文书加盖了官印给她，让她去西凉有个凭证不至于被人逐出来。”
“好。”
片刻之后，江月流拿着文书和齐文瑶一起走出营帐。此时天色渐晚，雨后的空气依旧闷热潮湿，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齐文瑶走在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背在身后的手握紧也不松开。
“师姐……”江月流出声叫住齐文瑶。
“江月流，你到底能不能行？”齐文瑶转过身看她。
“师姐放心，我的术法学得还不错……”
“我不是说这个，”齐文瑶打断她，“你对世事不了解，一心扑在修炼上，人间可不比宗门的桃源乡。”
江月流没有幼年的记忆，那户捡到她的林姓人家又待她极好，进入宗门之后虽有不少人看不惯她，但也无人敢算计她。江月流一路走来都算得上顺利，她没见识过太多潜藏的恶意，即便看得出也不知如何应对。
“你可知，之前西凉也有宗门？”
“知道。”
“之前的浩劫，将一整个宗门灭门，只剩下我们玄衡宗一家。虽然掌门承诺也庇佑西凉，但西凉那边一向对我们颇有微词，说我们偏袒。这样的情况你处理得来吗？”
“我不知道。”江月流说。她确实不知道，一直以来她所接触的大多都是善意，对人心、人性，她所知甚浅。
“你要是打退堂鼓，就把赶紧把文书给我。你不懂交谈技巧、也不太会识人，到时候办糟了……这不是儿戏。”齐文瑶语气里没有了咄咄逼人，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语气中带着劝慰。
“我想试试，师姐，让我试试吧。”
江月流知道齐文瑶是想保护她，然而她不可能永远缩在一处看一种东西，人心如何，她要自己去体验才知道。
齐文瑶进了帐中仿佛噤声了一般，眼睛盯着自己脚下或是帐中陈设，就是不与白守明对视。主位之下两边都设有位子，齐文瑶刻意退后一步，跟在江月流身后坐下。江月流心中了然，知道齐文瑶又想起幼时的尴尬之事，也就顺从地坐了上去，挡在齐文瑶面前。
“将军，今早我们随李副将前去查看城南那户人家的情况，想必李副将已经禀告将军了。”江月流行一礼道。
“嗯。”白守明的的回答依旧简短，只是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这第四起案子同前三起一样，人失踪不见，现场只有大片血迹。我与师姐用灵力探查，想追踪残留的妖力好找出潜藏的妖魔，只是现场没有半点妖力残留。”
“莫非，不是妖魔？”白守明皱起眉头。
“不，我们推测还是妖魔所为，只是整件事太过奇怪，我们还理不清头绪。不过今早我们检查完王家，倒是从其他弟子那里听到了一件事，或许可以作为破突破口。”
“哦？请讲。”
江月流深吸一口气，对上白守明的视线开口道：“今早其他弟子冒雨去检查前一天的阵点是否被破坏，然而有一人躲在门后观察。”
“是什么人？”
“城南李自诚府中的人。我和师姐已经去拜访了他，他似乎早料到我们会来，也不慌张，将我们请进府中，交谈之中他的表现滴水不漏。”
“那李自诚说是经商，却一脸儒生气质。说话听着真诚，然而却叫人看不透，说不定背后做什么勾当。”齐文瑶补充道。她开口时也不跟白守明对视，眼睛只看向白守明手边的布防图。
“李自诚？”白守明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似乎是想起来什么。
“将军认识他吗？”江月流好奇地问道。
“三十岁上下，留胡须，穿着考究？”白守明报出几个特征。
“正是此人！虽然探查了他并不是身负妖力，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白守明的表情有了些许松动，似乎对此事表示怀疑，沉默片刻之后他开口道：“李副官，你来说。”
“是，”站在一旁的李启应下，缓缓开口，“李自诚此人，在当地还算颇有名气。他早年满心扑在科考上，谁知几年不中，这才转头离了京城经商。他眼光独到不说又懂得把握机会，生意越做越好，西凉那边有几个贵族只爱从他那里买货物。他生意做大了，就开始资助这边的学堂，算算日子，如今也有四五年了吧。近来我们与西凉那边关系紧张，他还放出话来，只说是如若要打，他必定捐钱捐物。”
“如此说来，此人还称得上善人？”齐文瑶忍不住出声。
“正是。方才仙人说他府中的人一早偷看你们布阵，会不会只是单纯好奇你们在做什么？”李启想起李自诚近年来的所作所为，他也不太相信李自诚会与这些事有牵连。
齐文瑶冷哼一声，上下打量李启，不紧不慢地开口：“李副将，我来问你。倘若也是今早这种大雨，天刚蒙蒙亮，就有人在军营外面探头探脑，将如何处置？”
“此人必定心怀不轨、想要探听军中机密，应当遣人抓捕拷问。”李启答得毫不迟疑。
“这便对了，人做事总是怀着目的的，不会平白无故就采取行动。况且那李自诚又是商贾，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我们今日去他府中，看那些下人规规矩矩，若是没有主子的授意，又怎么敢擅自行动？他平日里怕是有意演给你们看的。阳处的东西他是做得不错，可是关起府门来，阴处的东西你们又知道多少？”齐文瑶道。
齐文瑶谈起这些总是十分擅长，原因无他，从前在京城中与一众贵女打交道早已摸清楚何为人心。况且她那尚书爹也常常带着她四处交际，官场浮沉、明争暗斗比任何事都能锤炼人心性。她在宗门中几年，识人的技巧仍旧未被磨灭，那李自诚分明就是在演戏。
“不过也不必担心，我与师姐觉察出异样，已在李自诚身上布下术法。李府有变，我们能及时感知到。”江月流微微一笑。
“也好，”白守明的表情又恢复如常，“接下来，两位如何行动？”
这话让江月流和齐文瑶一起陷入沉思。虽说在李自诚那里隐约摸到一点苗头，然而一探李府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现。在宗门时，授课的小长老说过，妖魔的化形术修炼得越来越好，越来越懂得隐藏自己，化作人形收敛妖气一般的探查是探不出的。探灵术修炼到一定水平是能破开妖魔化形术的伪装，进而探查到妖力的。江月流和齐文瑶一向对自己的术法很是自信，这还是头一回碰壁。
难道要一户一户地排查吗？这也太耗时间了，若是排查时再生变故该如何是好？
“师姐，莫非只能……”江月流一转头对上齐文瑶的视线。
“看来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齐文瑶点点头。
既然大的妖魔找不到，只能退而求其次。江月流和齐文瑶的探灵术学得好，只要将这术法的范围扩大覆盖全城，一定能找出一些潜藏的妖魔。然而这样的灵力消耗不是她们能负担的，即便是聚集这次跟着来的其他内门弟子的灵力，其实也做不到用探灵术覆盖全城。如今之计，只能将这边城中的区域划分开，挨个探查。
“将军，我想只有……”江月流开口说了一半，就被一个突然冲入帐中的士兵打断。
“报——将军！”那冲入帐中的士兵气喘吁吁，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函。
“辛苦，去休息吧。”白守明点点头，接过李启呈上的密函。
江月流与齐文瑶静静等着白守明拆封查看。那张总是冷着的俊脸上，眉头慢慢紧皱，看来是发生了什么紧急大事。
“两位来看看。”白守明将密函递给离他最近的江月流。
江月流接过，只见那密函上赫然写着西凉的情报。说是西凉流言更盛，传言说西凉失踪的三个商贾都是盛国人所杀。民众多愤恨，纷纷要求举兵攻打盛国以讨回公道。西凉的皇帝目前没有主动开战的打算，一边安抚民众一边又调集了不少士兵前往边关驻扎。
“据说那西凉的皇帝平庸无能，吃的是祖宗的老本，这时候倒是还知道不能轻易用兵。”齐文瑶看完密函也紧皱眉头，她深知流言危害，如今这个形势，他们若是不能尽早抓住真凶，到时候两国兵刃相接是不可避免的。
“两位，还有什么其他办法？”白守明也知道知道这么下去一场恶战不可避免，身为将领，他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部将死在战场上的。
“没办法了，只能先找出几个低级的妖魔，看看能不能从这些妖魔嘴里知道些什么。将这边关的街区图给我，我跟江月流来分区域排查。”齐文瑶咬咬牙道。
“好，劳烦两位。”白守明点点头，抬手示意李启去取图。
“等等，西凉那边还有三个商贾受害，我们还未排查西凉那边的情况，”江月流想起什么，眼神突然亮了起来，“不如这样，我去西凉那边排查，师姐在这边排查，双管齐下。”
“只怕西凉那边也是一样的情况……罢了，这样也好，别漏了任何线索。”齐文瑶小声嘀咕一句，最后还是点头同意。
“时间紧迫，那我们现在就去办。”江月流起身行礼，意欲离开。
“等等，仙人要如何，如何去西凉？”白守明突然开口叫住江月流。
“御剑飞行去，这样来回迅速。”江月流答。
“笨！你这样岂不是引人注目！况且去了西凉又如何去找那三户个受害商贾的家？我们虽是修仙之人，然而来了人间还是要守人间的规矩，”齐文瑶在一边听着翻了一个白眼，转头对白守明道，“请宁将军起草一份文书加盖了官印给她，让她去西凉有个凭证不至于被人逐出来。”
“好。”
片刻之后，江月流拿着文书和齐文瑶一起走出营帐。此时天色渐晚，雨后的空气依旧闷热潮湿，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齐文瑶走在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背在身后的手握紧也不松开。
“师姐……”江月流出声叫住齐文瑶。
“江月流，你到底能不能行？”齐文瑶转过身看她。
“师姐放心，我的术法学得还不错……”
“我不是说这个，”齐文瑶打断她，“你对世事不了解，一心扑在修炼上，人间可不比宗门的桃源乡。”
江月流没有幼年的记忆，那户捡到她的林姓人家又待她极好，进入宗门之后虽有不少人看不惯她，但也无人敢算计她。江月流一路走来都算得上顺利，她没见识过太多潜藏的恶意，即便看得出也不知如何应对。
“你可知，之前西凉也有宗门？”
“知道。”
“之前的浩劫，将一整个宗门灭门，只剩下我们玄衡宗一家。虽然掌门承诺也庇佑西凉，但西凉那边一向对我们颇有微词，说我们偏袒。这样的情况你处理得来吗？”
“我不知道。”江月流说。她确实不知道，一直以来她所接触的大多都是善意，对人心、人性，她所知甚浅。
“你要是打退堂鼓，就把赶紧把文书给我。你不懂交谈技巧、也不太会识人，到时候办糟了……这不是儿戏。”齐文瑶语气里没有了咄咄逼人，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她语气中带着劝慰。
“我想试试，师姐，让我试试吧。”
江月流知道齐文瑶是想保护她，然而她不可能永远缩在一处看一种东西，人心如何，她要自己去体验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