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划
姜文玉本以为没多大事，睡了一觉早晨起来，一按脚踝发现虽然消了肿，但依旧泛着疼意，缓慢行走间，更是传来若有若无的拉扯凝滞感。
不会被顾亭渊说中了，真拉伤了韧带了吧？
姜文玉只好给王队打了个电话，拜托他送自己去最近的医院拍了个片。
好在情况不是太严重，敷了药缠上绷带，医生让休息一周左右。
姜文玉另请了帮工做荔枝园最后阶段的采摘，回了屋，干脆一头扎到电脑前，打算拿以前的边角料素材剪出个元宝日常片投喂一下嗷嗷待哺的粉丝们。
剪着剪着，姜文玉看看视频里碧绿树荫下正襟危坐守着她水杯的小狗，又望望桌子底下摊成一大团露着小肚皮扭来扭去，哼唧哼唧地直撒娇的狗饼。
姜文玉陷入沉思:中途是不是有人趁她不注意换她的狗了？
现在的元宝也帮她拿水杯，但喜欢咧着嘴哈气，经常走几步就掉了水杯，又转回来满地找，要是碰到什么蝴蝶蟋蟀就忘了水杯的事，嗷嗷地追，还需要她提醒才想起水杯的存在，一小段路程能走得崎岖无比。
等下，水杯——
姜文玉一拍额头，猛地想起昨天被她摔落在桐柳乡又遗忘了的水杯，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指尖在万助理和顾亭渊头像间迟疑了瞬，还是去问了万助理有没有捡到她的水杯。
万助理:[捡到了，我昨晚送去了顾总那里。]
姜文玉没懂这个逻辑。
给顾亭渊干嘛，那是我的杯子又不是他的！
万助理问:[姜小姐的伤怎么样了？]
姜文玉叹一声气，回:[医生说至少得休息一周，少走路。]
万助理:[好的。如果下午姜小姐在家休养的话，我会把水杯和霞桃荔枝规模种植的新规划一起送过来。]
下午的时候，姜文玉坐在卧室书桌前盯着电脑屏幕，窗外传进院门被叩响的笃笃动静。
姜文玉头也没动，道:“元宝，应该是万助理来了，你去接一下带他进来。”
脚边趴着陪她的小狗不情不愿地嗷呜一声，懒洋洋朝外走去。
姜文玉上午将元宝的日常集合视频放上去以后，来了灵感，想着不能去远的地方，干脆就宅在家里剪出从最开始接手荔枝园到最后摘果全过程的片子，做一个整体的纪念与回望。
有了想法后，一专注起来就忘了时间，她午饭也没吃，就坐电脑前埋头剪着视频，刚听到院外的响动，一瞥右下角时间，才发现已经到下午了。
沉稳的脚步声渐响，停留在房间外，姜文玉还在叠着片段试图让飞鸟划过天际的瞬间卡上音乐的节拍点，头也没回道:“万助理等我两分钟，我很快就出来。”
待终于达到了满意的效果，姜文玉伸长手臂伸了个懒腰，手指揉捏着微僵的后颈，刚将电脑椅转向门外的方向，就见着顾亭渊站在门口，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厨房的灶是冷的，你中午没吃饭？”顾亭渊眉宇微蹙，声音含着不赞同。
“天气太热，我本来就吃不下什么，刚上午的时候想到可以试着剪个长视频，说不定以后能出成霞桃荔枝园纪录片系列呢。”
姜文玉站起了身，在家中穿得更随意，只一件正肩t恤和灰色运动短裤，白皙长腿骨肉匀停，线条流畅漂亮，纤细的脚踝缠绕着几圈绷带，水蓝色拖鞋露出白贝般的圆润脚趾，薄薄的指甲涂着一层荔枝皮似的艳红，昭显着极热烈的存在感。
顾亭渊的视线从姜文玉的足尖克制地移开，就看到旁边坐地上的小狗虎视眈眈地瞪他，眼神相接的一瞬间，小狗呲了呲牙。
姜文玉没注意一人一狗之间涌动的暗流，慢慢挪动着往客厅走，道:“我还以为会是万助理过来呢。顾总吃西瓜吗？冰箱里我记得还有一个。”
“后院种的西瓜吗？”
姜文玉有些诧异，不知道顾亭渊什么时候去过后院，还知道她种了西瓜，点头道:“是啊，我和元宝一起种的，西瓜结的不多，也挺小一个，胜在味道甜。”
“……吃。”
顾亭渊将手上的文件夹和杯子一同放在餐桌上，又将姜文玉惯坐的靠墙位置上的凳子拉开来，道:“你坐下吧，我去切瓜。”
姜文玉哦一声，坐下了。
顾亭渊挽起黑色衬衫的袖口，露出小麦色小臂，打开冰箱，取出一个小西瓜，进了厨房，不多时，用白瓷盘端着切好又码整齐的片片红瓤西瓜出来了。
一大片炽烈灿烂的阳光落在院中，将客厅也照耀得亮堂堂的，蒸腾着蓬勃热意，属于西瓜的清甜香气飘散开来，沁人心脾。
深绿色的老式风扇缓慢地摆动着笨重的头，嘎吱声中送来一阵阵凉风。
顾亭渊将西瓜放在桌面中间，坐在姜文玉的对面，刚一坐下，姜文玉的指尖拨弄了下文件的纸张一角，望着他道:“你挡我风了。”
顾亭渊看她一眼，沉默地起身换了位置，这回侧坐在她身旁，背对着门口。
姜文玉指指他落下的影子，正照在文件上，道:“你挡我光了。”
顾亭渊额角青筋轻跳，道:“姜文玉，你故意的吧？”
姜文玉如清泉般的澄澈黑眸盛着亮晶晶的狡黠笑意，拿起一片西瓜咬下最顶上的尖尖，声音带着无辜:“没有吧？”
顾亭渊没再换位置，吃了一片西瓜，尝了自己当初帮着刨坑浇水种的西瓜是什么味，又拿湿巾裹住沾着汁液的指尖，动作缓慢，来回擦得极干净，倏地抬了眼。
姜文玉被逮住看他，立刻移开视线。
顾亭渊打开文件夹中的文件，翻到最后的附录推了过来，道：“吃完了，看这个。”
姜文玉应了声，低了眸，放在面前的是霞山镇的地形图，不同乡的行政区域做了线条划分。
霞山镇共辖八乡一镇，依山傍水，乡民集群而居，荔枝零散种植的区域都在地图上标注了出来，又用线相互连接，如群星汇成璀璨星河。
“这什么？”姜文玉拿纸巾擦擦手，拿起问。
“规划书的初步方案，这几天的实地考察的结果，除去不可变动的耕地面积，结合已有的荔枝种植范围，以这几个乡为基点暂定种植基地，走规模化路线数字化管理，合作整体承包再雇佣种植。”
姜文玉问:“怎么合作承包？”
“需要各乡有人牵头承包，土地、劳动力或者技术入股，这是你们当地的事，龙渊集团最多只能投入一定比例的前期资本，但不能起这个头。”
顾亭渊不疾不徐道：“龙渊集团旗下在开发喷药无人机、热感应系统等农用机械，可合作打造数字化种植系统，以及自带的分销渠道也可负责后期的销售。”
“规划书的第一步，就是以你的荔枝园为起点，青石乡将作为第一个种植基地作为示范点。”
姜文玉将文件翻回第一页，首页标题赫然是《霞山镇荔枝基地建设十年规划》，半开玩笑道：“在高亏损率的情况下，顾总还敢做霞山镇十年的规划与打算？野心不小。”
“不止。龙渊集团投资的霞山镇荔枝只是起点，”顾亭渊声音淡淡的，透着不容置疑的倨傲，“以此为基点发展出成熟的运营模式，涉足进整个行业中的农产品工程开发，才是龙渊集团要做的事。”
姜文玉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我的愿景很小，只想着能守住爷爷这座荔枝园就好。”
她低下头，往后翻了翻文件，快速浏览:“我先考虑一下，由我二叔出面联系青石乡的乡亲的话，推行起来阻力会更小。”
“我很快会回A市处理集团总部的事务，”顾亭渊道，“后续的开发事宜会全权交给万助理。”
姜文玉一怔，恍惚想:是哦，顾亭渊在这儿待得太久，和她走得太近，她竟会忘了面前的人是高高在上的顾总，云泥之别天堑之距才合乎道理。
论起来，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同路人。
姜文玉翻阅着文件，心不在焉地应一声。
顾亭渊感受到姜文玉骤然冷淡下来的态度，眉宇微不可察地皱了皱，手指交叠放在桌前，问:“在想什么？”
姜文玉随口道:“背靠龙渊集团，对青石乡来说是个好事，资本、技术都能得到支撑，还会有政策的扶持……”
“不是这个。”
姜文玉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笑起来道:“顾总是会读心术吗，怎么管别人在想什么？”
“我不会读心术，所以才追问你在想什么，”顾亭渊道，“我对不在意的人的想法也不感兴趣。”
这话是说，她不属于顾亭渊划分的不在意的人？
姜文玉的笑容微僵，又收拾好脸上的神情，只道:“荔枝园摘果后就该剪枝分枝了，在青石乡换种霞桃荔枝之前，我会尽快和二叔商量好这件事的。”
“还有其他想说的吗？”
姜文玉不确定道:“顾总回程路上，一路顺风？”
顾亭渊眼眸如平静深潭，让人难以分辨里面的情绪。
炽热的夏日下午，聒噪蝉鸣声声，更衬得对视的两人之间浮动着诡异的安静气氛。
“顾总不满意我的答案？”
“……没有，算了。”顾亭渊低叹一声，注视着姜文玉的眼眸含着几分无奈与纵容，“我离开以后，你要是遇到了什么难解决的事，可以找我。”
姜文玉蜷了指尖，面上笑盈盈道:“顾总远在A市处理总部的工作，还有余力担心千里之外霞山镇的事吗？”
“只要想来，从A市到霞山镇的路就不远，”顾亭渊道，“况且，我担心的也不是霞山镇的事，是你。”
姜文玉神色有些惊愕，迟疑问:“顾总，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顾亭渊唇角微勾，面上覆着的薄冰仿佛融化了，眼眸染上清浅笑意。
“姜文玉，我以为你心里很清楚，所以在我落座的时候才会试探我。”
不会被顾亭渊说中了，真拉伤了韧带了吧？
姜文玉只好给王队打了个电话，拜托他送自己去最近的医院拍了个片。
好在情况不是太严重，敷了药缠上绷带，医生让休息一周左右。
姜文玉另请了帮工做荔枝园最后阶段的采摘，回了屋，干脆一头扎到电脑前，打算拿以前的边角料素材剪出个元宝日常片投喂一下嗷嗷待哺的粉丝们。
剪着剪着，姜文玉看看视频里碧绿树荫下正襟危坐守着她水杯的小狗，又望望桌子底下摊成一大团露着小肚皮扭来扭去，哼唧哼唧地直撒娇的狗饼。
姜文玉陷入沉思:中途是不是有人趁她不注意换她的狗了？
现在的元宝也帮她拿水杯，但喜欢咧着嘴哈气，经常走几步就掉了水杯，又转回来满地找，要是碰到什么蝴蝶蟋蟀就忘了水杯的事，嗷嗷地追，还需要她提醒才想起水杯的存在，一小段路程能走得崎岖无比。
等下，水杯——
姜文玉一拍额头，猛地想起昨天被她摔落在桐柳乡又遗忘了的水杯，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指尖在万助理和顾亭渊头像间迟疑了瞬，还是去问了万助理有没有捡到她的水杯。
万助理:[捡到了，我昨晚送去了顾总那里。]
姜文玉没懂这个逻辑。
给顾亭渊干嘛，那是我的杯子又不是他的！
万助理问:[姜小姐的伤怎么样了？]
姜文玉叹一声气，回:[医生说至少得休息一周，少走路。]
万助理:[好的。如果下午姜小姐在家休养的话，我会把水杯和霞桃荔枝规模种植的新规划一起送过来。]
下午的时候，姜文玉坐在卧室书桌前盯着电脑屏幕，窗外传进院门被叩响的笃笃动静。
姜文玉头也没动，道:“元宝，应该是万助理来了，你去接一下带他进来。”
脚边趴着陪她的小狗不情不愿地嗷呜一声，懒洋洋朝外走去。
姜文玉上午将元宝的日常集合视频放上去以后，来了灵感，想着不能去远的地方，干脆就宅在家里剪出从最开始接手荔枝园到最后摘果全过程的片子，做一个整体的纪念与回望。
有了想法后，一专注起来就忘了时间，她午饭也没吃，就坐电脑前埋头剪着视频，刚听到院外的响动，一瞥右下角时间，才发现已经到下午了。
沉稳的脚步声渐响，停留在房间外，姜文玉还在叠着片段试图让飞鸟划过天际的瞬间卡上音乐的节拍点，头也没回道:“万助理等我两分钟，我很快就出来。”
待终于达到了满意的效果，姜文玉伸长手臂伸了个懒腰，手指揉捏着微僵的后颈，刚将电脑椅转向门外的方向，就见着顾亭渊站在门口，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厨房的灶是冷的，你中午没吃饭？”顾亭渊眉宇微蹙，声音含着不赞同。
“天气太热，我本来就吃不下什么，刚上午的时候想到可以试着剪个长视频，说不定以后能出成霞桃荔枝园纪录片系列呢。”
姜文玉站起了身，在家中穿得更随意，只一件正肩t恤和灰色运动短裤，白皙长腿骨肉匀停，线条流畅漂亮，纤细的脚踝缠绕着几圈绷带，水蓝色拖鞋露出白贝般的圆润脚趾，薄薄的指甲涂着一层荔枝皮似的艳红，昭显着极热烈的存在感。
顾亭渊的视线从姜文玉的足尖克制地移开，就看到旁边坐地上的小狗虎视眈眈地瞪他，眼神相接的一瞬间，小狗呲了呲牙。
姜文玉没注意一人一狗之间涌动的暗流，慢慢挪动着往客厅走，道:“我还以为会是万助理过来呢。顾总吃西瓜吗？冰箱里我记得还有一个。”
“后院种的西瓜吗？”
姜文玉有些诧异，不知道顾亭渊什么时候去过后院，还知道她种了西瓜，点头道:“是啊，我和元宝一起种的，西瓜结的不多，也挺小一个，胜在味道甜。”
“……吃。”
顾亭渊将手上的文件夹和杯子一同放在餐桌上，又将姜文玉惯坐的靠墙位置上的凳子拉开来，道:“你坐下吧，我去切瓜。”
姜文玉哦一声，坐下了。
顾亭渊挽起黑色衬衫的袖口，露出小麦色小臂，打开冰箱，取出一个小西瓜，进了厨房，不多时，用白瓷盘端着切好又码整齐的片片红瓤西瓜出来了。
一大片炽烈灿烂的阳光落在院中，将客厅也照耀得亮堂堂的，蒸腾着蓬勃热意，属于西瓜的清甜香气飘散开来，沁人心脾。
深绿色的老式风扇缓慢地摆动着笨重的头，嘎吱声中送来一阵阵凉风。
顾亭渊将西瓜放在桌面中间，坐在姜文玉的对面，刚一坐下，姜文玉的指尖拨弄了下文件的纸张一角，望着他道:“你挡我风了。”
顾亭渊看她一眼，沉默地起身换了位置，这回侧坐在她身旁，背对着门口。
姜文玉指指他落下的影子，正照在文件上，道:“你挡我光了。”
顾亭渊额角青筋轻跳，道:“姜文玉，你故意的吧？”
姜文玉如清泉般的澄澈黑眸盛着亮晶晶的狡黠笑意，拿起一片西瓜咬下最顶上的尖尖，声音带着无辜:“没有吧？”
顾亭渊没再换位置，吃了一片西瓜，尝了自己当初帮着刨坑浇水种的西瓜是什么味，又拿湿巾裹住沾着汁液的指尖，动作缓慢，来回擦得极干净，倏地抬了眼。
姜文玉被逮住看他，立刻移开视线。
顾亭渊打开文件夹中的文件，翻到最后的附录推了过来，道：“吃完了，看这个。”
姜文玉应了声，低了眸，放在面前的是霞山镇的地形图，不同乡的行政区域做了线条划分。
霞山镇共辖八乡一镇，依山傍水，乡民集群而居，荔枝零散种植的区域都在地图上标注了出来，又用线相互连接，如群星汇成璀璨星河。
“这什么？”姜文玉拿纸巾擦擦手，拿起问。
“规划书的初步方案，这几天的实地考察的结果，除去不可变动的耕地面积，结合已有的荔枝种植范围，以这几个乡为基点暂定种植基地，走规模化路线数字化管理，合作整体承包再雇佣种植。”
姜文玉问:“怎么合作承包？”
“需要各乡有人牵头承包，土地、劳动力或者技术入股，这是你们当地的事，龙渊集团最多只能投入一定比例的前期资本，但不能起这个头。”
顾亭渊不疾不徐道：“龙渊集团旗下在开发喷药无人机、热感应系统等农用机械，可合作打造数字化种植系统，以及自带的分销渠道也可负责后期的销售。”
“规划书的第一步，就是以你的荔枝园为起点，青石乡将作为第一个种植基地作为示范点。”
姜文玉将文件翻回第一页，首页标题赫然是《霞山镇荔枝基地建设十年规划》，半开玩笑道：“在高亏损率的情况下，顾总还敢做霞山镇十年的规划与打算？野心不小。”
“不止。龙渊集团投资的霞山镇荔枝只是起点，”顾亭渊声音淡淡的，透着不容置疑的倨傲，“以此为基点发展出成熟的运营模式，涉足进整个行业中的农产品工程开发，才是龙渊集团要做的事。”
姜文玉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我的愿景很小，只想着能守住爷爷这座荔枝园就好。”
她低下头，往后翻了翻文件，快速浏览:“我先考虑一下，由我二叔出面联系青石乡的乡亲的话，推行起来阻力会更小。”
“我很快会回A市处理集团总部的事务，”顾亭渊道，“后续的开发事宜会全权交给万助理。”
姜文玉一怔，恍惚想:是哦，顾亭渊在这儿待得太久，和她走得太近，她竟会忘了面前的人是高高在上的顾总，云泥之别天堑之距才合乎道理。
论起来，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同路人。
姜文玉翻阅着文件，心不在焉地应一声。
顾亭渊感受到姜文玉骤然冷淡下来的态度，眉宇微不可察地皱了皱，手指交叠放在桌前，问:“在想什么？”
姜文玉随口道:“背靠龙渊集团，对青石乡来说是个好事，资本、技术都能得到支撑，还会有政策的扶持……”
“不是这个。”
姜文玉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笑起来道:“顾总是会读心术吗，怎么管别人在想什么？”
“我不会读心术，所以才追问你在想什么，”顾亭渊道，“我对不在意的人的想法也不感兴趣。”
这话是说，她不属于顾亭渊划分的不在意的人？
姜文玉的笑容微僵，又收拾好脸上的神情，只道:“荔枝园摘果后就该剪枝分枝了，在青石乡换种霞桃荔枝之前，我会尽快和二叔商量好这件事的。”
“还有其他想说的吗？”
姜文玉不确定道:“顾总回程路上，一路顺风？”
顾亭渊眼眸如平静深潭，让人难以分辨里面的情绪。
炽热的夏日下午，聒噪蝉鸣声声，更衬得对视的两人之间浮动着诡异的安静气氛。
“顾总不满意我的答案？”
“……没有，算了。”顾亭渊低叹一声，注视着姜文玉的眼眸含着几分无奈与纵容，“我离开以后，你要是遇到了什么难解决的事，可以找我。”
姜文玉蜷了指尖，面上笑盈盈道:“顾总远在A市处理总部的工作，还有余力担心千里之外霞山镇的事吗？”
“只要想来，从A市到霞山镇的路就不远，”顾亭渊道，“况且，我担心的也不是霞山镇的事，是你。”
姜文玉神色有些惊愕，迟疑问:“顾总，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顾亭渊唇角微勾，面上覆着的薄冰仿佛融化了，眼眸染上清浅笑意。
“姜文玉，我以为你心里很清楚，所以在我落座的时候才会试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