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陷入短暂的死寂，只有点歌机还不合时宜的响着伴奏。
很快，包厢里就有人认出他来。
“秦明泽？”
“这不是秦明泽吗？”
紧接着就是细细碎碎的惊叹声，“哇，他怎么长高了这么多？”
“不只是身高，你没发现他白净了不少？”
“好帅啊，莫非男大也十八变吗？”
赵琦真感觉耳膜被刺了一下，迅速站起来，然后整个人退开两步。
秦明泽嘴角微勾了下，脸上非但未见半分窘色，目光更是毫不避讳的停留在她那张因为过度紧张而微微发红的脸上。
细细端详着。
他很久没见过她了，却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没怎么变。还是跟从前一样，眉梢微微上挑，不论是端坐在钢琴前，还是握着画笔时总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而那双晶亮的眼睛被两层深褶包裹着，里面翻涌着各种情绪，时而文静如处子，时而像个随时炸毛的刺猬。
一如此刻。
她扬起脸瞪住他，从错愕到羞愤的转变，大概只是一瞬，“麻烦让一下，我要去厕所！”
还是从前那副凶巴巴的模样。
你喜欢我关我什么事？
被拒绝的那天也是这样的语气。
秦明泽耸了下眉，懒懒得往边上让了让，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嘴角的笑却很明显。
赵琦真只觉得更窘了。
在洗手间里磨蹭了半天，脚还有点痛。
一天被这双鞋子坑了两次，她发誓一回去就把它给扔垃圾桶里。
只是如今给她膈应的又岂止这双鞋，想起包厢里的秦明泽，她闭上眼用力吸了口气。
不是说不来吗？
你不要脸，我还要啊。
她揉了下太阳穴。要不是脸上还化了妆，真想洗把冷水脸清醒一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实在不行，等下找个借口先溜为上了。
她把鬓角的碎发往耳后别了别，深吸了口气，这才出去。
包厢里，没有歌声传出来，还是播着伴奏，不过换了首深情的爱如潮水。
推开玻璃门的瞬间，她感觉有无数道视线朝她射过来，刚提起的一口气差点就散了。
硬着头皮想坐回自己的位置，眼睛一瞟才发现座位边多了个人。
迈出去的脚一下顿住了。
随便找个地方坐好了。已经够尴尬了，再坐一块儿，岂不是要原地爆炸。
可包还放在那。
只好先走进去，弯腰迅速拿起包就要出去，冷不丁听见方心禾说，“阿真，这才刚开始呢，拿着包要去哪啊？”
她眉头一皱，方心禾这个死丫头，从来都不嫌事大。
“坐里面出来上厕所费劲，我坐外头去。”
说着人就要往外走，就听身后有道不咸不淡的声音，“怎么，跟我坐，你紧张？”
她脚步一顿，余光瞥见边上都是看好戏的表情，转回头，笑得咬牙切齿，“怎么会？”
秦明泽好整以暇的坐在那，伸手拍了下沙发垫，“那坐这，正好叙叙旧。”
硬着头皮坐回去，座位之间靠得很近，坐下时，她的手肘不小心擦过他的衣服，带起一股古怪的电流，她把手一缩，然后慌忙埋下头去，手指在手机上胡乱的滑动着。
过了几秒，手指冷不丁一顿。
搞什么？
当众告白被拒的人又不是她，为什么她反而被他吃的死死的？
她掀起眼皮，瞥了眼旁边靠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秦明泽，心想，这个人，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
耳边响起方心禾的声音。
“秦明泽，要不要喝点酒？”她边说边把一罐啤酒推到他跟前。
秦明泽没动，“我开车来的。”
有车？
赵琦真没深想，可其他人，包括方心禾，都接收到了这个信息。
高中辍学，家境贫寒的印象在脑子里根深蒂固，他们曾经贫穷的老同学，如今竟然也成了有车一族？
如今车大概是太便宜了吧。
当年出于嫉妒也好，羡慕也罢，坐在包间里的人，或多或少当年都背地里嘲笑过他，如今虽然长大，往事如翻过一页书般轻轻揭过，在回忆青春时也曾对那些蠢事不痛不痒的内疚过，但残存在心中的优越感，又岂能像杂草一般轻易被拔除。
一个高中便辍学的，又能有多大出息。
在社会过几年的他们，如今早已对阶层天花板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从秦明泽一进包厢，他们除了咀嚼当初那点八卦，就在打量他的行头。他如今依然帅气如初，举手投足之间更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从容，可如今，就算是女生如今也过了被颜值迷的七荤八素的年纪了。见他穿着依旧简单，一件简单的长袖衬衣配西裤，一副标准的商务男打扮，看不出阶层，兴致自然减了大半，若真有，也只剩下简单的欣赏。
就连方心禾这种标准的颜控都只晃神了两秒，就回过神来。
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体面的打工仔。她在心里下了定义，直到她注意到他手腕上漆黑的沉香手串。
刚刚他进来后，就闻到一股极淡的香味，这味道，她只在她爸爱好沉香的朋友那闻到过一次，独特的味道，至今记忆深刻。
占城奇南，出在一山。
她脑子里冷不丁响起这句话，忽的反应过来，是手串里最稀有的奇楠。
经历漫长岁月形成，沉香界里传说，价胜万金的奇楠，据说要有缘才得以见到。外观极不起眼，若不是曾见过，她多半也跟其他热一样以为是某宝的山寨货。
她手上的啤酒罐冷不丁抖了一下。
拿出微信，给她消息最灵通的朋友发了条微信：给我查查，秦明泽这个人。
赵琦真并未注意太多他的穿着，听着他跟方心禾的谈话，也没插嘴的欲望。毕竟，这么尴尬的关系，说多错多，还是安静听歌的好。
桌上还放着被自己喝了两口的那罐啤酒，她犹豫了下，终究还是没有再拿起来。余光瞟到先前喝过一口的橙汁，她拿起来刚放到嘴边喝了一口，就听见边上冷不丁的有人说了一句，“这是我喝过的。”
赵琦真剧烈的咳了一下，差点没被橙汁给呛死，气急败坏的放下杯子，瞪了秦明泽一眼，“你怎么不早说！”
那整张脸不知是因为剧烈咳嗽的原因，还是因为羞愧难当，涨的通红，在五颜六色的射灯下姹紫嫣红的，甚是好看。
秦明泽笑得促狭，“你又没问我。”
一句话噎得的赵琦真说不出话来。他莫非是存心报复？
想到自己竟然喝了他喝过的果汁，只觉得像吃了只苍蝇似的喉头发痒，再没有半点犹豫的拿起那罐喝过的啤酒，咕咚咕咚的仰头灌了一大口。
不是说酒精可以消毒吗？她恨不得喝下一桶。
“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方心禾冷不丁的问。
秦明泽把视线从赵琦真身上收回来，淡淡瞥了她一眼，“做酒水生意。”
“酒水？”方心禾迷惑了。卖酱油人家出身的儿子如今转行卖酒，竟然可以轻而易举的买下一串胜过几套房的奇楠手串？
她虽然不懂生意，但好歹也是企三代出身，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对生意场的事也多少有些耳闻，她怎么不知道，如今卖酒这么赚钱了？
赵琦真睨了秦明泽一眼。
如今酒水行业泥沙俱下，她这个外行人虽然看不太懂，但听多了负面新闻，多少有些敏感。
她的目光从他手腕上的黑色手串上扫过，眉心不由得一跳。
正常这个年龄的男生怎么会喜欢大叔养身标配的手串？
一时间看向他的眼神，更显警惕。
“是什么酒水生意？我家也跟一些酒商上有些往来，合适的话，没准还能合作呢？”
方心禾存心套他的话，目光时不时从他手腕上扫过。直觉告诉他，他做的酒水生意一定不似他轻描淡写般的简单。
秦明泽没看她，微敞开腿往后靠了靠。在生意场混久了，他自然也对各行各业的情报有所掌握。方家，据他所知，是靠做卡车生意的起家的。现在一步步虽然做大了，但是方老爷子为了摆脱自己卡车司机出生的背景，一直不满足把生意局限在制造业上，这些年方氏不断涉足新的行业，提高新产品的市场占有份额，其中之一就包括了卖红酒。可至今为止，子公司不仅没有盈利反而陷入巨额亏损，在如今的经济形势下，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实在入不了他的眼。
而方心禾一个好逸恶劳的骄小姐，张口就跟他谈合作，实在让他有些可笑。他眉毛微微上挑，“我们有自己的酒庄，独立的生产链，稳定的合作伙伴。暂时不需要再换新的partner，多谢。”
一连串专业术语，无意间流露出的管理者口气让包厢里的人都有些诧异。原以为只是个小商贩，怎么竟有种企业家的架势？
对他的冷淡拒绝，方心禾心中有些不快，不再吭声。
话题中断，有好事同学忍不住追问，“那你现在生意主要在哪，平时住在江城吗？”
秦明泽没直接回答，“互联网时代生意到哪都可以做。我刚回国，暂时住酒店，等房子装修好，就在这住下。”
手机冷不丁收到微信，方心禾睨了秦明泽一眼，快速点开。
秦氏日业流落在外的小儿子，听说近期准备对外公开，秦老爷子看好的接班人。
方心禾握着手机的手一抖。
可其他人不知方心禾心里的变化。
有房有车，做酒水生意，常驻国外，这让其他同学都对他产生了很大的疑问。莫非当真士别三日自当刮目相看？可是如今这个年代，没有文凭没有背景，年纪轻轻的真的那么容易闯出一片天吗？
他们看向秦明泽的目光明显变得有些微妙。
就连赵琦真这下都真的怀疑起来。想起前不久在手机上看到的某社会新闻，她拿起啤酒罐想喝上一口，但很快又放下，指尖矮几上敲了两下，冷不丁说，“那个，秦明泽。”
“恩？”
她掀起眼皮看向他，脸上带了些羞赧的笑，“同学一场，不要怪我多嘴。”她轻咳了下，尽量让自己的话显得比较委婉，“你也知道，如今社会复杂，这酒水生意更是鱼龙混杂的，你可要多加小心呐。”
秦明泽挑了下眉，“小心什么？”
“这……”赵琦真庆幸自己没喝酒，不然非被他的话给呛死。边上有同学拉了下她的手肘，她微转头，才发现不止一个人在冲她使眼色。
这帮趋炎附势的家伙。
她眉头一皱，“小心什么？当然是传销啊！”
很快，包厢里就有人认出他来。
“秦明泽？”
“这不是秦明泽吗？”
紧接着就是细细碎碎的惊叹声，“哇，他怎么长高了这么多？”
“不只是身高，你没发现他白净了不少？”
“好帅啊，莫非男大也十八变吗？”
赵琦真感觉耳膜被刺了一下，迅速站起来，然后整个人退开两步。
秦明泽嘴角微勾了下，脸上非但未见半分窘色，目光更是毫不避讳的停留在她那张因为过度紧张而微微发红的脸上。
细细端详着。
他很久没见过她了，却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没怎么变。还是跟从前一样，眉梢微微上挑，不论是端坐在钢琴前，还是握着画笔时总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而那双晶亮的眼睛被两层深褶包裹着，里面翻涌着各种情绪，时而文静如处子，时而像个随时炸毛的刺猬。
一如此刻。
她扬起脸瞪住他，从错愕到羞愤的转变，大概只是一瞬，“麻烦让一下，我要去厕所！”
还是从前那副凶巴巴的模样。
你喜欢我关我什么事？
被拒绝的那天也是这样的语气。
秦明泽耸了下眉，懒懒得往边上让了让，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嘴角的笑却很明显。
赵琦真只觉得更窘了。
在洗手间里磨蹭了半天，脚还有点痛。
一天被这双鞋子坑了两次，她发誓一回去就把它给扔垃圾桶里。
只是如今给她膈应的又岂止这双鞋，想起包厢里的秦明泽，她闭上眼用力吸了口气。
不是说不来吗？
你不要脸，我还要啊。
她揉了下太阳穴。要不是脸上还化了妆，真想洗把冷水脸清醒一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实在不行，等下找个借口先溜为上了。
她把鬓角的碎发往耳后别了别，深吸了口气，这才出去。
包厢里，没有歌声传出来，还是播着伴奏，不过换了首深情的爱如潮水。
推开玻璃门的瞬间，她感觉有无数道视线朝她射过来，刚提起的一口气差点就散了。
硬着头皮想坐回自己的位置，眼睛一瞟才发现座位边多了个人。
迈出去的脚一下顿住了。
随便找个地方坐好了。已经够尴尬了，再坐一块儿，岂不是要原地爆炸。
可包还放在那。
只好先走进去，弯腰迅速拿起包就要出去，冷不丁听见方心禾说，“阿真，这才刚开始呢，拿着包要去哪啊？”
她眉头一皱，方心禾这个死丫头，从来都不嫌事大。
“坐里面出来上厕所费劲，我坐外头去。”
说着人就要往外走，就听身后有道不咸不淡的声音，“怎么，跟我坐，你紧张？”
她脚步一顿，余光瞥见边上都是看好戏的表情，转回头，笑得咬牙切齿，“怎么会？”
秦明泽好整以暇的坐在那，伸手拍了下沙发垫，“那坐这，正好叙叙旧。”
硬着头皮坐回去，座位之间靠得很近，坐下时，她的手肘不小心擦过他的衣服，带起一股古怪的电流，她把手一缩，然后慌忙埋下头去，手指在手机上胡乱的滑动着。
过了几秒，手指冷不丁一顿。
搞什么？
当众告白被拒的人又不是她，为什么她反而被他吃的死死的？
她掀起眼皮，瞥了眼旁边靠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秦明泽，心想，这个人，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了？
耳边响起方心禾的声音。
“秦明泽，要不要喝点酒？”她边说边把一罐啤酒推到他跟前。
秦明泽没动，“我开车来的。”
有车？
赵琦真没深想，可其他人，包括方心禾，都接收到了这个信息。
高中辍学，家境贫寒的印象在脑子里根深蒂固，他们曾经贫穷的老同学，如今竟然也成了有车一族？
如今车大概是太便宜了吧。
当年出于嫉妒也好，羡慕也罢，坐在包间里的人，或多或少当年都背地里嘲笑过他，如今虽然长大，往事如翻过一页书般轻轻揭过，在回忆青春时也曾对那些蠢事不痛不痒的内疚过，但残存在心中的优越感，又岂能像杂草一般轻易被拔除。
一个高中便辍学的，又能有多大出息。
在社会过几年的他们，如今早已对阶层天花板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从秦明泽一进包厢，他们除了咀嚼当初那点八卦，就在打量他的行头。他如今依然帅气如初，举手投足之间更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从容，可如今，就算是女生如今也过了被颜值迷的七荤八素的年纪了。见他穿着依旧简单，一件简单的长袖衬衣配西裤，一副标准的商务男打扮，看不出阶层，兴致自然减了大半，若真有，也只剩下简单的欣赏。
就连方心禾这种标准的颜控都只晃神了两秒，就回过神来。
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体面的打工仔。她在心里下了定义，直到她注意到他手腕上漆黑的沉香手串。
刚刚他进来后，就闻到一股极淡的香味，这味道，她只在她爸爱好沉香的朋友那闻到过一次，独特的味道，至今记忆深刻。
占城奇南，出在一山。
她脑子里冷不丁响起这句话，忽的反应过来，是手串里最稀有的奇楠。
经历漫长岁月形成，沉香界里传说，价胜万金的奇楠，据说要有缘才得以见到。外观极不起眼，若不是曾见过，她多半也跟其他热一样以为是某宝的山寨货。
她手上的啤酒罐冷不丁抖了一下。
拿出微信，给她消息最灵通的朋友发了条微信：给我查查，秦明泽这个人。
赵琦真并未注意太多他的穿着，听着他跟方心禾的谈话，也没插嘴的欲望。毕竟，这么尴尬的关系，说多错多，还是安静听歌的好。
桌上还放着被自己喝了两口的那罐啤酒，她犹豫了下，终究还是没有再拿起来。余光瞟到先前喝过一口的橙汁，她拿起来刚放到嘴边喝了一口，就听见边上冷不丁的有人说了一句，“这是我喝过的。”
赵琦真剧烈的咳了一下，差点没被橙汁给呛死，气急败坏的放下杯子，瞪了秦明泽一眼，“你怎么不早说！”
那整张脸不知是因为剧烈咳嗽的原因，还是因为羞愧难当，涨的通红，在五颜六色的射灯下姹紫嫣红的，甚是好看。
秦明泽笑得促狭，“你又没问我。”
一句话噎得的赵琦真说不出话来。他莫非是存心报复？
想到自己竟然喝了他喝过的果汁，只觉得像吃了只苍蝇似的喉头发痒，再没有半点犹豫的拿起那罐喝过的啤酒，咕咚咕咚的仰头灌了一大口。
不是说酒精可以消毒吗？她恨不得喝下一桶。
“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方心禾冷不丁的问。
秦明泽把视线从赵琦真身上收回来，淡淡瞥了她一眼，“做酒水生意。”
“酒水？”方心禾迷惑了。卖酱油人家出身的儿子如今转行卖酒，竟然可以轻而易举的买下一串胜过几套房的奇楠手串？
她虽然不懂生意，但好歹也是企三代出身，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对生意场的事也多少有些耳闻，她怎么不知道，如今卖酒这么赚钱了？
赵琦真睨了秦明泽一眼。
如今酒水行业泥沙俱下，她这个外行人虽然看不太懂，但听多了负面新闻，多少有些敏感。
她的目光从他手腕上的黑色手串上扫过，眉心不由得一跳。
正常这个年龄的男生怎么会喜欢大叔养身标配的手串？
一时间看向他的眼神，更显警惕。
“是什么酒水生意？我家也跟一些酒商上有些往来，合适的话，没准还能合作呢？”
方心禾存心套他的话，目光时不时从他手腕上扫过。直觉告诉他，他做的酒水生意一定不似他轻描淡写般的简单。
秦明泽没看她，微敞开腿往后靠了靠。在生意场混久了，他自然也对各行各业的情报有所掌握。方家，据他所知，是靠做卡车生意的起家的。现在一步步虽然做大了，但是方老爷子为了摆脱自己卡车司机出生的背景，一直不满足把生意局限在制造业上，这些年方氏不断涉足新的行业，提高新产品的市场占有份额，其中之一就包括了卖红酒。可至今为止，子公司不仅没有盈利反而陷入巨额亏损，在如今的经济形势下，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实在入不了他的眼。
而方心禾一个好逸恶劳的骄小姐，张口就跟他谈合作，实在让他有些可笑。他眉毛微微上挑，“我们有自己的酒庄，独立的生产链，稳定的合作伙伴。暂时不需要再换新的partner，多谢。”
一连串专业术语，无意间流露出的管理者口气让包厢里的人都有些诧异。原以为只是个小商贩，怎么竟有种企业家的架势？
对他的冷淡拒绝，方心禾心中有些不快，不再吭声。
话题中断，有好事同学忍不住追问，“那你现在生意主要在哪，平时住在江城吗？”
秦明泽没直接回答，“互联网时代生意到哪都可以做。我刚回国，暂时住酒店，等房子装修好，就在这住下。”
手机冷不丁收到微信，方心禾睨了秦明泽一眼，快速点开。
秦氏日业流落在外的小儿子，听说近期准备对外公开，秦老爷子看好的接班人。
方心禾握着手机的手一抖。
可其他人不知方心禾心里的变化。
有房有车，做酒水生意，常驻国外，这让其他同学都对他产生了很大的疑问。莫非当真士别三日自当刮目相看？可是如今这个年代，没有文凭没有背景，年纪轻轻的真的那么容易闯出一片天吗？
他们看向秦明泽的目光明显变得有些微妙。
就连赵琦真这下都真的怀疑起来。想起前不久在手机上看到的某社会新闻，她拿起啤酒罐想喝上一口，但很快又放下，指尖矮几上敲了两下，冷不丁说，“那个，秦明泽。”
“恩？”
她掀起眼皮看向他，脸上带了些羞赧的笑，“同学一场，不要怪我多嘴。”她轻咳了下，尽量让自己的话显得比较委婉，“你也知道，如今社会复杂，这酒水生意更是鱼龙混杂的，你可要多加小心呐。”
秦明泽挑了下眉，“小心什么？”
“这……”赵琦真庆幸自己没喝酒，不然非被他的话给呛死。边上有同学拉了下她的手肘，她微转头，才发现不止一个人在冲她使眼色。
这帮趋炎附势的家伙。
她眉头一皱，“小心什么？当然是传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