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强光入眼，沐嬿竟不知天已大亮，她居然在府衙过了夜！
依稀记得卷宗抄到一半，忽然困意来袭，她已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料还是睡了过去，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罗汉床上，而屋内除了她自己，别无他人。
沐嬿觉得自己失礼，即刻起身下床，去翻看书案上的案卷，都已完整抄录并整齐摆放着，她打算拿了离开，门却在此时被推开，她回头，但见郭少熙亲自端着一盆水进来，缓缓走到她跟前，道：“郡主醒了？请洗漱。”
“哦，不必了，昨夜多有打扰，我该回去了。”沐嬿颇感尴尬，她单独来见郭少熙已经于理不合，昨夜又在此过夜，若是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她感激郭少熙的帮助，也该与他保持距离。
“下官让人送郡主回去。”他也没多说别的，放下面盆，彬彬有礼道。
“不劳烦郭大人了，我坐昨日的马车回去便好，告辞。”她拿起抄录的案卷就要走，郭少熙没有拦人，一直看着她离开。
她急匆匆奔走的模样，像极了一只逃脱牢笼的兔子，这只兔子再也回来了吗？
未必。
*
沐嬿回到别院，直奔东厢房，丫鬟正要端药进去，她拉住问了崔玄霖的情况，丫鬟告诉她情况不妙，他仍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她让他先别喂药，又去找黄郎中，和他研讨江淮疫情，对症下药。
黄郎中看了沐嬿带回的卷宗，终于找到症结所在，惊喜道：“原来如此，老夫一直没想到用这味药，如今看来，不冒险不行啊！”
沐嬿看过案卷，自然知道这味药便是砒霜。
砒霜在寻常人看来是毒物，可若是妥当入药，也能救人命，只不过需要冒极大的风险。
“如此风险，老夫还得问过郡主。”任凭黄郎中医术高明，也没遇到过这样的疫症，救不救人，还要看沐嬿的意思。
“先生但用无妨。”事到如今，沐嬿只能相信郭少熙，否则崔玄霖将会比前世更早没命。
还没到他们约定的时间，她不能让他有事。
黄郎中着手去煎药，沐嬿亲自到他床边侍药，因他昏迷不醒，她喂得艰难，后来不得不以嘴送入，她救人心切，早已顾不得自己的生死。
而在旁人看来，她对崔玄霖是用情至深。
“我以为郡主涉险救你，是对你仍存情意，如今看来，郡主只不过是善良，她的心早已给了崔家少主。”
这些日子，闻茑多次从下人处听闻东厢房的情况，回来对秦琰喟叹。
秦琰的身子已恢复大半，听到这样的消息纵然揪心，也无可奈何，“崔少主真心对待郡主，早晚也会换来郡主的真心，是我痴心妄想罢了。”
“明日我们便启程上京罢，太后的寿礼已经耽误了好些时日，拖久了怕起疑心。”闻茑知道再多留已无意义。
好在沐王爷有先见之明，早半个月派秦琰上京，即便遭遇埋伏，仍有余日将寿礼如期送达。
第二日，他们向沐嬿道别，沐嬿这几日忙着照顾崔玄霖，一直怠慢了他们，临别前，让人备了车马和一些珍贵药材送他们上路。
此次话别，没有再依依不舍。
再说崔玄霖，用过新药后，高烧已退，但仍昏迷不醒，她摸不清原因，便又去找郭少熙。
“郭大人，我已让郎中按照卷宗所记录的法子为表哥医治，卷宗上说，患者服药后，三日症状便能缓解，这都过了五日了，为何仍不见表哥苏醒？”
这一次会面，郭少熙明显见到了沐嬿脸上的焦灼，她在乎崔玄霖。
“郡主莫着急，此药因人而异，许是贤弟身子状况与常人不同，还需要多用几日药。”
“卷宗上没有这样的先例，他已用药超过三日，这药中有砒霜，若再用下去，即便他能醒来，也怕有余毒残留，我真不知道该不该再冒这个险了。”
她已害过崔玄霖一世，今生绝不能再害他丧命。
她害怕，她彷徨，也因此精疲力尽。
“有郡主为贤弟如此不辞辛劳地奔波，定能感化上苍，贤弟定会醒来，下官也愿意再为郡主想想法子，看看是不是在抄录的时候，遗漏了什么。”
“对，当时情况紧急，我们是不是遗漏了什么？”一语惊醒梦中人，沐嬿又让郭少熙再拿出那些卷宗，从头到尾再仔细看一遍。
她拿着卷宗看得格外仔细，对照之前抄录的记忆，却仍找不出异常，头痛欲裂，不过在闻到一阵清香后，稍许缓解了头痛。
“下官常年忙于公务，不小心落下头疼之症，后来内子想方设法为我配了香料，才缓解我多年的头疼之症，下官见郡主也有此症状，便点来试试。”
原来是郭少熙点的香。
的确舒服很多。
沐嬿感谢他，又继续看卷宗，终于找到一处被遗漏的地方，原来提到过五日不醒的案例，但在极少数，此时不宜再用砒霜，而应用相对温和的炒苦杏仁排出体内淤塞的余毒。
这么重要的细节，为何之前她和郭少熙都没有发现呢！
沐嬿找到了方法，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开始困了，很奇怪，她最近总是犯困。
“郭大人，我找到了……”
话还没说完，又倒头睡了过去，好在郭少熙眼明手快，扶住她，任由她倒在自己身上，他迟疑了片刻，最终出于本能地变换了姿势，搂住她的腰，贴近他的胸膛。
她身形瘦小，一条手臂就能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她浑身馨香，并非脂粉俗气，而是一种清透到沁人心脾的香气，和那日在崔府闻到的橙香又不一样，这种香气像藤蔓似的攀附着他，爬进他的心底，蔓条的顶端刺着他的心又酥又痒，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大胆低头，嗅着她的发丝。
成婚数载，试问他不曾没有尝过情爱滋味，只是从未感受过心能跳到嗓子眼的快感。
他读过的那些圣贤书，此时此刻全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什么之乎者也，什么礼义廉耻，全都是捆绑欲望的枷锁，他不管了，不要了，他只想正正常常爱一个人而已！
所以他大胆地嗅着她的发，闻着她的馨香，却又不敢亵渎她的美好，所有的碰触只停留在衣物之外，就连亲吻也以丝绢覆面，小心翼翼，浅尝辄止。
即便这些都是隔靴搔痒，也不愿因此毁了他在她眼中的自己。
*
熟睡的沐嬿对府衙里发生的事全然未知，醒来便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内，是崔家的马车。
一定是她又不小心睡着了，郭少熙不想她耽误事，便叫人送她回去。
只不过，她是怎么上的马车？
“师妹！”正摸不着头脑，大街上有人大喊，沐嬿听出是鹿笙的声音，本不想停车，无奈他又继续喊，生怕打草惊蛇，她便叫车夫停车。
“师兄找我何事？”
“许久不见，师妹怎变得如此憔悴？”
一掀开轿帘，便见沐嬿憔悴脸色，鹿笙倒是面色红润。
“许是昨夜没睡好吧，师兄若没什么事，我便先回去了。”沐嬿怕被他看出端倪，急着打发他。
鹿笙却道：“倒也没什么事，看到师妹的马车，想打声招呼，不成想还是惹了师妹的嫌。”
沐嬿没再说什么，放下帘子。
鹿笙又道：“我回妙音山见过师父了，她已经原谅了我，待这里的事处理后，我便回妙音山陪她度过余生。”
闻此先是一惊，而后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总算回头是岸，不枉徐娘子念了他这么多年。
“此经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但请师妹珍重，安息香虽能助眠，但不能多用，会迷失心智。”沐嬿一掀帘子，鹿笙便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而且分量不轻，便善意提醒。
沐嬿正要问他什么安息香，再掀开帘子时发现他早已走远，便没再多想，让车夫赶回别院。
她把新的药方带回别院，经两日后，崔玄霖果真有了苏醒的征兆。
沐嬿几乎是喜极而泣。
“郡主是在为我哭丧么？”崔玄霖一醒来就见到哭哭啼啼的沐嬿坐在床头，哑着嗓子开玩笑。
沐嬿抹干眼泪，啐道：“表哥休得胡言乱语，我这是高兴的。”
崔玄霖笑了，“我睡了几日了？”
“七日。”
“哦，那今日刚好过了头七。”
“你再胡言乱语，我真要给你上香了！”
崔玄霖见她恼羞成怒的样子，嘴角就要上扬到眼角，去拉她的手说：“在我昏迷的日子，也让郡主受苦了，还好，我还活着，还好，郡主没有抛下我。”
沐嬿要把手抽离，崔玄霖却抓得更紧，她道：“我瞧你现在力气大得很，想来也无需我来照顾了。”
崔玄霖苦巴巴地说：“郡主还没原谅我，我怎么能轻易松手，除非郡主已经原谅我了。”
经历过这些生死，她还能责怪他什么，虽然心有气不过，但早已没了恨，“你要是一直这么抓着我，我就真恨上你了。”
“郡主不会的。”
他总是这样，拿捏着她的脾气。
“你不松手，我怎么喂你吃药？”
“郡主用嘴喂我不就行了？”
“你胡说什么？！”沐嬿震惊，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话来，还是他其实早就醒了，之前都是装的？
“又是我呈口舌之快了，我收回方才的话。”
沐嬿松了一口气，看他的样子，应该不知道先前她都是用嘴喂他喝药的，若是被他知道了，真不知颜面何存。
她和他，关系还没好到可以相濡以沫呢！
依稀记得卷宗抄到一半，忽然困意来袭，她已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料还是睡了过去，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罗汉床上，而屋内除了她自己，别无他人。
沐嬿觉得自己失礼，即刻起身下床，去翻看书案上的案卷，都已完整抄录并整齐摆放着，她打算拿了离开，门却在此时被推开，她回头，但见郭少熙亲自端着一盆水进来，缓缓走到她跟前，道：“郡主醒了？请洗漱。”
“哦，不必了，昨夜多有打扰，我该回去了。”沐嬿颇感尴尬，她单独来见郭少熙已经于理不合，昨夜又在此过夜，若是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她感激郭少熙的帮助，也该与他保持距离。
“下官让人送郡主回去。”他也没多说别的，放下面盆，彬彬有礼道。
“不劳烦郭大人了，我坐昨日的马车回去便好，告辞。”她拿起抄录的案卷就要走，郭少熙没有拦人，一直看着她离开。
她急匆匆奔走的模样，像极了一只逃脱牢笼的兔子，这只兔子再也回来了吗？
未必。
*
沐嬿回到别院，直奔东厢房，丫鬟正要端药进去，她拉住问了崔玄霖的情况，丫鬟告诉她情况不妙，他仍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她让他先别喂药，又去找黄郎中，和他研讨江淮疫情，对症下药。
黄郎中看了沐嬿带回的卷宗，终于找到症结所在，惊喜道：“原来如此，老夫一直没想到用这味药，如今看来，不冒险不行啊！”
沐嬿看过案卷，自然知道这味药便是砒霜。
砒霜在寻常人看来是毒物，可若是妥当入药，也能救人命，只不过需要冒极大的风险。
“如此风险，老夫还得问过郡主。”任凭黄郎中医术高明，也没遇到过这样的疫症，救不救人，还要看沐嬿的意思。
“先生但用无妨。”事到如今，沐嬿只能相信郭少熙，否则崔玄霖将会比前世更早没命。
还没到他们约定的时间，她不能让他有事。
黄郎中着手去煎药，沐嬿亲自到他床边侍药，因他昏迷不醒，她喂得艰难，后来不得不以嘴送入，她救人心切，早已顾不得自己的生死。
而在旁人看来，她对崔玄霖是用情至深。
“我以为郡主涉险救你，是对你仍存情意，如今看来，郡主只不过是善良，她的心早已给了崔家少主。”
这些日子，闻茑多次从下人处听闻东厢房的情况，回来对秦琰喟叹。
秦琰的身子已恢复大半，听到这样的消息纵然揪心，也无可奈何，“崔少主真心对待郡主，早晚也会换来郡主的真心，是我痴心妄想罢了。”
“明日我们便启程上京罢，太后的寿礼已经耽误了好些时日，拖久了怕起疑心。”闻茑知道再多留已无意义。
好在沐王爷有先见之明，早半个月派秦琰上京，即便遭遇埋伏，仍有余日将寿礼如期送达。
第二日，他们向沐嬿道别，沐嬿这几日忙着照顾崔玄霖，一直怠慢了他们，临别前，让人备了车马和一些珍贵药材送他们上路。
此次话别，没有再依依不舍。
再说崔玄霖，用过新药后，高烧已退，但仍昏迷不醒，她摸不清原因，便又去找郭少熙。
“郭大人，我已让郎中按照卷宗所记录的法子为表哥医治，卷宗上说，患者服药后，三日症状便能缓解，这都过了五日了，为何仍不见表哥苏醒？”
这一次会面，郭少熙明显见到了沐嬿脸上的焦灼，她在乎崔玄霖。
“郡主莫着急，此药因人而异，许是贤弟身子状况与常人不同，还需要多用几日药。”
“卷宗上没有这样的先例，他已用药超过三日，这药中有砒霜，若再用下去，即便他能醒来，也怕有余毒残留，我真不知道该不该再冒这个险了。”
她已害过崔玄霖一世，今生绝不能再害他丧命。
她害怕，她彷徨，也因此精疲力尽。
“有郡主为贤弟如此不辞辛劳地奔波，定能感化上苍，贤弟定会醒来，下官也愿意再为郡主想想法子，看看是不是在抄录的时候，遗漏了什么。”
“对，当时情况紧急，我们是不是遗漏了什么？”一语惊醒梦中人，沐嬿又让郭少熙再拿出那些卷宗，从头到尾再仔细看一遍。
她拿着卷宗看得格外仔细，对照之前抄录的记忆，却仍找不出异常，头痛欲裂，不过在闻到一阵清香后，稍许缓解了头痛。
“下官常年忙于公务，不小心落下头疼之症，后来内子想方设法为我配了香料，才缓解我多年的头疼之症，下官见郡主也有此症状，便点来试试。”
原来是郭少熙点的香。
的确舒服很多。
沐嬿感谢他，又继续看卷宗，终于找到一处被遗漏的地方，原来提到过五日不醒的案例，但在极少数，此时不宜再用砒霜，而应用相对温和的炒苦杏仁排出体内淤塞的余毒。
这么重要的细节，为何之前她和郭少熙都没有发现呢！
沐嬿找到了方法，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开始困了，很奇怪，她最近总是犯困。
“郭大人，我找到了……”
话还没说完，又倒头睡了过去，好在郭少熙眼明手快，扶住她，任由她倒在自己身上，他迟疑了片刻，最终出于本能地变换了姿势，搂住她的腰，贴近他的胸膛。
她身形瘦小，一条手臂就能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她浑身馨香，并非脂粉俗气，而是一种清透到沁人心脾的香气，和那日在崔府闻到的橙香又不一样，这种香气像藤蔓似的攀附着他，爬进他的心底，蔓条的顶端刺着他的心又酥又痒，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大胆低头，嗅着她的发丝。
成婚数载，试问他不曾没有尝过情爱滋味，只是从未感受过心能跳到嗓子眼的快感。
他读过的那些圣贤书，此时此刻全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什么之乎者也，什么礼义廉耻，全都是捆绑欲望的枷锁，他不管了，不要了，他只想正正常常爱一个人而已！
所以他大胆地嗅着她的发，闻着她的馨香，却又不敢亵渎她的美好，所有的碰触只停留在衣物之外，就连亲吻也以丝绢覆面，小心翼翼，浅尝辄止。
即便这些都是隔靴搔痒，也不愿因此毁了他在她眼中的自己。
*
熟睡的沐嬿对府衙里发生的事全然未知，醒来便发现自己在一辆马车内，是崔家的马车。
一定是她又不小心睡着了，郭少熙不想她耽误事，便叫人送她回去。
只不过，她是怎么上的马车？
“师妹！”正摸不着头脑，大街上有人大喊，沐嬿听出是鹿笙的声音，本不想停车，无奈他又继续喊，生怕打草惊蛇，她便叫车夫停车。
“师兄找我何事？”
“许久不见，师妹怎变得如此憔悴？”
一掀开轿帘，便见沐嬿憔悴脸色，鹿笙倒是面色红润。
“许是昨夜没睡好吧，师兄若没什么事，我便先回去了。”沐嬿怕被他看出端倪，急着打发他。
鹿笙却道：“倒也没什么事，看到师妹的马车，想打声招呼，不成想还是惹了师妹的嫌。”
沐嬿没再说什么，放下帘子。
鹿笙又道：“我回妙音山见过师父了，她已经原谅了我，待这里的事处理后，我便回妙音山陪她度过余生。”
闻此先是一惊，而后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总算回头是岸，不枉徐娘子念了他这么多年。
“此经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但请师妹珍重，安息香虽能助眠，但不能多用，会迷失心智。”沐嬿一掀帘子，鹿笙便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而且分量不轻，便善意提醒。
沐嬿正要问他什么安息香，再掀开帘子时发现他早已走远，便没再多想，让车夫赶回别院。
她把新的药方带回别院，经两日后，崔玄霖果真有了苏醒的征兆。
沐嬿几乎是喜极而泣。
“郡主是在为我哭丧么？”崔玄霖一醒来就见到哭哭啼啼的沐嬿坐在床头，哑着嗓子开玩笑。
沐嬿抹干眼泪，啐道：“表哥休得胡言乱语，我这是高兴的。”
崔玄霖笑了，“我睡了几日了？”
“七日。”
“哦，那今日刚好过了头七。”
“你再胡言乱语，我真要给你上香了！”
崔玄霖见她恼羞成怒的样子，嘴角就要上扬到眼角，去拉她的手说：“在我昏迷的日子，也让郡主受苦了，还好，我还活着，还好，郡主没有抛下我。”
沐嬿要把手抽离，崔玄霖却抓得更紧，她道：“我瞧你现在力气大得很，想来也无需我来照顾了。”
崔玄霖苦巴巴地说：“郡主还没原谅我，我怎么能轻易松手，除非郡主已经原谅我了。”
经历过这些生死，她还能责怪他什么，虽然心有气不过，但早已没了恨，“你要是一直这么抓着我，我就真恨上你了。”
“郡主不会的。”
他总是这样，拿捏着她的脾气。
“你不松手，我怎么喂你吃药？”
“郡主用嘴喂我不就行了？”
“你胡说什么？！”沐嬿震惊，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话来，还是他其实早就醒了，之前都是装的？
“又是我呈口舌之快了，我收回方才的话。”
沐嬿松了一口气，看他的样子，应该不知道先前她都是用嘴喂他喝药的，若是被他知道了，真不知颜面何存。
她和他，关系还没好到可以相濡以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