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姑娘,我的爱人我自己来杀吧。”

    华迎大殿上,一个俊美的男子穿着婚服走上大殿。眼底透着绯红,脸上挂着笑意,他干净纯洁,一身的书卷气。眼神温柔决绝,白皙的脸上仿佛有月华的清晖在流转,温润如玉,清新脱俗。

    霍祈安,字淮书。当朝榜眼,亲王之子,皇上御笔亲赐天子侍郎。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亲眼看到他血淋淋地被丢进死人坑的”

    “他怎么穿着婚服进来,是人是鬼啊”

    文武百官中混着嘈杂的议论声。

    他走到了傅彩霞的身边,看了一眼傅彩霞

    “好”

    傅彩霞与他对视一眼后答道,随后带着文武百官退出了大殿。

    高堂上穿着龙袍的人看到他穿着婚服走进来,眼里也浸出了泪花。叹了口气,无奈地轻笑了一声。从龙椅上缓缓站了起来,慢悠悠地朝前走了几步,站在上面看着他。

    霍祈安一步一步地走上台阶,直到站在眼前人的身边,眼里噙着泪,朝着他笑:“易初,我今日好看吗?”

    霍君骮看着他,眼里也偷偷泛起涟漪,喉间酸涩,未曾开口。

    霍祈安走上前,同往常那样无礼地环住了他的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霍君骮的脖颈间,他用舌头舔舐着他脖颈处露出的青筋,像他第一次亲吻他的脖颈一样。

    温润湿滑的舌头在霍君骮脖颈上滑动,细索的酥麻感也像第一次被亲吻那样,慢慢地透过脖颈传递到`霍君骮的全身,让他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他环在霍君骮后腰处的手,在自己的袖袍中摸索着,摸出了一把小巧的宝刀。他双目中噙着的眼泪流下,从背后拔开了刀鞘,桶进了霍君骮的心脏。

    霍君骮吃痛,闷哼了一声。玄黑色的龙袍开始渗出血迹。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霍祈安又将刀拔了出来。声音哽咽嘶哑,温热的气息仍然环绕在他的脖颈,吹在他的耳畔,呢喃道:对不起,我做了你棋盘上的变故。”

    霍君骮用力将两人分开,用手温柔地帮他擦拭着眼泪:“我杀了你一次,你杀了我一次,扯平了,不要哭。”

    霍祈安听他说完,他立马露出开心的笑颜,他一笑,眼里的泪被面部表情挤压又不争气地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他看着霍君骮,举起那把沾满了血的刀刺进了自己的心脏,又拔出来。

    鲜血溅了两人一身。

    霍君骮蓦然一惊,连忙伸手去扶他:“你做什么?”

    霍祈安是个受不住疼的人,身子逐渐疼得麻木,跪在了地上。

    霍君骮跟着他跪在地上,两人相对而跪,主动去抱住了他,只觉得心比刚刚刀子捅的还疼,眼泪滴在他肩头的婚服上,柔声问:“淮书,疼不疼?”

    他听见霍祈安嘴里含笑道:“不疼”

    顿了顿,又听他说:

    “易初,陛下,今日你纳了我吧,好不好?”

    霍君骮心头酸涩:“不好,孤要你好好活着,你出去找傅彩霞,你快去。”他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心中说不出的慌乱。只能可怜巴巴地流泪。

    他伏在他的肩头,微微地摇了摇头:“陛下,我陪着你”

    霍君骮心脏紧缩,痛得不能呼吸,泪水不自觉地涌出眼眶,淌过脸颊。一个昏君,无道帝王在此刻难以言喻自己的感情,哭得身体颤抖。

    “陛下,易初,我好爱你啊。”肩上的人低声的呢喃再次传入霍君骮的耳朵,传入他破碎的心脏。轻轻的,温柔的,幸福的。可传入他心脏的却是那么刺痛,痛得喘不过气……

    “别说话了,别说话了,你别说话了……”他的嗓子像是被棉花堵上了,多说一个字都要拼命地呼吸。

    “易初,你爱我吗?”肩头上的人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询问,像当初的无数次询问。

    霍君骮紧紧地抱着他:“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从很早很早就恨你....”

    霍祈安用尽力气,从他的肩上挪开,温柔地看着他写满心疼的眼睛,缓缓吻了上去,轻轻咬他的嘴唇。霍君骮配合着他,两人忍着疼痛,唇齿交合,吮吸着对方的舌头,感受着彼此身上最后的温存。

    吻到嗓子干涩,吻到没有力气……

    “易初,你不要忘了我,记清楚了,下辈子还要恨我....”

    “易初,长..乐...未.…央,长..毋...相.…忘”

    “易初...”

    “易初...”

    “易初...”

    “长..毋...相...忘”

    他口中喊着他的名字,用尽全力说完长毋向忘,手就从他的身上滑落了下去。

    “啊,不要不要不要,淮书,淮书”他紧紧地抱着霍祈安,“我恨你,我恨你,淮书,我恨你”

    “我恨你....”

    他拼尽所有力气,将眼前人抱在怀里,越抱越紧,恨不得揉进自己的身体。

    “我恨你,淮书,我恨你....”

    傅彩霞再次走进来,看到的就是两人相对而跪在高堂上,相互靠在对方的肩头。霍祈安脸写满了幸福,霍君骮脸上写满了心疼。

    傅彩霞呵笑了一声,

    “并蒂双莲。”

    她看着高堂上的二人,喃喃的道,眼中也噙着一点点泪花。

    等到他们身子僵硬了,傅彩霞名人将两人抬出去,没有分开。就这样烧了。大火中,火舌摇曳,好似他们在大火中相拥,接吻。

    莫茨心从睡梦中醒来,回忆着刚刚做的这个奇异怪诞的梦,看着一对爱人离世。但梦中那个傅彩霞却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莫茨心眉头微皱,不明所以。

    她掀开被子,不再睡了。坐在床上,开始打坐修心。

    却感觉到自己的法力不受控制,忽然听到屋顶天空天雷滚滚,风雨雷电在天空上空嘶鸣挣扎,莫茨心神色紧绷,完了,是历神劫!

    仍旧是如往常一样晚上莫茨心盘腿坐在床榻上修行,仅仅只是简简单单的打坐修心。但是忽然屋顶天空天雷滚滚,风雨雷电在天空上空嘶鸣挣扎,莫茨心神色紧绷,完了,是历神劫!

    怎么回事?虽然已经达到大成,成神不是还有机缘吗?怎么历神劫来得这么突然?天劫毫无征兆的降临,在上空嘶吼闪烁,让她没有一点准备。可自己的徒弟还在外面,天劫下来他该如何逃脱?她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去寻一个无人的地方渡神劫,但身体被压制着,动弹不得。她紧皱眉头,痛苦地挣扎着。

    天劫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一声巨响,雨落滂沱,风化利刃,雷鸣嘶吼,电光闪烁。莫茨心抬手捏决,浑身金光闪烁,天罡金字环绕在她周围,金周字身还散出微微红光,与天劫抗争。风雨雷电刺向天罡金字,像一头凶兽。莫茨心释放自己的全部法力,拼命抵抗。

    然而这次成神劫似乎跟以往修炼时候的天劫都不相同,饶是她拼尽了全力,仍然抗争不过。她痛苦咬牙,抬手抓风,将风抓在手里,左手捏决,风闪出金光,天罡字在风中逆风向上,扩散开来,对抗其他三道雨雷电,却仍然抵抗不过。莫茨心感觉全身气力都抽干了,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她徒手画天罡,双手灌注所有法力,撑开一道天罡结界,金红色天罡大字在周身流转,往外扩大,阻挡天劫,由攻转守。

    然而这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简直要压垮她了。她用尽自己全身的法力都填不上这个无底洞。这是她作为修炼灵体以来第一次面临修炼困境,从未有过如此狼狈模样。

    红门所有人都被这震天的雷鸣吓醒了,天边的异象,不止红门弟子,想必只要是个活着的都能看到这天间异象了。狂风嘶吼、大雨瓢泼、雷电狂击,一道惊雷能劈亮半边天。红门掌门看到这动静双眼睁大口中不自觉说出:“历神劫!是历神劫!”

    红门仙山上,历神劫足足持续了三天三夜,在天劫中,莫茨心真的...真的支撑不住了。最后一道天雷劈下,天罡字碎掉,化成金红色闪粉落下,飘散在她身上又消散。她缓缓闭上眼睛,绝望地等待死亡,死于这场天劫,自己十几年的苦修,掌门和长老们那些寄托都是假的,她成不了神,她...不是那个命定的神女。

    第二章

    抬眼环顾四周,发现是一个布置相当妥善,风水极佳的书房。透过窗外能看到一颗大大的枇杷树。

    ‘这到底是哪里,怎么一个书房便如此华贵?’

    她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看着熟悉的手,还好人是自己本人。但是怎么变得这么小?

    又低头看自己的装束,以赩炽为主色的罗裙上面绣着松花和官绿色的花纹。腰间束着宫绦,自腰间一条条相互打结,形成菱状铺散在裙摆上,很是好看。绫罗绸缎加身,连鞋子也是轻云锦鞋。她摸摸头上,盘着发,只能摸到钗环珠翠点缀其间,看不到自己戴的什么。

    这确实是自己的身体没错,但这华贵的打扮绝不会是自己的装束。

    正在疑惑时,忽然有人推门而入,是傅知梅!莫茨心心中暗喜,叫了一声: “师兄。”

    “小姐,你叫我什么?”来人蹙眉,一脸不解。

    “嗯?”莫茨心心中开始不安。

    突然,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让莫茨心有些站不住脚,抬手捏决,想运转灵力去调节,却发现自己半点法力也没有。痛感袭来,身体本能地支住了桌子。

    “你怎么了?”陆砚尘欲伸手扶她,又在身边站定,神色焦灼地看着她,“怎么昨晚宿在书房?”

    头疼欲裂的感觉如暴雨般袭来,莫茨心痛苦的晃晃脑袋。很多不属于莫茨心的记忆拼命的窜进脑子,‘父亲傅诩瑾,本朝户部尚书。母亲顾汀兰,顾家嫡女。舅舅当朝太尉。捡回来一个叫陆砚尘的孩子,做了小姐书童,和她一起长大。’这一股脑的人物疯狂地塞进莫茨心的脑子。

    而眼前这个缩小版师兄傅知梅,正是这家人捡回来的小孩子陆砚尘。

    莫茨心忍下痛苦,极力地适应着,按照脑子中呈现出来的人物关系猜测出眼前人,: “你叫陆砚尘?”

    “对...对啊,你怎么了?”陆砚尘焦急的站在一旁,迷茫又无措。

    莫茨心:“那我是傅彩霞?”

    陆砚尘茫然道:“是啊。”

    莫茨心:“你可认得一位叫傅知梅的人?”

    “不,不认得啊”陆砚尘心底越来越困惑又补充道“小姐,我们俩一同长大,我认得的你全都知晓啊。“

    莫茨心:“那你可知莫茨心是谁?”

    陆砚尘“不...不知...”

    莫茨心越问越迷茫,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就罢了,她想抬手捏决,偏偏这具身子连半点儿法力都没有,眼前的师兄也不是自己的师兄。好在莫茨心的头痛随着时间逐渐缓解,她极力地消化着自己脑子中那些东西和自己目前的这些线索。准备出去看看,两人前后出了书房。

    莫茨心整个身体刚刚离开书房,头痛欲裂的感觉再次袭来难以忍受,痛的指尖都发白了,她拼命的抓着门框,浑身战栗。又是一大堆记忆涌进莫茨心的脑海。

    ‘这个家曾有一双儿女,儿子死了,如今只剩下她一个女儿和一个捡来的哥哥’

    ........

    直至有关于傅彩霞的所有记忆包括情感都涌入了莫茨心的脑海。她忍着疼痛,往前走了几步,全部身子彻底走出门框的那刻,莫茨心的意识全部融合进这具身体,而现在的她是完完整整的傅彩霞。

    “小姐,小姐,你还好吗?”陆砚尘焦急的喊着她,头上已急出细密的汗珠。

    傅彩霞缓过劲来“嗯?”

    陆砚尘的心像油煎一般着急,道:“你等着,我去请府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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