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昭宁只有五岁,在外面的富贵人家家里,顶多也就启蒙的年龄,可邬昭宁不能对别人说她认识全部的字啊。

    于是乎她就跟外婆说,想跟其他的哥哥姐姐们一起到族学玩。

    这点小要求,外婆哪里有不答应的呢!

    便嘱咐到:“在学堂里,可不能吵闹,妨碍先生授课。”

    邬昭宁忙点头称“是!”

    第一天上族学,邬家特别重视,外婆早早起来给邬昭宁洗漱装扮,特地换上一身浅绯色撒花齐胸襦裙,头上扎着两个小圆揪,琥珀色的眸子水汪汪,整个小人儿像棉花糖一般洁白,让邬外婆抱着好一阵稀罕。

    吃过早饭,早已候在一边的邬外公拿起妻子专门缝制的小书包,上前抱起邬昭宁,一行三人前往族学。

    这个世界的文化教育主要以古文为主,和邬昭宁印象中的文言文一样,文字也近乎相同。授课内容大多也是类似四书五经,千字文之类的,只是名字有所不同,内容也是如儒墨法道一般分门别派。

    邬村的族学,辰时上课,申时下课。

    上午学习古文,类似四书五经等。下午学习箭术,拳术等。

    也就是说上午文化课,下午体育课。

    邬昭宁年纪小,邬外婆只让她在族学上半日,每日午时便来接她回家。

    教书先生考虑到她的年纪,给了她一本类似三字经的书,每天教她一章,就让她自行练习。

    午时,邬外婆来接邬昭宁,一起去给邬外公午食。

    到了田间,找了棵大树下,邬外公一边吃饭,一边问:“我们阿宁今天有学到什么?”

    邬昭宁乖乖的站起来,将今天先生教的内容背诵一遍,随后拿起扇子,继续给外公打扇。

    邬外公和邬外婆从头到尾都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崽,一副我家的崽简直就是全天下最棒的天才的自豪表情。

    回家路上,经过一片树林,从外看过去可以隐约看到有一户人家。邬昭宁每次经过都会多留意,因为这户人家的位置比较特殊,基本处于整个村子的边缘地带。

    这里住着的村里唯一的大夫,和邬外公是同一辈份,排行二,名邬慎鸣,邬昭宁叫他二叔公。为人特别恶趣味,一言不合就喜欢给人扎针。

    村里的小孩子全都被扎过,现在村里的孩子只要哭闹,大人就会吓唬把他送到二叔公这里来,这一招绝对有效,孩子立马不闹腾了。

    邬昭宁曾经也因为吃坏肚子,被扎成小刺猬。

    看来对于打针这件事,无论哪个世界,都是所有儿童的痛啊……

    二叔公家是类似二进院落的布局,平时村里找二叔公看病拿药都在前院,后院一般是不许旁人进入。

    有次邬昭宁实在好奇,偷偷跑到后院,看到满院子养着各种鸡鸭鹅兔子,还有一只毛色黑红相间,站起来快和她一般高的大胖狐狸。

    当时这大胖狐狸,极为人性化地轻蔑撇了她一眼,转过身继续舔毛。

    邬昭宁从没见过这么胖,这么大的大狐狸,而且没有人能拒绝毛茸茸,正在想怎么能上前撸一下,被二叔公拎住后衣领,提溜出去了。

    今天吃过午饭,和外婆说了一声,邬昭宁就溜到二叔公这里。

    “你怎么又来了?”二叔公不耐烦的说道。

    “二叔公,这是外婆做的糕点,可好吃了,带给您尝尝!”邬昭宁眉眼弯弯的笑着说。

    随后,走到一堆需要分练的药材前,熟练的处理起来。

    不久前邬昭宁发现,每当二叔公提及一种药材的名称,阐述其药用价值,以及在不同药方中的用法时,自己都能过目不忘。

    她简直就要泪流满面,老天爷把她弄到这个异世界,终于给她开了个金手指。

    从那以后,邬昭宁找着机会就到二叔公这里来,她完全不会承认她是想撸小花。

    小花就是那只胖狐狸,也不知道是不是变异了,反正邬昭宁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狐狸,站起来快和她一般高。

    小花走到邬昭宁跟前,用脑袋讨好地蹭蹭她。

    “嘤嘤…嘤嘤…”

    “好了,好了,有你的呢……”

    邬昭宁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点心,喂给阿花。

    邬慎鸣吃着糕点,不以为意的问道:“开弓可没有回头箭,既然要跟着我学医,那就没有半途而废的,我教什么,你就学什么。”

    “嗯,嗯!”邬昭宁用力地点点头。

    “那你以后每日未时到这里来。”

    “好的,二叔公。好的,先生”

    邬慎鸣嘴角抽搐了一下:“就叫二叔公就好。”

    “好的,二叔公。”

    “二叔公,那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邬慎鸣摸摸下巴,褐色的眼瞳闪过一道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狡黠的笑道:“我们先从毒术学起,毕竟医毒本一家,我先传授你如何下毒,等掌握了这门技艺,再尝试去解毒,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邬慎鸣简直为自己这个想法鼓掌,自己真是个天才。

    邬昭宁眨巴眨巴眼睛,微微弯起唇角,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那我去抓几只兔子?或者青蛙?”

    “不用你准备,我都帮你准备好了。”

    邬慎鸣转过身心想:“你在兴奋个什么哦!到时候有你哭的。”

    数月之后。

    邬慎鸣的家,其实有一个远大于地上面积的地下室。

    地下室被隔成一间间单独的空间,有一间存放了着各种书籍,有一间放着各种处理过的动物标本,还有一具人类的标本。他就是在这里教授邬昭宁。

    “快过来,有新鲜的玩具给你。”邬慎鸣说到。

    邬昭宁快步跟上,进入一间房间,台子上放着的并不是以往的动物尸身,而是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具尸体。

    “别发愣,动作快点。”

    邬昭宁压下心中疑问,戴上外婆给做的口罩,开始着手检查。

    片刻后,邬昭宁终于完成对尸体的检查,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着,终于再也没忍住恶心,跑到一边“呕”的一声,拼命的吐出来,等到将胃里吐空,这才站了起来。清洗干净双手,记录起这具尸体呈现出来的特征,认真分析出最终的致死根本原因。

    邬慎鸣从头到尾都用赞赏的目光注视着她,待邬昭宁记录完毕,再一一补充她遗漏的部分细节。

    “今天先让你有个直观的了解,明天再继续。”

    邬昭宁微皱双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慢吞吞询问道:“二叔公,这个人是谁?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进来的?外公知道吗?”

    邬慎鸣摇了摇头,带着些许无奈和调侃道:“啧啧…还以为你会害怕呢!这个人估计是想偷偷闯进咱们村,但是进不来,在外面就被发现了,暂时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这人就是你外公送来的。”

    “我们的村子外面人进不来吗?”小阿宁扬起小脸蛋,虚心地问道。

    “嗯,老祖宗在外围设置了迷踪阵法,外人一般不得其入,反而容易被困死在里面。”

    “哇,老祖宗好厉害!”

    “好了,好了,小马屁精,赶紧回家,不然你外公又要找来。”邬慎鸣嫌弃地摆摆手,催促到。

    邬昭宁弯起嘴角,扬起笑脸,轻声回道:“好的,二叔公,明儿给您带外婆做的点心。”

    邬慎鸣目送小丫头出去,不由的回想,一开始是嫌弃这丫头太小,觉得这么小的孩子坐都坐不住,何谈学医,说是先传授毒术,也是存着吓退小丫头的念头。

    后来发现她年纪虽小,说起话来慢条斯理,条理清晰,还总带着一副未语先笑的娇憨模样,但天赋惊人。

    个头不及桌子高,但那沉稳的心性,却是远胜很多成年人。

    已是由最初的轻视,到如今的欣赏和惜才。

    第二日,依旧是邬昭宁独自操刀解刨,邬慎鸣在一旁指导纠正。

    当这具尸身终于完成最后的使命,邬昭宁将自己清理干净,做完记录,邬慎鸣问道:“害怕吗?”

    邬昭宁扬起头,回道:“怕的!”

    邬慎鸣勾起嘴角,玩笑般地说到:“怕就对了!”

    随后,想到什么似的,语气严肃的正色道:“我不知你为何执意跟着我学习,但是你日后总要出门历练,我的这点东西,你学会了,也算有点保命的本事。虽然你现在年纪小,很多事不懂,但你要记住,外面的世界多是尔虞我诈,人心难测,若你日后出门在外,技不如人,遭人陷害,下场可能还不如台上这具尸体,任何时候,自己的性命才是第一重要。”

    邬慎鸣轻轻摇了一下头,包含着一丝无奈和叹息道:“世上的事变幻莫测,哪怕你外公外婆将你保护的再好,也不能随时在你身边,唉……”

    其实他有种奇怪的感觉,认为面前的小丫头是能听懂的。

    邬昭宁微微抬起头,用稚气未脱的声音,正色回道:“多谢二叔公教导,阿宁记住了。”

    邬昭宁向二叔公学医的初衷,原是上辈子的自己因为生病的原因,认为不管什么时候健康才是首要。再者,如果日后出门历练,给人看个病,当个大夫,也不至于历练中途饿死吧。结果,听二叔公的一番话,对这里有了新的认知,果然这个世界比较凶残,首当其冲就是先保住自己的小命。看来是不能继续混下去了,要多学点保命的技巧才是。

    往后的一年,邬昭宁开始跟随邬慎鸣学习各类毒药知识。经常会和邬慎鸣进到深山认识各类草药,毒药。

    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邬昭宁竟然是百毒不侵的体质。原是邬昭宁误株钩吻,俗称“断肠草”,等邬慎鸣看见的时候,小丫头已经吃进肚子了,急的他赶紧配药,结果,等他药都配好了,小丫头屁事没有。邬慎鸣不信邪,随手抓来了只兔子,塞到兔子嘴里,不出片刻,小兔子腿脚一蹬,归西了。

    从此,邬慎鸣又多了一个恶趣味,热衷于向邬昭宁投毒,虽说,邬昭宁百毒不侵,但是,吃了毒药后,会有些不方便。

    “二叔公,你再离远点……”平时说话慢悠悠地邬昭宁,此时语气有些羞涩夹着急切。

    “好了,已经够远了,我听力没那么好。”邬慎鸣不耐烦道。

    每次邬昭宁只要中毒,没有任何反应,只有拉肚子,对别人而言,致命的毒药,在她这里,就成了顶级泻药。

    邬昭宁一边清理现场,一边腹诽:“这要是以后在外面万一中毒,是继续逃命呢还是先找地方拉屎呢……”

    邬昭宁面露菜色的走向邬慎鸣,邬慎鸣取笑到:“你这体质也是绝了,难得一见的百毒不侵,到你这,就成泻药体质了。”

    小丫头无奈地摇摇头,小大人模样的叹了好大一口气:“唉…………”

    逗得邬慎鸣哈哈大笑。

    邬昭宁突然开口道:“二叔公,我最近感觉有些不舒服,就肚子这块,好像有一团气要炸开一样。”

    邬慎鸣不免有些好奇,伸出两根手指,搭在她脉门上,面色不由的一凛,随即问道:“你……谁教你的?是你外公吗?”

    邬昭宁面露疑惑地问道:“谁教?教什么?外公没有教我什么啊?”

    邬慎鸣也不耽误时间,抱起邬昭宁就往村里跑,平日需要两个时辰的路程,硬是让他一个时辰就到了他的院子里。叫来胖狐狸阿花,交待到:“赶紧去将族长叫来。”往常动都懒得动一下的胖狐狸,以不符合它体型的速度,嗖的一下就冲出了院子。

    邬慎鸣随后摆出银针,快速在邬昭宁百会穴,气海穴,中朊穴扎下。

    并嘱咐道:“你不要动,我去给你配药浴。”

    随即转身离开,走到一半,又回过头来说:“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股气在你身体里,给你理顺就好了。不用担心,一会你外公外婆就来了。”

    邬昭宁低头看看插在肚子上的银针,撇撇嘴。这特么都叫家里大人过来了,你跟我说没事…这针插着玩呢…大爷,你玩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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