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地过去。正如柯昱阳所说，团队里的人都很不错，边静这段时间也慢慢和他们熟悉了起来。
这段时间傅蔺都再没有给边静发过消息，久到边静都以为他已经对自己死心了，或者说他对自己失去了新鲜劲儿。
直到那一天，那是2019年的8月26日，是一个周一。
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因为她是8月27日的生日，她已经和家里人在前一周的周末提前庆祝了她的26岁生日。
她再次见到傅蔺正是她生日的前一天。
那天早上柯昱阳让她跟他一起去见个客户，他说是他朋友介绍的一个客户，是做新兴行业的，说不定能争取签一个法律顾问合同。
边静她这段时间时不时地跟柯昱阳去见客户，她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没细问这位客户的具体情况。
直到柯昱阳把车开到停车场，两人下了电梯后，看见的迎面而来的“司南传媒”几个大字，边静才意识到她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柯昱阳看见边静突然顿住脚步，疑惑道：“怎么不走了？”
“你说的新兴行业是mcn机构？”柯昱阳看见边静缓缓转过头问他，表情有些奇怪。
“是啊，怎么了？”柯昱阳挑了挑眉，“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事，”边静压下内心的震惊和尴尬，努力让表情恢复正常，向柯昱阳伸手致意，说道，“老板走前面。”
“切，你倒是注重起这些来了。”柯昱阳笑了笑，走到了边静的前面。
等前台把柯昱阳和边静领到傅蔺的办公室的时候，边静的脸色才终于调整得正常了些。
“两位稍等一下，傅总马上过来。”前台把矿泉水摆在两人面前，然后离开。
“不愧是新兴行业，整个公司都透着一种年轻人的朝气勃勃，”柯昱阳从一开始进司南传媒的时候就在四处观察，“不像我们行业，年轻人都像中老年一样，一个个的都恨不得自己看起来能比实际年龄大二十岁。”
他看着傅蔺的办公室，语气有些羡慕：“这办公室比我的那个办公室大多了，真亮堂。”
“你说我们今天能不能见到几个头部博主？”柯昱阳和边静搭话。
“怎么不说话？”柯昱阳看边静没搭理他，“昨天没睡好吗，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边静刚想回答他，就看见门开了，傅蔺走了进来。
两人从沙发上站起来。
傅蔺一进门就看见了站的笔直的边静，一想到边静现在的心情，他就快要忍俊不禁。
边静今天把头发盘了起来，穿了一件香槟色的真丝衬衫，配了一条黑色的包臀及膝裙，脚踩黑色尖头浅口高跟鞋，看起来比平时庄重了许多。他从未见到过边静工作时的样子，这样职业的她对他而言有些陌生。
“柯律师。”傅蔺走了过来，朝柯昱阳伸出手，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
“傅总。”柯昱阳伸手握住傅蔺的手。
“这位是？”傅蔺看了一眼边静，又转头看向柯昱阳，语气里带了些询问，他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
“这是我的助理。”柯昱阳给了边静一个眼色。
边静心里有些憋屈，但还是只能强颜欢笑：“傅总您好，我是柯律师的助理，边静。”
傅蔺向边静伸出手，语气和善：“你好。”
边静也伸手：“傅总好。”
在两人手掌贴合的一瞬间，傅蔺能感觉到边静手心微微有些发汗，他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指勾了勾边静的手心，笑容越发灿烂。
边静身上像过了电似的，她连忙缩回手。
这个动作太轻佻，边静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但她也只能默默憋住，不能发作。
这王八蛋一定是故意恶心人，她在心里把傅蔺骂了一万遍。
傅蔺心情很好，脸上仍是带着笑，招呼柯昱阳和边静坐下。
“之前就听陈总提起过柯律师，他说柯律师年轻有为，能力很强，他上次那个股权回购的案子能打赢多亏有了柯律师，”傅蔺笑了笑，“所以我就特意让他帮忙，引荐我们认识一下。我们这一行毕竟也有许多涉诉风险。”
“我就不敢在傅总面前说自己年轻有为了，”柯昱阳摆了摆手，“我们团队一年的创收都赶不上司南传媒一天的流水。”
边静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俩就商业互吹吧。
“我没什么文化，也只能搞搞这些不入流的东西了，”傅蔺语气里似乎有些遗憾，“说实话，我一直很羡慕你们这些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感觉你们和我们在某些方面确实不同。”
“哪有什么不同，我们这些人只是考试厉害而已，真到了社会上，那又是和考试不同的一套逻辑了，”柯昱阳摇摇头，笑了笑，“其实包括律师这种看起来很重视学历背景的行业，也不乏有大量的并非名校出身的佼佼者存在。”
边静严重怀疑这些话是傅蔺说给自己听的，她一直没敢和傅蔺对视，就好像是上学时在课堂上害怕被老师点名一样，拙劣地躲避对方的视线。
人在尴尬的时候就会想要用喝水掩饰，边静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准备拧开，但一直拧不开。她后悔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涂了护手霜，现在手心有些流汗，滑溜溜地拧不开矿泉水。
柯昱阳注意到了边静的动作，自然而然地从她的手里拿过矿泉水，拧松瓶盖后递回给边静。
在柯昱阳从边静手里拿过矿泉水的那一瞬间，傅蔺的视线扫过二人重叠的手。他喉咙动了动，开口问道：“噢，那对于柯律师而言，柯律师在招聘的时候看重什么呢？”
“学校、经历、专业知识、外形条件……”柯昱阳看了边静一眼，语气一顿，又转头看向傅蔺，笑了笑，“这些都是虚的。主要还是看眼缘，看第一印象，这就比较玄了。”
“比如边助理，她就是主流意义上律所喜欢的那类求职者，各方面都不错，”柯昱阳道，“但我们团队里也有那种某些方面比较一般，但是其他能力很突出的人才，也能成为非常优秀的律师。”
“确实，边助理以后如果不做律师了，也可以来我们公司。”傅蔺的视线落在边静身上，眼神里透露出兴趣。
“傅总这是当着我的面就要挖我的人了啊，”柯昱阳开玩笑道，“边静，傅总给你的待遇再好，你都不能离我而去啊。”
边静扯了扯嘴角，客气道：“谢谢傅总了，但我还是希望继续在法律行业深耕。”
“柯律师结婚了吗，和这么漂亮的助理一起工作，太太会生气吗？”傅蔺的视线从边静身上移开，看向柯昱阳。
“我没结婚，也没有女朋友。”柯昱阳和边静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尽在不言中的笑容。柯昱阳也不会把自己出柜的这种私事告诉客户，只是含含糊糊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们也不是要求要多好看，只是看着五官端正、干净整洁就好，”柯昱阳补充道，“有的当事人会相信面相，所以在外形条件上还是得有一定的要求。”
在傅蔺看来，柯昱阳和边静那个默契的笑就是在眉目传情，他心里有些生气，一个徐嘉玮还不够，怎么又来了一个柯昱阳，边静周围怎么这么多莺莺燕燕。
“柯律师对我们这行有什么了解呢？”寒暄之后，话题终于走上了正轨。
“这两年mcn机构出现了爆发式发展，我确实也进行了一些研究。”柯昱阳道。
“最主要的就是mcn机构和创作者的纠纷，这里存在一个是劳动关系还是经纪合作关系的界定问题……”
两人的聊天持续了一个多钟头，边静在旁边默默的听着，时不时搭上两句话。
直到对话最后，傅蔺和柯昱阳也没提到要签约的事情。
“一起吃午饭吧？楼下有一家粤菜做得不错，我刚才让助理定了位置。”傅蔺语气里有些询问，但言辞间并没有给二人留下拒绝的空间。
“好啊，”柯昱阳应下来，“贵司的洗手间在哪里呢？”
傅蔺叫了助理带柯昱阳去卫生间，边静不想和傅蔺独处一室，也起身跟着柯昱阳走了出去。
“边助理，你东西忘拿了。”刚刚走到转角，边静就听见身后传来傅蔺的声音。
躲是躲不过了，她在心里暗暗叹气。
柯昱阳停下脚步转头看她，边静说道：“你先去，我等等就过来。”
边静又走近傅蔺的办公室，她关上门。
“巧合吗？”她脸色有些冷淡。
“哪里有那么多巧合。”傅蔺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我在汉恒上班？”边静问。
“有的事情，要是真的想知道，有一万种方法可以知道，”傅蔺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他拉开他办公桌的抽屉，“你站在门口干什么，过来，我有礼物送你。”
“之前在寒江就准备送你了，但是没能送出手。”傅蔺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绿色的礼盒，打开，里面是一条项链。
“你明天生日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傅蔺拿着项链朝她走了过来，“我给你带上吧。”
边静朝后退了一步，一时间没有开口，她在想拒绝别人的礼物后拒绝别人的示爱和接受别人的礼物再拒绝别人的示爱，哪一个更礼貌。
傅蔺仿若没有看见她后退的动作，他上前一步，伸手把她圈进臂弯里，自顾自地给她带项链。
项链接触皮肤的一瞬间，触感有些冰凉，这让她想起了卧虎峡的山水。
“傅蔺，你不要这样，”她忍不住说道，“你这又算什么呢？”
“生日快乐，”傅蔺没有回答她的话，他退得远了些，脸上带着笑容，“项链很衬你，很好看。”
“好了，去找柯昱阳吧，别让他等太久。”
边静走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条项链确实很好看，戴在脖子上把人的皮肤衬得很白皙。
她看了一会儿，沉默许久，最终把项链摘了下来。
傅蔺和柯昱阳已经在电梯口等了一会儿了，傅蔺看着边静走出来，她脖子上的那条项链不见了踪影。
傅蔺看着她，欲言又止，他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果然还是那头倔驴。
电梯的灯光在这时亮起，柯昱阳道：“电梯到了，我们走吧。”
这家粤菜做得确实不错，三个人虽然各怀心思，但表面上看着也算融洽。
在离开之前，柯昱阳让边静把装着律所和团队介绍的宣传册的文件袋交给了傅蔺，边静把项链也放了进去。
“完了，这一单多半黄了，”两人坐上了车，柯昱阳没急着点火，说道，“讲了半天没讲到重点，签约的事情一点也没提到，饭桌上也没能谈成。陈总给我透的风声是司南传媒和金泰的法律顾问合同就快到期了，我本来是想争取一下今天就把合同签下来的。”
“我几次想把话题绕到签约上去，都被傅蔺绕开了，”柯昱阳皱了皱眉，看向边静，“他是不是就没想跟我们签合同。”
“我也不懂他。”边静投给柯昱阳一个无奈又困惑的眼神。
“人倒是挺和善的，脸上总是挂着笑。”柯昱阳道。
“也可能是笑面虎。”边静道。
“唉，我本来想通过司南传媒接触新媒体行业的，”柯昱阳发动了车子，“可惜了，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没事啦，以后还有机会。”边静安慰他。
“但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柯昱阳点点头，“这下也算是认识了司南传媒的老板。”
边静扭头看着窗外，轻轻嗯了一声。
等到边静到了律所，她才给傅蔺发了信息，告诉他项链在文件袋里。
这段时间傅蔺都再没有给边静发过消息，久到边静都以为他已经对自己死心了，或者说他对自己失去了新鲜劲儿。
直到那一天，那是2019年的8月26日，是一个周一。
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因为她是8月27日的生日，她已经和家里人在前一周的周末提前庆祝了她的26岁生日。
她再次见到傅蔺正是她生日的前一天。
那天早上柯昱阳让她跟他一起去见个客户，他说是他朋友介绍的一个客户，是做新兴行业的，说不定能争取签一个法律顾问合同。
边静她这段时间时不时地跟柯昱阳去见客户，她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没细问这位客户的具体情况。
直到柯昱阳把车开到停车场，两人下了电梯后，看见的迎面而来的“司南传媒”几个大字，边静才意识到她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柯昱阳看见边静突然顿住脚步，疑惑道：“怎么不走了？”
“你说的新兴行业是mcn机构？”柯昱阳看见边静缓缓转过头问他，表情有些奇怪。
“是啊，怎么了？”柯昱阳挑了挑眉，“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事，”边静压下内心的震惊和尴尬，努力让表情恢复正常，向柯昱阳伸手致意，说道，“老板走前面。”
“切，你倒是注重起这些来了。”柯昱阳笑了笑，走到了边静的前面。
等前台把柯昱阳和边静领到傅蔺的办公室的时候，边静的脸色才终于调整得正常了些。
“两位稍等一下，傅总马上过来。”前台把矿泉水摆在两人面前，然后离开。
“不愧是新兴行业，整个公司都透着一种年轻人的朝气勃勃，”柯昱阳从一开始进司南传媒的时候就在四处观察，“不像我们行业，年轻人都像中老年一样，一个个的都恨不得自己看起来能比实际年龄大二十岁。”
他看着傅蔺的办公室，语气有些羡慕：“这办公室比我的那个办公室大多了，真亮堂。”
“你说我们今天能不能见到几个头部博主？”柯昱阳和边静搭话。
“怎么不说话？”柯昱阳看边静没搭理他，“昨天没睡好吗，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边静刚想回答他，就看见门开了，傅蔺走了进来。
两人从沙发上站起来。
傅蔺一进门就看见了站的笔直的边静，一想到边静现在的心情，他就快要忍俊不禁。
边静今天把头发盘了起来，穿了一件香槟色的真丝衬衫，配了一条黑色的包臀及膝裙，脚踩黑色尖头浅口高跟鞋，看起来比平时庄重了许多。他从未见到过边静工作时的样子，这样职业的她对他而言有些陌生。
“柯律师。”傅蔺走了过来，朝柯昱阳伸出手，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
“傅总。”柯昱阳伸手握住傅蔺的手。
“这位是？”傅蔺看了一眼边静，又转头看向柯昱阳，语气里带了些询问，他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
“这是我的助理。”柯昱阳给了边静一个眼色。
边静心里有些憋屈，但还是只能强颜欢笑：“傅总您好，我是柯律师的助理，边静。”
傅蔺向边静伸出手，语气和善：“你好。”
边静也伸手：“傅总好。”
在两人手掌贴合的一瞬间，傅蔺能感觉到边静手心微微有些发汗，他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指勾了勾边静的手心，笑容越发灿烂。
边静身上像过了电似的，她连忙缩回手。
这个动作太轻佻，边静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但她也只能默默憋住，不能发作。
这王八蛋一定是故意恶心人，她在心里把傅蔺骂了一万遍。
傅蔺心情很好，脸上仍是带着笑，招呼柯昱阳和边静坐下。
“之前就听陈总提起过柯律师，他说柯律师年轻有为，能力很强，他上次那个股权回购的案子能打赢多亏有了柯律师，”傅蔺笑了笑，“所以我就特意让他帮忙，引荐我们认识一下。我们这一行毕竟也有许多涉诉风险。”
“我就不敢在傅总面前说自己年轻有为了，”柯昱阳摆了摆手，“我们团队一年的创收都赶不上司南传媒一天的流水。”
边静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俩就商业互吹吧。
“我没什么文化，也只能搞搞这些不入流的东西了，”傅蔺语气里似乎有些遗憾，“说实话，我一直很羡慕你们这些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感觉你们和我们在某些方面确实不同。”
“哪有什么不同，我们这些人只是考试厉害而已，真到了社会上，那又是和考试不同的一套逻辑了，”柯昱阳摇摇头，笑了笑，“其实包括律师这种看起来很重视学历背景的行业，也不乏有大量的并非名校出身的佼佼者存在。”
边静严重怀疑这些话是傅蔺说给自己听的，她一直没敢和傅蔺对视，就好像是上学时在课堂上害怕被老师点名一样，拙劣地躲避对方的视线。
人在尴尬的时候就会想要用喝水掩饰，边静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准备拧开，但一直拧不开。她后悔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涂了护手霜，现在手心有些流汗，滑溜溜地拧不开矿泉水。
柯昱阳注意到了边静的动作，自然而然地从她的手里拿过矿泉水，拧松瓶盖后递回给边静。
在柯昱阳从边静手里拿过矿泉水的那一瞬间，傅蔺的视线扫过二人重叠的手。他喉咙动了动，开口问道：“噢，那对于柯律师而言，柯律师在招聘的时候看重什么呢？”
“学校、经历、专业知识、外形条件……”柯昱阳看了边静一眼，语气一顿，又转头看向傅蔺，笑了笑，“这些都是虚的。主要还是看眼缘，看第一印象，这就比较玄了。”
“比如边助理，她就是主流意义上律所喜欢的那类求职者，各方面都不错，”柯昱阳道，“但我们团队里也有那种某些方面比较一般，但是其他能力很突出的人才，也能成为非常优秀的律师。”
“确实，边助理以后如果不做律师了，也可以来我们公司。”傅蔺的视线落在边静身上，眼神里透露出兴趣。
“傅总这是当着我的面就要挖我的人了啊，”柯昱阳开玩笑道，“边静，傅总给你的待遇再好，你都不能离我而去啊。”
边静扯了扯嘴角，客气道：“谢谢傅总了，但我还是希望继续在法律行业深耕。”
“柯律师结婚了吗，和这么漂亮的助理一起工作，太太会生气吗？”傅蔺的视线从边静身上移开，看向柯昱阳。
“我没结婚，也没有女朋友。”柯昱阳和边静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尽在不言中的笑容。柯昱阳也不会把自己出柜的这种私事告诉客户，只是含含糊糊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们也不是要求要多好看，只是看着五官端正、干净整洁就好，”柯昱阳补充道，“有的当事人会相信面相，所以在外形条件上还是得有一定的要求。”
在傅蔺看来，柯昱阳和边静那个默契的笑就是在眉目传情，他心里有些生气，一个徐嘉玮还不够，怎么又来了一个柯昱阳，边静周围怎么这么多莺莺燕燕。
“柯律师对我们这行有什么了解呢？”寒暄之后，话题终于走上了正轨。
“这两年mcn机构出现了爆发式发展，我确实也进行了一些研究。”柯昱阳道。
“最主要的就是mcn机构和创作者的纠纷，这里存在一个是劳动关系还是经纪合作关系的界定问题……”
两人的聊天持续了一个多钟头，边静在旁边默默的听着，时不时搭上两句话。
直到对话最后，傅蔺和柯昱阳也没提到要签约的事情。
“一起吃午饭吧？楼下有一家粤菜做得不错，我刚才让助理定了位置。”傅蔺语气里有些询问，但言辞间并没有给二人留下拒绝的空间。
“好啊，”柯昱阳应下来，“贵司的洗手间在哪里呢？”
傅蔺叫了助理带柯昱阳去卫生间，边静不想和傅蔺独处一室，也起身跟着柯昱阳走了出去。
“边助理，你东西忘拿了。”刚刚走到转角，边静就听见身后传来傅蔺的声音。
躲是躲不过了，她在心里暗暗叹气。
柯昱阳停下脚步转头看她，边静说道：“你先去，我等等就过来。”
边静又走近傅蔺的办公室，她关上门。
“巧合吗？”她脸色有些冷淡。
“哪里有那么多巧合。”傅蔺笑了笑。
“你怎么知道我在汉恒上班？”边静问。
“有的事情，要是真的想知道，有一万种方法可以知道，”傅蔺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他拉开他办公桌的抽屉，“你站在门口干什么，过来，我有礼物送你。”
“之前在寒江就准备送你了，但是没能送出手。”傅蔺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绿色的礼盒，打开，里面是一条项链。
“你明天生日的生日礼物，生日快乐，”傅蔺拿着项链朝她走了过来，“我给你带上吧。”
边静朝后退了一步，一时间没有开口，她在想拒绝别人的礼物后拒绝别人的示爱和接受别人的礼物再拒绝别人的示爱，哪一个更礼貌。
傅蔺仿若没有看见她后退的动作，他上前一步，伸手把她圈进臂弯里，自顾自地给她带项链。
项链接触皮肤的一瞬间，触感有些冰凉，这让她想起了卧虎峡的山水。
“傅蔺，你不要这样，”她忍不住说道，“你这又算什么呢？”
“生日快乐，”傅蔺没有回答她的话，他退得远了些，脸上带着笑容，“项链很衬你，很好看。”
“好了，去找柯昱阳吧，别让他等太久。”
边静走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条项链确实很好看，戴在脖子上把人的皮肤衬得很白皙。
她看了一会儿，沉默许久，最终把项链摘了下来。
傅蔺和柯昱阳已经在电梯口等了一会儿了，傅蔺看着边静走出来，她脖子上的那条项链不见了踪影。
傅蔺看着她，欲言又止，他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果然还是那头倔驴。
电梯的灯光在这时亮起，柯昱阳道：“电梯到了，我们走吧。”
这家粤菜做得确实不错，三个人虽然各怀心思，但表面上看着也算融洽。
在离开之前，柯昱阳让边静把装着律所和团队介绍的宣传册的文件袋交给了傅蔺，边静把项链也放了进去。
“完了，这一单多半黄了，”两人坐上了车，柯昱阳没急着点火，说道，“讲了半天没讲到重点，签约的事情一点也没提到，饭桌上也没能谈成。陈总给我透的风声是司南传媒和金泰的法律顾问合同就快到期了，我本来是想争取一下今天就把合同签下来的。”
“我几次想把话题绕到签约上去，都被傅蔺绕开了，”柯昱阳皱了皱眉，看向边静，“他是不是就没想跟我们签合同。”
“我也不懂他。”边静投给柯昱阳一个无奈又困惑的眼神。
“人倒是挺和善的，脸上总是挂着笑。”柯昱阳道。
“也可能是笑面虎。”边静道。
“唉，我本来想通过司南传媒接触新媒体行业的，”柯昱阳发动了车子，“可惜了，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没事啦，以后还有机会。”边静安慰他。
“但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柯昱阳点点头，“这下也算是认识了司南传媒的老板。”
边静扭头看着窗外，轻轻嗯了一声。
等到边静到了律所，她才给傅蔺发了信息，告诉他项链在文件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