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看这样子，黛西和莫洛斯应该已经得手了。”伊登和尤里卡观察到被拦在栏杆外面的黑色人影真的停止了攻击，放心之后就彻底脱力坐到了地上。
正当几人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忽然出现了脚步声。
“我怎么听着后面有点声音呢？”伊登颤颤巍巍的回头，没几秒的时间，身后出现了一群人，这次不是黑色人用，而是真正的活人。
“他们这是恢复意识了？”伊登不太确定眼前的景象，正打算开口问的时候，人群中一个看上去领头的人先开口说话，“原来是你们救了我们，我们昨天还在地牢里见过。”
说话的人在看见三人的时候有些激动，主动解释，“要不是你们，我们现在还沉浸在梦中出不来。”被关在地牢里太久，所有的人都身形消瘦，但眼神发亮。
“举手之劳，不过如果你们现在想出去的话，我的建议是等会儿再说。”洛朗·比德兰望着外面一动不动的人形黑影，在黛西和莫洛斯没有出现或者传递出消息之前，一切都有可能出现变数。
“听你们的。”领头的是一个中年人，爽朗的回道，然后席地而坐。他下巴的胡子已经长的很长，除了人看上去精神，整个人都灰扑扑的，不止是他一个人，其他人同样如此。
“你们怎么醒过来的。”伊登和尤里卡缓了缓，很快就恢复了精力。尤里卡正坐着闭目养神，伊登没有说话过去打扰，但又实在无聊，干脆和这群人说起话来。
“其实我们也不是很清楚。而且我们陷入梦中太久了，说来话长。”领头的中年人抬了抬眼睛，陷入了回忆，“当初我们的小镇还很平凡，忽然有一天来了一个外乡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袍，当时我们以为他是在外游荡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随着领头中年的话，尤里卡也闭着眼听着他讲述。与此同时，刚刚和猩红眼球纠缠过的黛西在对方爆炸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一块血肉。还没来得及收回力量的黛西在触碰到这块血肉之时，整个人陷入了一段陌生的记忆中。
“卖报！卖报！”黛西再次听到了三天前就听过的熟悉的卖报声。她回头望过去的时候，余光扫到了小镇的入口方向，那是一条宽广的，和她所见的阴森的路不同的路。此刻路上缓缓出现一个人影正朝着小镇的方向移动，脚步一深一浅，看上去像是受了某种外伤。
“我的天啊，你需要我的帮助吗？”在附近弹奏歌曲的吟游诗人最先发现了这个人，他急忙走上前去，试图扶住这个可怜的男人，在双手即将触碰到对方身体的时候，被那人伸胳膊挡了回去，“别碰我。”
“可是你看上去就要死了。”先前第一眼还没有注意到，凑近了竟然闻到了明显的血腥味，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才会浑身都是这么浓烈的铁锈味。
“离我远点。”黑袍男人不想再跟眼前的人纠缠，忽然抬头，语气似笑非笑，“这血可都是别人的呢，或许你也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吗？”
黛西的视线中，吟游诗人被吓得后退了几步，犹豫了一下想要再说话的时候，黑袍男人已经走远。内心纠结了很久，还是跟了上去。不过这次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递给了男人一块干净的手帕，“你至少擦一下吧，不然被人看见，就算我们不敢往你身边凑，也总会引来很多人注意。”
男人顿住脚步，看了一眼拦住自己，不管是动作还是说话都非常局促的男人，垂眸将手帕接了过去。
黛西眼看着黑袍男人进入了旅店，依旧是那个熟悉的牌子——真实旅店。
她刚刚一路观察下来已经确定自己不会被这里的人看见，直接跟在黑袍男人身边近距离观察。在这人租了一间屋子之后也跟了进去。
黛西总觉得这人的穿着有些眼熟，像是之前在神巫族的幻境中遇到的那个黑袍族长一样。不过整个大陆喜欢这样穿的人并不在少数，也不能直接断言这人的身份。
她还在思考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开始慢慢模糊，随后变成了一个新的场景。黛西并不陌生，甚至她本人都还在这个地方。
这时候的教堂看上去破败多了，好像并没有多少人信奉神明前来祷告的样子。神像上面蒙着灰尘，桌子上的蜡烛已经燃尽，桌子上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供奉。
“这里以前竟然是没有信仰的吗？”黛西低声道，怪不得选在这里。
有信仰的人最不容易动摇，他们坚信神会给他们带来救赎。没有信仰的人才会更容易被梦迷惑，把梦中的虚幻当做真实，还误以为是自己的努力才有了现在的幸福。
黛西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神像上，想到了依亚那伽给她的那把匕首。可她现在动用神秘学技能望过去的时候并没有匕首的存在。
或许是因为脑海中想到了匕首，空气中的力量波动，随后一把透明的，如冰块般的匕首落在了她的手中。直觉告诉她，这和她刚刚斩杀猩红眼珠的匕首就是同一把。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刚刚的战意。
她走过去，在黑袍男人没有察觉的时候将手中的匕首贴近神像，贴近的一瞬间，匕首化为水滴融了进去，黛西看见水滴汇聚在一起，重新变成了匕首的形状。
“真实的过去？”黛西庆幸自己并不会被别人看见，也不会对过去造成什么影响。开玩笑，影响过去的因果可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承担的。
至于为什么会觉得只是现在的自己而不是未来的自己，潜意识觉得曾经她真的做过一些事情，不过这个念头一晃而过，并没有留下痕迹。
画面再次在面前瓦解，黛西的视线落在黑袍男人的方向，看见他癫狂的表情，其中一只眼睛空洞，像是被人强行挖开流着汩汩鲜血，手中捏着的一只眼睛，即便如此，他的脸上还是挂着浅淡的笑容。
黛西看见的最后一个画面是男人在教堂的一片空地创造了一个花园。对方将一朵花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尸体被埋到了土里，他将花的根茎种在尸体中，一并用土壤埋住。
黛西往前想要靠近一些看清男人接下来地动作的时候，耳边忽然出现了一个阴冷的音调，“什么时候混进来了一只虫子？”
她侧头刚好来了个对视，恍然警觉这个场景的男人竟然可以看见她，可神殿避无可避。慌乱之间黛西好像听到了依亚那伽的声音，“神秘学···命运···”
黛西无暇顾及这些，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战力不明的男人身上，在黑袍男人攻击的时候，她看见对方身上的心脏处发出了亮光，随后就听见了像是忍受强大痛苦的闷哼声。攻击的动作也瞬间偏离。
“黛西感觉自己的心口刺痛，一滴血从心口浮出飞快的消散，一瞬间她的身影变得虚幻，黑衣人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摆出攻击的动作陷入茫然。
被挖出来的眼珠血淋淋的扔在地上，他弯腰随意的将其捡起，随着他的动作，眼珠开始像吹气球一样飞快变大，最后变成了黛西熟悉的猩红眼珠的模样。
猩红眼珠悬挂在花园上空，分出无数条红色丝线嵌入地里，种在尸体上的一朵花开的更浓烈，随后一朵接着一朵出现，直到铺满了整片土地随风摇曳。
“养分，需要更多的养分······”在这话落下的时候，黛西再次听到了熟悉的音调。花园弥漫出的花香覆盖了小镇的空气，随着歌声，黛西看见小镇的人们都跳起了姿势诡异的舞蹈，灵魂从体内剥离，纷纷来到了教堂。除了在某个小屋子睡着的吟游诗人正在呼呼大睡，对周围的动静毫无察觉。
她看不见这些人具体的表情，但几乎可以感受到所有人的虔诚。对着黑袍男人展示出的至高无上的虔诚。他们带着满脸的微笑被猩红的眼珠尽数吞噬。随后部分尸体出现在花园的土地中化成了肥料。
增加了肥料的花朵释放的花香更加浓郁，黛西觉得自己都被影响，透明的身影忽隐忽现，最后支撑不住彻底消散在过去。依亚那伽抱着怀里的黛西，脸上的担忧愈发明显，正要再次做些什么的时候，怀里的人忽然睁开眼睛又很快阖上。
依亚那伽松了口气，将人稳稳的抱住，转过身之前手指微动，然后头也不回的抱着人往真实旅店的方向掠去，一对带着坚硬鳞片的龙翼出现在背后，将黛西整个包裹住。
地牢内的洛朗·比德兰听到卷轴徽章动静的时候飞快打开，然后低声惊呼了一句，“真有他的。”她拍拍衣服站起身，“那里已经解决了，这里彻底安全，有人传话让我们可以回去了。”
“可是那些黑影······”伊登话还没说完，那些影子就全都慢慢消失在空气中，他伸手摸了摸鼻尖，“那我们走吧。”
地牢的铁栏被推开，所有人从底下爬上来，在久违的看见了外面的光亮之后，有人发出了啜泣。就连早已变得麻木的小孩儿都放声大哭起来。
“结束了，不用再哭啦。”洛朗对着哭泣的小孩子笑了笑，伸手抹掉了幼小面庞上的泪珠。
教堂的地势很高，可以清楚的看见缓缓升起的太阳慢慢照亮小镇，温暖，明亮。
正当几人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忽然出现了脚步声。
“我怎么听着后面有点声音呢？”伊登颤颤巍巍的回头，没几秒的时间，身后出现了一群人，这次不是黑色人用，而是真正的活人。
“他们这是恢复意识了？”伊登不太确定眼前的景象，正打算开口问的时候，人群中一个看上去领头的人先开口说话，“原来是你们救了我们，我们昨天还在地牢里见过。”
说话的人在看见三人的时候有些激动，主动解释，“要不是你们，我们现在还沉浸在梦中出不来。”被关在地牢里太久，所有的人都身形消瘦，但眼神发亮。
“举手之劳，不过如果你们现在想出去的话，我的建议是等会儿再说。”洛朗·比德兰望着外面一动不动的人形黑影，在黛西和莫洛斯没有出现或者传递出消息之前，一切都有可能出现变数。
“听你们的。”领头的是一个中年人，爽朗的回道，然后席地而坐。他下巴的胡子已经长的很长，除了人看上去精神，整个人都灰扑扑的，不止是他一个人，其他人同样如此。
“你们怎么醒过来的。”伊登和尤里卡缓了缓，很快就恢复了精力。尤里卡正坐着闭目养神，伊登没有说话过去打扰，但又实在无聊，干脆和这群人说起话来。
“其实我们也不是很清楚。而且我们陷入梦中太久了，说来话长。”领头的中年人抬了抬眼睛，陷入了回忆，“当初我们的小镇还很平凡，忽然有一天来了一个外乡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袍，当时我们以为他是在外游荡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随着领头中年的话，尤里卡也闭着眼听着他讲述。与此同时，刚刚和猩红眼球纠缠过的黛西在对方爆炸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一块血肉。还没来得及收回力量的黛西在触碰到这块血肉之时，整个人陷入了一段陌生的记忆中。
“卖报！卖报！”黛西再次听到了三天前就听过的熟悉的卖报声。她回头望过去的时候，余光扫到了小镇的入口方向，那是一条宽广的，和她所见的阴森的路不同的路。此刻路上缓缓出现一个人影正朝着小镇的方向移动，脚步一深一浅，看上去像是受了某种外伤。
“我的天啊，你需要我的帮助吗？”在附近弹奏歌曲的吟游诗人最先发现了这个人，他急忙走上前去，试图扶住这个可怜的男人，在双手即将触碰到对方身体的时候，被那人伸胳膊挡了回去，“别碰我。”
“可是你看上去就要死了。”先前第一眼还没有注意到，凑近了竟然闻到了明显的血腥味，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才会浑身都是这么浓烈的铁锈味。
“离我远点。”黑袍男人不想再跟眼前的人纠缠，忽然抬头，语气似笑非笑，“这血可都是别人的呢，或许你也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吗？”
黛西的视线中，吟游诗人被吓得后退了几步，犹豫了一下想要再说话的时候，黑袍男人已经走远。内心纠结了很久，还是跟了上去。不过这次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递给了男人一块干净的手帕，“你至少擦一下吧，不然被人看见，就算我们不敢往你身边凑，也总会引来很多人注意。”
男人顿住脚步，看了一眼拦住自己，不管是动作还是说话都非常局促的男人，垂眸将手帕接了过去。
黛西眼看着黑袍男人进入了旅店，依旧是那个熟悉的牌子——真实旅店。
她刚刚一路观察下来已经确定自己不会被这里的人看见，直接跟在黑袍男人身边近距离观察。在这人租了一间屋子之后也跟了进去。
黛西总觉得这人的穿着有些眼熟，像是之前在神巫族的幻境中遇到的那个黑袍族长一样。不过整个大陆喜欢这样穿的人并不在少数，也不能直接断言这人的身份。
她还在思考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开始慢慢模糊，随后变成了一个新的场景。黛西并不陌生，甚至她本人都还在这个地方。
这时候的教堂看上去破败多了，好像并没有多少人信奉神明前来祷告的样子。神像上面蒙着灰尘，桌子上的蜡烛已经燃尽，桌子上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供奉。
“这里以前竟然是没有信仰的吗？”黛西低声道，怪不得选在这里。
有信仰的人最不容易动摇，他们坚信神会给他们带来救赎。没有信仰的人才会更容易被梦迷惑，把梦中的虚幻当做真实，还误以为是自己的努力才有了现在的幸福。
黛西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神像上，想到了依亚那伽给她的那把匕首。可她现在动用神秘学技能望过去的时候并没有匕首的存在。
或许是因为脑海中想到了匕首，空气中的力量波动，随后一把透明的，如冰块般的匕首落在了她的手中。直觉告诉她，这和她刚刚斩杀猩红眼珠的匕首就是同一把。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刚刚的战意。
她走过去，在黑袍男人没有察觉的时候将手中的匕首贴近神像，贴近的一瞬间，匕首化为水滴融了进去，黛西看见水滴汇聚在一起，重新变成了匕首的形状。
“真实的过去？”黛西庆幸自己并不会被别人看见，也不会对过去造成什么影响。开玩笑，影响过去的因果可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承担的。
至于为什么会觉得只是现在的自己而不是未来的自己，潜意识觉得曾经她真的做过一些事情，不过这个念头一晃而过，并没有留下痕迹。
画面再次在面前瓦解，黛西的视线落在黑袍男人的方向，看见他癫狂的表情，其中一只眼睛空洞，像是被人强行挖开流着汩汩鲜血，手中捏着的一只眼睛，即便如此，他的脸上还是挂着浅淡的笑容。
黛西看见的最后一个画面是男人在教堂的一片空地创造了一个花园。对方将一朵花小心翼翼的拿出来，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尸体被埋到了土里，他将花的根茎种在尸体中，一并用土壤埋住。
黛西往前想要靠近一些看清男人接下来地动作的时候，耳边忽然出现了一个阴冷的音调，“什么时候混进来了一只虫子？”
她侧头刚好来了个对视，恍然警觉这个场景的男人竟然可以看见她，可神殿避无可避。慌乱之间黛西好像听到了依亚那伽的声音，“神秘学···命运···”
黛西无暇顾及这些，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战力不明的男人身上，在黑袍男人攻击的时候，她看见对方身上的心脏处发出了亮光，随后就听见了像是忍受强大痛苦的闷哼声。攻击的动作也瞬间偏离。
“黛西感觉自己的心口刺痛，一滴血从心口浮出飞快的消散，一瞬间她的身影变得虚幻，黑衣人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摆出攻击的动作陷入茫然。
被挖出来的眼珠血淋淋的扔在地上，他弯腰随意的将其捡起，随着他的动作，眼珠开始像吹气球一样飞快变大，最后变成了黛西熟悉的猩红眼珠的模样。
猩红眼珠悬挂在花园上空，分出无数条红色丝线嵌入地里，种在尸体上的一朵花开的更浓烈，随后一朵接着一朵出现，直到铺满了整片土地随风摇曳。
“养分，需要更多的养分······”在这话落下的时候，黛西再次听到了熟悉的音调。花园弥漫出的花香覆盖了小镇的空气，随着歌声，黛西看见小镇的人们都跳起了姿势诡异的舞蹈，灵魂从体内剥离，纷纷来到了教堂。除了在某个小屋子睡着的吟游诗人正在呼呼大睡，对周围的动静毫无察觉。
她看不见这些人具体的表情，但几乎可以感受到所有人的虔诚。对着黑袍男人展示出的至高无上的虔诚。他们带着满脸的微笑被猩红的眼珠尽数吞噬。随后部分尸体出现在花园的土地中化成了肥料。
增加了肥料的花朵释放的花香更加浓郁，黛西觉得自己都被影响，透明的身影忽隐忽现，最后支撑不住彻底消散在过去。依亚那伽抱着怀里的黛西，脸上的担忧愈发明显，正要再次做些什么的时候，怀里的人忽然睁开眼睛又很快阖上。
依亚那伽松了口气，将人稳稳的抱住，转过身之前手指微动，然后头也不回的抱着人往真实旅店的方向掠去，一对带着坚硬鳞片的龙翼出现在背后，将黛西整个包裹住。
地牢内的洛朗·比德兰听到卷轴徽章动静的时候飞快打开，然后低声惊呼了一句，“真有他的。”她拍拍衣服站起身，“那里已经解决了，这里彻底安全，有人传话让我们可以回去了。”
“可是那些黑影······”伊登话还没说完，那些影子就全都慢慢消失在空气中，他伸手摸了摸鼻尖，“那我们走吧。”
地牢的铁栏被推开，所有人从底下爬上来，在久违的看见了外面的光亮之后，有人发出了啜泣。就连早已变得麻木的小孩儿都放声大哭起来。
“结束了，不用再哭啦。”洛朗对着哭泣的小孩子笑了笑，伸手抹掉了幼小面庞上的泪珠。
教堂的地势很高，可以清楚的看见缓缓升起的太阳慢慢照亮小镇，温暖，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