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加西亚现在在干嘛？”李今言转移话题道。
薛静虽然跟加西亚分手，但仍有联系：“他在培训机构当外教，教小孩学英语。”
薛静又突然想起来李期许：“今天那小孩儿倒是没跟着你？”
李今言说：“姥姥姥爷又不太喜欢她，她想来我也不能让她来啊。”
江宥想起昨天听李今言说过，想跟着人出去玩的李期许就像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他问：“你怎么说的，竟然让她留在家里了。”
李今言如是说了。
江宥一听兴奋起来：“所以我们真的要出去玩吗？”
李期许这会儿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那是乱讲的。江宥认真问，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索性把这个问题抛给别人：“看小姨和姥姥姥爷吧。”
薛静很快答话：“我这次回来，主要带他们去买意外险的。你们两个自行安排就行了。”
“诶，小戴在，可以叫上小戴。”薛静说。
“不要！”李今言几乎立刻拒绝了，“太尴尬。”
薛静也有些无奈：“还没缓过来？”
李今言没说话了。
“是你那天说的哥哥吗？”江宥问。
薛静有些意外：“诶，她跟你说了？我还以为她这个尴尬劲儿只会自己憋在心里呢。今言从小就这样，跟朋友闹了别扭，心里话从来不说的，就是一直憋着，等人家先开口。”
江宥听得一直笑。
李今言想反驳，却发现好像就是这么个事儿，她想反驳也没话讲。
李今言只好逮着薛静：“小姨你是亲的吗？净讲我一些破事儿。”
薛静：“哈哈哈哈哈哈。”
老小区比较拥挤，临时停车也比较难找车位。薛静把李今言和江宥送到楼下，自己去停车了。
李今言和江宥在楼梯上爬了一半，李今言突然听到一阵不妙的动静，脚步顿了顿。
江宥掏出手机黄历：“怎么了？今日不宜爬楼？”
“那倒没有。”李今言刚刚听到了戴灯尧家里有脚步声，此刻心情紧绷着也笑不出来。
果然下一秒门开了，李今言抱着最后的期待，走出来的是奶奶而不是戴灯尧。
戴灯尧从门后走了出来。
他手上提着垃圾袋，平时用发胶定得台风都吹不动的一头型男发型，此刻跟鸡窝无异。身上穿着一套李今言五年前就见过的睡衣，脚上只踩了一双人字拖。
李今言看了此流浪汉两秒，更不想跟他讲话了。不过李今言对他的熟悉感稍微回来了一些，没有那天看着那么陌生了。
“今言。”戴灯尧很松弛地抬手打招呼。
李今言不情不愿地喊：“哥。”
江宥又拿出他的招牌灿烂笑容：“哥，上午好。”
戴灯尧还以为江宥和李今言不是一块儿的。
“男朋友？”戴灯尧问。
“不是！”李今言脸很红，赶紧开锁进门，把江宥也拉了进去。
姥姥走过来：“今言回来啦？”
李今言扑上去把姥姥抱住了。
姥姥拍了拍她的背，松开了她。姥姥又看了半天江宥，笑眯眯地说：“这就是你朋友吧？”
江宥点点头：“姥姥姥爷，我叫江宥，叫我小江就可以了。”
姥爷在后面重复：“酱油？”
姥姥回头白他一眼：“很好笑吗老头子。”
“江宥。”江宥笑嘻嘻地重复一遍。
姥爷拍拍他的肩，一颗头探来探去，没瞧见女儿：“小静呢？”
李今言：“在停车，一会儿就到了。”
李今言想回房间把包放下，看见江宥的包也还背在身上，说：“姥姥，他今天在这里住一晚上。”
“麻烦了。”江宥表现得很乖巧。
“有什么麻烦的，”姥姥带着他走到加西亚以前住的那间客房，“今言她小姨也会带朋友来住。我老伴儿昨天闲着收拾过，你躺下就能睡。”
……
姥姥问及什么时候开学，江宥和李今言的表情同步紧绷起来。
“没几天了。”李今言干巴巴地说。
江宥试探：“你作业写完了吗？”
李今言摇摇头：“你不会已经写完了吧？”
江宥咳了一下：“我只把数学写了。”
毕竟……谁让他妈妈郑岚就是数学老师呢。
“你哪天把作业偷偷带出来，给我抄。”李今言说。
江宥一点头：“没问题。报酬怎么算？”
“你还要报酬？！”李今言啐他，“太奸了，以前宁如都是免费给我抄。”
江宥笑了一下：“我今天还看宁如发朋友圈说她作业一个字也没有写。其实你也可以选择参考答案。”
“参考答案又没有过程。”
江宥：“不过我又不坑你，开学了给我带一次食堂饭得了。”
“成交。”李今言也笑起来。
很划算的一笔交易。
薛静不知道停车位找到哪里去了，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提了好些菜。
姥姥问了江宥的口味。
江宥回答自己什么忌口都没有，特别好烧菜。
李今言突然想起上次自己在江宥家吃饭的时候，江卫鸿说他家是不放葱的。
李今言：“你吃葱吗？”
“能吃。”江宥解释，“我家炒菜不放葱是因为我爸他自己不吃。”
李今言了然点头。
江宥看着姥姥姥爷和小姨都在厨房忙，顿时不好意思：“我坐如针毡了。”
“那就去给我炒俩菜，”李今言颐指气使起来，摊在沙发上，“千万记得客气一点。”
江宥：……
他刚走到厨房门口，就被姥姥撵了出来：“哪能让你来帮忙，要帮也是喊李……唉呀那孩子还是算了吧。你也去玩儿吧，厨房里三个人都嫌挤呢，再加你一个得发生踩踏。”
江宥于是又回沙发上，挨着李今言坐下了。
两人腿贴着腿，温热的触感传来。
李今言是靠边坐的，退无可退，于是心脏高强度的跳动工作一直持续到了吃饭。
江宥捧着一碗白米饭坐下，观察着姥姥姥爷的动作。
“吃啊小江，看我们做什么。”姥姥给他夹了一大筷子肉。
江宥：“我等长辈先动筷。”
姥爷：“吃呗，我们家没那么多讲究的。就一条规矩，做饭的人不坐下，谁也不许动筷。”
江宥点头尝了菜，竖起大拇指：“特别好吃！”
薛静问：“你们家要讲这些吗？”
“不不不，我们家也是人齐了就能吃。但是去别人家里的时候我会注意一点儿，有些人会讲究这个。”
李今言听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吐槽：“你们知道吗李勋坐下就开吃，秦玉露还在忙呢他也不等也不帮忙的。”
姥姥露出鄙夷的神情：“我记得他以前不这样啊，越混越回去了。”
薛静讲得很犀利：“以前姐姐在呢，他敢吗？也就秦玉露脾气好不说他。”
“八月了。”姥爷突然说。
饭桌上霎时静下来。
江宥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李今言，也没敢出声问。
李今言把手机藏在饭桌下，低头打字发给他：我妈妈的忌日在八月。
江宥看了看李今言低着头的侧脸，心里一酸。
“想起来了，”薛静用轻松的语气说，“前段时间梦到姐姐，她喊我们这次换种花送，百合她看腻了。”
“行，我挑束别的品种。”李今言说。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勋不在，李今言的精神无比放松。先是和江宥在姥姥家玩，再是和薛静回家玩……这几天的日子过得飞快。
等李勋回来了，学校也开学了。
这本是两个不好的消息，叠加在一起之后就变成了一件好事儿。
因为升高二之后，作息跟高三没太大差别了，也就是晚自习放学时间早四十分钟而已。高中生如此早出晚归，理论上来说是不会和李勋有接触的。
查作业的时候，李今言心里还有些忐忑。她的数学全是和江宥抄的，只是改了小部分答案，希望郑岚不要发现才好。
江宥却让她宽心。郑岚检查寒暑假作业，基本就是随便翻几页，扫一下就过去了。
现在还处于补课期间，没有正式开学。课表上永远只有正课，没有体育课。
上了半天后，前桌两个人终于力竭，大喊：“什么课表啊！语语数数的，真是语语又数数啊！”
李今言笑了笑，搭话：“再熬一节英语，可以吃午饭啦。”
左前桌似乎有些意外李今言会参与话题，他转过头：“姐，我还以为你是那种非常高冷的，不爱说话的人呢。”
“怎么可能！”江宥比李今言更先反驳，“她明明很爱说话。”
右前桌挠了挠头：“这我倒是没看出来。”
据一上午的观察，李今言貌似只爱跟江宥说话吧。
李今言就知道又误会了，解释：“刚分班那几天特殊情况才讲话比较少的。”
林霁开学前熬夜赶作业了，课间都趴在桌子上补觉。左前方那一片传来讲话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她心烦。
颇为不爽地抬起头，她看见李今言和江宥，以及他们的前桌，四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得正欢。
尤其是李今言和江宥两人，表现得似乎有些亲密。除了这节下课在讲，前面几节课上课的时候，林霁在后方偷看江宥，也总是能看到他在和李今言聊天。
为什么？
这两人不是只在补课的时候接触了几天而已吗？怎么感觉江宥面对她，比面对自己的时候要熟稔放松许多？
她和江宥，明明高一就是一个班的啊。
薛静虽然跟加西亚分手，但仍有联系：“他在培训机构当外教，教小孩学英语。”
薛静又突然想起来李期许：“今天那小孩儿倒是没跟着你？”
李今言说：“姥姥姥爷又不太喜欢她，她想来我也不能让她来啊。”
江宥想起昨天听李今言说过，想跟着人出去玩的李期许就像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他问：“你怎么说的，竟然让她留在家里了。”
李今言如是说了。
江宥一听兴奋起来：“所以我们真的要出去玩吗？”
李期许这会儿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那是乱讲的。江宥认真问，她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索性把这个问题抛给别人：“看小姨和姥姥姥爷吧。”
薛静很快答话：“我这次回来，主要带他们去买意外险的。你们两个自行安排就行了。”
“诶，小戴在，可以叫上小戴。”薛静说。
“不要！”李今言几乎立刻拒绝了，“太尴尬。”
薛静也有些无奈：“还没缓过来？”
李今言没说话了。
“是你那天说的哥哥吗？”江宥问。
薛静有些意外：“诶，她跟你说了？我还以为她这个尴尬劲儿只会自己憋在心里呢。今言从小就这样，跟朋友闹了别扭，心里话从来不说的，就是一直憋着，等人家先开口。”
江宥听得一直笑。
李今言想反驳，却发现好像就是这么个事儿，她想反驳也没话讲。
李今言只好逮着薛静：“小姨你是亲的吗？净讲我一些破事儿。”
薛静：“哈哈哈哈哈哈。”
老小区比较拥挤，临时停车也比较难找车位。薛静把李今言和江宥送到楼下，自己去停车了。
李今言和江宥在楼梯上爬了一半，李今言突然听到一阵不妙的动静，脚步顿了顿。
江宥掏出手机黄历：“怎么了？今日不宜爬楼？”
“那倒没有。”李今言刚刚听到了戴灯尧家里有脚步声，此刻心情紧绷着也笑不出来。
果然下一秒门开了，李今言抱着最后的期待，走出来的是奶奶而不是戴灯尧。
戴灯尧从门后走了出来。
他手上提着垃圾袋，平时用发胶定得台风都吹不动的一头型男发型，此刻跟鸡窝无异。身上穿着一套李今言五年前就见过的睡衣，脚上只踩了一双人字拖。
李今言看了此流浪汉两秒，更不想跟他讲话了。不过李今言对他的熟悉感稍微回来了一些，没有那天看着那么陌生了。
“今言。”戴灯尧很松弛地抬手打招呼。
李今言不情不愿地喊：“哥。”
江宥又拿出他的招牌灿烂笑容：“哥，上午好。”
戴灯尧还以为江宥和李今言不是一块儿的。
“男朋友？”戴灯尧问。
“不是！”李今言脸很红，赶紧开锁进门，把江宥也拉了进去。
姥姥走过来：“今言回来啦？”
李今言扑上去把姥姥抱住了。
姥姥拍了拍她的背，松开了她。姥姥又看了半天江宥，笑眯眯地说：“这就是你朋友吧？”
江宥点点头：“姥姥姥爷，我叫江宥，叫我小江就可以了。”
姥爷在后面重复：“酱油？”
姥姥回头白他一眼：“很好笑吗老头子。”
“江宥。”江宥笑嘻嘻地重复一遍。
姥爷拍拍他的肩，一颗头探来探去，没瞧见女儿：“小静呢？”
李今言：“在停车，一会儿就到了。”
李今言想回房间把包放下，看见江宥的包也还背在身上，说：“姥姥，他今天在这里住一晚上。”
“麻烦了。”江宥表现得很乖巧。
“有什么麻烦的，”姥姥带着他走到加西亚以前住的那间客房，“今言她小姨也会带朋友来住。我老伴儿昨天闲着收拾过，你躺下就能睡。”
……
姥姥问及什么时候开学，江宥和李今言的表情同步紧绷起来。
“没几天了。”李今言干巴巴地说。
江宥试探：“你作业写完了吗？”
李今言摇摇头：“你不会已经写完了吧？”
江宥咳了一下：“我只把数学写了。”
毕竟……谁让他妈妈郑岚就是数学老师呢。
“你哪天把作业偷偷带出来，给我抄。”李今言说。
江宥一点头：“没问题。报酬怎么算？”
“你还要报酬？！”李今言啐他，“太奸了，以前宁如都是免费给我抄。”
江宥笑了一下：“我今天还看宁如发朋友圈说她作业一个字也没有写。其实你也可以选择参考答案。”
“参考答案又没有过程。”
江宥：“不过我又不坑你，开学了给我带一次食堂饭得了。”
“成交。”李今言也笑起来。
很划算的一笔交易。
薛静不知道停车位找到哪里去了，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提了好些菜。
姥姥问了江宥的口味。
江宥回答自己什么忌口都没有，特别好烧菜。
李今言突然想起上次自己在江宥家吃饭的时候，江卫鸿说他家是不放葱的。
李今言：“你吃葱吗？”
“能吃。”江宥解释，“我家炒菜不放葱是因为我爸他自己不吃。”
李今言了然点头。
江宥看着姥姥姥爷和小姨都在厨房忙，顿时不好意思：“我坐如针毡了。”
“那就去给我炒俩菜，”李今言颐指气使起来，摊在沙发上，“千万记得客气一点。”
江宥：……
他刚走到厨房门口，就被姥姥撵了出来：“哪能让你来帮忙，要帮也是喊李……唉呀那孩子还是算了吧。你也去玩儿吧，厨房里三个人都嫌挤呢，再加你一个得发生踩踏。”
江宥于是又回沙发上，挨着李今言坐下了。
两人腿贴着腿，温热的触感传来。
李今言是靠边坐的，退无可退，于是心脏高强度的跳动工作一直持续到了吃饭。
江宥捧着一碗白米饭坐下，观察着姥姥姥爷的动作。
“吃啊小江，看我们做什么。”姥姥给他夹了一大筷子肉。
江宥：“我等长辈先动筷。”
姥爷：“吃呗，我们家没那么多讲究的。就一条规矩，做饭的人不坐下，谁也不许动筷。”
江宥点头尝了菜，竖起大拇指：“特别好吃！”
薛静问：“你们家要讲这些吗？”
“不不不，我们家也是人齐了就能吃。但是去别人家里的时候我会注意一点儿，有些人会讲究这个。”
李今言听他说到这里忍不住吐槽：“你们知道吗李勋坐下就开吃，秦玉露还在忙呢他也不等也不帮忙的。”
姥姥露出鄙夷的神情：“我记得他以前不这样啊，越混越回去了。”
薛静讲得很犀利：“以前姐姐在呢，他敢吗？也就秦玉露脾气好不说他。”
“八月了。”姥爷突然说。
饭桌上霎时静下来。
江宥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李今言，也没敢出声问。
李今言把手机藏在饭桌下，低头打字发给他：我妈妈的忌日在八月。
江宥看了看李今言低着头的侧脸，心里一酸。
“想起来了，”薛静用轻松的语气说，“前段时间梦到姐姐，她喊我们这次换种花送，百合她看腻了。”
“行，我挑束别的品种。”李今言说。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勋不在，李今言的精神无比放松。先是和江宥在姥姥家玩，再是和薛静回家玩……这几天的日子过得飞快。
等李勋回来了，学校也开学了。
这本是两个不好的消息，叠加在一起之后就变成了一件好事儿。
因为升高二之后，作息跟高三没太大差别了，也就是晚自习放学时间早四十分钟而已。高中生如此早出晚归，理论上来说是不会和李勋有接触的。
查作业的时候，李今言心里还有些忐忑。她的数学全是和江宥抄的，只是改了小部分答案，希望郑岚不要发现才好。
江宥却让她宽心。郑岚检查寒暑假作业，基本就是随便翻几页，扫一下就过去了。
现在还处于补课期间，没有正式开学。课表上永远只有正课，没有体育课。
上了半天后，前桌两个人终于力竭，大喊：“什么课表啊！语语数数的，真是语语又数数啊！”
李今言笑了笑，搭话：“再熬一节英语，可以吃午饭啦。”
左前桌似乎有些意外李今言会参与话题，他转过头：“姐，我还以为你是那种非常高冷的，不爱说话的人呢。”
“怎么可能！”江宥比李今言更先反驳，“她明明很爱说话。”
右前桌挠了挠头：“这我倒是没看出来。”
据一上午的观察，李今言貌似只爱跟江宥说话吧。
李今言就知道又误会了，解释：“刚分班那几天特殊情况才讲话比较少的。”
林霁开学前熬夜赶作业了，课间都趴在桌子上补觉。左前方那一片传来讲话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她心烦。
颇为不爽地抬起头，她看见李今言和江宥，以及他们的前桌，四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得正欢。
尤其是李今言和江宥两人，表现得似乎有些亲密。除了这节下课在讲，前面几节课上课的时候，林霁在后方偷看江宥，也总是能看到他在和李今言聊天。
为什么？
这两人不是只在补课的时候接触了几天而已吗？怎么感觉江宥面对她，比面对自己的时候要熟稔放松许多？
她和江宥，明明高一就是一个班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