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4日,立春。
深夜,博延和秦熙在待产房里看着综艺,十月怀胎,秦熙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医生说生产日子大概就是这几天,博延便把所有工作停了下来陪她。
但……或许是怀孕十个月,休息时间太多,秦熙的生活习惯日夜颠倒了起来,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还精神得很。博延终于知道为什么平常下班来看她,她都是在睡觉了,还以为她因为怀孕不舒服晚上没睡好补眠,原来是这家伙原来晚上不睡觉。
过了没多久,一集综艺刚好看完,博延看了一眼时间,开始了他这个星期唯一需要做的工作。
“秦熙。”
“怎么了?”她一边选着其他综艺一边回着,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肚子好像特别疼。
男人凑到她前面,揉了一下她的脑袋,柔声细语道,“现在很晚了。”该睡觉了。
按照以往的经历,秦熙肯定三催四请死活不睡觉,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愣了几秒,随后点点头答应了。
博延帮她把平板收好,盖上被子,秦熙和平常一样看着自己的鼓起的肚子,摸了几下,那股疼痛感从刚开始的轻微变得严重,好像在不断扩大,她倏地抓着博延的手,脸色一度变差。
“博延,”她艰难地开口,汗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往外冒。
“肚子好痛。”
“帮我叫医生。”
听到这话,博延顿了几秒,反应过来后直接按向墙上的按钮,只是过了几秒,医生和护士便到达病房。
医生怎么说也是医生,帮忙接生过的孕妇不少,看着秦熙的脸色也大概猜到些东西。他们戴上手套,对坐在边上的博延说:“博先生请你走远一点”
“好的。”男人立刻走开没添麻烦。
经过快速的检查,医生确定后淡淡地说:“要生了。”
“送进产房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博延看着医护人员们合力把床推走,跟了过去,他快步走到产房前,看着秦熙被推进产房里。两人没有像电视剧那样说很多话,仿佛一走进去这辈子就不会再见,只是轻轻地对着彼此笑,直到门被关上。
这在生产结束前这段时间,博延坐在产房外的椅子上,一个电话都没打出去,也没有任何一个医护人员走出来。
直到,大约两小时后,医生把门打开,对他说:“生产很顺利,双胞胎一男一女,家属可以进去查看。”
“好的谢谢医生。”博延从椅子上站起,径直走了进去。刚踏进产房里不久,他就看见秦熙笑着对他说:“博延。”
“我肚子空了。”
闻言,他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是什么奇怪的句子。
“那你饿不饿?”他习惯性地揉她的脑袋,看着护士手里抱着的婴儿,皮肤皱巴巴的,但很白。
护士轻轻拍了一下婴儿的后背,让他们哭,待哭声停下后抱到他们面前。
“博先生,秦小姐,这个就是你们的孩子。这个是男生,这个是女生。”
秦熙从小到大第一次看刚出生的婴儿,眼睛像是亮了起来:“长得好白。”但皮肤好皱。
博延没看两个小孩一眼,只顾着帮秦熙整理好头发,过了五分钟左右,秦熙抱过孩子,仔细看过后才简单看了几眼,记下那些胎记。
他抬眸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时针快走到4那里。他轻咳了几声而后说道:“现在有点晚了,我太太想休息,麻烦你们照顾他们两个吧。”
“啊?我没——”秦熙仰头看着他,还想再看一会,却被某人的眼神堵住嘴。
从怀孕起,秦熙就开始猜这两个小孩子像她还是博延,现在除了皮肤白以外还没看出来,自然是想再多看几眼。
博延没顾她的眼神和举动,冲护士颔首打了个眼色:“你们把他们两个带走吧,别耽误其他事情了。”
就这样,秦熙连反抗撒娇的机会都没有。
她看着被关上的门,拉了一下男人的衣角,开始跟他说自己看到了些什么:“博延,他们两个都好白。”鼻子也好高。
“嗯,”他点头应着,坐了下来,视线定在她的肚子上,进产房前穿着的衣服现在明显变得松垮,特别是中间那一截。
他给她倒了杯水,声音不知为何有点沙哑,“疼不疼?”
“还好,有一个闻的麻醉药,没有特别疼。”
秦熙看着博延手里的水,眼睁睁看着他把水吹凉了朝自己递过来,下意识想伸手去接,却听到他语气稍重地说:“不要动。”
他自己把水放到她手里,额前的碎发里还粘着汗水:“你什么都别做,我来就好。”
“其实真的不太痛。”秦熙乖乖地把水喝光,一滴都没剩下,看着他凝重的表情,也知道他在害怕些什么。
这么多年以来,博延有多爱她她都知道,不是那些轻描淡写的情话就能概括的,更不是时间能证明的。
她牵上他的手,往自己那边拉,博延生怕自己会弄到她,稍微弯下腰和她保持水平线高度。
下一秒,一个很轻很轻的吻落到他的脸颊,像蜻蜓点水那样不留痕迹。
完事后,她歪了一下脑袋看向他:“我刚才亲你了,笑会行不行啊?”
她伸手,揉捏着那张清秀脸,指腹轻轻擦过他的唇瓣,将他的嘴角往两边拉,直到看见上下两排的牙齿才停下来。
“笑会,笑得好看得话我待会也亲你。”
博延看着她丝毫没有倦意,听话地笑了一会,脑子里又开始想怎么催促她睡觉。
终于,在他硬笑十分钟后,他收起了笑容,拿起被子就往她身上盖:“该睡觉了。”
看着这张“从天而降”的被子落到自己身上,秦熙不得劲地躺了下来,她往边上挪,留出大半个空位。
“你过来陪我睡好不好?”
“我看着你睡。”
博延附身亲了一下她的眼睫,顺手把照着床的灯关上,脱下外套,盖到自己腿上,一气呵成。
产房被关上灯后很黑,窗帘都被关了起来,秦熙只能除了辨别方向以外什么都做不到,她看着那团黑色模糊的身影,半张脸埋在了被褥里。
“我怎么感觉我生完孩子后你对我这么冷淡啊。”
博延坐在椅背上看着她,语气是少有的紧张和沉重:“我有点紧张。”
闻言,秦熙莞尔一笑,她只凭着语气也能大概猜出他此时的表情,往他那边挪了一点,拿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我都没紧张你紧张什么啊?”
“我怕我对他们会不够好。”
“我给你兜着呢,别怕。”她亲了一下他的手背,开玩笑道“你对我够好就够了。”
这个博延,怎么越来越不自信了。她把他的手放了回去,尽管知道他看不清,还是用手指凭空写下一句话:
——祝博延开开心心。
几个小时后,阳光穿过玻璃,照进了产房的每一个角落里。
秦熙好久没这么准时起床了,她伸了个懒腰,除了子宫那里好像隐隐作痛以外没什么感觉。博延扶着她走下床洗漱,他帮她挤牙膏,跟哄小孩似的说:“待会医生送早餐来要全部吃光知道没有?”
“知道了。”秦熙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她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然后又回到床上,恰巧此时,医生把早餐和两张婴儿床推了进来。
“秦小姐你好,请问生育后有什么不适吗?”
“还好”她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早餐,拿起筷子就想开始吃,昨晚生完后快累死了,却被医生打断。
“好的,那麻烦你吃完早餐后给两个孩子喂奶。”
喂奶?秦熙愣了几秒,昨天晚上她生完孩子后早早就睡了,而且自从怀孕后博延怕她胡思乱想,也没让她接触相关的东西,喂奶这件事情她什么都不知道。
“一般生育后段时间内母乳还没产生出来,但为了训练孩子的吮吸能力,还时要让他尝试吸□□。你吃完早餐后便可以开始,一个孩子大概二十到三十分钟左右,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按铃找我们。”
秦熙听完后还是觉得有点懵。她点了点头,尝试重新理解护士说的话:“好……”
博延看着护士离开的背影,瞥了秦熙一眼,只见某人正拿着筷子一动不动。一看就知道她刚才没听懂。
他看了几眼婴儿床里的婴儿,伸手揉了几下秦熙的脑袋:“先吃早餐,待会我教你。”
“博延。”秦熙轻声唤他。
“怎么了?”
“你过来我这里。”她往边上挪了一下,给他腾出点空间坐下,博延一猜就知道她想干什么。这么多年的生活,她都习惯了,想他抱着自己吃。
博延把两只腿八字张开,将她抱在怀里,因为秦熙刚生完孩子,他不敢碰她的肚子,只是揉着她的脑袋,还着她的肩膀。
“都多大了,还要抱着陪你吃。”
他拿起秦熙的热茶,抿了一小口,本来略微干涩的舌头瞬间湿润了起来:“你说如果我不在你会怎样?”
“不会不在的。”
她慢条斯理地用刀把果酱涂在面包上,随后塞到嘴里,咬齿不清地道:“我可以坐飞机。”
“尽管你在地球的另一面,我也只需要十几个小时就能见到你,”所以你不会不在的。
听到这个回答,博延轻轻一笑,把她抱紧了一点。在某一瞬间,他觉得很庆幸。这个世界脏乱黑暗,到处都是金钱纷扰,但偏偏是这里,他找到一个宝藏。
从十五岁到现在,他喜欢的人还是一直喜欢他,而他也给足了她所有安全感。这些年来追求博延的人不在小数,婚前婚后也都有,但他很庆幸那些阻挡视线的迷雾没有让她松开手,反而把自己握得更紧。
在这久年岁月里,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而是在往前走的同时向彼此靠近。
他的脸往前靠,亲了一下她的脸颊,随后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里。
“怎么了博延?”秦熙还在吃东西,对这个吻毫无防备,她愣了几秒然后询问道。
“我忽然想到了他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好。”
男人缓缓抬起眼眸,看着不远处放着的盆栽,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儿子叫久年,女儿叫久岁。”
“为什么?”
“你自己猜。”博延倏地勾唇一笑,也不晓得脑子里装了些什么。他把手松开,慢慢挪到她的肚子上,指腹没用力地摸了一下,都说女人生育牺牲大,这不就是例子。
生育时涨起来的肚子,生育后变成了皱褶。即使先前涂抹了多少护肤品,却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他合上眼睛,拼凑出了一句完整的句子,随后才说道:“你觉得怎么样?我觉得这两个名字挺好听的。”
他将视线定在她身上,没有说话,安静地等待她的回答。
早在秦熙怀孕以前,两人就已经说好了,未来如果真的有孩子了,全部都跟秦熙姓。
倒不是什么爱情的表现,只是博延觉得她怀孕十个月,如果连个姓也不给,那也太不公平了。
怀孕的是她,把半条命拿去赌的是她,有什么危险扛的也是她。
尽管未来假设有一天他对她没有了任何情感,离婚,这个决定也一定不会改变。
况且,博延把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
——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会很爱你。
“秦久年,秦久岁……”秦熙小声地念这两个名字,不断重复,好像还挺顺口的。
而且听起来也不错。
她稍微侧头,对上男人黑漆漆的眸子,还没开口,就听到他急切地问:“怎么样?顺口吗?”
“名字没什么问题,但你确定好他们真的要跟我姓了吗?”
怎么说也是第一胎,都跟她姓好像不太好。更可况有一个是男孩,落到别人耳里也不好听,博延身边很多朋友都是重男轻女,她不想让他有机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那你爱不爱我?”博延用鼻尖蹭了一下她的肩膀,语气很轻也很淡。
“爱。”秦熙坚定地点了一下头。
“这不就够了。”他用叉子叉了一块苹果递到她嘴边,说话时的态度漫不经心的。
只要你说爱我,那别的都不重要。
从遇见你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早已被推翻,既然世界说爱我,那我就用我的一切去爱这个世界。
以你为名的世界,由你改写的世界。
深夜,博延和秦熙在待产房里看着综艺,十月怀胎,秦熙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医生说生产日子大概就是这几天,博延便把所有工作停了下来陪她。
但……或许是怀孕十个月,休息时间太多,秦熙的生活习惯日夜颠倒了起来,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还精神得很。博延终于知道为什么平常下班来看她,她都是在睡觉了,还以为她因为怀孕不舒服晚上没睡好补眠,原来是这家伙原来晚上不睡觉。
过了没多久,一集综艺刚好看完,博延看了一眼时间,开始了他这个星期唯一需要做的工作。
“秦熙。”
“怎么了?”她一边选着其他综艺一边回着,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肚子好像特别疼。
男人凑到她前面,揉了一下她的脑袋,柔声细语道,“现在很晚了。”该睡觉了。
按照以往的经历,秦熙肯定三催四请死活不睡觉,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愣了几秒,随后点点头答应了。
博延帮她把平板收好,盖上被子,秦熙和平常一样看着自己的鼓起的肚子,摸了几下,那股疼痛感从刚开始的轻微变得严重,好像在不断扩大,她倏地抓着博延的手,脸色一度变差。
“博延,”她艰难地开口,汗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往外冒。
“肚子好痛。”
“帮我叫医生。”
听到这话,博延顿了几秒,反应过来后直接按向墙上的按钮,只是过了几秒,医生和护士便到达病房。
医生怎么说也是医生,帮忙接生过的孕妇不少,看着秦熙的脸色也大概猜到些东西。他们戴上手套,对坐在边上的博延说:“博先生请你走远一点”
“好的。”男人立刻走开没添麻烦。
经过快速的检查,医生确定后淡淡地说:“要生了。”
“送进产房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博延看着医护人员们合力把床推走,跟了过去,他快步走到产房前,看着秦熙被推进产房里。两人没有像电视剧那样说很多话,仿佛一走进去这辈子就不会再见,只是轻轻地对着彼此笑,直到门被关上。
这在生产结束前这段时间,博延坐在产房外的椅子上,一个电话都没打出去,也没有任何一个医护人员走出来。
直到,大约两小时后,医生把门打开,对他说:“生产很顺利,双胞胎一男一女,家属可以进去查看。”
“好的谢谢医生。”博延从椅子上站起,径直走了进去。刚踏进产房里不久,他就看见秦熙笑着对他说:“博延。”
“我肚子空了。”
闻言,他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是什么奇怪的句子。
“那你饿不饿?”他习惯性地揉她的脑袋,看着护士手里抱着的婴儿,皮肤皱巴巴的,但很白。
护士轻轻拍了一下婴儿的后背,让他们哭,待哭声停下后抱到他们面前。
“博先生,秦小姐,这个就是你们的孩子。这个是男生,这个是女生。”
秦熙从小到大第一次看刚出生的婴儿,眼睛像是亮了起来:“长得好白。”但皮肤好皱。
博延没看两个小孩一眼,只顾着帮秦熙整理好头发,过了五分钟左右,秦熙抱过孩子,仔细看过后才简单看了几眼,记下那些胎记。
他抬眸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时针快走到4那里。他轻咳了几声而后说道:“现在有点晚了,我太太想休息,麻烦你们照顾他们两个吧。”
“啊?我没——”秦熙仰头看着他,还想再看一会,却被某人的眼神堵住嘴。
从怀孕起,秦熙就开始猜这两个小孩子像她还是博延,现在除了皮肤白以外还没看出来,自然是想再多看几眼。
博延没顾她的眼神和举动,冲护士颔首打了个眼色:“你们把他们两个带走吧,别耽误其他事情了。”
就这样,秦熙连反抗撒娇的机会都没有。
她看着被关上的门,拉了一下男人的衣角,开始跟他说自己看到了些什么:“博延,他们两个都好白。”鼻子也好高。
“嗯,”他点头应着,坐了下来,视线定在她的肚子上,进产房前穿着的衣服现在明显变得松垮,特别是中间那一截。
他给她倒了杯水,声音不知为何有点沙哑,“疼不疼?”
“还好,有一个闻的麻醉药,没有特别疼。”
秦熙看着博延手里的水,眼睁睁看着他把水吹凉了朝自己递过来,下意识想伸手去接,却听到他语气稍重地说:“不要动。”
他自己把水放到她手里,额前的碎发里还粘着汗水:“你什么都别做,我来就好。”
“其实真的不太痛。”秦熙乖乖地把水喝光,一滴都没剩下,看着他凝重的表情,也知道他在害怕些什么。
这么多年以来,博延有多爱她她都知道,不是那些轻描淡写的情话就能概括的,更不是时间能证明的。
她牵上他的手,往自己那边拉,博延生怕自己会弄到她,稍微弯下腰和她保持水平线高度。
下一秒,一个很轻很轻的吻落到他的脸颊,像蜻蜓点水那样不留痕迹。
完事后,她歪了一下脑袋看向他:“我刚才亲你了,笑会行不行啊?”
她伸手,揉捏着那张清秀脸,指腹轻轻擦过他的唇瓣,将他的嘴角往两边拉,直到看见上下两排的牙齿才停下来。
“笑会,笑得好看得话我待会也亲你。”
博延看着她丝毫没有倦意,听话地笑了一会,脑子里又开始想怎么催促她睡觉。
终于,在他硬笑十分钟后,他收起了笑容,拿起被子就往她身上盖:“该睡觉了。”
看着这张“从天而降”的被子落到自己身上,秦熙不得劲地躺了下来,她往边上挪,留出大半个空位。
“你过来陪我睡好不好?”
“我看着你睡。”
博延附身亲了一下她的眼睫,顺手把照着床的灯关上,脱下外套,盖到自己腿上,一气呵成。
产房被关上灯后很黑,窗帘都被关了起来,秦熙只能除了辨别方向以外什么都做不到,她看着那团黑色模糊的身影,半张脸埋在了被褥里。
“我怎么感觉我生完孩子后你对我这么冷淡啊。”
博延坐在椅背上看着她,语气是少有的紧张和沉重:“我有点紧张。”
闻言,秦熙莞尔一笑,她只凭着语气也能大概猜出他此时的表情,往他那边挪了一点,拿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我都没紧张你紧张什么啊?”
“我怕我对他们会不够好。”
“我给你兜着呢,别怕。”她亲了一下他的手背,开玩笑道“你对我够好就够了。”
这个博延,怎么越来越不自信了。她把他的手放了回去,尽管知道他看不清,还是用手指凭空写下一句话:
——祝博延开开心心。
几个小时后,阳光穿过玻璃,照进了产房的每一个角落里。
秦熙好久没这么准时起床了,她伸了个懒腰,除了子宫那里好像隐隐作痛以外没什么感觉。博延扶着她走下床洗漱,他帮她挤牙膏,跟哄小孩似的说:“待会医生送早餐来要全部吃光知道没有?”
“知道了。”秦熙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她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然后又回到床上,恰巧此时,医生把早餐和两张婴儿床推了进来。
“秦小姐你好,请问生育后有什么不适吗?”
“还好”她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早餐,拿起筷子就想开始吃,昨晚生完后快累死了,却被医生打断。
“好的,那麻烦你吃完早餐后给两个孩子喂奶。”
喂奶?秦熙愣了几秒,昨天晚上她生完孩子后早早就睡了,而且自从怀孕后博延怕她胡思乱想,也没让她接触相关的东西,喂奶这件事情她什么都不知道。
“一般生育后段时间内母乳还没产生出来,但为了训练孩子的吮吸能力,还时要让他尝试吸□□。你吃完早餐后便可以开始,一个孩子大概二十到三十分钟左右,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按铃找我们。”
秦熙听完后还是觉得有点懵。她点了点头,尝试重新理解护士说的话:“好……”
博延看着护士离开的背影,瞥了秦熙一眼,只见某人正拿着筷子一动不动。一看就知道她刚才没听懂。
他看了几眼婴儿床里的婴儿,伸手揉了几下秦熙的脑袋:“先吃早餐,待会我教你。”
“博延。”秦熙轻声唤他。
“怎么了?”
“你过来我这里。”她往边上挪了一下,给他腾出点空间坐下,博延一猜就知道她想干什么。这么多年的生活,她都习惯了,想他抱着自己吃。
博延把两只腿八字张开,将她抱在怀里,因为秦熙刚生完孩子,他不敢碰她的肚子,只是揉着她的脑袋,还着她的肩膀。
“都多大了,还要抱着陪你吃。”
他拿起秦熙的热茶,抿了一小口,本来略微干涩的舌头瞬间湿润了起来:“你说如果我不在你会怎样?”
“不会不在的。”
她慢条斯理地用刀把果酱涂在面包上,随后塞到嘴里,咬齿不清地道:“我可以坐飞机。”
“尽管你在地球的另一面,我也只需要十几个小时就能见到你,”所以你不会不在的。
听到这个回答,博延轻轻一笑,把她抱紧了一点。在某一瞬间,他觉得很庆幸。这个世界脏乱黑暗,到处都是金钱纷扰,但偏偏是这里,他找到一个宝藏。
从十五岁到现在,他喜欢的人还是一直喜欢他,而他也给足了她所有安全感。这些年来追求博延的人不在小数,婚前婚后也都有,但他很庆幸那些阻挡视线的迷雾没有让她松开手,反而把自己握得更紧。
在这久年岁月里,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而是在往前走的同时向彼此靠近。
他的脸往前靠,亲了一下她的脸颊,随后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里。
“怎么了博延?”秦熙还在吃东西,对这个吻毫无防备,她愣了几秒然后询问道。
“我忽然想到了他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好。”
男人缓缓抬起眼眸,看着不远处放着的盆栽,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儿子叫久年,女儿叫久岁。”
“为什么?”
“你自己猜。”博延倏地勾唇一笑,也不晓得脑子里装了些什么。他把手松开,慢慢挪到她的肚子上,指腹没用力地摸了一下,都说女人生育牺牲大,这不就是例子。
生育时涨起来的肚子,生育后变成了皱褶。即使先前涂抹了多少护肤品,却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他合上眼睛,拼凑出了一句完整的句子,随后才说道:“你觉得怎么样?我觉得这两个名字挺好听的。”
他将视线定在她身上,没有说话,安静地等待她的回答。
早在秦熙怀孕以前,两人就已经说好了,未来如果真的有孩子了,全部都跟秦熙姓。
倒不是什么爱情的表现,只是博延觉得她怀孕十个月,如果连个姓也不给,那也太不公平了。
怀孕的是她,把半条命拿去赌的是她,有什么危险扛的也是她。
尽管未来假设有一天他对她没有了任何情感,离婚,这个决定也一定不会改变。
况且,博延把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
——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会很爱你。
“秦久年,秦久岁……”秦熙小声地念这两个名字,不断重复,好像还挺顺口的。
而且听起来也不错。
她稍微侧头,对上男人黑漆漆的眸子,还没开口,就听到他急切地问:“怎么样?顺口吗?”
“名字没什么问题,但你确定好他们真的要跟我姓了吗?”
怎么说也是第一胎,都跟她姓好像不太好。更可况有一个是男孩,落到别人耳里也不好听,博延身边很多朋友都是重男轻女,她不想让他有机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那你爱不爱我?”博延用鼻尖蹭了一下她的肩膀,语气很轻也很淡。
“爱。”秦熙坚定地点了一下头。
“这不就够了。”他用叉子叉了一块苹果递到她嘴边,说话时的态度漫不经心的。
只要你说爱我,那别的都不重要。
从遇见你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早已被推翻,既然世界说爱我,那我就用我的一切去爱这个世界。
以你为名的世界,由你改写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