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4日,情人节。

    烈阳正盛,博延穿梭于各个人群之中,手里捧着的鲜花不断散发着芳香,是一束纯白的茉莉花。

    少年穿着一身高领毛衣配牛仔裤,那菱角分明的脸上含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笑意,浓密的眉毛柔和的像宁静深夜里的月亮。眼神和往日一样,还是有着距离感,但怎么说也和冷漠扯不上关系。

    今日的博延,意气风发,像是身上披着风,自由热烈。

    “博学长早啊。”忽然背后传来声音,一个刚入学没多久同系的学弟踩着单车在他前面停下。

    博延和秦熙早在高中那会就在一起了,两人在学校也不避讳,他两的恋情算是无人不晓。

    学弟把视线停在博延手里的花上,声音懒懒的,仿佛是一只趴在窗台晒太阳的猫,很撩人:“学长这是约了女朋友吗?”

    博延抿着唇“嗯”了声:“算是。”

    话音未落,一抹难以掩盖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色。

    未婚妻才对。

    “难怪学长这么高兴。”学弟把脚重新放到踏板上:“我赶着上课,学长,之后有缘再见。”

    “好。”博延看着学弟踩着单车离开,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距离两人约好的时间还有一小会。

    他不急不慢地走去女生宿舍外的草坪地,找了个树荫站着等。

    茉莉花的馨香不断往他身上拂。

    良久以后,秦熙从宿舍大门走出来,她缓缓走到树底下,背脊挺拔的那个身影后,轻了一下嗓,故作姿态地问:“这花是给我买的,还是给你自己买的?”

    博延听到声音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小姑娘人畜无害的笑容。

    “你说我能给谁呢?”他把花放到她手里,一股芬芳瞬间涌入秦熙的鼻腔。

    博延牵上她其中一只手,抬腿就往停车场那边走。

    快学期末了,两人最近都在赶作业,博延还要料理家业,两人能相聚腻歪在一起的时间很少。

    所以一路走着,两人的话题转来转去,但依然未到头,直到走到停车场才停止。

    博延从裤兜里掏出车钥匙,按了一下,一抹红光在昏暗的停车场内一闪而过。

    随后,他把副驾驶的门打开,让秦熙坐进去:“小心别撞到头。”

    “知道了。”

    看到秦熙弯着腰进了车厢内,把安全带系上后,博延才走到驾驶位那边的车门,开门坐下来。

    听向阳说,她们系最近作业很多,博延猜秦熙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觉了。

    他打开车子的音响,在她的歌单里找了首爵士乐播放。

    “今天车程会比较久,你可以睡一下。”

    被他这么一说,秦熙瞬间感觉到倦意在暗暗泛起,她接过博延手里的薄毯往身上盖,“那到了你喊我可以吗?”

    “好。”博延长臂一伸,把她的袋子放到后座,而后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她娇嫩的唇在:“真可爱宝宝,今天也喜欢你。”

    ——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博延到了目的地,他把秦熙喊醒后,领着她往餐厅的方向走。

    路程中,博延的余光不经意瞥见附近的一所花店,他趁着秦熙不注意,悄悄拍了下来,发了个消息。

    也不知道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到了餐厅门口,他借上厕所做借口,让秦熙先进去餐厅坐下。

    自己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周晨锡。”男人的声音低沉,刚才的那份温柔荡然无存,或许连博延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对秦熙说话的语气跟别人,可谓是天差地别。

    周晨锡好不容易放假,在家拨着橘子皮看电视,惬意的很。

    他把嘴巴里的东西吞掉,毫无准备地问:“老板,你突然找我什么事。”

    “我给你发了个地址,有图片,帮我找人去那里买束月季,我要五分钟内买到。”

    周晨锡闻言立刻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掉。

    他点进聊天页面,看了一眼博延的位置和那个花点的地点,眉头下意识皱起。

    “不是大哥,也就几分钟路程,你就不能自己去买吗?”周晨锡把橘子皮丢进垃圾桶,伸了个懒腰,压根儿不想理他。

    “那收花那个如果怀疑来找我怎么办?”博延压低声回道。

    “你去那就需要五分钟,她也不会怎么怀疑吧,你当人家是傻子吗?”周晨锡听见他这个理由,忍不住冲电话骂了他几句,不过到了最后,他骂完后,还是妥协了。

    这个商场和他家距离不远,周晨锡一路狂奔,总算是把花送到他手里。

    博延捧着鲜花,径直走到了店里,他冲店员微微颔首,示意已经有位置了,然后扫视了一下,看看秦熙在哪。

    走到桌子旁边,博延小声喊了她一下:“秦熙。”

    “嗯?”她闻声抬头。对上了那束月季和少年的脸。

    “怎么又有花?”

    “忽然想再送一个,就买了。”博延把花放到边上,顺势坐下,他把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用气音问:“喜不喜欢?”

    “喜欢啊。”秦熙稍稍撇过头,凑到他耳边:“知道你好了。”

    博延对她好,她从来都知道。

    饭后,两人走到距离商场不远的花田,四周皆是游人,当然,大部分都是成双成对的。

    博延拿着刚才给她买的月季,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给她买的,最后变成自己拿着。

    没办法,小姑娘不喜欢手里拿着东西。

    他们走在一排以木头制成的小路上,脚边都是花。

    秦熙什么都爱看,她顺着木板走来走去,博延就在旁边偷偷摸摸地拿手机拍她。

    直到,秦熙走到了死胡同。

    前面是围栏,而围栏后是溪水。

    “没地了,我们往回走吧。”博延伸手扶着她。

    这时,秦熙才懂了博延带她来这里的用意。

    四周鲜花开的张扬,虽说有木板,但两个人并排走还是有些困难。

    可况路面凹凸不平,他们只好靠着一起走,直至走回宽阔的地上。

    狭窄的道路上,鲜花的拥簇下,我们靠着彼此一起走。

    黄昏,夕阳刚好冒出了半个头。

    两人拍了点照片,也饿了。

    博延给秦熙买了个面包顶肚子,虽然也可以当是晚餐,她吃完这个面包晚上估计不用吃饭了。

    他一手领着花,一手牵着她,声音温柔得听不出个性:“今天开心吗?”

    “挺舒服的。”秦熙点点头,她把方才吃完面包的垃圾丢掉,而后坐上副驾驶。

    回到车上,秦熙又睡了一觉,以至于根本不觉得车程漫长。

    到家后,她困意未散,感觉全身上下像是一身散骨,脱下鞋子后有气无力地躺到沙发上。

    博延把东西放回房间后,走到客厅,附身把小姑娘纤细的双手放到自己肩上,双臂发力,把她抱起放到浴缸里。

    “洗澡了再睡。”

    “可是我好累啊……”秦熙抱着双腿坐,仰头看他,连脱衣服都懒。

    她忍不住说了句,“要不你帮我洗。”

    “你认真的?”博延对着她那双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脑袋瞬间乱了套。

    她就这么放心他不会干什么坏事吗。

    博延轻轻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把水温调好,撸起袖子,耐性地帮她洗澡,热气在浴室里蔓延。

    “闭眼睛宝宝。”水把她头顶的泡沫全部冲洗下来。

    从细长发丝,到那美背柳腰。

    许久过后,秦熙穿上衣服,是睡裙,袖子是半透明的,白嫩的皮肤若影若现,脸蛋透着红。

    博延也没注意自己给她拿了这个,他看着小姑娘那张无害的脸,真的把持不住,心乱如麻。

    少年伸手一揽,把她圈到身前。

    随后稍微附身,把脑袋靠她肩窝里,气息缭乱。

    一时间,秦熙感觉到一股温热压倒自己身上。

    她感受着属于他的那份温暖,手情不自禁的放到他的后背上。

    “博延。”她轻轻地喊了他一声。

    这一刻,少年脑子里仅剩的最后一根弦,也断了。

    博延想都没想,直接顺着她的脖子,一点一点吻了上去,很深很沉,却不令人难受。

    秦熙的腿一下子就软了。

    她提醒道:“我已经洗完澡了。”

    不会再洗多一遍。

    博延把手放到她的脸上,指尖轻轻地抚摸了几下,声音微微发哑:“那我留点东西,不过分吧。”

    ——

    许久以后,两人一前一后从厕所出来。

    秦熙站在博延后面,眼神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放在脖颈处的手一动不动。

    博延转过身无意看见,笑问道:“怎么了?”

    “没事,就是……你怎么弄在脖子啊。”秦熙把手松开,指着那抹红印:“现在天气快回暖了,你让我怎么出门,二十多度穿高领吗?”

    博延把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笑了一下。

    “好像真的显眼了些。”

    他轻轻把她抱起放到床上:“那不然你也给我弄一个?”

    “我才懒得理你。”

    天气一冷,秦熙就容易手脚冰冷,博延给她拿的衣服也不算厚,她轻轻“啧”了一声,眉眼一挑,飞速钻进被窝。

    看着她在被子底下,缩成一团,博延下意识从后面紧紧地把她抱住。

    逐渐的,在博延的怀抱里,秦熙慢慢睡着。

    确定她真的睡熟,博延小心翼翼地把她松开,望着她的侧脸,不自觉勾唇笑了起来。

    曾经的博延,为了家业几乎把整条命搭进去,做了许多他根本不爱做的事情。

    可此时的他,家业依然重要,但他更喜欢和秦熙独处的每分每秒,感受岁月静好。

    曾几何时,他现在拥有的生活,只会在梦里出现,亦只敢在梦里肖想。

    可现在,他想要的都有了。

    苦尽甘来,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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