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淮妴的威压之下,两名小厮顿时举刀开割,血液溅到脸上,也不敢去擦。

    乔时谨已经失禁,毫无尊严地痛苦嘶叫着,也许是不够痛,竟还有精力骂人。

    “孟淮妴,你竟敢对皇子动刑!你不得好死!父皇不会放过你的!”

    “易臻,你这个贱人,早知道你这么恶毒,我就该把你卖去做暗倡,让你和那些烂人比一比,谁更恶毒!你这个贱人,贱人,我今日虽死,也改变不了你对我承欢的淫|荡事实……”

    乔时谨骂得太难听了,宛如市井泼夫,哪还有半点皇子的尊贵,一张嘴脸丑恶得让人想吐!

    孟淮妴皱眉,转过头,易臻一定也是想吐,才嘴唇颤抖,情绪激动。

    她又转回头,对两名小厮道:“把他舌头割了!”

    小厮一惊,却只能照办。

    乔时谨惊恐地激烈挣扎起来,但最终只能变成满口鲜血地“呜呜”。

    还不够,孟淮妴的视线落在他的中心,吩咐道:“这个也割了,当他的舌头。”

    这沉静的言语在黑夜中恐怖如鬼,在场之人无不惊骇。乔时谨本人更是晴天霹雳,脑子有片刻的空白,双目圆睁,又恐又恨,还有浓浓的哀求之意。

    简直!简直!简直恶毒至极!

    两名小厮颤抖着手,眼一闭,又割了一个零件,而后,乔时谨连“呜呜”声都难以发出了。由于舌头没了,也无法把堵住声音的东西顶出去。

    虽然是自己的零件,但乔时谨还是恶心反胃,低着头,努力吐了出来。

    两名小厮见状,询问地看向孟淮妴,孟淮妴抱着胳膊,只轻轻蹙眉,两名小厮便忙又去捡了。

    于是,沾满了灰尘的零件又回去了。

    乔时谨再吐,再吃一口灰尘。

    如此反复几次,他终于老实,泪流满面。

    易臻情绪平稳下来,眼中满是快意。

    小厮们继续弹琵琶。

    三刻钟后,小厮们累得脱力,但还是不敢停手。

    孟淮妴拿过黛禾的苗刀,走向二皇子妃。

    二皇子妃惊恐地后退,同时求饶道:“郡主,我真是被逼迫的,我,包括乔时谨入宗人府之前,我对易臻的折磨,其实乔时谨都知道,他都知道!”

    听到这,易臻的眼珠子微微转动,看向她。

    她继续道:“真的,都是乔时谨,乔时谨总是在我面前说易臻的好,他是故意挑拨起我的嫉恨,让我去折磨易臻的……”

    原来,死了的心还可以再死一次。

    易臻想起那些折磨,原来,乔时谨都知道。

    为什么不自己动手呢?

    或许,是那时候担心外界发现他的虚情假意吧。

    直到孟淮妴害他入宗人府,他才有了可以亲自动手的绝佳借口。

    想通了自相遇之初的种种,易臻更加平静,看向乔时谨的目光也更加狠毒。即便是为了自己,她也一滴泪都没有,就这么看着乔时谨痛哭呜嚎。

    孟淮妴听到此言,眉头一蹙,竟然还有这层恶事?刀从二皇子妃的心脏处移开,然后,接连下刀,并不致命,却让她痛到大哭大喊。

    足足二十刀之后,孟淮妴最后一刀,向她的心脏而去。

    临死之前,二皇子妃只听到一句无情的评价:“这么蠢,还活着干什么。”

    她才明白,原来,孟淮妴根本就不在意她是不是真被逼迫的。

    蠢到为人手中刀的,亦无可能在孟淮妴的刀下活命。

    既然是折磨人,孟淮妴也难免被溅到一些血,甚至溅到了她的脸上,她眼皮抽搐数下,终于忍住去洗的冲动。她转头看了一眼易臻,其面色越发灰败,嗯,应当快死了。

    于是,她提着刀,一刀结果了两个小厮的性命。

    紧接着,乔时谨迎来了新一轮的折磨。

    筋骨尽断,双目皆毁……

    在他指骨显现,脊骨露出之时,他仅剩下一口气。

    撑着那口气,他听到孟淮妴犹如恶魔的声音响起:“我之前给你送来的木箱,你放哪了?”

    木箱?

    什么木箱?

    意识离开这个世界的一瞬,他想起来,当初,孟淮妴的两个属下出狱当晚,他的府上被扔进来一个空无一物的木箱。

    人头大小。

    “哦~一时忘了,你说不了话。”孟淮妴做作地笑道,“无妨,晏罹,你速去买一个来。黛禾,你去外院找一具和这玩意身形相似的尸体来。”

    晏罹走后不久,孟倚故赶到。

    他看到被架起来,显眼但不成人形的乔时谨,心中一惊,不由问道:“淮妴,你这是做什么!”

    孟淮妴转身,垂眸示意孟倚故往地上看去。

    孟倚故这才看到地上的衾被上,躺着一个不成人形的……人?

    只一眼,他便明了,这是乔时谨做的。

    既然如此,他也就没有阻止孟淮妴的意思,却因惨状而有些挪不动步子,缓了片刻后,才走到易臻面前。

    这张面目全非的脸上,那株在红色之下隐约可见的雪柳纹身,此时竟成了她身份的凭证,倒有些讽刺。

    孟倚故蹲下身,看了看她鲜血淋漓的全身,明白她是活不下去了,轻轻叹了口气,唤了声:“女儿。”

    易臻更虚弱了,迟钝地转着眼珠去看他,良久,眼中渐渐有了些温暖,无声地喊道:“父亲。”

    孟倚故眼含泪花,点点头,轻轻抱起她往外走,路上,他问道:“你想去哪里?”

    其实是问——你想葬在哪里。

    易臻歉疚地看了眼孟倚故,才艰难地转动头,看向那血腥的场面,使出全身气力,终出了点声道:“西极湖。”

    而后,怀中的人没有气息,眼睛还睁着,却并不可怖,而是愉悦和艳羡。

    孟倚故默然,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那里,晏罹已经举着一个张开的木箱子。

    孟淮妴刀已落下,箱中滚入一颗人头,口塞零件的人头。

    孟倚故又叹了口气。也不知,易臻这双眼,最后看的,是孟淮妴的肆意,还是乔时谨的痛苦。

    但他大约知道,西极湖是她人生最快意时,喜欢的地方。——她曾经,也被投入过才女榜前二十名。

    从这满是血腥的院中出来,外院处等待许久的黑衣人们,视线在晏罹手中的木箱上停留了片刻,最终不发一言,把外院的尸体往内院搬,制造出一种突然死亡的假象。

    内院也是有尸体的,只是少。

    一来,是乔时谨为了折磨易臻,把人都往前院赶;二来,则是因为当黑衣人们潜入二皇子府时,没有刻意隐藏,被府中护卫发现。

    这府里的护卫,基本都是皇帝从律风卫和行仪卫拨过来的,黑衣人们亮出身份,说是皇帝有旨意传达,命他们悄然集合。

    待集合之后,以皇帝之名,赏他们一杯酒。

    喝下强效迷药的护卫们,便无声无息地被黑衣人,这些曾经可能是同寅的人,尽数杀了。接下来,律风卫杀死府中下人,还不是和砍瓜切菜一样简单?

    其实里头的律风卫,皇帝是想过留下的,但实在不好留,且跟过旁人的属下,便不可信任了,这才命人都杀了。好在放在二皇子府的律风卫都是最差的,对皇帝而言,死了也不算太可惜。

    当夜,二皇子府起了一场大火,大火燃到翌日清早才熄灭。

    二皇子府内,无一活口。

    主院之中,有两具完整的尸体相依床上。“二皇子”和二皇子妃,亦葬身火海。

    一具无头尸体,则是在地上被烧。

    除了无头外,乔时谨的尸体被火烧之前已经辨不出人形,一地零件在血污中散落。

    火熄灭之后,黛禾又去了一趟二皇子府,把那具被烧到只剩骨头的无头尸体带了出来。把他的身骨扔在了漏泽园旁边的乱葬岗。

    朝廷有在各处收尸的职责,他们会把无主的尸骨或因家中变故而贫至无法安葬的死者焚烧,骨灰安葬在漏泽园,这不仅给了死者最后的体面,还能改善居住环境和防止疫病流行。对于二皇子府内的尸骨,若是辨不出身份又无家属认领,亦会如此处理。

    但乔时谨,没有骨灰,入不了漏泽园。

    他的首级,则被孟淮妴亲自带到山里,挖了一个坑,随意埋了。

    就这么被蛆虫爬遍,腐烂发臭吧。

    说到底,乔时谨是皇帝亲子,皇帝不会允许自己儿子的尸体被这般对待的。孟淮妴当着律风卫的面把木箱带出来,实在过于嚣张。

    但孟淮妴既然答应了易臻,乔时谨会死得比她惨,那么就不会容许乔时谨的尸体被以皇子规格好好安葬。

    暗中带走木箱,是不可行的,处理皇子之死的大事,皇帝大概率会派绝顶高手暗中监视,那么倒不如明晃晃地把木箱带出来。

    若是皇帝恼怒,便提一提易臻的惨状,走一走护短的亲情路线,也能堵住皇帝的怒气。总之,这般处理皇子尸体,孟家会受到处罚,但处罚可以承受。

    对于二皇子府的灭门惨案,十日过去,三司都未能查清。

    民间流传着两种说法。

    一说,是当年杀勇武侯的那个杀手组织,折水阁再次犯下的灭门之案。

    二说,则是当年灭殷家满门的凶手,再次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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