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草,这里有一只小虫子欸……”女孩子有气无力的声音在浅草耳边响起,她按压住肚子转头看过去。

    饿昏头的同伴正昏沉着眼,指着地上一只白白胖胖,刚从土里蠕动出来的肉虫流着不自知的口水。

    浅草按住肚子踉跄起身,在同伴渴求的视线下,一脚踹飞了那只小白虫。

    “啊,飞了……”女孩子丧气得瞬间瘫下身子,眼神空茫的看着地上的青葱杂草,提议说:“要不我们吃草吧,这里全都是呢~”

    浅草心中沉甸甸的,知道已经不能再坐在这里期待未知的天降馅饼了。她踹了踹地上的人,口气不耐,“大女,起来,我们得去找点吃的了。”

    大女半死不活的弯折着腰身爬起来,丧气的看着她说:“你不是不愿意嘛……”

    “都要饿死了!还愿不愿意?死哪儿不是死,就算今天出去可能被魔物吞了,也得当饱死鬼。走!”浅草一扬头,大女的眼睛瞬间就亮堂了几个度,欢呼雀跃的喊,“走!”

    就这样,这两个流浪巧遇的孩子开始了这段时间相依为命的生活。

    直到……

    “浅草,我得走了。”大女在某一天结束又一天的跟野外魔物抢吃的流程之后,恍然的看着夜空中的繁星,突然出了声。

    浅草挠了挠头上由于长时间未清洗又痒又油的头皮,借着皎洁的月光,她看着指甲中的泥垢,静默了一会儿,问:“是因为你那对弟弟妹妹吗?”

    “大概吧……”大女语气里带着几分游疑,扣下了脸上不知何时沾染上的一块结板泥块,屈指把它弹向了不远处的草丛,激起一阵轻微到无法辨别的动静。

    她听见浅草说,“那你去吧,记得要好好活着就行。”

    她回答,“好的,你也要好好活着。”

    浅草低低的嗯了一声,眼皮困倦的闭上了。

    等浅草被晨光和周边不远处的丘丘人营地动静唤醒的时候,她身旁常躺着大女的地方,触手冰凉。

    她又一个人了。

    浅草已经记不起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开始孤女生涯的了,她的父母家人什么的,从未在她的脑海中留下过什么印象。

    原本浅草是在稻妻城游荡乞讨的,但是某一天,一个小官吏带着一群一看就不怀好意的人往他们这一群乞儿聚集地而来。

    浅草是一个很敏锐且很乐意把人往坏处想的人,见此,她立马躲了出去。在暗处,她看着那群人把孩子们全部抓走了。

    而诡异的是,被抓的孩子们的哭闹居然没有引来任何一个人。

    浅草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所以之后几天,她都行为严谨的注意着稻妻城中乞儿的状况。果不其然,随着她的转换阵地,那群人也会随着乞儿的聚散去抓人。

    虽然浅草试过向其他孩子和人或隐晦或明显的说过这件事,但无奈,没有人会信任一个小乞儿。连同为乞儿的孩子,都当浅草是个疯癫的小傻子。

    稻妻城中就这样没有了乞儿的踪迹,同样的,也没有了浅草。

    “唉,还是得想法子学一门手艺啊……”浅草哀叹,戳了戳头上已经梆硬的头发,一脸忧愁。

    “没办法了,只能去找那个人了,不对,是不是人都不一定啊……”

    浅草苦着脸,拖拉着步伐熟练的躲过沿途中的那些魔物,从影向山的山脚下向绀田村走去。沿途,她还顺手摘了一些隐蔽在草丛中的鸣草。

    紫色像是花朵的花瓣其实是鸣草的叶片,主要是为了保护其中那小小的花芽,就跟那个巫女给她的感觉一样,为了守护什么。

    翻山又越岭,此时大约十二岁的浅草依旧无法接受如此高强度的跋涉,气喘吁吁的瘫倒在一道紫色的屏障前。

    “浅草,你来了……”带着狐狸面具遮挡面容的巫女在屏障的另一面站着,向地上的浅草投射了一道担忧的视线。

    “花散里……”浅草低低呼唤了一声来者的名字,强撑着酸软的手臂坐了起来,试图真挚着眼神看向巫女,说,“我来找你学点东西。”

    “浅草,我没有记忆,没办法教你什么。”花散里摇头,语气平和的阐述着她认定的事实。

    “你有。”浅草知道自己此行要求什么。所以,她把手中的鸣草展示给了花散里,冷静的说,“我之后会把这些鸣草带到绀田村卖掉,然后去稻妻城买一点纸笔。”

    浅草那双翠绿色的双眸冷静而又强势的对那方的巫女说,“你既认为我可怜,且心底笃定对我有一定的责任,那就教我识字吧。”

    “好吧。”巫女叹气,在屏障前抱膝蹲了下来,透过狐狸面具的眼缝温和的看着地上这只瘫软的混血小狐狸,眼神里带着一点温软的慈爱。

    但她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对浅草提议,“其实你可以去鸣神大社的,那里的狐狸宫司……”

    但花散里话还没说完,浅草一句笃定的不去就把她剩余的话全堵了回去。

    “唉……”

    时间就这样悄然流逝了。

    浅草磕磕绊绊的成长着,学会了识字写字之后,她收拾好自己的面貌,告别了花散里,走入了她曾经迫不及待逃离的稻妻城。

    最后,在八重堂找到了一份新手编辑的工作,包吃包住。

    浅草一天天的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眼神放空的一边学习,一边纠正送到她这里的手稿错别字。还得经常应对不知为何对她很感兴趣,来消遣自己的上司,八重神子。

    最终,在积累下一点积蓄之后,浅草果断的搬出了员工宿舍,在稻妻城的偏远角落找到了一间破败的小房子。然后……捡到了一个异国男孩。

    浅草指尖按压下不断跳动的眉锋,叹着气把这个金发的男孩掀了过来,挑剔的打量着他的面貌。

    五官柔和,棱角没有离岛那些外国人那般凸显,但又是稻妻少有的金发……

    混血儿啊……

    浅草戳了戳地上这人的胸膛,指尖感受到胸腔内一阵细微的跳动,再次深沉的叹了口气,眼神空洞的呢喃,“希望捡到的是田螺小伙,而不是什么狗屁王子……”

    说完,拖着人的脚踝就往自己不远处的房子走去。

    沿途,浅草还拿着一只草篓子捡着海边虾贝之类的东西,在滩涂上留下了一道轻微的拖拽痕迹。

    路上,她碰上了刚好出门上班的鹿野苑平藏,面色冷静的向他挥了挥手,转身就打算拖着人进屋。

    “欸!等等!”被周围人昵称为小鹿的天领奉行在职侦探,反应快速的叫住了平静的浅草,笑眯眯的就凑了上来。

    “浅草啊~你这是去那里捡到的啊?”

    浅草回身,看着小鹿脸上由于眯眼笑代替了眼睛的两颗泪下痣,无语的指了指那边的沙滩,丧气的说,“你不是能推理出来吗?还问什么……”

    小鹿伸出食指摇了摇,头也跟着动作微晃,“不不不,这不是这般说的,推理只是一种常理推断。但你要知道,人很多时候都不会切实的符合常理的。就比如……”

    他示意浅草看看她脚边瘫着的那个人,眉毛挑了挑,眼神里全是调笑,故作成熟的感叹,“看来,你有产生好的变化啊……”

    浅草白了一眼这个挡路的人,垂丧着脸吐槽,“好的变化?你是说被八重大人磋磨成一只丧狗吗?还是说我捡这人回来想让他当我仆人的变态观念的兴起之路?”

    “哎呀~都有~都有了~”小鹿笑眯眯回应,眼神扫过天边的日光,笑嘻嘻的告别,“先不说了,我有案宗要去查阅,浅草,再见哦~”

    “叫姐姐啊,臭小子……”

    浅草掏出钥匙打开门上显眼的门锁,先把草篓子搬了进去,然后出门在她捡回来的人身边蹲下,伸出双手插入这人的腋下,用力的拖拽起来。

    “好重、就不能把他直接扔在地上吗?啊、都拖了这么长的路了吗?要不再坚持坚持?”就在浅草碎碎念的这段时间,她拖着手上的人从大门到了卧室门口,直累得气喘如牛。

    然后,有人说话了。

    “那个、我应该可以自己走的……”清脆的男孩腔调在浅草耳边响起,她缓慢低头,对上了一对水润润的青色眼眸,手立马就松开了。

    然后这人就直直砸向了地面,一声□□撞击的闷响,带来低低的闷哼。

    浅草无言的看着,看着这人爬起身,看着这人揉着撞击到的肩侧,开朗带着一种被阳光晒暖和的质感对她笑着说,“是你救了我吗?谢谢啊。啊!对了,我叫托马,你叫什么啊?这里是稻妻吗?”

    狗狗……

    浅草眨巴了一下自己翠绿色的眼瞳,心底对着这人下了自己的定义,慢吞吞张口,“不是。浅草。是。”

    有问有答,谁都没办法说她不懂礼貌。

    “是稻妻啊,那就好。”托马脸上带着几处沾染上的沙砾,金发跟翠绿的瞳孔,揉着痛处的表情像出去玩却沾染了一身泥土回来 ,还笑嘻嘻的金毛犬,一点都没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

    “我是从蒙德坐船来的,我父亲是稻妻人。因为今年的蒲公英酒酿造得很好,我想父亲会不会想念这股味道,所以我就坐着我家的小渔船出海来稻妻了。但是,嘿嘿~不过半路被暴风雨卷进去了,然后什么东西都丢了之后,被好运的冲上了岸~”

    哇啊,真的是一只开朗的金毛犬呢,这经历,起码得是一部龙傲天轻小说吧?

    “不是我救了你。”浅草强调,在托马疑惑歪头的小表情中,她面不改色的说,“你这算是偷渡,在稻妻说不上寸步难行也差不多了。而且,我把你拖回来是为了让你当我的仆人照顾我的,才不是善心大发。”

    “所以?”托马不解。

    “我要你当一段时间的田螺小伙,帮我做家务。因为是我把你从远处的沙滩上带回来的,不带回来,你指不定被路边的魔物杀掉了。而且,你身上没钱吧?就算找你父亲,你还不是得有个栖身之所?所以,最优解。”

    虽然把托马冲上来的那处沙滩不远,周边也由于官方的时常清理没什么魔物,在稻妻海难也不算在偷渡的范围内,但那又怎么样?!

    她,把他费力拖回来,不是为了收到一张好人卡的!更优解是他以身相许才对!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吗?

    所以,她没错,只是夸张了亿点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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