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审讯
黑沉沉的房间内，一束白光从头顶泄下。圆形光束照亮了桌面，也笼罩着被禁锢束缚的少女和对面的人。
除此以外，她看不见周围还有什么。
黢黑的暗影总是会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怀疑是否会有可怖的虫族张着满是牙齿的利嘴突然冲出。混合着它们身上粘液特有的腥臭味，嘶吼着、尖啸着，要将她撕碎、吞没。
“姓名”
“……”
“年龄”
“……”
“你的身份”
“……”
对面的年轻人有些面色不耐地走着审讯流程。
“喂！我说……”他伸手挥去面前记录用的光幕，抬眼斜睨着容蘅。
“你我时间都有限，我劝你还是赶紧交代怎么拿到的那些东西，不然你可能要一辈子待在牢里了。”
“……”
沉默。
沉默。
依旧是死寂的沉默。
他见容蘅一句都没有回答，反而直勾勾盯着某个角落——那个方向上什么都没有，就是空荡荡的一片。
一副无所顾忌的作态摆明了没将他们放在眼里，让本就有些烦闷的他更不爽了。
连轴转了几个月，结果撒出去的网只捞回这一条鱼。
被掳走的孩子们至今没有消息，生死未卜，落在星鲸组织手里会受到怎样的对待他都不敢想。
现在惟一的突破口偏偏还是个锯嘴葫芦，问三句回不了一个字！
退一步越想越气，他心中的无名火猛然窜高，一拍桌子猛然站起，毫不客气地指着容蘅吼道：“不要给脸不要脸！这里可没有让你保持沉默的权利，也别想妄图逃避审判，等证物清点完毕，你的沉默会让你罪加一等！”
椅子刺耳的响声让容蘅飘飞的想象回到了现实。
她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轻飘飘转移到对面人身上。
他留着寸头，看上去发质很硬，古铜色皮肤，眉间距很窄，一副暴躁易怒的模样。
嗯……不用看上去，他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
此时的容蘅已经卸下了属于莉娜的伪装，如背景一般深沉的瞳色在白灯的照耀下闪着无机质的辉光。
不太像活人。
“你！”他被吓了一跳，手指微微蜷了下，意识到自己竟隐隐被她压制处于下风后，似乎反被激怒，只是话语中却少了些底气，显得有些色厉内荏，“我在要求你回答！”
“艾伦，不要冲动。”
眼见他的怒气值一路上涨，就差要动手的时候，一个人及时进来，开口制止了他。
是一位看不出年纪的女性。
“哦……”艾伦似乎很尊敬来人，见她走来连忙替她拉开座椅，情绪也默默压了下去，不再出声。
她的身材纤细瘦弱，样貌很年轻，但眼神却充斥着只有时光才能填满的睿智与温和。
第一眼看过去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她将一袋高级营养液推到容蘅面前，轻声道：“一路急匆匆赶来这里，还没来得及吃东西吧。现在情况特殊，来，先垫垫肚子。小孩子饿着可不好。”
见对面没有动作，她的眼中含着包容的无奈。只得打开封条，自己先喝了一口表示安全，而后放回了原处，示意她可以放心拿取。
容蘅只是改为盯着营养液，依然没有其他动作。
她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再强求。
“我叫唐娜，算是这里的长官之一。很多事情我都能做主，你可以放心对我说。”
唐娜眼神真诚，语气循循善诱，不自觉就能让人放下防备。
“我知道你对我们没有信任，但是我们确实没有恶意。现在，我们只是想知道你手中物资的原主人在哪里，以及其中那些报告的去向，这对我们真的非常重要。”
“……”
原来如此……难怪这群人这么急匆匆地将她押在这里讯问。
“喂！就你这身份能和唐娜长官交流已经是荣幸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艾伦不出意外又炸毛了。
“好了！艾伦，礼貌一点，她不是我们的犯人。”唐娜长官表情严肃，只是语调依然轻柔。
嗤……
依然没听到回答，唐娜有了另外的打算，她对容蘅说：“若是想说了，可以叫人联系我，这段时间你可以仔细想一想。放心，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对你怎样。”
随后，她拿出另一袋营养液放在桌上，带着一□□哄：“我可以担保这些营养液都没有问题，不要饿着自己，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好吗？”
……
审讯室内，被镣铐禁锢的人无动于衷，表情不曾改变分毫。
对面的两人也很有耐心，他们一人不断用语言刺激她、激怒她，一人制止同伴、用语言安抚她，尝试从她的反应中获取相关的情报。
双方都清楚，自己决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这是一段漫长的拉扯和博弈，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隐在黑暗后的人却有些受不住了。
她手中的消息太过重要，但自己现在对长官们帮不上任何忙，只能努力压下焦躁的心情向一旁刚来的上司尽数报告。
“伊迪丝中校。”
“嗯。有什么结果吗？”
这位指挥官赫然就是容蘅曾在飞船中有过一面之缘的伊迪丝。
她也来到了幕后的监听墙。
“没有。就连艾伦和唐娜两位指挥也没能逼出她的一句话。”监听员有些愁闷，“中校，你说她……”
伊迪丝站定看了会儿，沉吟道：“你们注意到了吗？她似乎听不太懂我们讲话。”
“啊？”监听员满脸写着不信，“现在谁还不懂星际通用语啊。”
“……说不准呢？”伊迪丝摸了摸下巴，“你们去测一下她的骨质沉积，有了结果后告诉我。顺便去找一副实时翻译器过来。”
“啊？长官，您真的怀疑……”
“照做。”
“是。”
审讯室里，艾伦和唐娜早已离开。容蘅正蜷缩在椅子上，一群人这时突然闯入将她带走。
“唔！”
她眼见自己甩了两下没挣开，就放弃了反抗，安心躺着随一行医疗人员做完了一系列检查。
机器扫过容蘅全身，一个个项目如流水般划过，她不由得暗暗挑眉，这检查挺全面啊。
…………
“伊迪丝长官，还是您厉害。”先前那位监听员看到结果后此时已经满心满眼都是佩服。
“骨质沉积表明她确实是土生土长的06星原住民，大约住在永昼半球的贝塔域，十二岁以前她都没有挪过地方，是近四年才开始在这半球范围内流浪的。”
看到这里他不禁出声赞叹：“这小丫头还真了不得，能一个人在那种地方生活四年。”
“另外她身上有跟另一个人打斗过的痕迹，皮肉伤已经痊愈，但骨伤表明这事发生在大约一个月前。”
“艾伦和唐娜都看过报告结果了？”伊迪丝一边翻阅光脑一边问道。
“是的，他们都看过了”他回道，“所以两位审讯员都认为是重伤的莉娜想要杀掉见到她的人，却不曾想被这小姑娘反杀。”
“另外，科琳上尉也可以证明重伤的莉娜不会是她的对手，这应该是一场意外。”
“……”
“……长官，怎么了吗？”
伊迪丝眉头紧缩，“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嗯？有吗？”
“单凭身手，莉娜可能不会是她的对手，但……她的名声可不是靠着身手获取的。”
下属怔了一下，这倒是事实。莉娜手段诡谲，他们到现在也没有她详细的资料。但想也知道她不可能没有保命的手段，那这女孩又是如何获胜的？
伊迪丝继续分析道：“而且她一开始的表现就有些奇怪。”
“试想，一个普通人被骤然关在审讯室会如此镇定吗？连我们这种人都需要经过训练和长期适应才能来去自如，她的微表情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过。”
“或许……她早就习惯了？荒星那种地方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场景都不为过。有这样类似黑暗狭小的空间并不稀奇，山洞、地窖都有可能。”下属也在尝试给出一些尽可能合理的可能性。
伊迪丝颔首，“或许吧，但……”
但在做检查时，她的反抗却并不强烈，一个能跟科琳过上几十招的家伙会轻易被普通医疗兵按在地上？
就好像……就好像是她蓄意引导着他们发现一样。
毕竟……
毕竟不是有句话叫“自己发现的东西，才会愈加深信不疑”吗？
待在房间里的容蘅百无聊赖地想着。
这套路她虽然在亚莉克希亚身上用过，但好用就行。
至于老套重复什么的，管他呢。
身体检查报告出来后，容蘅就已经基本排除杀手组织成员的嫌疑。
即便是她身上还有谜团，伊迪丝也想不通是什么以及她隐瞒这些的目的，但总归她对联邦没有敌意也构不成威胁，伊迪丝就将这些隐约的别扭感暂时抛到了脑后。
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对方手里掌握的情报。
容蘅被安置在一间卧室中。就算依旧受到监视，那也比黢黑的审讯室好太多了。
做完检查的她已经被从头到尾刷洗了个干净。
新衣服包裹着她瘦小的身躯，配上那副精致无害的五官，哪怕明知道她并非看上去那么弱小，但当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望过来时，不少医护人员依然难以自抑地生出怜爱之情——像一只幼小可爱的星兽幼崽，想撸！
这个样子一如既往的好用啊……
容蘅正吃着他们偷偷投喂过来的零食，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内心却毫无感情的想着。
嗯……零食真好吃。
指挥室内。
医疗部主任亲自送来了容蘅的最后一份报告，“她的精神力评估报告出来了，只不过……”
“嗯？我看看。”伊迪丝很久没见过老朋友如此迟疑的样子了，伸手接过，翻看起来。
物理载体制成的报告彰显着内容的不一般，但饶是伊迪丝已经做好了一定的心理预期，看完后她仍然是呆在原地愣了很久。
她震惊抬头，尝试再次确认，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你认真的？”
除此以外，她看不见周围还有什么。
黢黑的暗影总是会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怀疑是否会有可怖的虫族张着满是牙齿的利嘴突然冲出。混合着它们身上粘液特有的腥臭味，嘶吼着、尖啸着，要将她撕碎、吞没。
“姓名”
“……”
“年龄”
“……”
“你的身份”
“……”
对面的年轻人有些面色不耐地走着审讯流程。
“喂！我说……”他伸手挥去面前记录用的光幕，抬眼斜睨着容蘅。
“你我时间都有限，我劝你还是赶紧交代怎么拿到的那些东西，不然你可能要一辈子待在牢里了。”
“……”
沉默。
沉默。
依旧是死寂的沉默。
他见容蘅一句都没有回答，反而直勾勾盯着某个角落——那个方向上什么都没有，就是空荡荡的一片。
一副无所顾忌的作态摆明了没将他们放在眼里，让本就有些烦闷的他更不爽了。
连轴转了几个月，结果撒出去的网只捞回这一条鱼。
被掳走的孩子们至今没有消息，生死未卜，落在星鲸组织手里会受到怎样的对待他都不敢想。
现在惟一的突破口偏偏还是个锯嘴葫芦，问三句回不了一个字！
退一步越想越气，他心中的无名火猛然窜高，一拍桌子猛然站起，毫不客气地指着容蘅吼道：“不要给脸不要脸！这里可没有让你保持沉默的权利，也别想妄图逃避审判，等证物清点完毕，你的沉默会让你罪加一等！”
椅子刺耳的响声让容蘅飘飞的想象回到了现实。
她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轻飘飘转移到对面人身上。
他留着寸头，看上去发质很硬，古铜色皮肤，眉间距很窄，一副暴躁易怒的模样。
嗯……不用看上去，他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
此时的容蘅已经卸下了属于莉娜的伪装，如背景一般深沉的瞳色在白灯的照耀下闪着无机质的辉光。
不太像活人。
“你！”他被吓了一跳，手指微微蜷了下，意识到自己竟隐隐被她压制处于下风后，似乎反被激怒，只是话语中却少了些底气，显得有些色厉内荏，“我在要求你回答！”
“艾伦，不要冲动。”
眼见他的怒气值一路上涨，就差要动手的时候，一个人及时进来，开口制止了他。
是一位看不出年纪的女性。
“哦……”艾伦似乎很尊敬来人，见她走来连忙替她拉开座椅，情绪也默默压了下去，不再出声。
她的身材纤细瘦弱，样貌很年轻，但眼神却充斥着只有时光才能填满的睿智与温和。
第一眼看过去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她将一袋高级营养液推到容蘅面前，轻声道：“一路急匆匆赶来这里，还没来得及吃东西吧。现在情况特殊，来，先垫垫肚子。小孩子饿着可不好。”
见对面没有动作，她的眼中含着包容的无奈。只得打开封条，自己先喝了一口表示安全，而后放回了原处，示意她可以放心拿取。
容蘅只是改为盯着营养液，依然没有其他动作。
她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再强求。
“我叫唐娜，算是这里的长官之一。很多事情我都能做主，你可以放心对我说。”
唐娜眼神真诚，语气循循善诱，不自觉就能让人放下防备。
“我知道你对我们没有信任，但是我们确实没有恶意。现在，我们只是想知道你手中物资的原主人在哪里，以及其中那些报告的去向，这对我们真的非常重要。”
“……”
原来如此……难怪这群人这么急匆匆地将她押在这里讯问。
“喂！就你这身份能和唐娜长官交流已经是荣幸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艾伦不出意外又炸毛了。
“好了！艾伦，礼貌一点，她不是我们的犯人。”唐娜长官表情严肃，只是语调依然轻柔。
嗤……
依然没听到回答，唐娜有了另外的打算，她对容蘅说：“若是想说了，可以叫人联系我，这段时间你可以仔细想一想。放心，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对你怎样。”
随后，她拿出另一袋营养液放在桌上，带着一□□哄：“我可以担保这些营养液都没有问题，不要饿着自己，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好吗？”
……
审讯室内，被镣铐禁锢的人无动于衷，表情不曾改变分毫。
对面的两人也很有耐心，他们一人不断用语言刺激她、激怒她，一人制止同伴、用语言安抚她，尝试从她的反应中获取相关的情报。
双方都清楚，自己决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这是一段漫长的拉扯和博弈，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隐在黑暗后的人却有些受不住了。
她手中的消息太过重要，但自己现在对长官们帮不上任何忙，只能努力压下焦躁的心情向一旁刚来的上司尽数报告。
“伊迪丝中校。”
“嗯。有什么结果吗？”
这位指挥官赫然就是容蘅曾在飞船中有过一面之缘的伊迪丝。
她也来到了幕后的监听墙。
“没有。就连艾伦和唐娜两位指挥也没能逼出她的一句话。”监听员有些愁闷，“中校，你说她……”
伊迪丝站定看了会儿，沉吟道：“你们注意到了吗？她似乎听不太懂我们讲话。”
“啊？”监听员满脸写着不信，“现在谁还不懂星际通用语啊。”
“……说不准呢？”伊迪丝摸了摸下巴，“你们去测一下她的骨质沉积，有了结果后告诉我。顺便去找一副实时翻译器过来。”
“啊？长官，您真的怀疑……”
“照做。”
“是。”
审讯室里，艾伦和唐娜早已离开。容蘅正蜷缩在椅子上，一群人这时突然闯入将她带走。
“唔！”
她眼见自己甩了两下没挣开，就放弃了反抗，安心躺着随一行医疗人员做完了一系列检查。
机器扫过容蘅全身，一个个项目如流水般划过，她不由得暗暗挑眉，这检查挺全面啊。
…………
“伊迪丝长官，还是您厉害。”先前那位监听员看到结果后此时已经满心满眼都是佩服。
“骨质沉积表明她确实是土生土长的06星原住民，大约住在永昼半球的贝塔域，十二岁以前她都没有挪过地方，是近四年才开始在这半球范围内流浪的。”
看到这里他不禁出声赞叹：“这小丫头还真了不得，能一个人在那种地方生活四年。”
“另外她身上有跟另一个人打斗过的痕迹，皮肉伤已经痊愈，但骨伤表明这事发生在大约一个月前。”
“艾伦和唐娜都看过报告结果了？”伊迪丝一边翻阅光脑一边问道。
“是的，他们都看过了”他回道，“所以两位审讯员都认为是重伤的莉娜想要杀掉见到她的人，却不曾想被这小姑娘反杀。”
“另外，科琳上尉也可以证明重伤的莉娜不会是她的对手，这应该是一场意外。”
“……”
“……长官，怎么了吗？”
伊迪丝眉头紧缩，“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嗯？有吗？”
“单凭身手，莉娜可能不会是她的对手，但……她的名声可不是靠着身手获取的。”
下属怔了一下，这倒是事实。莉娜手段诡谲，他们到现在也没有她详细的资料。但想也知道她不可能没有保命的手段，那这女孩又是如何获胜的？
伊迪丝继续分析道：“而且她一开始的表现就有些奇怪。”
“试想，一个普通人被骤然关在审讯室会如此镇定吗？连我们这种人都需要经过训练和长期适应才能来去自如，她的微表情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过。”
“或许……她早就习惯了？荒星那种地方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场景都不为过。有这样类似黑暗狭小的空间并不稀奇，山洞、地窖都有可能。”下属也在尝试给出一些尽可能合理的可能性。
伊迪丝颔首，“或许吧，但……”
但在做检查时，她的反抗却并不强烈，一个能跟科琳过上几十招的家伙会轻易被普通医疗兵按在地上？
就好像……就好像是她蓄意引导着他们发现一样。
毕竟……
毕竟不是有句话叫“自己发现的东西，才会愈加深信不疑”吗？
待在房间里的容蘅百无聊赖地想着。
这套路她虽然在亚莉克希亚身上用过，但好用就行。
至于老套重复什么的，管他呢。
身体检查报告出来后，容蘅就已经基本排除杀手组织成员的嫌疑。
即便是她身上还有谜团，伊迪丝也想不通是什么以及她隐瞒这些的目的，但总归她对联邦没有敌意也构不成威胁，伊迪丝就将这些隐约的别扭感暂时抛到了脑后。
目前最要紧的还是对方手里掌握的情报。
容蘅被安置在一间卧室中。就算依旧受到监视，那也比黢黑的审讯室好太多了。
做完检查的她已经被从头到尾刷洗了个干净。
新衣服包裹着她瘦小的身躯，配上那副精致无害的五官，哪怕明知道她并非看上去那么弱小，但当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望过来时，不少医护人员依然难以自抑地生出怜爱之情——像一只幼小可爱的星兽幼崽，想撸！
这个样子一如既往的好用啊……
容蘅正吃着他们偷偷投喂过来的零食，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内心却毫无感情的想着。
嗯……零食真好吃。
指挥室内。
医疗部主任亲自送来了容蘅的最后一份报告，“她的精神力评估报告出来了，只不过……”
“嗯？我看看。”伊迪丝很久没见过老朋友如此迟疑的样子了，伸手接过，翻看起来。
物理载体制成的报告彰显着内容的不一般，但饶是伊迪丝已经做好了一定的心理预期，看完后她仍然是呆在原地愣了很久。
她震惊抬头，尝试再次确认，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你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