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瓦尔多
“咳咳，是你救了我？”
一个面容俊美、样貌年轻的男人捂着胸口从草堆中挣扎着起身。
他环望四周，心中不由暗暗庆幸，他也真是命大，明明是穷途末路都能走出一个柳暗花明。
追兵被甩开，他已经基本安全，只待养好伤后就可寻机回去。
此番虽是他棋差一招输给了马奇鲁那老家伙，但亲自出来冒险的结果也算收获甚丰，回去后量他也说不出什么。
至于吃下的暗亏……哼，他们来日方长。
“……”
被黑泥包裹的瘦小孩子听不懂话，但看到对方略带感激的眼神，纵使她这几年磨出了脸皮，也难免有些眼神游移。
其实她只是想拿走这人手上的东西……
谁知这包裹怎么也打不开。她没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想等他醒过来后再趁机强抢。
现在反被当做救命恩人，多少有些心虚。
“……”
“……”
空气忽然沉默。
这时，青年的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件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他强撑着拿起一旁的机甲模型，眼含震惊地询问她：“这是你拼的？”
意识到什么后他连忙打开包袱，拿起翻译器贴在喉舌处。
这些小东西经过简单改造就能做成变声器，很是方便，因此他出来时便随手带了一份。
“？”
小孩没说话，只是疑惑地指了指那份不知过了多久的“老古董”机甲大全，不太清楚他问这个干什么。
“就凭这个？你看的懂上面的文字？”
她摇摇头，这有什么难的，看图就行了啊。
回答完对方的问题后，她眼睛转了转，垂在一旁的手有些蠢蠢欲动，包袱被他打开了，那她现在是不是可以……
“我叫瓦尔多。你很有天赋，不该被埋没在这里，你……要不要跟我走？”
*
容蘅的双手微微颤抖。
是他……
是他！！！
*
当年，瓦尔多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流落06星，看中了她的天赋，将她带走。
她记得，他曾对她说：“外面的天地很大很精彩，你该去看看。”
他说：“我虽当过老师，也教过不少天才，却还没有真的正式收过学生。你要不要当我的第一个弟子，以后我就是你的后盾，你的家人。”
他于她亦师亦父，给了她最纯粹的学习环境，教她说话，教她识字，教给她最顶尖的机甲知识。
那段时间里，她常常觉得不真实，如梦幻泡影，一戳即破。
宋生死后，她搬离了那间房子，蜷缩在一处废弃狭小的山洞里。哪怕习惯了抢劫和死亡，却也并不曾见过外界的狡诈和阴暗能脏到何种地步。
在二人的相处下，她或主动或被动地丢掉了原本的盔甲，开始学习如何去做一个正常的孩子。
死气沉沉的木偶被涂上了柔软的色彩，她在书里学到了什么是美好，什么是家人。
她曾以为自己真的很幸运，碰上了一个愿意带她触碰天空的好人。
可事与愿违。
最后，她对未来的一切美好想象都终结在那所恢宏的研究所门前。
*
瓦尔多蹲下身，摸了摸容蘅柔软的发顶，说道：“研究所禁卫森严，你若跟我进了这大门，日后出来可就很困难了。你害怕吗？”
容蘅摇摇头。
此时她的眼里正满怀着对未来的期望，并没有注意到瓦尔多口中略显意味深长的话。在她看来，瓦尔多叔叔就是她最亲近的家人了，家人之间该信任，应该互相理解。
“书上说，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我怎么会厌烦待在家中呢？更何况，机甲真的很好玩！这里有这么多材料和器械，我觉得我不会无聊的！”
接受了瓦尔多这样久的教导，源源不断的灵感和知识不断更新、碰撞，无数新型材料和机甲结构的组合正在她的脑中拆分、重构。
容蘅对此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地想进去在实验室里验证她的猜想。
她实在不明白瓦尔多叔叔认为她会在家里感到害怕的原因。
只是，让容蘅没想到的是，这里与她的想象中温暖的地方大相径庭。
*
“你们好。我、我叫容蘅，以后就是这个家庭的一员了。希望我们能、能友好相处，那个，谢谢大家。”
“噗嗤——”
“哈哈。”
“她竟然说这里是家庭？真可爱。”
她当时并不明白，为什么她鼓起勇气说出这些话后只得到他们暗自的嗤笑和不屑。
她不知道，为什么和书里说的不一样，她主动付出友好却换不来同等的友善。
她并不知道，里面等级森然，压迫时时刻刻悬在所有人的头顶，弱小就是原罪，欺凌就是常态。
研究所内天才云集，性格恶劣的怪人同样不少。他们向来眼高于顶，根本看不起她这个出身荒星、没有受过系统教育还看上去很好欺负的小丫头片子。
瓦尔多就这样将她带到那个魔窟，却又很快消失不见，任由其他人欺负她。
研究所内什么样稀奇古怪的药物都能找到。
于是，在瓦尔多消失的第十三天，她就被众人放倒，塞进养殖容器，与各种虫族一起被豢养。
她至今还记得，细小的千足蚰蜒爬过了她的皮肤，麻痒针刺感遍布全身；大型的西斑齿蛉刺破了她的血肉骨骼，腥臭的黏液从它的口器滴落。
毒素浸入她的血管神经，幻觉将她拉入无穷的恐惧中，不断消磨着她的意志和心理防线。
血腥味和黑暗的环境并不会令她害怕，因为她早已习惯，但那些人面带疯狂的嘴脸却让她不自觉地想要退缩。
“简直是如天赐般的身体素质！”
“来来来，我又搞出来个新东西，让01跟我的小宝贝友好相处一下。毕竟是她自己说的嘛，都是家庭一员，该互帮互助一下。”
“去你的，今天该轮到我的新型脑虫了，你后面排队去。”
“喂，我说。有好东西不应该跟大家分享分享嘛，我的论文里可就差她这一种的特殊类型的实验体了。”
“怎么，不服比比？就你们研究的这些垃圾玩意，仓库里面的货还不够你们用的？”
“就是。等你们研究什么时候赶得上我们再说。没本事还敢跟我们提要求，活得不耐烦了？”
“……行行行，算我不自量力。不过有了她，分给你们手里的备用货可就用不上了吧。不如，分我们些？”
“阿强说的对啊，好处可不能都给你们拿了。”
“就是……就是……”
“……得寸进尺。……这是密钥，你们自己拿去。”
“嘿嘿，多谢大哥大姐！我们这就走，不打扰你们收集数据了！”
恶魔们在她的耳边不断低语，嬉笑着瓜分餐盘上的血肉。
她也曾软弱，也曾哭泣，曾不断拍打着透明墙壁哭求他们放过自己。
“瞧她这副样子！哎呦呦，真可怜。”
可惜，柔软的情绪注定要被恶魔们把玩、践踏，他们从不懂珍视为何物，最喜欢用亲手毁灭的快感来填满他们扭曲的内心。
她流下的眼泪只能变作他们指指点点的嘲笑。
她伸出求救的双手要么唤来不忍的沉默，要么招来加倍的欺负。
她的世界只剩绝望。
*
“所长。”
“嗯。小蘅那边怎么样了？”
回来后，瓦尔多迅速与马奇鲁展开了新一轮交锋。
凭借带回来的资料，他不仅确立了自己在派系中的地位，还趁此机会重创了马奇鲁。
因此他这时的心情颇为不错，终于想起了这位被他扔到研究所里的“弟子”。
“您……您自己看吧。”
助手有些看不清所长对她的态度。若是不在意，为何当初介绍她时是如此郑重其事，若是在意，又为何将她安置在研究所里后就不管不顾。
他想不明白，便聪明地保持沉默，不作任何评价。
瓦尔多挑眉：“唔……虽是意料之中，却比我想象中欺负地更狠啊。”
这些人什么德行他心里一清二楚，能对她如此疯狂……
“把这段时间和她有关的实验报告和数据整理一下给我。”
“都在这里了，一共3207份。”助理把提前就已准备好的文件交给了瓦尔多。
……嚯！
SSS等级的精神力强度和带有强自愈能力的精神力特性！若非他这次大获全胜，恐怕连自己也会忍不住拿她作为筹码去跟马奇鲁做些交易……
不过，这消息对目前的他而言只能说半好不坏，与他接下来的计划其实有些出入。
……也罢，既然事情已经发展至此，他也只能顺水推舟了……
“走吧。我们去看看小蘅。”
*
“01怎么样了？”
“你进度挺快啊，又有新成果了？”
“嗯，这次运气不错。”
“那你来的可不巧，她刚捱了一轮测试，你现在得到的测试结果可不会准确。”
“正好，我这是新的恢复药剂。上一次药效太猛，神经血管生长太快，反而损伤了身体的功能性。我回去改良了一下，正好能看看这个版本的效果。”
她那时早已无知无觉，无法感受任何来自外界的刺激，直到……
“你们在干什么？！”
瓦尔多的呵斥划破了外面嗡嗡作响的蚊蝇声，也再次建立了她与外界的联系。
“小蘅？小蘅！是我，抱歉，是瓦尔多叔叔来晚了。”
他如天神般降临，将她抱了出去，面对着众人，说得义正辞严：“你们欺凌成员、私自实验，已经违反了研究所的规定。我会将这些尽数汇报给陛下，你们，好自为之！”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知道，研究所里的残酷和混乱都是他刻意放纵任行的结果。
什么“规定”，什么“欺凌”，都不过是他用来清除研究所内政敌势力的借口。
既能排除异己，还能树立起关心学生的好形象，一石二鸟。
醒来后，一无所知的她只剩下了对“01”这个称谓的条件反射。虽然对外界失去了对情绪的感知，却会下意识地对他表示依从。
至此，他完成了最后一步驯化，成功为她铸就了一副鸟笼，让她的余生只为他而歌唱，成为他赚取钱财地位名声的幕后傀儡。
一个面容俊美、样貌年轻的男人捂着胸口从草堆中挣扎着起身。
他环望四周，心中不由暗暗庆幸，他也真是命大，明明是穷途末路都能走出一个柳暗花明。
追兵被甩开，他已经基本安全，只待养好伤后就可寻机回去。
此番虽是他棋差一招输给了马奇鲁那老家伙，但亲自出来冒险的结果也算收获甚丰，回去后量他也说不出什么。
至于吃下的暗亏……哼，他们来日方长。
“……”
被黑泥包裹的瘦小孩子听不懂话，但看到对方略带感激的眼神，纵使她这几年磨出了脸皮，也难免有些眼神游移。
其实她只是想拿走这人手上的东西……
谁知这包裹怎么也打不开。她没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想等他醒过来后再趁机强抢。
现在反被当做救命恩人，多少有些心虚。
“……”
“……”
空气忽然沉默。
这时，青年的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件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他强撑着拿起一旁的机甲模型，眼含震惊地询问她：“这是你拼的？”
意识到什么后他连忙打开包袱，拿起翻译器贴在喉舌处。
这些小东西经过简单改造就能做成变声器，很是方便，因此他出来时便随手带了一份。
“？”
小孩没说话，只是疑惑地指了指那份不知过了多久的“老古董”机甲大全，不太清楚他问这个干什么。
“就凭这个？你看的懂上面的文字？”
她摇摇头，这有什么难的，看图就行了啊。
回答完对方的问题后，她眼睛转了转，垂在一旁的手有些蠢蠢欲动，包袱被他打开了，那她现在是不是可以……
“我叫瓦尔多。你很有天赋，不该被埋没在这里，你……要不要跟我走？”
*
容蘅的双手微微颤抖。
是他……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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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瓦尔多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流落06星，看中了她的天赋，将她带走。
她记得，他曾对她说：“外面的天地很大很精彩，你该去看看。”
他说：“我虽当过老师，也教过不少天才，却还没有真的正式收过学生。你要不要当我的第一个弟子，以后我就是你的后盾，你的家人。”
他于她亦师亦父，给了她最纯粹的学习环境，教她说话，教她识字，教给她最顶尖的机甲知识。
那段时间里，她常常觉得不真实，如梦幻泡影，一戳即破。
宋生死后，她搬离了那间房子，蜷缩在一处废弃狭小的山洞里。哪怕习惯了抢劫和死亡，却也并不曾见过外界的狡诈和阴暗能脏到何种地步。
在二人的相处下，她或主动或被动地丢掉了原本的盔甲，开始学习如何去做一个正常的孩子。
死气沉沉的木偶被涂上了柔软的色彩，她在书里学到了什么是美好，什么是家人。
她曾以为自己真的很幸运，碰上了一个愿意带她触碰天空的好人。
可事与愿违。
最后，她对未来的一切美好想象都终结在那所恢宏的研究所门前。
*
瓦尔多蹲下身，摸了摸容蘅柔软的发顶，说道：“研究所禁卫森严，你若跟我进了这大门，日后出来可就很困难了。你害怕吗？”
容蘅摇摇头。
此时她的眼里正满怀着对未来的期望，并没有注意到瓦尔多口中略显意味深长的话。在她看来，瓦尔多叔叔就是她最亲近的家人了，家人之间该信任，应该互相理解。
“书上说，家人在的地方就是家，我怎么会厌烦待在家中呢？更何况，机甲真的很好玩！这里有这么多材料和器械，我觉得我不会无聊的！”
接受了瓦尔多这样久的教导，源源不断的灵感和知识不断更新、碰撞，无数新型材料和机甲结构的组合正在她的脑中拆分、重构。
容蘅对此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地想进去在实验室里验证她的猜想。
她实在不明白瓦尔多叔叔认为她会在家里感到害怕的原因。
只是，让容蘅没想到的是，这里与她的想象中温暖的地方大相径庭。
*
“你们好。我、我叫容蘅，以后就是这个家庭的一员了。希望我们能、能友好相处，那个，谢谢大家。”
“噗嗤——”
“哈哈。”
“她竟然说这里是家庭？真可爱。”
她当时并不明白，为什么她鼓起勇气说出这些话后只得到他们暗自的嗤笑和不屑。
她不知道，为什么和书里说的不一样，她主动付出友好却换不来同等的友善。
她并不知道，里面等级森然，压迫时时刻刻悬在所有人的头顶，弱小就是原罪，欺凌就是常态。
研究所内天才云集，性格恶劣的怪人同样不少。他们向来眼高于顶，根本看不起她这个出身荒星、没有受过系统教育还看上去很好欺负的小丫头片子。
瓦尔多就这样将她带到那个魔窟，却又很快消失不见，任由其他人欺负她。
研究所内什么样稀奇古怪的药物都能找到。
于是，在瓦尔多消失的第十三天，她就被众人放倒，塞进养殖容器，与各种虫族一起被豢养。
她至今还记得，细小的千足蚰蜒爬过了她的皮肤，麻痒针刺感遍布全身；大型的西斑齿蛉刺破了她的血肉骨骼，腥臭的黏液从它的口器滴落。
毒素浸入她的血管神经，幻觉将她拉入无穷的恐惧中，不断消磨着她的意志和心理防线。
血腥味和黑暗的环境并不会令她害怕，因为她早已习惯，但那些人面带疯狂的嘴脸却让她不自觉地想要退缩。
“简直是如天赐般的身体素质！”
“来来来，我又搞出来个新东西，让01跟我的小宝贝友好相处一下。毕竟是她自己说的嘛，都是家庭一员，该互帮互助一下。”
“去你的，今天该轮到我的新型脑虫了，你后面排队去。”
“喂，我说。有好东西不应该跟大家分享分享嘛，我的论文里可就差她这一种的特殊类型的实验体了。”
“怎么，不服比比？就你们研究的这些垃圾玩意，仓库里面的货还不够你们用的？”
“就是。等你们研究什么时候赶得上我们再说。没本事还敢跟我们提要求，活得不耐烦了？”
“……行行行，算我不自量力。不过有了她，分给你们手里的备用货可就用不上了吧。不如，分我们些？”
“阿强说的对啊，好处可不能都给你们拿了。”
“就是……就是……”
“……得寸进尺。……这是密钥，你们自己拿去。”
“嘿嘿，多谢大哥大姐！我们这就走，不打扰你们收集数据了！”
恶魔们在她的耳边不断低语，嬉笑着瓜分餐盘上的血肉。
她也曾软弱，也曾哭泣，曾不断拍打着透明墙壁哭求他们放过自己。
“瞧她这副样子！哎呦呦，真可怜。”
可惜，柔软的情绪注定要被恶魔们把玩、践踏，他们从不懂珍视为何物，最喜欢用亲手毁灭的快感来填满他们扭曲的内心。
她流下的眼泪只能变作他们指指点点的嘲笑。
她伸出求救的双手要么唤来不忍的沉默，要么招来加倍的欺负。
她的世界只剩绝望。
*
“所长。”
“嗯。小蘅那边怎么样了？”
回来后，瓦尔多迅速与马奇鲁展开了新一轮交锋。
凭借带回来的资料，他不仅确立了自己在派系中的地位，还趁此机会重创了马奇鲁。
因此他这时的心情颇为不错，终于想起了这位被他扔到研究所里的“弟子”。
“您……您自己看吧。”
助手有些看不清所长对她的态度。若是不在意，为何当初介绍她时是如此郑重其事，若是在意，又为何将她安置在研究所里后就不管不顾。
他想不明白，便聪明地保持沉默，不作任何评价。
瓦尔多挑眉：“唔……虽是意料之中，却比我想象中欺负地更狠啊。”
这些人什么德行他心里一清二楚，能对她如此疯狂……
“把这段时间和她有关的实验报告和数据整理一下给我。”
“都在这里了，一共3207份。”助理把提前就已准备好的文件交给了瓦尔多。
……嚯！
SSS等级的精神力强度和带有强自愈能力的精神力特性！若非他这次大获全胜，恐怕连自己也会忍不住拿她作为筹码去跟马奇鲁做些交易……
不过，这消息对目前的他而言只能说半好不坏，与他接下来的计划其实有些出入。
……也罢，既然事情已经发展至此，他也只能顺水推舟了……
“走吧。我们去看看小蘅。”
*
“01怎么样了？”
“你进度挺快啊，又有新成果了？”
“嗯，这次运气不错。”
“那你来的可不巧，她刚捱了一轮测试，你现在得到的测试结果可不会准确。”
“正好，我这是新的恢复药剂。上一次药效太猛，神经血管生长太快，反而损伤了身体的功能性。我回去改良了一下，正好能看看这个版本的效果。”
她那时早已无知无觉，无法感受任何来自外界的刺激，直到……
“你们在干什么？！”
瓦尔多的呵斥划破了外面嗡嗡作响的蚊蝇声，也再次建立了她与外界的联系。
“小蘅？小蘅！是我，抱歉，是瓦尔多叔叔来晚了。”
他如天神般降临，将她抱了出去，面对着众人，说得义正辞严：“你们欺凌成员、私自实验，已经违反了研究所的规定。我会将这些尽数汇报给陛下，你们，好自为之！”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知道，研究所里的残酷和混乱都是他刻意放纵任行的结果。
什么“规定”，什么“欺凌”，都不过是他用来清除研究所内政敌势力的借口。
既能排除异己，还能树立起关心学生的好形象，一石二鸟。
醒来后，一无所知的她只剩下了对“01”这个称谓的条件反射。虽然对外界失去了对情绪的感知，却会下意识地对他表示依从。
至此，他完成了最后一步驯化，成功为她铸就了一副鸟笼，让她的余生只为他而歌唱，成为他赚取钱财地位名声的幕后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