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准确些说,沈云舒并不是要完全从基地离职,而是调岗。

    她是罕见的3S级机甲师,入职时定的是另一个部门。原本到狩猎军中任职,是必须走的初级流程。

    按照惯例,沈云舒请所有同队的同事吃了饭。

    饭桌上,沈云舒注意到岑危榆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一副睡眠不好的模样。

    饭后大家陆续离开包间,她寻了个机会,在岑危榆身旁耳语:“放心,我不会向别人透露你的秘密。”

    岑危榆没什么表情,眼中墨色翻滚,幽幽地看着她。

    红海基地有不同的分部,沈云舒这次调岗,准备搬到离工作地点更近的住处去。

    收拾行李时,她无意在卧室发现了一个老式手环。

    兴许是岑危榆落下的,她好像见过这东西待在他办公室桌上,遂去找他归还。

    “岑队请了病假,你不急的话,把东西放他办公室就好。”

    生病?

    沈云舒脸色不虞,问清楚住址后,直奔岑危榆的住处。

    “小岑老板啊,早就搬走了,这个是新地址。”

    "你是他新来的下属吧?之前也有人来找过他,我们都知道,干能源回收的忙……"

    几经周转,沈云舒的车停在一栋大楼下。想起方才从旁人口中听来的消息,她攥紧了方向盘。

    这里是主星的繁华地带,像这样的楼,沈家名下有许多栋,专供富人名流居住使用。

    可是,岑危榆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沈云舒怀着揣测按响了门铃。

    14

    隔着薄薄的一扇门,沈云舒能感觉到里面那人的慌张。

    他好像故意用了变音器:“请问你找谁?”

    烂熟的草莓味逸散得到处都是,从门缝里渗透出来。

    除了他还能是谁?

    沈云舒气笑了:“岑危榆,你再装?”

    门里没了动静。

    沈云舒举起手里的东西,贴在猫眼上:“给你三十秒,不然我就把这东西扔……”

    咔嗒一声,门开了。

    分明是盛夏,岑危榆却穿着不合时宜的黑色大衣,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掌青筋暴起。

    “喏,你的手环之前落在我那儿了。”

    “谢谢。”

    他水润的眼睛眨了两下,保持着门半开的状态。

    沈云舒不悦:“我远道而来,队长不请我进去喝杯水吗?”

    队长。

    在手续还没完全走完之前,他还担着这个名头。岑危榆嘴里泛出些许苦涩,略微侧身:“请稍等……”

    话音未落,在沈云舒跨入门内的那一刻,她反手关门,将人压在门板上。

    岑危榆:“!!!”

    沈云舒那双浅褐色的眸子中燃起些微火苗:“岑危榆,你明明不缺钱。”

    男人眨了眨水润的眼睛,被她周身散发出的信息素压制,退无可退。

    他的脸色迅速飞红,纤长有力的手指死死地抓着大衣扣子。

    “阿舒,对不起,不要生气……”

    “对不起、对不起……”

    沈云舒能感受到他的身体逐渐软下去,几乎要顺着门板往下滑——

    她一把捞起溺水中的人,摸了摸他过烫的额温。

    和那次在沙漠里一样。

    不,比那次的程度更甚。

    整间屋子都是属于他的浓郁信息素味。

    沈云舒缓缓睁大眼睛,想到一个最有可能的猜测:“……你情热期到了?”

    15

    沈云舒衣冠整洁地坐在沙发上,喝着岑危榆给她倒的水,看着半靠着沙发强忍情潮的岑危榆。

    “所以这才是你请病假的真实原因。哎呀,岑队长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原来是个小Omega呀——”

    岑危榆如被浪潮冲上海岸的鱼,勉力攀附着柔软的沙发。他的眼眶发红,用宽大的衣服遮掩着自己的不堪。

    百分百契合的Alpha信息素,一经释放,对他来说,是另类的压迫与刺激。

    沈云舒双手自然地舒展开,忽而伸手搭在他的后颈。冷热交加,弄得他一激灵。

    岑危榆喘息着,大口大口地呼气。

    越来越多的汗水冒出,混合着草莓味的甜香,罗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反将他困住。

    黑色大衣不知何时随着他的挣扎滑落,里面的衣服湿得透出水色,紧紧地黏着胴体。

    往日冷静持重的人,在她身边,露出艳色。

    “想要我帮你吗?”沈云舒忽然开口。

    岑危榆呼吸加重,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他颤抖着拿出口袋的药瓶:“我会吃药,我……”

    他的腺体处有了沈云舒的标记,也没有去医院做过清洗,这些天都靠着吃药硬扛情热期。

    沈云舒看着他的气息稍微均匀些,想将人送回卧室。

    却不想,推错了房间。

    琳琅满目的各种照片,无一例外都是她的脸。

    整体书房布局的房间内,书桌旁的大椅子上搭着一件格外崭新的军服。

    “你……”沈云舒瞳孔地震,上前查看。

    那些照片,有的是她读军校时的证件照、参加联邦比赛时获胜的新闻图,还有些她自己都想不起来的采访照。

    “我……阿舒,你听我解释、我绝对没有做不好的事情!”

    岑危榆膝行到她身边,紧紧地攥着她的衣角。

    “我、我……喜欢你。我们很早之前就见过的,只是、只是你可能忘记了……”

    16

    足足花了三分钟,沈云舒才接受了这离谱的一切。

    她与岑危榆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废城——联邦的阳光未曾照到的一处灰色地带。

    她那个时候大概多大?可能十六左右。

    那时沈氏财团的势力正往外拓展,在废城初步建立据点。

    高级飞行器就停泊在居民区,她出面替母亲处理一些事务,为当地居民发一些营养液。

    在阴暗处,少女见到了与人打斗撕咬的小狼,顺手抛出了橄榄枝。

    那枚老式手环,是她买给岑危榆的,意思是如果需要沈家的帮助,一周内可以用手环联系她。

    按照正常进展,岑危榆会被沈家招揽,根据个人潜力培养他成为沈家的助力。

    “所以,你为什么没联系沈家?”

    岑危榆的脸色由红转白,唇瓣被咬得出血。

    “那枚手环没能撑得过别人的踩踏。”

    “后来,我给人当打手,攒够了钱进军校,很可惜,和你不在一所军校。”

    那是自然,她所在的军校不招收平民子弟。

    “我毕业后进了基地,靠狩猎升职,再后来碰巧你来了我队里。”

    沈云舒有些唏嘘,这都算什么事儿。

    “你来找我做交易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所以、所以没有主动说我现在不缺钱的事。”

    “对不起,阿舒——”

    沈云舒是天上遥不可及的云朵,他与她之间本是云泥之别。

    上天眷顾,让他能与沈云舒成为同事。

    他知道沈云舒的视线总是频频落在他身上,像是对猎物的打量。

    按照记忆中的模样,他努力透露出没钱的小细节;

    在沙漠里偷偷丢掉阻断剂,半昏迷着被沈云舒搭救走,将自己的秘密主动暴露给她,奉上自己白皙的脖颈;

    甚至生出自私的渴望,想求她只看他一人。

    信息素的百分百契合,让他兴奋得彻夜难眠,即使沈云舒对此并不在乎。

    可他实实在在地,因为信息素,被她看中。

    他很知足。

    岑危榆膝行上前,贴着她的小腿肚,呢喃道:“阿舒,不要讨厌我好不好……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17

    洁白的大床边,沈云舒认真地教他什么是令行禁止。

    “脱掉。”

    这是命令。

    “坐好。”

    这是指示。

    “哈啊…”

    这是惩罚。

    但对于岑危榆来说,更像是奖励。

    沈云舒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任由信息素向外释放,独属于顶级Alpha的气场全开——

    滚烫的汗珠不住地滑落,Omega的眼中盛满了春水,盈盈欲滴。

    岑危榆撑不住体内一波又一波情潮涌动,瘫软在床边,腰肢软成水,胸腔剧烈起伏着。

    卧室里两种气息交织,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都是甜蜜的味道,滴答滴答的水流一股股地涌出,濡湿了床单垂下的下摆。

    沈云舒轻松地将浑身透粉的人提到床上。

    他的衣衫半褪,白皙的皮肤好似荔枝果肉,腰臀比例极好。

    后颈的腺体被Alpha抚过,如有电火花迸溅,岑危榆一口咬住了枕头,脸也埋进去。

    “……!!”

    松软的床被作响,线条明显的背沟起伏着,细腻如流水的峰峦一阵阵地崩紧。

    男人的背上有着常年训练的痕迹,以及陈年伤疤。

    沈云舒摩挲过那淡淡的伤痕:“疼吗?”

    他摇了摇头。

    沈云舒忽然离远了些,岑危榆双目氤氲着水汽,去勾她的衣角:“别离开,好不好?”

    他情知这是下作的、赤.裸.裸的勾引,最上不得台面的那种,瞬间红透了整张脸。

    他判断不出来,沈云舒是否会因此彻底厌弃了他,心中的不安更甚,强撑着坐起身体去抱她。

    见没被推开,岑危榆更大胆了些,蹭了蹭她的肩膀。

    “干什么,这么不听话?”沈云舒将他的脸掰过来,对上他湿漉漉的眼睛。

    岑危榆垂下眼,不敢说话了。

    方才,沈云舒脑中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

    她好像确实对岑危榆有点不一样的想法。

    那不如试试?

    “岑危榆,你还记得你说过的不会离开吗?”

    “记得……”男人察觉到一丝不同的意味,湿润的碎发下眼睛波光流转。

    沈云舒过分凉的手掐住他的脖颈,没用什么力气,手心很快变暖起来。

    然而咬在Omega腺体处时,直接咬破了他的皮肤,甜到发腻的草莓味扑面而来,立马就被更为强势的松木香盖住。

    大量的Alpha信息素灌入,与草莓味混合渗透,融合成一种醇美的香气。岑危榆浑身愉悦地发抖,倒在沈云舒怀里。

    她慢慢地吮吸着细小的血珠,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背。

    “你很甜。”

    岑危榆闷闷地没出声,沈云舒拉开些距离,便看到他泪珠涟涟的模样。

    她稍微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不舒服怎么不喊停?”

    岑危榆小心地吻着她的手背,两行清泪落下:“阿舒,不难受的……”

    沈云舒沉默了几秒。

    “……变态。”

    男人壮了胆似地亲吻她的锁骨,泪水沾得她的衣襟湿了一大片。

    “阿舒,可以亲亲我吗?”

    被标记过后,他身体里那种原始的冲动逐渐平息,随之带来的是无尽的空虚。

    害怕沈云舒的离开,害怕自己永远入不了她的眼。

    “唔——”

    岑危榆猛然瞪大了眼睛。

    他丝毫没有防备地,被吻住了,继而乖巧地任人索取。

    沈云舒像是吸果冻一样,先浅尝几口,又觉得像是草莓软糖,很香很好吃。

    吻了一会,如同喝了高浓度的酒,沈云舒的脑子变得和岑危榆一样不清醒。

    好在她很快找回理智,分开唇,亲了亲他的眼睛。

    咬腺体的时候沈云舒没什么感觉,反倒是亲吻,让人久久回不过神。

    她揉了揉他的头发:“我身边缺个人。你愿意,做我的小狗吗?”

    岑危榆眼睛亮亮的,去吻她的手背:“我愿意,只要能待在阿舒身边,做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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