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灵舟商会前，湛卢浑身散发着不想坐舟的痛苦气息，怨念深厚到前面的古徽都忍不住回头：
“我说湛卢，不是有那种抑制晕船的术法和灵宝吗，你就没买过？”
湛卢慢吞吞地把防晕香囊挂上：“有，但是我老是想到第一次晕船的事，身体不晕，神识晕。”
古徽嫌弃地别过脸，对木台后的掌柜道：“两张通行证，一份要靠窗的。”
掌柜的神识掠过记录玉简，看了眼古徽身后的湛卢，面露难色：“这，今日只剩下船尾的房间了，二位……？”
“呦，这不是湛卢吗，怎么今儿敢来坐灵舟了？”
湛卢淡定地转过身，一语道破嘲笑自己的人的姓名：“怀绛，你要是没事干可以回家数钱。”
眼前这人一身珠光宝气，还拿着她那个华而不实的鸟毛扇风，走动间名贵熏香的气味若隐若现，身后跟着灵舟商会的管事，这也印证了她的身份，商会的少当家。
要说湛卢和怀绛有什么深仇大恨，那倒也不至于，只是前些年湛卢在四处乱跑做生意的时候，无意间下了这位少当家的面子，后来每逢见面，怀绛必定要招惹她，虽说总是胜少败多。
怀绛不服气道：“你说什么，我可是在做正事，倒是你，天天不好好修炼到处乱跑，当心寿元尽了，让玄牝门白发人送黑发人。”
湛卢左顾右盼，找了把椅子坐下才回嘴道：“总归不麻烦少当家给我收骨，也不必脏了你的衣裳。”
怀绛脸一黑，冷笑道：“是了，想来剑尊定是有法子的，又何必让我们这些外人来操心。”
说完怀绛就有些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看着湛卢冷了脸，挥袖就要走，她下意识地抓住湛卢的道袍，呐呐道：“对不起。”
湛卢心里窝火，但也没甩开怀绛：“何必道歉，你们总没说错，是我不识好歹，该给你们的剑尊三叩九拜，感谢她让我活到现在。”
“湛卢，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怀绛扭扭捏捏，最后只拉着湛卢的袖子，低声道：“我在灵舟上有个位置，靠窗视野好，上面吃的喝的修炼用的一应俱全。”
“哦。”
湛卢知道自己不该对着不知情的人发火，但她就是忍不住，这是一场无聊的迁怒，对真正引起自己怒火的人却一点伤害都造不成。
怀绛期期艾艾：“那、那你还坐灵舟吗？”
湛卢低着眼，意兴阑珊地回道：“不坐了，我走着去。”
“啊？”古徽放下了抱着的双臂，一个箭步扑到湛卢背上：“你认真的，照你那个速度，等咱俩到祸德城了，老猴子的骨头架子都成灰了。”
湛卢被古徽扑得差点一个趔趄：“你天天吃的什么，怎么越长越离谱了。”
“日服仙露，夜用长飚。”
湛卢忍了忍，还是没憋住：“我还是头一次见人把喝风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古徽不以为耻，展眉笑道：“小湛还是见得少了啊，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以后我带你多出门走走长长见识。”
“再说吧，”湛卢叹了口气：“我还是觉得我的青夙树就挺好的。”
跟古徽搅和了几句，湛卢把之前的那点小小的不愉快抛之脑后，问那躲在柜台后面瑟瑟发抖的掌柜道：“至绝义渠的灵舟，今日还有位置吗？”
绝义渠，毗邻祸德城，因其处在四通八达的平原，每日来往的凡人修士数不胜数，鱼龙混杂，也多是散修的发家之地。
跟在怀绛身后的管事听到湛卢提到的地名，若有所思地同自家少当家汇报起昨日刚得到的一则通讯。
掌柜如获大赦，忙不迭地回道：“有有有，一刻前正好有一队文台的道友改道，空下来大半房间，湛卢道友要哪间？”
湛卢拿过掌柜递来的灵舟模型，上面几乎半个身子都闪着荧绿的光，确实如掌柜所说，相当空旷。
她随手点了两个挨着的房间，拽下腰间的一块灵玉就要扔过去结账，抬到半途又被人按下，湛卢转眼，看到手的主人面上似乎有些不满。
怀绛咳了两声：“我都在这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怀绛本意是直接免了此次的费用，但却见湛卢眨了眨眼，恍然大悟般地把灵玉转手递给自己。
“你干什么？”
“不让中间商赚差价？”玩笑开过，湛卢抄起手，意味深长：“怀道友，这可是门划算的生意。”
莹润的黑玉在怀绛手上滞留，她拧眉细看片刻，合拢手掌，算是承下湛卢这份情。
至于湛卢给的是什么，这其实也同怀绛所修之道有关，琅玕阁以商入道，入世而求得道，但修道本身是件需要静心沉淀的事，也因此，琅玕阁常年收购各类清心灵物。
但到了怀绛这个地步，普通的灵物已派不上任何用处，甚至常人难能一见的奇珍，效力也在逐渐衰退。
黑石，就是这块灵玉的名称，名字是平平无奇的，但效果是凤毛麟角的。
传闻黑石的诞生，需是先得存在一天生地养的液蚀，得九道天雷劈过后，又要往山火去，经千日的锤煅，再带到极寒之地，风吹雨打，方有百一者可脱颖而出。
然而液蚀已是极难得的宝贝，又遑论天雷不受修士摆布，山火亦非日日爆发，极寒之地危机四伏，传闻虽不可靠，但仍能窥见黑石是何等的不可得。
但湛卢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把黑石送了出去，怀绛心情复杂地收好黑石，对无所事事的二人道：“随我走吧，灵舟要开了。”
湛卢惊讶地扬起半边眉毛，又没精打采地笑道：“少当家，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
怀绛身后的管事显然也有些着急，见湛卢开口劝人，也跟着附和了两句，刚起了个头就被怀绛摆着手制止：“你与阁内说一句，此事我接手了，不必再派人过去。”
言毕，怀绛还睨了湛卢两眼：“比不过你，湛卢道友。”
湛卢双手合十作讨饶状：“承蒙抬爱，怀道友先请。”
云雾被平缓的灵气拨开，巨大的灵舟随后而至，琐碎高深的阵纹若隐若现，从地上仰头看去，灵舟几乎与天色化为一体，或者说，二者就是一体。
怀绛上了灵舟后就不见人影，古徽撺掇着湛卢出门转转，被湛卢狠狠拒绝，最后两个精疲力尽的傻子靠在榻上闭目养神。
古徽依旧不死心，虚弱地张开嘴：“真不出去走走，我听说船上有心斋山的修士，还有人在甲板上比武。”
“不去，”湛卢闭上眼，把双手搭在后脑勺：“一会有人认出我又要找我打架比试，懒得理他们。”
“想要扬名的蠢货罢了，何必理他们，”古徽端起茶盏，牛嚼牡丹地两三口灌完，三息后又讶然道：“这什么茶，好生厉害！”
只入嘴的那刻，古徽就感到一股玄奥的道韵勾动丹田处的灵气，隐隐间甚至触动了灵台处的道基。
感慨完一句后，古徽不再浪费时间，收敛心神，闭目打坐，灵舟飞出玄牝门的地界，外面逐渐热闹起来。
修仙无日月，等古徽再睁开眼时已是三日后，湛卢趴在桌上，用一只手拨弄着自己的两个核桃，看到古徽醒了，她屈指一弹，核桃化为一道青烟消散。
“怎么样？”湛卢也给自己倒了一壶茶，驭火温热后才送进嘴里。
古徽内视己身，少顷，似叹似赞：“真是好东西，要是再来几次的话，说不定我的道能更进一步。”
“这是琅玕阁特产，一般都是拿来做人情的，”湛卢解释两句，又开始胡扯：“等化生真君什么时候大成了，你就直接冲上琅玕阁把她们的树抢了也不是不行。”
古徽翻了个白眼：“说得好，你先抢一个我看看。”
湛卢无辜道：“古道友，天天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听啊，人生在世，我们还是要以和为贵。”
外头天光正亮，恰逢路过彩云城，如梦似幻的云层在烈日下反射出摄人的光芒，路程已经走了三分之一，湛卢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出去转转？”
古徽奇道：“怎么突然想开了，遇见熟人了？”
湛卢系紧腰带，神色庄严：“今日灵舟开宴，特意请了万食楼的食修做饭，据可靠消息，是炊金真人掌勺……”
这位真人打小天赋异禀，初初拜入万食楼就技惊四座，但她所做饭食也有相当鲜明的个人特色，即精巧而……少。
当年湛卢在外面偷鸡摸狗的时候，踩过几次炊金真人膳食的尾巴，但真的只是尾巴，她至今还记得清扫狼藉的小修士同情的眼神。
湛卢和古徽对视一眼，达成共识，争先恐后地冲出房门，为了避免干扰航线，灵舟上一般不允许修士使用传送类的法术和灵宝，但两人都有丰富的逃跑经验，这点小事拦不住她们对美食、啊不是，厨修的景仰之情。
然而刚冲出住宿区，不速之客就拦住了湛卢的步伐。
从房间出去，欲转至宴会的厅堂，须得先路过由伪龙骨搭建的悬梯，然而有一青眼男子垂手立在梯前，嘴角带笑。
“前方可是湛卢道友？”青眼男人谦逊地躬身：“鄙人听闻道友登舟，特意前来拜访，还请道友不要见怪。”
湛卢虚起眼，不动声色地打量了面前男人的脸，笑道：“道友抬爱，不知道友姓名？”
青眼男人眸光闪烁，带着些不为人知的势在必得：“在下观华门，赵卫。”
“我说湛卢，不是有那种抑制晕船的术法和灵宝吗，你就没买过？”
湛卢慢吞吞地把防晕香囊挂上：“有，但是我老是想到第一次晕船的事，身体不晕，神识晕。”
古徽嫌弃地别过脸，对木台后的掌柜道：“两张通行证，一份要靠窗的。”
掌柜的神识掠过记录玉简，看了眼古徽身后的湛卢，面露难色：“这，今日只剩下船尾的房间了，二位……？”
“呦，这不是湛卢吗，怎么今儿敢来坐灵舟了？”
湛卢淡定地转过身，一语道破嘲笑自己的人的姓名：“怀绛，你要是没事干可以回家数钱。”
眼前这人一身珠光宝气，还拿着她那个华而不实的鸟毛扇风，走动间名贵熏香的气味若隐若现，身后跟着灵舟商会的管事，这也印证了她的身份，商会的少当家。
要说湛卢和怀绛有什么深仇大恨，那倒也不至于，只是前些年湛卢在四处乱跑做生意的时候，无意间下了这位少当家的面子，后来每逢见面，怀绛必定要招惹她，虽说总是胜少败多。
怀绛不服气道：“你说什么，我可是在做正事，倒是你，天天不好好修炼到处乱跑，当心寿元尽了，让玄牝门白发人送黑发人。”
湛卢左顾右盼，找了把椅子坐下才回嘴道：“总归不麻烦少当家给我收骨，也不必脏了你的衣裳。”
怀绛脸一黑，冷笑道：“是了，想来剑尊定是有法子的，又何必让我们这些外人来操心。”
说完怀绛就有些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看着湛卢冷了脸，挥袖就要走，她下意识地抓住湛卢的道袍，呐呐道：“对不起。”
湛卢心里窝火，但也没甩开怀绛：“何必道歉，你们总没说错，是我不识好歹，该给你们的剑尊三叩九拜，感谢她让我活到现在。”
“湛卢，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怀绛扭扭捏捏，最后只拉着湛卢的袖子，低声道：“我在灵舟上有个位置，靠窗视野好，上面吃的喝的修炼用的一应俱全。”
“哦。”
湛卢知道自己不该对着不知情的人发火，但她就是忍不住，这是一场无聊的迁怒，对真正引起自己怒火的人却一点伤害都造不成。
怀绛期期艾艾：“那、那你还坐灵舟吗？”
湛卢低着眼，意兴阑珊地回道：“不坐了，我走着去。”
“啊？”古徽放下了抱着的双臂，一个箭步扑到湛卢背上：“你认真的，照你那个速度，等咱俩到祸德城了，老猴子的骨头架子都成灰了。”
湛卢被古徽扑得差点一个趔趄：“你天天吃的什么，怎么越长越离谱了。”
“日服仙露，夜用长飚。”
湛卢忍了忍，还是没憋住：“我还是头一次见人把喝风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古徽不以为耻，展眉笑道：“小湛还是见得少了啊，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以后我带你多出门走走长长见识。”
“再说吧，”湛卢叹了口气：“我还是觉得我的青夙树就挺好的。”
跟古徽搅和了几句，湛卢把之前的那点小小的不愉快抛之脑后，问那躲在柜台后面瑟瑟发抖的掌柜道：“至绝义渠的灵舟，今日还有位置吗？”
绝义渠，毗邻祸德城，因其处在四通八达的平原，每日来往的凡人修士数不胜数，鱼龙混杂，也多是散修的发家之地。
跟在怀绛身后的管事听到湛卢提到的地名，若有所思地同自家少当家汇报起昨日刚得到的一则通讯。
掌柜如获大赦，忙不迭地回道：“有有有，一刻前正好有一队文台的道友改道，空下来大半房间，湛卢道友要哪间？”
湛卢拿过掌柜递来的灵舟模型，上面几乎半个身子都闪着荧绿的光，确实如掌柜所说，相当空旷。
她随手点了两个挨着的房间，拽下腰间的一块灵玉就要扔过去结账，抬到半途又被人按下，湛卢转眼，看到手的主人面上似乎有些不满。
怀绛咳了两声：“我都在这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怀绛本意是直接免了此次的费用，但却见湛卢眨了眨眼，恍然大悟般地把灵玉转手递给自己。
“你干什么？”
“不让中间商赚差价？”玩笑开过，湛卢抄起手，意味深长：“怀道友，这可是门划算的生意。”
莹润的黑玉在怀绛手上滞留，她拧眉细看片刻，合拢手掌，算是承下湛卢这份情。
至于湛卢给的是什么，这其实也同怀绛所修之道有关，琅玕阁以商入道，入世而求得道，但修道本身是件需要静心沉淀的事，也因此，琅玕阁常年收购各类清心灵物。
但到了怀绛这个地步，普通的灵物已派不上任何用处，甚至常人难能一见的奇珍，效力也在逐渐衰退。
黑石，就是这块灵玉的名称，名字是平平无奇的，但效果是凤毛麟角的。
传闻黑石的诞生，需是先得存在一天生地养的液蚀，得九道天雷劈过后，又要往山火去，经千日的锤煅，再带到极寒之地，风吹雨打，方有百一者可脱颖而出。
然而液蚀已是极难得的宝贝，又遑论天雷不受修士摆布，山火亦非日日爆发，极寒之地危机四伏，传闻虽不可靠，但仍能窥见黑石是何等的不可得。
但湛卢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把黑石送了出去，怀绛心情复杂地收好黑石，对无所事事的二人道：“随我走吧，灵舟要开了。”
湛卢惊讶地扬起半边眉毛，又没精打采地笑道：“少当家，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
怀绛身后的管事显然也有些着急，见湛卢开口劝人，也跟着附和了两句，刚起了个头就被怀绛摆着手制止：“你与阁内说一句，此事我接手了，不必再派人过去。”
言毕，怀绛还睨了湛卢两眼：“比不过你，湛卢道友。”
湛卢双手合十作讨饶状：“承蒙抬爱，怀道友先请。”
云雾被平缓的灵气拨开，巨大的灵舟随后而至，琐碎高深的阵纹若隐若现，从地上仰头看去，灵舟几乎与天色化为一体，或者说，二者就是一体。
怀绛上了灵舟后就不见人影，古徽撺掇着湛卢出门转转，被湛卢狠狠拒绝，最后两个精疲力尽的傻子靠在榻上闭目养神。
古徽依旧不死心，虚弱地张开嘴：“真不出去走走，我听说船上有心斋山的修士，还有人在甲板上比武。”
“不去，”湛卢闭上眼，把双手搭在后脑勺：“一会有人认出我又要找我打架比试，懒得理他们。”
“想要扬名的蠢货罢了，何必理他们，”古徽端起茶盏，牛嚼牡丹地两三口灌完，三息后又讶然道：“这什么茶，好生厉害！”
只入嘴的那刻，古徽就感到一股玄奥的道韵勾动丹田处的灵气，隐隐间甚至触动了灵台处的道基。
感慨完一句后，古徽不再浪费时间，收敛心神，闭目打坐，灵舟飞出玄牝门的地界，外面逐渐热闹起来。
修仙无日月，等古徽再睁开眼时已是三日后，湛卢趴在桌上，用一只手拨弄着自己的两个核桃，看到古徽醒了，她屈指一弹，核桃化为一道青烟消散。
“怎么样？”湛卢也给自己倒了一壶茶，驭火温热后才送进嘴里。
古徽内视己身，少顷，似叹似赞：“真是好东西，要是再来几次的话，说不定我的道能更进一步。”
“这是琅玕阁特产，一般都是拿来做人情的，”湛卢解释两句，又开始胡扯：“等化生真君什么时候大成了，你就直接冲上琅玕阁把她们的树抢了也不是不行。”
古徽翻了个白眼：“说得好，你先抢一个我看看。”
湛卢无辜道：“古道友，天天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听啊，人生在世，我们还是要以和为贵。”
外头天光正亮，恰逢路过彩云城，如梦似幻的云层在烈日下反射出摄人的光芒，路程已经走了三分之一，湛卢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出去转转？”
古徽奇道：“怎么突然想开了，遇见熟人了？”
湛卢系紧腰带，神色庄严：“今日灵舟开宴，特意请了万食楼的食修做饭，据可靠消息，是炊金真人掌勺……”
这位真人打小天赋异禀，初初拜入万食楼就技惊四座，但她所做饭食也有相当鲜明的个人特色，即精巧而……少。
当年湛卢在外面偷鸡摸狗的时候，踩过几次炊金真人膳食的尾巴，但真的只是尾巴，她至今还记得清扫狼藉的小修士同情的眼神。
湛卢和古徽对视一眼，达成共识，争先恐后地冲出房门，为了避免干扰航线，灵舟上一般不允许修士使用传送类的法术和灵宝，但两人都有丰富的逃跑经验，这点小事拦不住她们对美食、啊不是，厨修的景仰之情。
然而刚冲出住宿区，不速之客就拦住了湛卢的步伐。
从房间出去，欲转至宴会的厅堂，须得先路过由伪龙骨搭建的悬梯，然而有一青眼男子垂手立在梯前，嘴角带笑。
“前方可是湛卢道友？”青眼男人谦逊地躬身：“鄙人听闻道友登舟，特意前来拜访，还请道友不要见怪。”
湛卢虚起眼，不动声色地打量了面前男人的脸，笑道：“道友抬爱，不知道友姓名？”
青眼男人眸光闪烁，带着些不为人知的势在必得：“在下观华门，赵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