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升初三的那个暑假，她的眼睛看不见了。
那天的毛月亮模糊地挂在半空，低到像在和她对视。
身后的人越来越近。
那个怪姐姐摸了摸她的头，她的世界就陷入了黑暗。
爸妈遇到事情总是争吵，她不喜欢这样，只能用被子捂住脸。
有人拍了拍她，声音沙哑又沉重：“起来，我看看你的眼睛。”
她有点不情愿，但妈妈在一旁握住了她的手。
好吧。
她睁开无神的双眼，什么也看不到。
除了站在角落里的怪姐姐。
啪。
那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她眨了眨眼，那个怪姐姐不见了。
“你们最好还是搬家。”
那个人把一颗糖放在了她的手心。
一周后，商月昭的眼睛恢复正常，爸妈也不再吵架，她很感激那天来的人。
妈妈说他是隔壁小院的，比她大两岁，学习很好。
商月昭对这个哥哥有些印象，偶尔会看到他骑着车回家，是个温和又好看的人。
她觉得很可惜，还没跟哥哥道谢，他们就要搬家了。尽管新家离这边不远，但妈妈肯定不乐意她再回来玩。
周末，趁家里东西收拾得差不多，她哼哧哼哧拎着一箱牛奶走到了小院。
两个身高相仿的男生在争论着什么。
商月昭一眼就认出了她的救命恩人，她一溜烟跑过去，把牛奶放到那人旁边，又诚恳地说：“谢谢你救了我。”
而且，他还给了她一颗糖。
那颗糖特别好吃，跟小糖丸一样。
恩人还没说什么，一旁的男生就冷淡地说：“没必要，你自己留着喝。”说完还若有所思地扫了眼她的头顶。
这人谁啊？
看上去是个酷哥，但说话真讨人厌。
商月昭有点怕他，内心的拳头已经挥舞起来：“我每天都喝的，鸡蛋也会吃。”
冷脸男竟然还点了点头。
她往后退了一步。
好在恩人脾气很好，收下了那箱牛奶，还问她恢复得怎么样。
那双桃花眼看着她的时候，她一点隐瞒的想法也没有。
“眼睛好了，就是有时候还能看到奇怪的人。”
两个人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桃花眼哥哥笑了：“应该是失明的后遗症，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会没事的。”
商月昭听话地点点头。
出院门没多久，哥哥追过来喊住了她。
“这个给你，有事可以联系。”
她惊喜地接过，发现上面是一串Q号。
搬到新家的第一天，商月昭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坐起身来，月光照得她心头发冷。
视线在黑暗中也是清晰的。
她看到之前的怪姐姐依旧窝在角落。
没有动作，没有表情，像是一个木偶。
爸妈去小卖部收拾东西了，她也不敢跑出去。
她偷偷往后挪，碰到了枕边的手机。
打开一看，哥哥已经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她松了一口气：“房间里有很奇怪的人……搬家之前她就在角落里看着我。”
平安：当她不存在，你安心休息。
平安：不要和她说话。
平安：和我交流别用真名。
叨叨：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放下手机就觉得有些困。
可她不敢伸腿，大夏天也只能在被子底下蜷成一团。
角落里的那道视线好像有实质一样，她能感觉到那个怪姐姐在观察她。
她在惊恐中想到了无关的事。
哥哥人真的挺好，就是他旁边那个人跟冷面杀手一样，特讨厌。
这么一打岔，她的心情放松了些，竟然慢慢地睡着了。
“前方到站，秦安大厦，下车的乘客请做好准备。”
商月昭睁开了眼。
四年前顾道晚救了她。每当她遇到麻烦，他都会耐心引导，帮助她解决问题。
其余时间，他都安静地躺在列表里。
高考结束后，她跟着爸妈去喝老街坊的女儿的喜酒，不出意外又瞧见了顾道晚。但他溜得太快，根本找不到人。
她只能线上滴滴他，这才续上了火花。
顾道晚是个体贴的人，只是对他自己的事讳莫如深，好在商月昭有强大的情报源——他娘。
一壶茶，一桌麻将，不到一小时，商月昭对顾道晚这四年的人生轨迹了如指掌。
阿姨说，她儿子一直没处对象，天天和他兄弟混在一起，急死个人。
商月昭喝了一口茶，表情变得十分微妙，他没有对象，好事啊。
此番种种，引得她有些兴奋，于是趁着填好志愿的空当，她查了攻略收拾行李来A市旅游，顺便看看恩人。
顾道晚大二的时候开了一家工作室，至于具体位置，阿姨倒没有说。
多亏了另一个情报源——互联网。她查到工作室正在招实习助理，地址标得清清楚楚。
秦安大厦外立面有些破旧，明明地处郊区，绿化做得很好，却听不到什么鸟叫虫鸣。
大厅冷气很足，商月昭摸了摸胳膊，后悔没带一件外套来。
一楼只有一个喝茶看报的大爷，她走过去的时候，那双浑浊无光的眼睛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这地方不对劲。
她本人对阴暗地了解不深，但顾道晚应该很清楚。
怎么会把工作室开在这儿。
一路到了4楼，前台是个大学生，玩游戏玩得正嗨，似乎是打得挺好，一局终了她就随意地把手机扔在了垫子上。
“你是谁？”
商月昭面不改色地应道：“我来面试。”
那个女生点点头，反应过来却神秘兮兮地说：“现在别进去，我们大老板在和二老板吵架。”
“冒昧地问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女生打了个哈欠：“谁知道呢？平时他俩老好了。”
她也不急，就坐在沙发上等着，趁前台去拿可乐的功夫，她端着纸杯走进了工作室。
地方不大，只有左边那个房间有人说话。
隔着玻璃，商月昭看见了那个二老板，还是冰山酷哥的模样。
他拽着顾道晚的衣领，下一秒就要动手的样子。
商月昭目不斜视，直接开门冲了进去。
顾道晚瞧她进了屋子还拿着满满的水杯，连忙伸手拿了一本书挡着。
二老板倒是八风不动，只是放开了顾道晚，冷冰冰地盯着她。
“有事吗？”
面试自然是以失败告终。
本来她只是想看看恩人，但冷脸哥一通盘问，她不知不觉把自己的目的全泄露了。
顾道晚悄悄递给她一张纸巾，她才发觉自己在掉眼泪。
商月昭觉得在这里哭是很丢人的事情，但她忍不住。
如果一切顺利，她还得来A市上大学，很不巧，她最可能进的学校就是顾道晚现在待的A大。
今天之前，这是一种甜蜜的巧合。今天之后，这就是一种不幸的噩梦了。
“我去，怎么回事？”
前台女生率先打破了诡异的沉默，她冲过来把商月昭拉了出去，挡在了身后。
这怎么看也不是正常的面试。
商月昭拍了拍她，哽咽道：“没事，面试没通过……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顾道晚想说些什么，被女生指了回去。
商月昭瞪了那个冷脸男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们到了一楼大厅，坐在沙发上，喝着温热的水，商月昭觉得自己缓过来了。
“你不是来面试的吧。”前台女生说。
唉，又被拆穿了。
沉浸在痛苦中的商月昭立马尴尬起来。
“可以不说的，我只是好奇，现在想想你们应该认识。”
商月昭低下头，没有说话。
“你等会儿回家吗？”
“我来旅游的，订的宾馆。”
“一个人住吗？要注意安全，”前台女生递给她一张便利贴：“我叫苏衿安，A大的，如果想聊天可以找我。”
“我叫商月昭……谢谢。”
确认无事后，苏衿安才送她出门。
走出大厦，滚烫的热浪炙烤着全身。
商月昭有些头疼。
只是原本想着下午去看学校，晚上再逛逛小吃街，但如今她只想躺着。
一路飘回宾馆，按了楼层。
是她的错觉吗？上午来这里还没有嗅到那种似有若无的腐朽气息。
她隐隐有些不安。
电梯门快关上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拦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
是个看上去非常沉稳的人，他说话的语调让商月昭想起了语文老师。
他揣着一个色彩鲜艳的沉甸甸的包裹，和他整个人都不怎么搭。
“我是庄笛秋。”他好像在自言自语；“之所以告诉你名字，是因为……”
电梯到了4层，商月昭想往前走却被男人挡住了。
不对劲。
商月昭握住口袋里的东西，这男的……
他是故意的。
好在他没挡严实，商月昭偏头就看到了电梯门口的景象。
昏暗的灯光下，死不瞑目的堆叠起来的人，血溅得到处都是……
商月昭的心提了起来。
自从看到了怪姐姐，她就有了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只有她跟顾道晚知道，连妈妈也不知道她晚上跟人聊了什么。
今天看到了鬼/血人/各种乱七八糟的人……
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说明白、说得让人信服？
所以保密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男的兴许也能看见，但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
他还挡在路上不让开，不是精神状态有问题就是不安好心。
假若她提着嗓子质问，或者低声说抱歉要借道而行，门口堆着的人肯定不会放过她。
她突然一阵后怕，深深觉得那个男人绝非善类。
她从另一边挤出去，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慢悠悠地走了。
不提冲击性的画面，那种腐烂绝望的气味都令人作呕，鞋子踩在血泊中还有泥泞的感觉。
商月昭在心里默念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幸好那个男人没有跟她一起走，不然看到她惨白的脸色一定会知道——她能看见。
那天的毛月亮模糊地挂在半空，低到像在和她对视。
身后的人越来越近。
那个怪姐姐摸了摸她的头，她的世界就陷入了黑暗。
爸妈遇到事情总是争吵，她不喜欢这样，只能用被子捂住脸。
有人拍了拍她，声音沙哑又沉重：“起来，我看看你的眼睛。”
她有点不情愿，但妈妈在一旁握住了她的手。
好吧。
她睁开无神的双眼，什么也看不到。
除了站在角落里的怪姐姐。
啪。
那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她眨了眨眼，那个怪姐姐不见了。
“你们最好还是搬家。”
那个人把一颗糖放在了她的手心。
一周后，商月昭的眼睛恢复正常，爸妈也不再吵架，她很感激那天来的人。
妈妈说他是隔壁小院的，比她大两岁，学习很好。
商月昭对这个哥哥有些印象，偶尔会看到他骑着车回家，是个温和又好看的人。
她觉得很可惜，还没跟哥哥道谢，他们就要搬家了。尽管新家离这边不远，但妈妈肯定不乐意她再回来玩。
周末，趁家里东西收拾得差不多，她哼哧哼哧拎着一箱牛奶走到了小院。
两个身高相仿的男生在争论着什么。
商月昭一眼就认出了她的救命恩人，她一溜烟跑过去，把牛奶放到那人旁边，又诚恳地说：“谢谢你救了我。”
而且，他还给了她一颗糖。
那颗糖特别好吃，跟小糖丸一样。
恩人还没说什么，一旁的男生就冷淡地说：“没必要，你自己留着喝。”说完还若有所思地扫了眼她的头顶。
这人谁啊？
看上去是个酷哥，但说话真讨人厌。
商月昭有点怕他，内心的拳头已经挥舞起来：“我每天都喝的，鸡蛋也会吃。”
冷脸男竟然还点了点头。
她往后退了一步。
好在恩人脾气很好，收下了那箱牛奶，还问她恢复得怎么样。
那双桃花眼看着她的时候，她一点隐瞒的想法也没有。
“眼睛好了，就是有时候还能看到奇怪的人。”
两个人的表情凝固了一瞬。
桃花眼哥哥笑了：“应该是失明的后遗症，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会没事的。”
商月昭听话地点点头。
出院门没多久，哥哥追过来喊住了她。
“这个给你，有事可以联系。”
她惊喜地接过，发现上面是一串Q号。
搬到新家的第一天，商月昭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坐起身来，月光照得她心头发冷。
视线在黑暗中也是清晰的。
她看到之前的怪姐姐依旧窝在角落。
没有动作，没有表情，像是一个木偶。
爸妈去小卖部收拾东西了，她也不敢跑出去。
她偷偷往后挪，碰到了枕边的手机。
打开一看，哥哥已经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她松了一口气：“房间里有很奇怪的人……搬家之前她就在角落里看着我。”
平安：当她不存在，你安心休息。
平安：不要和她说话。
平安：和我交流别用真名。
叨叨：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放下手机就觉得有些困。
可她不敢伸腿，大夏天也只能在被子底下蜷成一团。
角落里的那道视线好像有实质一样，她能感觉到那个怪姐姐在观察她。
她在惊恐中想到了无关的事。
哥哥人真的挺好，就是他旁边那个人跟冷面杀手一样，特讨厌。
这么一打岔，她的心情放松了些，竟然慢慢地睡着了。
“前方到站，秦安大厦，下车的乘客请做好准备。”
商月昭睁开了眼。
四年前顾道晚救了她。每当她遇到麻烦，他都会耐心引导，帮助她解决问题。
其余时间，他都安静地躺在列表里。
高考结束后，她跟着爸妈去喝老街坊的女儿的喜酒，不出意外又瞧见了顾道晚。但他溜得太快，根本找不到人。
她只能线上滴滴他，这才续上了火花。
顾道晚是个体贴的人，只是对他自己的事讳莫如深，好在商月昭有强大的情报源——他娘。
一壶茶，一桌麻将，不到一小时，商月昭对顾道晚这四年的人生轨迹了如指掌。
阿姨说，她儿子一直没处对象，天天和他兄弟混在一起，急死个人。
商月昭喝了一口茶，表情变得十分微妙，他没有对象，好事啊。
此番种种，引得她有些兴奋，于是趁着填好志愿的空当，她查了攻略收拾行李来A市旅游，顺便看看恩人。
顾道晚大二的时候开了一家工作室，至于具体位置，阿姨倒没有说。
多亏了另一个情报源——互联网。她查到工作室正在招实习助理，地址标得清清楚楚。
秦安大厦外立面有些破旧，明明地处郊区，绿化做得很好，却听不到什么鸟叫虫鸣。
大厅冷气很足，商月昭摸了摸胳膊，后悔没带一件外套来。
一楼只有一个喝茶看报的大爷，她走过去的时候，那双浑浊无光的眼睛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这地方不对劲。
她本人对阴暗地了解不深，但顾道晚应该很清楚。
怎么会把工作室开在这儿。
一路到了4楼，前台是个大学生，玩游戏玩得正嗨，似乎是打得挺好，一局终了她就随意地把手机扔在了垫子上。
“你是谁？”
商月昭面不改色地应道：“我来面试。”
那个女生点点头，反应过来却神秘兮兮地说：“现在别进去，我们大老板在和二老板吵架。”
“冒昧地问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女生打了个哈欠：“谁知道呢？平时他俩老好了。”
她也不急，就坐在沙发上等着，趁前台去拿可乐的功夫，她端着纸杯走进了工作室。
地方不大，只有左边那个房间有人说话。
隔着玻璃，商月昭看见了那个二老板，还是冰山酷哥的模样。
他拽着顾道晚的衣领，下一秒就要动手的样子。
商月昭目不斜视，直接开门冲了进去。
顾道晚瞧她进了屋子还拿着满满的水杯，连忙伸手拿了一本书挡着。
二老板倒是八风不动，只是放开了顾道晚，冷冰冰地盯着她。
“有事吗？”
面试自然是以失败告终。
本来她只是想看看恩人，但冷脸哥一通盘问，她不知不觉把自己的目的全泄露了。
顾道晚悄悄递给她一张纸巾，她才发觉自己在掉眼泪。
商月昭觉得在这里哭是很丢人的事情，但她忍不住。
如果一切顺利，她还得来A市上大学，很不巧，她最可能进的学校就是顾道晚现在待的A大。
今天之前，这是一种甜蜜的巧合。今天之后，这就是一种不幸的噩梦了。
“我去，怎么回事？”
前台女生率先打破了诡异的沉默，她冲过来把商月昭拉了出去，挡在了身后。
这怎么看也不是正常的面试。
商月昭拍了拍她，哽咽道：“没事，面试没通过……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顾道晚想说些什么，被女生指了回去。
商月昭瞪了那个冷脸男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们到了一楼大厅，坐在沙发上，喝着温热的水，商月昭觉得自己缓过来了。
“你不是来面试的吧。”前台女生说。
唉，又被拆穿了。
沉浸在痛苦中的商月昭立马尴尬起来。
“可以不说的，我只是好奇，现在想想你们应该认识。”
商月昭低下头，没有说话。
“你等会儿回家吗？”
“我来旅游的，订的宾馆。”
“一个人住吗？要注意安全，”前台女生递给她一张便利贴：“我叫苏衿安，A大的，如果想聊天可以找我。”
“我叫商月昭……谢谢。”
确认无事后，苏衿安才送她出门。
走出大厦，滚烫的热浪炙烤着全身。
商月昭有些头疼。
只是原本想着下午去看学校，晚上再逛逛小吃街，但如今她只想躺着。
一路飘回宾馆，按了楼层。
是她的错觉吗？上午来这里还没有嗅到那种似有若无的腐朽气息。
她隐隐有些不安。
电梯门快关上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拦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
是个看上去非常沉稳的人，他说话的语调让商月昭想起了语文老师。
他揣着一个色彩鲜艳的沉甸甸的包裹，和他整个人都不怎么搭。
“我是庄笛秋。”他好像在自言自语；“之所以告诉你名字，是因为……”
电梯到了4层，商月昭想往前走却被男人挡住了。
不对劲。
商月昭握住口袋里的东西，这男的……
他是故意的。
好在他没挡严实，商月昭偏头就看到了电梯门口的景象。
昏暗的灯光下，死不瞑目的堆叠起来的人，血溅得到处都是……
商月昭的心提了起来。
自从看到了怪姐姐，她就有了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只有她跟顾道晚知道，连妈妈也不知道她晚上跟人聊了什么。
今天看到了鬼/血人/各种乱七八糟的人……
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说明白、说得让人信服？
所以保密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男的兴许也能看见，但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
他还挡在路上不让开，不是精神状态有问题就是不安好心。
假若她提着嗓子质问，或者低声说抱歉要借道而行，门口堆着的人肯定不会放过她。
她突然一阵后怕，深深觉得那个男人绝非善类。
她从另一边挤出去，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慢悠悠地走了。
不提冲击性的画面，那种腐烂绝望的气味都令人作呕，鞋子踩在血泊中还有泥泞的感觉。
商月昭在心里默念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幸好那个男人没有跟她一起走，不然看到她惨白的脸色一定会知道——她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