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兹家的老旧座钟发出的尖锐号叫吵醒时，弗洛尔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竟然坐着睡着了。
睡意在顷刻间消失无踪，她一下就睁开了眼睛，转头望向了身旁。随即，她便对上了林兹被从客厅洒进房间里的光线映亮的双眼。“你……还没睡？”发现他的手仍然抓着她的手臂，弗洛尔不禁脱口而出，声音几乎被客厅里的座钟发出的尖鸣声盖了过去。
“我刚醒。”林兹纠正她道。他松开了弗洛尔的手，从床上坐了起来，深棕色的双眼中亮起了警觉的光芒。他看上去似乎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老旧座钟的号叫戛然而止，另一种原本被刺耳的钟鸣声盖过的声音随即传入了弗洛尔的耳中，“砰砰砰”、“砰砰砰”地响个不停。
那种声音也是从外面的客厅传来的，听上去就像是——“有人在敲你家的门？”弗洛尔根据那个声音判断道，而后又迅速地联想到了在雪暴袭击杜城的那天夜里发生的可怕事件，“等等，这不会是……那位‘鸢尾夫人’？”她紧张地坐直了身子，为给自己壮胆而本能地伸手拿起了之前被自己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的手提包。
“不，这回不是。应该确实是有人在敲门。”弗洛尔不知道林兹是如何得出这个判断的。他迅速地下了床，蹬上了那双在他先前躺上床的时候被那时的他随意地蹬掉的靴子，然后大步走向了客厅。尽管心中感到紧张不安，她还是抓着手提包，跟在了林兹的身后。
来到客厅里后，弗洛尔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那尊座钟。“凌晨四点钟？”准确地说，现在是凌晨四点二十六分。弗洛尔还记得当她和林兹抵达他家楼下时，夜幕才刚刚降临不久。这么看来，她昨晚至少睡了有八个小时。弗洛尔惊讶地想道。怪不得现在她感觉自己前所未有地精神抖擞。在敲门声短暂停下的间隙里弗洛尔不禁朝林兹随口问道：“你的邻居经常在这么早的时候过来拜访你吗？”
“我的邻居都不怎么认识我。”意料之中的，林兹的答案显然是不。走到门边后，他握住了门把手，压下了它，将门向外打开了一条缝隙。楼梯间里亮着灯光，站在林兹的身后，从仅仅打开了一小半的门与门框之间的缝隙中，弗洛尔瞥见了一个金发的脑袋。“啊，终于。”伴随着一句感叹，来人抬起了头，看向了林兹，咧嘴而笑，“早上好啊，伊努赛尔巡卫长。我们还有事情没谈完，不是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想要将门完全拉开。
“现在还是晚上。”林兹说，将一只手放在门框上，另一只手仍然握着门把手，坚决地让门保持着仅仅打开一条缝隙的状态，看上去并不打算让这名不请自来的拜访者进门说话，“潘利先生，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你一个人来的吗？”
“就像我之前告诉过你的，我对你进行了一些调查。我当然是一个人来的。”回答林兹时，潘利的语气听上去带着一丝得意。之后，他又话锋一转，朝林兹谴责道：“真行啊，伊努赛尔巡卫长，你居然趁我喝醉了，直接把我送到了那帮成天想着怎么逮我，恨不得拿根绳子栓我脖子上牵着的家伙手里。你告诉我你打算继续调查缇娜的案子，我还以为你和他们的立场并不完全一样呢。”
听潘利这么说，弗洛尔顿时感到了一阵轻微的心虚，毕竟从实际上来说，她才是那个将完全处于醉酒状态的潘利带到“终末”门前，任凭他被那个名为“科诺斯”的男子带走的人。不过，科诺斯显然就是负责保护潘利的人，而且送潘利去“终末”完全是林兹的主意——虽说林兹当时的状态也不太清醒，但他可是早就知道了有人会在那儿等着潘利。这么一想，她便觉得林兹挨这谴责挨得不冤。
或许在昨天坐在马车里的时候，林兹也听见了科诺斯和她的交谈，知道发生了什么。弗洛尔这么想，因为林兹似乎完全没有反驳潘利的话语的打算：“潘利先生，我的立场很简单，我会做任何我认为有必要去做的事。无论你对此怎么想。不过你说得对，我们确实有事情没谈完——”
林兹刚一肯定潘利的话，后者就迫不及待地将他的脑袋探进了门里。“那你不请我进去吗？”他急切地问道，声音中的不满一扫而空。而后，他就看见了站在林兹身后的弗洛尔，不禁脱口而出：“噢，沃恩女士！你们俩原来住在一起啊？”
弗洛尔略感尴尬地抬起了手，朝他挥了一挥。“早……晚上好，潘利先生，我只是——”她解释的话语才刚刚出口，伴随着一句“你先在外面等一下”，屋门就被林兹“砰”地一声关上了。弗洛尔觉得要不是潘利缩头缩得够快，他那张颇为英俊的脸蛋估计会被门板拍个正着。
“呃，我们要出去？去哪？”当林兹转过身来时，弗洛尔朝他疑惑地问道。不过，她已经猜到了林兹不打算让潘利踏进他的家门的原因。光是看见林兹家客厅里的那面贴满了带有特定含义的纸片的墙，访客就很难不心生疑问。而那张写有“库默-伊西斯”这一姓氏与“肇端”一词的纸片更是被贴在了一个十分显眼的位置，显然不适合让身为现任大公的外甥，据说早在初至杜城时就获赐了大公的家族姓氏的潘利看到。即便如此，大冬天的，又是在凌晨时分，弗洛尔还是不太想离开温暖的屋子，到寒冷而黑暗的街道上闲逛。
“先回分局里一趟，我有东西要拿，然后我们再去拜访园艺协会。那时天应该已经亮了。”林兹似乎对他们今日的行程早有打算。弗洛尔看着他经过了她的身边，再度走进了他的卧室。不一会儿折返回来时，他已经再度披上了她经常看见的那件有些褪色的外套。
“这件衣服能给我带来好运。”见弗洛尔对他改换的穿着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他竟然还煞有介事般地向她解释了一句。也是，我们确实需要好运。弗洛尔想道，没有再作任何评价。不过，当她再度转向门口时，她突然又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那潘利先生呢？他也跟我们一起去？”毕竟他和林兹还有事情没谈完——显然是关于那个装着蓝鸢尾花瓣的信封的事。
“当然。他与‘鸢尾夫人’有过许多次的接触，却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种事可不是天天都有。”从林兹说这话的语气听来，这种事他大概也是第一次遇到，“带着他，或许我们会有一些能让我们更进一步地了解那个邪灵的新发现。此外，他收到装有蓝鸢尾花瓣的信封这件事也说明了一点，缇娜·马尔柯姆可能并不是独自完成整个密仪的。”
“什么？”弗洛尔困惑地眨了眨眼。
“在我‘见证’她的死亡时，我并没有看见后来出现在她的胸口的那捧蓝鸢尾花。之前我还觉得，那捧花也有可能是那个邪灵给它的祭品留下的，作为它取走她的心脏的一个交换——在一些次等仪式中存在着等价交换的规则，得到一件东西的同时将会失去另一件东西。不过，举行次等仪式所要付出的代价与能够在仪式中获得的回报往往并不是真正等价的。有些仪式纯属向仪式的举行者索取代价的骗局。同样的规则也存在于‘密仪’之中。因此，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能排除导致了马尔柯姆夫人的死亡的那个邪灵也遵循了仪式中的等价交换规则这一可能。”
“但潘利的遭遇不符合这条规则。他收到了装有花瓣的信封，却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弗洛尔反应了过来，“所以那个信封不可能是由‘鸢尾夫人’本身送给他的？而如果信封中的那些花瓣与出现在死去的马尔柯姆夫人胸口的蓝鸢尾属于同一个稀有的品种，那么，将装有花瓣的信封放进潘利先生的大衣口袋里的人也可能还做了另一件事，在马尔柯姆夫人死去之后将那捧蓝鸢尾放在了她的胸口，协助她完成了那个仪式的最后一步？”
一抹隐约的微笑浮现在了林兹的唇边。“很好，弗洛尔。”他说，“看来你有成为一名真正的维序局巡卫的潜力。”
“那是当然。”弗洛尔说，脸上也同样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微笑。之后，她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如果维克托巡卫长关于花卉品种的判断是正确的话，通过杜城的园艺协会，我们应该能够找到协助了马尔柯姆夫人完成密仪、又似乎对潘利先生有着某种企图的那个人？如果我们找到了他或她，你打算怎么做？把那个人抓起来吗？”
“那得看情况而定。”这回，林兹并没有给她明确的答案，“走吧，潘利先生应该已经等急了。”
他再度握住了自家大门的门把手，将它向下压去，这一次彻底地打开了门。
之后，他们果然再一次地听见了已经吃了好几分钟的闭门羹的潘利颇为不满的抱怨：“伊努赛尔巡卫长，你怎么能用这么不友好的态度对待我这种身份的——等等，你这是去哪？”潘利话才说到一半，便眼睁睁地看着林兹自顾自地经过了他的身边，走下了楼梯，一时不免有些愕然。
“跟我们走吧，潘利先生。”弗洛尔对潘利说，顺手关上了林兹家的门，然后也朝着下行楼梯的方向迈开了脚步，“我们打算继续去调查马尔柯姆夫人的案件。”
金发的画家愣了一愣，立刻跟上了他们。
睡意在顷刻间消失无踪，她一下就睁开了眼睛，转头望向了身旁。随即，她便对上了林兹被从客厅洒进房间里的光线映亮的双眼。“你……还没睡？”发现他的手仍然抓着她的手臂，弗洛尔不禁脱口而出，声音几乎被客厅里的座钟发出的尖鸣声盖了过去。
“我刚醒。”林兹纠正她道。他松开了弗洛尔的手，从床上坐了起来，深棕色的双眼中亮起了警觉的光芒。他看上去似乎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老旧座钟的号叫戛然而止，另一种原本被刺耳的钟鸣声盖过的声音随即传入了弗洛尔的耳中，“砰砰砰”、“砰砰砰”地响个不停。
那种声音也是从外面的客厅传来的，听上去就像是——“有人在敲你家的门？”弗洛尔根据那个声音判断道，而后又迅速地联想到了在雪暴袭击杜城的那天夜里发生的可怕事件，“等等，这不会是……那位‘鸢尾夫人’？”她紧张地坐直了身子，为给自己壮胆而本能地伸手拿起了之前被自己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的手提包。
“不，这回不是。应该确实是有人在敲门。”弗洛尔不知道林兹是如何得出这个判断的。他迅速地下了床，蹬上了那双在他先前躺上床的时候被那时的他随意地蹬掉的靴子，然后大步走向了客厅。尽管心中感到紧张不安，她还是抓着手提包，跟在了林兹的身后。
来到客厅里后，弗洛尔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那尊座钟。“凌晨四点钟？”准确地说，现在是凌晨四点二十六分。弗洛尔还记得当她和林兹抵达他家楼下时，夜幕才刚刚降临不久。这么看来，她昨晚至少睡了有八个小时。弗洛尔惊讶地想道。怪不得现在她感觉自己前所未有地精神抖擞。在敲门声短暂停下的间隙里弗洛尔不禁朝林兹随口问道：“你的邻居经常在这么早的时候过来拜访你吗？”
“我的邻居都不怎么认识我。”意料之中的，林兹的答案显然是不。走到门边后，他握住了门把手，压下了它，将门向外打开了一条缝隙。楼梯间里亮着灯光，站在林兹的身后，从仅仅打开了一小半的门与门框之间的缝隙中，弗洛尔瞥见了一个金发的脑袋。“啊，终于。”伴随着一句感叹，来人抬起了头，看向了林兹，咧嘴而笑，“早上好啊，伊努赛尔巡卫长。我们还有事情没谈完，不是吗？”他一边说着，一边想要将门完全拉开。
“现在还是晚上。”林兹说，将一只手放在门框上，另一只手仍然握着门把手，坚决地让门保持着仅仅打开一条缝隙的状态，看上去并不打算让这名不请自来的拜访者进门说话，“潘利先生，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你一个人来的吗？”
“就像我之前告诉过你的，我对你进行了一些调查。我当然是一个人来的。”回答林兹时，潘利的语气听上去带着一丝得意。之后，他又话锋一转，朝林兹谴责道：“真行啊，伊努赛尔巡卫长，你居然趁我喝醉了，直接把我送到了那帮成天想着怎么逮我，恨不得拿根绳子栓我脖子上牵着的家伙手里。你告诉我你打算继续调查缇娜的案子，我还以为你和他们的立场并不完全一样呢。”
听潘利这么说，弗洛尔顿时感到了一阵轻微的心虚，毕竟从实际上来说，她才是那个将完全处于醉酒状态的潘利带到“终末”门前，任凭他被那个名为“科诺斯”的男子带走的人。不过，科诺斯显然就是负责保护潘利的人，而且送潘利去“终末”完全是林兹的主意——虽说林兹当时的状态也不太清醒，但他可是早就知道了有人会在那儿等着潘利。这么一想，她便觉得林兹挨这谴责挨得不冤。
或许在昨天坐在马车里的时候，林兹也听见了科诺斯和她的交谈，知道发生了什么。弗洛尔这么想，因为林兹似乎完全没有反驳潘利的话语的打算：“潘利先生，我的立场很简单，我会做任何我认为有必要去做的事。无论你对此怎么想。不过你说得对，我们确实有事情没谈完——”
林兹刚一肯定潘利的话，后者就迫不及待地将他的脑袋探进了门里。“那你不请我进去吗？”他急切地问道，声音中的不满一扫而空。而后，他就看见了站在林兹身后的弗洛尔，不禁脱口而出：“噢，沃恩女士！你们俩原来住在一起啊？”
弗洛尔略感尴尬地抬起了手，朝他挥了一挥。“早……晚上好，潘利先生，我只是——”她解释的话语才刚刚出口，伴随着一句“你先在外面等一下”，屋门就被林兹“砰”地一声关上了。弗洛尔觉得要不是潘利缩头缩得够快，他那张颇为英俊的脸蛋估计会被门板拍个正着。
“呃，我们要出去？去哪？”当林兹转过身来时，弗洛尔朝他疑惑地问道。不过，她已经猜到了林兹不打算让潘利踏进他的家门的原因。光是看见林兹家客厅里的那面贴满了带有特定含义的纸片的墙，访客就很难不心生疑问。而那张写有“库默-伊西斯”这一姓氏与“肇端”一词的纸片更是被贴在了一个十分显眼的位置，显然不适合让身为现任大公的外甥，据说早在初至杜城时就获赐了大公的家族姓氏的潘利看到。即便如此，大冬天的，又是在凌晨时分，弗洛尔还是不太想离开温暖的屋子，到寒冷而黑暗的街道上闲逛。
“先回分局里一趟，我有东西要拿，然后我们再去拜访园艺协会。那时天应该已经亮了。”林兹似乎对他们今日的行程早有打算。弗洛尔看着他经过了她的身边，再度走进了他的卧室。不一会儿折返回来时，他已经再度披上了她经常看见的那件有些褪色的外套。
“这件衣服能给我带来好运。”见弗洛尔对他改换的穿着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他竟然还煞有介事般地向她解释了一句。也是，我们确实需要好运。弗洛尔想道，没有再作任何评价。不过，当她再度转向门口时，她突然又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那潘利先生呢？他也跟我们一起去？”毕竟他和林兹还有事情没谈完——显然是关于那个装着蓝鸢尾花瓣的信封的事。
“当然。他与‘鸢尾夫人’有过许多次的接触，却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这种事可不是天天都有。”从林兹说这话的语气听来，这种事他大概也是第一次遇到，“带着他，或许我们会有一些能让我们更进一步地了解那个邪灵的新发现。此外，他收到装有蓝鸢尾花瓣的信封这件事也说明了一点，缇娜·马尔柯姆可能并不是独自完成整个密仪的。”
“什么？”弗洛尔困惑地眨了眨眼。
“在我‘见证’她的死亡时，我并没有看见后来出现在她的胸口的那捧蓝鸢尾花。之前我还觉得，那捧花也有可能是那个邪灵给它的祭品留下的，作为它取走她的心脏的一个交换——在一些次等仪式中存在着等价交换的规则，得到一件东西的同时将会失去另一件东西。不过，举行次等仪式所要付出的代价与能够在仪式中获得的回报往往并不是真正等价的。有些仪式纯属向仪式的举行者索取代价的骗局。同样的规则也存在于‘密仪’之中。因此，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并不能排除导致了马尔柯姆夫人的死亡的那个邪灵也遵循了仪式中的等价交换规则这一可能。”
“但潘利的遭遇不符合这条规则。他收到了装有花瓣的信封，却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弗洛尔反应了过来，“所以那个信封不可能是由‘鸢尾夫人’本身送给他的？而如果信封中的那些花瓣与出现在死去的马尔柯姆夫人胸口的蓝鸢尾属于同一个稀有的品种，那么，将装有花瓣的信封放进潘利先生的大衣口袋里的人也可能还做了另一件事，在马尔柯姆夫人死去之后将那捧蓝鸢尾放在了她的胸口，协助她完成了那个仪式的最后一步？”
一抹隐约的微笑浮现在了林兹的唇边。“很好，弗洛尔。”他说，“看来你有成为一名真正的维序局巡卫的潜力。”
“那是当然。”弗洛尔说，脸上也同样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微笑。之后，她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如果维克托巡卫长关于花卉品种的判断是正确的话，通过杜城的园艺协会，我们应该能够找到协助了马尔柯姆夫人完成密仪、又似乎对潘利先生有着某种企图的那个人？如果我们找到了他或她，你打算怎么做？把那个人抓起来吗？”
“那得看情况而定。”这回，林兹并没有给她明确的答案，“走吧，潘利先生应该已经等急了。”
他再度握住了自家大门的门把手，将它向下压去，这一次彻底地打开了门。
之后，他们果然再一次地听见了已经吃了好几分钟的闭门羹的潘利颇为不满的抱怨：“伊努赛尔巡卫长，你怎么能用这么不友好的态度对待我这种身份的——等等，你这是去哪？”潘利话才说到一半，便眼睁睁地看着林兹自顾自地经过了他的身边，走下了楼梯，一时不免有些愕然。
“跟我们走吧，潘利先生。”弗洛尔对潘利说，顺手关上了林兹家的门，然后也朝着下行楼梯的方向迈开了脚步，“我们打算继续去调查马尔柯姆夫人的案件。”
金发的画家愣了一愣，立刻跟上了他们。